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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送别宴没有设在外面,就设在府中。
饭桌子上,万老爷还是如初见时一般和蔼,对花想容很客气,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当万鸿跟他说起取消婚事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舍的,毕竟已经在心里面接受过这个儿媳了。
不过商人毕竟是商人,这一点点的不舍和他儿子可以娶别的富贾家的女儿的机会比起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宴席过后,花想容想看看这一草一木再离开,生活了这么些天,还是有些感情,有所留恋。
万鸿没有继续和花想容待在一起,从那天回来后,他便没让自己休息过,花想容还是走了,这是他意料之外的的结果。
他坐在水池浅滩旁,身旁摆着饵料和酒。他一点一点地在面前撒着饵料,池中小鱼游过来,他伸出一个指头轻轻戳了下,小鱼并未受惊游走,似是照顾他略显失落的情绪。
“明知她不是你,我好像还是喜欢上她了,你不会怪我吧。在我看来,那就是你。”万鸿饮了一杯酒,“她和你有很多地方不一样,但更多的,是你们的相似之处,你们一样善良。”
万鸿看着小鱼又望望天空,眼中泪水倒了回去。
这一切都被躲在花木后的花想容听到也看见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对不起。”似乎面对他,她只能说对不起,“我离开,就忘了我吧,你放心,我会过得很好。”
一个人自言自语说完这些话,花想容背着包准备离开了。
走到门口,万鸿没有来送她,许是怕见面便舍不得她走了吧。她看着万府的匾额,在门口流连了一会儿,离开了。
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而她一个人,倒也是逍遥自在。
不多时,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叫住她,“小姐。”
“莳萝,你怎么来了?”花想容神色一紧,把包袱抱在胸前,歪着头道,“我跟你说,我可不回去啊。”
莳萝捂嘴笑了笑,“少爷担心您,莳萝也担心,莳萝便向少爷说了,从今以后我跟着您。”
“我不需要……”花想容摆摆手,话没说完,又想着,有个人搭伴也好,改变了想法,“那好,你且跟着我吧。”
“谢谢小姐。”莳萝甜甜笑着,迈着轻巧的步子跟在花想容身后。
离了万家,花想容一时也没有去处,天下之大,便也只能四海为家,她便先在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客栈人多耳杂,总是吵闹得很,这一晚,花想容没怎么入眠。
次日,眼圈自然是红肿中还带点黑。
花想容和莳萝出门采购日常用品,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
虽然因为外形绝色,她已经习惯了街上行人不经意间投来的青睐,但这种灼热的、真切的、意欲不好的的目光所带的压抑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步一回头,却又没有人。
大概真的是自己多心了,这破游戏把她搞得神神叨叨的最近。
正当花想容揉着额头继续前行时,画面静止,周围响起了警报。
【危险。】
系统君这次没有现身,只有声音出演了。
“我要怎么做?”经历过不听系统忠告的惨案后,她自那时起就决定要把系统君的每一言记在脑袋里,放在心上,如此才能保证自己不吃亏。
系统君这次没有给提示,消失了。
留下花想容自己在那捶手顿足,差一点就破口大骂。
莳萝见着动作稍浮夸的花想容,忍不住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眼神小心地打量周围,怯生生的。
“没事。”花想容平静道,眼睛还是不时往后面看去。
她蹲下身子,摆着布匹的桌子挡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两个眼睛,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有一带刀男人穿着寻常素衣,四处张望。
接着又有别的男人同他会合,几个人张望着交谈了些什么。
直觉告诉她,他们必定是来找她的。
那群男人朝着这边过来了,花想容带着莳萝钻到了桌子底下。见着那群男人的脚从面前走过才松了口气,两人又低着头钻出去。
“没想到花小姐喜欢四只脚走路呀。”奉之善唇角带着一抹浅笑,似是嘲讽。
花想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拍拍手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怒视着奉之善。
那群男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在那边。”一个个子不高的歪嘴男指了指。
