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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诊风波
“你这同学估计还多处骨折了。”经历万般曲折,终于包扎完伤口的闫九没管得住自己那张嘴。
周清河和小眼镜都只有点小擦伤,上个碘酒很快就好了,几个人坐在那里等着棒球帽。
“严重吗?”周清河刚说出口就觉得这问题有点蠢,张文华刚才就问过了还没得到答案,当下就有点怕闫九又冷下脸。
闫九只是撇撇嘴:“不好说。”
旁边那个从出了夜店就没说话的女生突然“哇”地一下大哭起来。
闫九在一旁目瞪口呆,要不是真没跟她说过话,简直要以为自己把她给吓哭了,只能在一旁默默给自己搓了搓手臂。程余把一条围巾递给他。
“嗯?哪来的。”
程余把另一边座椅上的袋子给他看:“刚才你去处理伤口的时候买的。”
闫九出来得急,出门就随便在马甲外套了个夹克衫,现在还是飘雪的天,虽然医院开着暖气,但还是冷的。
闫九没想到他竟会想到这些,有些感动道:“落雁,你真是我的哆啦A梦。”
程余弯了弯嘴角:“嗯,别再受伤了,大雄。”
他本就长得极好,这么一笑,更勾人了,旁边时不时往这儿偷瞄的小姑娘都忍不住红了脸。
闫九逮到了几个眼神,又忍不住想拿来揶揄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周清河打断了。
“九哥。”
“咋啦?”
“那个,”他突然起身,鞠了一躬,“对不起,我们今天夜店闹事,还连累得你受伤,真的很抱歉。”
“哎,别别别,”闫九顾不得牵动背上的伤,立马起身扶他,“都是小事情,嘴上随便说一句就行,还动什么大礼,这孩子,见外了不是。”
他好劝歹劝,才把周清河劝回了位置上。
“真要谢我,以后多来我们店坐坐,多跟你俞哥聊聊人生谈谈理想,看他那一副孤寡老人了无生趣那样,是吧?”说着还朝他眨了眨右眼,这才把他逗乐了。
“那九哥,”周清河还是有些不安,“我们在那家夜店大闹了一场,他会不会找你麻烦?”
“啊,问题不大,”闫九随意地摆摆手,“虽然是你们起的头,但大错不在你们,我刚找人问了下,最近蓝夜跟夏野两家正狗咬狗,现在没准还在火拼呢,你们这搁平时闹得也不算大,就是给他们起了个头。”
得知自己貌似挑起了两家夜店的旧怨,他们几个不仅没心安,反倒脸更白了。
“真没事,”闫九发觉好像自己这话说得不太好,只好又安慰他们:“撑死以后别去几家夜店,大不了绕着它走就行,好歹现在也是法治社会了都,小流氓轻易也不会找过来,价也高了现在,还指望雇来去打击报复你们几个学生呐。”
“那、那我们要不要去报个警什么的。”小眼镜扶了扶眼镜。
闫九很少对人第一眼有什么很差的印象,这次的小眼镜却是横竖有些看他不爽,这会儿又撞他枪口上了。
他当下就说:“我说人家夜店都不找你麻烦了,你一个先动手的违法分子,还非得上赶着撞人民公仆身上去,”他上下打量着小眼镜,“你也一个研究生了,这么想档案里记个大过肄业啊,你脑子里整天在养鱼吧?”
