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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情酒之二
“哇啊,这个故事好长啊,我桌子都收拾完了,”小童听了十分开心,尤其是当沐雪说到打斗之时,先生那寻摸来的荷叶酥都忘了吃,手舞足蹈的比着,好是同人打架的是他一样,打翻了之前磕了一碟子的瓜子皮,等会儿大约是要账房陪着他一起收拾了。
“是我啰嗦了些,”沐雪不好意思的挡在了阮岐和浮生快要擦出火花的对视间,两人即使相隔甚远,气场也会在半空中打架,千释尘也扯着浮生的手,让他收回视线接着剥瓜子,刚才剥的一点他全一口吃了,咀嚼殆尽吞下,再和一口美酒,啊,瓜子果然要这样吃才舒服呀。
“你们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大致清楚了,你们订的酒,三天后再来取,你们也要向我起誓,那甚阮家,不会跑到我这小地方,来找麻烦,我不过一个小酒店的老板,追杀什么的,可半点不想沾染上,”那移情之法不是没有,……界带来的那个东西,正好用上,只是费些时日罢了,不需什么功夫,不过这两个人,千释尘的眼神在阮岐和沐雪间打了个转,移情并非生情,一得必有一失,他们两个,最终会如何,还不得而知啊。
沐雪听闻有解十分高兴,想到了什么,最后只是苦笑“老板不用担心,阮家,除了京都的那几个分支,已经算灭族。”
“看来你还有故事没有讲完,那就,请继续。”千释尘喝完了酒等着,他有预感,接下来的事,更精彩。
“我与主人离开后并未立即回族,而是在客栈住了一晚,主人说他暂时不想看见任何阮家的人,我认为主人既已抑制杀气,冷静一下对于他来说才是好事,可是我没想到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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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阮岐的通缉令就贴满了大街小巷,上面写着他偷盗并且裹挟阮家重宝潜逃,如有发现,生死不论,寻回重宝者赏金丰厚,旁边是一张沐雪剑的图画。
“你看,这就是阮家人,这就是他们的手段,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颗弃子的我,居然活了下来,还携带着你离开,彻夜不归,这就是背叛,这就是同他们在作对,生死不论,呵,我到要看看是谁生谁死。”阮岐此刻已经明白阮家的人替他选了那条路,那就走给他们看啊!天下的路还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一切定是误会。”沐雪剑还在无力的为他们辩驳,“阮家的人只是不知道我已认主,觉着您是窃贼,只要我们回去解释,事情定然不会再恶化。”
“好啊,”阮岐无所谓的应到,回去,是要回去的。
沐雪本以为说清一切,该了的就可以了,该断的也可以断,却不料途中就遇到了前来追杀之人,有不知底细的侠士,也有官府中人,里面混杂着阮家派出的人将他们堵在了城郊的一条小路上。
“孽障阮岐,胆大包天!不顾生养之恩,偷盗阮家镇族之宝,你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人群中不知是谁先骂道,而后群情激愤,大家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口。
“可笑啊,可笑,被操控利用而不自知,这一群……废物!”这些大多是三流的武者,连步入二流的都少,被人一激就攻了过来,阮岐看都不看他们,转身对沐雪说“我已经答应你,现在不会动阮家的人,可是这一群人,生死就不论了吧,”他说的轻描淡写。
沐雪听了面露不忍。
“你虽为杀器,我却知你本意不欲杀人,也不过是些被愚弄的蠢人,就留他们一条小命。”阮岐躲过身后几人袭来的刀剑,几人只觉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一边看着的其他人只见他们人没砍着,反而倒在地上,顿觉有异,而此时此景却容不得退缩,只能硬着头皮出招。
他们的动作在阮岐的眼里慢的很,他轻松的躲开了刀剑的轨迹,绕至他们身后将人打晕。
“走吧,去向他们做个了结。”阮岐这样说着,丢下了这一地昏迷的人。
阮家祖宅前,敲响了大门,这是他第一次堂堂正正的从大门走,阮家的下人前来开门,看到阮岐站在门外,吓得差点没一口气背了过去,他们都以为阮岐早就被人杀死了,如果没有也该被打个半死,不成想,阮家通缉的人,此刻就光明正大的站在大门口。
下人跌跌撞撞的跑到祖祠向正围桌而坐讨论事情的族长及族老汇报这件事,他刚说明情况,阮岐已经踏入了此地,下人瑟瑟发抖,即使阮岐手里根本连剑都没拿。
阮家人立时起身,族长更是拍桌而起,“你还有脸这样出现!你偷盗重宝,天下皆知,令我如此阮家蒙羞,还有脸进我阮家的祖祠,出去!”族长的满是褶子的脸上出现愤怒的潮红。
“如果我说不呢?”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族长没想到前几天天还对他唯命是从的孩子,现时都敢违抗他,气的是二窍生烟,双目欲裂。“反了天了你!来人啊,给我将这不孝子嗣拿下,我要亲自审问他将偷去的沐雪剑藏在哪里,再用他的血,殉剑!”