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花想容又瞪了奉之善一眼,要不是他喊那么大声也不会被发现,每次遇见他准没好事。
花想容带着莳萝逃开,莳萝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对不起小姐,我刚刚崴到脚了,你先走吧。”
她看了看那群带刀的男人,就快要追过来了,她不可能把莳萝一个人扔在这里,那群人指不定怎么对她。要是莳萝没和自己一道还好,可是那群人已经知道了莳萝和自己是一起的,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用她来要挟自己。
“要走一起走。”花想容直接把莳萝甩到了背上。
负重跑的结果就是眼睁睁看着敌人和自己距离越来越近。
花想容没有回怼让奉之善稍感到诧异,看了看也就了解了情况,他站在原地不动,等到追赶花想容的人经过,长剑出鞘,鲜血满地。
“死人了。”周围人头攒动,开始散开,转眼之间奉之善周围跑的人影都不见一个。
花想容把莳萝放下来,扶着莳萝朝这边走,“不管怎样,谢谢你了。”她偏过头,不敢看,场面实在过于血腥。
“不客气,只不过杀几条臭虫罢了,和你没关系。”奉之善冷声道。
“善儿。”雄厚有力地男声响起。
花想容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那人身着墨色华服,头发高高竖起,干净利落,没一点多余的碎发。眉毛锋利,鬓若刀裁,生得一副好骨相。唯一缺憾是,看上去和奉之善那个家伙竟有些相似。
“皇叔。”奉之善躬身行了一礼,“侄子知错,这就随您回去。”
花想容愣愣的,有些不明白。
刚才不还说只是杀了几条阴沟里的臭虫,没啥事儿的吗?这就主动承认错误了?花想容望着奉之善离去的背影,虽然她很讨厌这个人,但良心上仍觉得有些抱歉。
她和莳萝悄悄跟上了他们,在一拐角处,走散了。
花想容也没那么死心眼,便不再跟,准备再买些东西就回去。
走过一处人多之地,应是贴了新的告示,她问了下,得知陈尚书家要重金买一丫鬟。
原本只是买个丫鬟的话也不至于花重金,没想这陈家对这丫鬟要求还挺高,年龄十五以上十九以下,生得要俏、要条顺,虽不说要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也得是寻常难见的美人。
花想容本无都多大兴趣,结果一看只需做十日工就能拿到赏银千两不免动了心。
现下她也没什么可做的,目前手里的确还不缺钱,不过坐吃山空总得有一天会吃垮的,能得了这笔钱,也够她多走一段路了。话说回来,钱哪能有嫌多的时候。
她私下告示,和莳萝一起找到了陈尚书府。
门是开着的,中间站着的一个比较壮的家丁看来已经等候多时了,那家丁见花想容手里拿着告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也没多问,便领着她到了大厅。
尚书府雅致,比不上万府,却也是看起来大方气派的。
厅堂内一略显丰腴的女人坐在那掩面直抹眼泪,旁边一约莫五旬的男人一直轻拍着她的背帮她舒缓。
“你好。”花想容轻声打了招呼,单两个字,却有着无限柔情。
女人擦了眼泪,看着花想容出神,这个女人上了年纪,体态是显臃了点,但皮肤状态却是极好的,很白,而且皱纹也不多见,想必年轻时定也是貌美如花的女子。
没有人说话,花想容被晾着,心底有些不悦,不过为了一千两,她还是乖巧地、面色和睦地站在原地等候。
过了半晌,尚书老爷才向花想容招了招手,极为温和地道,“孩子,你坐过来吧。”
陈府的丫鬟安排花想容坐下。
太安静了,气氛有些压抑,花想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大胆了点,眼前这个人是尚书,自己一介平民居然就这样生生闯了进来。尚书花千两银,怎么可能只是要一个十日工的丫鬟,说不定是什么替死鬼的任务呢?自己果真是脑子秀逗,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才会这样,现在出现在这里。
她静静地等待着尚书老爷再说些什么,一只手握在椅子边缘,一只手放在紧闭的双腿上,一片静谧中,她甚至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花小姐,对吗?”尚书老爷开口一句话,花想容瞳孔骤然急缩,缓缓偏过头,却又不敢直视。
尚书老爷又缓慢道,“没事,不用紧张,你揭了告示想必是自信能符合条件了。”
“那是自然。”花想容依然有些畏惧,但这句话她是以非常自信的语气说的。
“花小姐的确是不错的人选。”尚书老爷视线看向门外,继续帮着夫人拍背。
“尚书老爷恐怕不只是寻一个丫鬟这么简单吧。”花想容稍作调整,强装一副端庄大方的样子,好让自己不那么失态。
尚书老爷嘴角牵起一丝笑意,“花小姐果真是个聪明人。”
这是花想容不想听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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