小眼镜本来想套个近乎,结果自己每次说话都没讨上好,被闫九那么毒地刺了下,嘴上结结巴巴的也没说出句整话,瞟了周清河几眼,想让他帮他说几句话。
周清河也是真实诚,当下接过话头:“九哥,我们也是第一次去夜店,谁也没想到事情发生成那样。”
“那我也是不懂了,”闫九听他提到这个,不由皱着眉头道,“你去哪里不好,你非得去夜店呐,Dawn这儿是酒不全,还是店小您看不上眼。”
“九哥,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周清河这下窘迫得耳朵都红了,“开门做生意就是来赚钱的,我每次去都蹭酒,没好意思……”
他低着头,只能看见红透了的耳朵尖,也就没看见憋着坏笑的闫九。
闫九以手握拳放在嘴边,挡住了那抹笑,程余在旁边无奈地看着他,闫九向他瞥了眼,程余深知这意思是警告他别戳穿他,便从善如流地看起了手机。
“……更何况还带着这么多同学,还怎么让别人做生意?九哥,真的对——”
他猛地一抬头,却发现快笑喷的闫九,立马委屈得不行:“九哥,你又逗我。”
“哈哈哈,快来我身边坐着,小天使。”闫九拍着旁边的空位快笑弯了腰。
周清河羞愤地摸了摸耳朵,然后果断小步跑地坐了过去……
没一会儿,棒球帽拍的片子也出来了,闫九一行人去看他。
“他怎么还没醒啊,他不会真有什么事 吧。”那个女生看见他还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刚止住的眼泪又没忍住,那随开随关的水龙头特质看得周清河都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闫九正看着他的片子,随口答道:“运气倒不错,打成这样也就两处骨折,没有严重的头颅外伤,头皮血肿也没有,就轻微脑震荡,静养几天就行,果然年轻就是好啊,啧啧啧。”
说完那棒球帽就悠悠转醒了,刚踢了下腿,那女生就冲上前去,倒是她男朋友小眼镜的脸色不怎么美妙。
闫九看在眼里,觉得没准又是年轻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三角恋,没想去打探别人私事。刚想提醒她,棒球帽现在头正晕着,随时可能吐出来,让她小心点,那个棒球帽已经侧头哗得一口吐了出来,那个女生虽反应也快,但裙角不可避免地被溅上了星星点点的呕吐物。
立刻,一股不可言说的味道在充斥了整个病房。
闫九鼻子最是挑剔,看那相顾无言的三人还你侬我侬地在床头打算饰演情深深雨蒙蒙的样子,当下戳了戳程余,冲出了病房:“我去找人收拾。”
“我也去!”周清河立马机灵地跟着出去,还给他们贴心地关上了病房门。
三人走在医院的走廊上,灯光打得室内亮如白昼,尽管已经是深夜,走廊上要急诊的人也不少。
“小清河呀,以后别学人家去那种夜店打群架装逼啊,”闫九在谆谆善诱,“你看你这年纪,读书的黄金年代,像我这种上年了纪,现在想读个书记性都跟不上……”
周清河看着眼前这个自称上了年纪,脸上却一丝皱纹都找不着的男人,有点无语,又很感动。
“当然我也不是说不能去,去也要选那种正规的,最好有安检的。那种乱的地方,这次能全胳膊全腿的出来叫运气……”
“九哥,我知道了。”
周清河在一旁认真乖巧地应着。自从父母离异,又出来读研究生后,每次例行公事般的打电话回去也都聊不上几句,更不用提能听上这种话了。他自小腼腆话少,在一群能说会道的同龄亲戚中都显得笨嘴拙舌,就连他父母也觉得他扛不住事,没有出息,各自组建了家庭后,就更加不怎么把他放在心上了,他从小就怕给别人添麻烦,即使被这样对待,却还是会对每次他们打来的生活费心怀感激。此时听了这样的话,心下无比熨贴,此番他是真的把闫九当哥哥那样对待了。
在家教训任亦书教训惯了,絮絮叨叨完一番才发现没管住嘴的闫九一时也相当尴尬,却看见周清河在一旁侧耳倾听的样子。许是这糟心玩意儿家里总七扯八扯也扯不着个正经,谁也不闲着听你扯淡,所以总怀着大部分话被无视的憋屈感,此时心里莫名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边周清河还心怀愧疚,竹筒倒豆子地把整件事都给倒干净了。
过程,倒是,一言难尽……
小眼睛和棒球帽都是周清河的室友,那个女生是他们的学妹。闫九眼睛毒,果然是个两男一女的狗血戏码,周清河倒真是完全无辜被扯进来的。棒球帽之前跟那女生处过,后来分了,女生不知为什么又想旧情复燃,棒球帽觉得之前被伤了自尊,磨磨唧唧地不答应,女生就火了,一气之下找了各方面都不如他的室友小眼镜。
当然闫九这种上了年纪的大叔自然不太懂这种我不好过,也要让自己再难过点才能稍微恶心一下别人,类似自损八千,伤敌一个的玩法。
棒球帽一怒之下,呃,居然想追回,(闫九大写的懵逼),小眼镜自然不乐意,两方就此走向友谊尽头。这次是因为这女生本来经济条件不太好,居然还不知道听了谁的介绍来兼职做暖场客人。
说到这里,闫九倒是明白了,暖场说白了就是个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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