本来不该被忽视的沐雪,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插不进话成了背景,听到殉剑的话,才终于爆发,“都住手!阮岐他,没有偷盗沐雪剑!”
“你又是是谁?黄口小儿凭甚管我阮家的家事,来人,将他一起架出去。”不知道他身份的族长怒视着多管闲事的沐雪。
看着步步逼近的下人和阮家的族人,沐雪终于抛去顾及喊道“我是沐雪剑的剑灵!”这句话果然让其他人都挺下了动作,不明所以的望向族长,等待着他的命令。
“你说是就是?”缓过一口气来的族长轻蔑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在他看来,这人不过是阮岐不知从何处拉来的人,胡言想浪费时间罢了。
族长不愿再磨蹭了,沐雪剑还下落未明,多浪费一丝时间就多一分风险。“这人定是阮岐的同党,将二人一起抓起来!”
阮家其余人这才敢继续动手,刀斧剑鉞通通向两人招呼上,出手狠厉一点都不怕打出事来。
“这下可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比恶鬼妖魔还恐怖恶心的——人性。”阮岐凑近沐雪,握住他的手,沐雪没有反抗,在他手中化作了本体。
凌厉的剑锋划过族长的鬓侧,带下些许发丝,族长颤抖着身躯,一声惊呼含在喉咙里,只发出不明的“呃呃呃。”
等他彻底缓过劲来,眼神狂热的望向阮岐手中的沐雪剑,这是诞生了剑灵的神器!有了它,阮家何愁不能兴旺!
族长趁着打斗时溜到了牌位后面,取出一个木匣,木匣之中是初代族长打磨的剑鞘,是唯一可以震慑住或者说操控住沐雪剑的东西。
族长解开匣子上的封印,乌黑的剑鞘上刻着鲜红的符咒,他念起了代代族长口口相传的咒语。
沐雪本在阮岐耳边尽力劝说他放下仇恨带着他离开此地,去外头看其他的地方散散心,如果再回来还是觉得放不下再说。
阮岐犹豫一二,本快要答应,谁知沐雪剑竟脱手而出,不受控制的飞向了族长手中。
看到阮岐突然间没了武器,在族长的命令下所有人一哄而上,一时间将阮岐暂时压制。
族长俨然不顾阮家的其他人,眼中疯魔之色尽显,绕过其他人,将沐雪剑带到他认为最安全的密室,将沐雪剑举在手上反复的观看,仔细的摸索,数个时辰后,觉得阮岐应该被收拾掉了将其小心的托着准备走出密道。
口里念念有词 “仙器,不,神器!有了你,我阮家可以统治武林,不,甚至是统治世界!啊哈哈哈,呃……”族长不知道沐雪已和阮岐签订了契约,无论沐雪在哪里阮岐都可以找到他,正在他做春秋大梦,幻想着一统世界时,沐雪剑挣脱了剑鞘的把控,飞出剑鞘,捅了族长腹部一剑,化作人形离开密室,他虽不喜伤人,可也不是谁都能把控的,乱用剑者,就该有被剑刺伤的觉悟。
踏出密室,他才看到,整个阮家除了在密室的族长一个活人都没有了,尸体和尸块撒了一地,可以想象没有武器的阮岐用拳头将他们一个个打倒,夺过他们的武器,将这些人送下黄泉,他浑身浴血,那鲜艳的色彩似要将他的眼睛也染成这样。
阮岐看到沐雪竟冲他笑了,少年毫无邪气的笑容配着满脸的鲜血诡异万分。
沐雪却冲上前将人怜惜的搂在怀里,“都是我的错,我明明答应过不会离开你,我明明答应了和你一同离开,是我食言了,对不起,主人,我们走吧,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收起笑容的阮岐在微凉的怀抱中蓦的流下一滴泪,他的禁锢解除了。从此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命令他,从此再也不会有任何人逼他去做不想做的事,还有一个爱着他的人一直陪着他,连梦中都不敢想的事情,真的,实现了。
阮岐眼前一黑就倒在了沐雪怀中,这个不满十三的少年,终于放了下一切,第一次沉浸在甜美的的梦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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