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债不如泡你

　　“我有我的理由，你只管照办就是了！”周文姝命令。
　　秦周无奈，挠了两下头下床道：“那你总得告诉我打扫什么房子，多大，什么时间吧？”
　　“最好这周末搞完。”周文姝说，“你爷爷手术做完了，他一个人留在那边虽然有你姨妈们照顾，但你爸还是不放心。在我们小区我们不还有套空的房子吗，你爸想让你爷爷搬到那里去住，也方便我们照顾。”
　　秦周根本就不想再跟方旭扯上任何关系，他不明白一向怕麻烦的母亲为什么偏偏要找个学生，问道：“妈，这种事你以前不都自个儿找个家政就完事，怎么现在想着找学生去帮忙，不怕学校查了啊？”
　　“就是因为怕有人说闲话，我才叫你以你的名义去说，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嘛，也方便。”周文姝解释。
　　谁跟他关系好了！秦周烦躁的抹了把脸，“那为什么偏偏是他，其他人不行吗？我可以叫上宿舍的人一起去。”
　　“变相的救助一下他。听人说他家是单亲，在偏远的山村，家里情况很不好，读书全部都是自己打工，能考上这所大学算是村里的状元了。他妈妈常年疾病缠身几乎不能出去工作。你妈我现在不是正在搞扶贫吗，他也算一个了。”
　　秦周无话可说了，他觉得人年纪大了之后想法就会变得很奇怪，无可奈何的应下，挂了电话就把曹申明叫了起来，把这事交给他去办。末了问他：“你知不知道方旭是单亲？”
　　“知道啊。”曹申明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他妈妈是未婚怀孕，身体不好，是个药罐子，看病的钱几乎都是方旭出。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秦周不答反问：“这是方旭跟你说的？”
　　“他怎么会说这个。这不是他总是忙着搞兼职挣钱，一切只向钱看，所以有人挖出来的。”曹申明觉得奇怪，“到底出啥事了。”
　　“没事。”秦周若有所思，叮嘱道：“别说是我找，也别说是我家的房子，就说你一朋友的，问好了价格你先垫着，回头我给你。”
　　方旭上午上完课就接到了曹申明的电话，说自己有个朋友想找个人打扫下他的新房，面积135个平方，就这个周末两天时间，问他愿不愿意做。方旭立刻就答应了，看在他朋友的份上打个折，两天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给五百块钱就够了。
　　曹申明觉得这个价格忒便宜得点，秦周说过，那房子很久没住特别脏，要擦要洗的特别多，窗帘洗完还要帮忙挂上，手脚不麻利的，两天未必干的完。既然说是周教授要扶贫，那应该要比市场价格高点，便叫他别打折。最终敲定了价格一千。
　　周六方旭起了个大早，拿着曹申明给的钥匙就去了目的地。
　　那小区就在学校的附近，走路过去二十分钟时间。总共二十四栋栋楼，十二栋是小高层，另外十来栋是别墅，这里面住得多数都是老师，不是C大就是D大的教授或者院士，因为是处在大学城的中间，所以房价也是贵的令人咋舌。不过据说当年卖给老师的时候有政策，价格并不算很高，再加上这几年房价虚高，看起来才贵。
　　方旭对这里特别的熟悉，熟门熟路的就进了屋。房子太长时间没人住，一阵霉馊味，像是什么动物尸体腐烂的味道，熏得他掩住了口鼻把所有窗子都打开了，顺道靠在窗边呼吸口新鲜空气，等着屋子里面的味道散掉。
　　这套房子在这栋楼的正中间，不论视野还是采光都很好。方旭看着小区里不远处在儿童乐园处玩闹嬉笑的小孩很是羡慕。他曾经立下雄心壮志，以后要挣很多钱，要搬到大城市去住，可等他来了H市才知晓自己当年的言语是多么的幼稚，就这里的房价，哪怕是他不吃不喝全都存着，郊区的地方他也买不起，更何况还要负担妈妈的医药费。
　　叹了声命运的不公，方旭撸了袖子，在衣服外面套了件陈旧的衣服便开始干活。中途杨建川打了个电话过来问他情况，需不需要帮忙。虽然确实是很多活要干，但人给的钱多，这是他自己的事不应该麻烦别人，杨建川帮他的已经够多了，他扯了慌说不多，要不了两天就能干完。
　　方旭先把该洗的都洗了，再收拾了最脏的卫生间跟厨房之后，天就已经黑了。他看了眼时间八点多，剩下的明天能做完，便锁了门准备先去吃个饭然后回宿舍，然后就在小区门口碰到了提了两手东西的周文姝以及搬了两个大纸箱子的秦周。他喊了声周老师，便要去帮秦周分一部分。
　　秦周两只胳膊都酸了也就没拒绝。
　　帮他们把东西搬上了楼，周文姝问方旭吃饭了没，得知还没有便说正好他们也没吃，邀请他留下一起吃个便饭。方旭高兴，一口应下。秦周没管，喝完水回了自己房间，等他饿得不行，觉得他妈这面条煮得太久出来看看时，方旭跟他妈已经在厨房打成一片。
　　方旭居然在教他妈炒菜！
　　秦周看得目瞪口呆。他家做饭是他爸爸掌勺，爸爸不在，他妈通常在外面吃，如果秦周回来，那就是两人要么外卖要么煮面或者下饺子，秦周早吃腻了所以很少回来。后来周文姝说要养生便开始学做饭，倒腾过一阵子，但做的黑暗料理连楼下的流浪狗都不吃，她也就放弃了，继续回到了速食跟外卖上。
　　周文姝见儿子出来，高兴得举起锅铲向他示意，说这道菜好了就可以吃饭。秦周咽了下口水，觉得自己可以回房去叫个外卖，然后看看备用的止泻药还有没有，以备不时之需。
　　三菜一汤，看起来卖相勉强过关，闻起来还算香，吃起来就另当别论。
　　“赶紧尝尝，味道如何。”周文姝有点期待。她以前是女神，下厨这种事秦茂森从没让她干过，这是人生第一次做出像样的菜来，即便方旭帮了一大半的忙，她内心的成就感仍旧要比她当年拿了国际大奖还要强烈。
　　秦周举着筷子下不去手。
　　方旭没犹豫的每个菜都尝了次，然后每个菜都夸了次，笑得周文姝眼角的鱼尾纹更加的明显。
　　秦周白了方旭一眼，觉得他这拍马屁的功夫真是一流，他妈做的饭要是好吃，那简直就等于是告诉他爸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他见逃不过这一劫，一咬牙尝了点，味道虽然不算好，但是熟的、能吃。
　　饭后方旭承包了洗碗，周文姝站在厨房门口絮絮叨叨的跟他聊天，秦周坐在沙发上看着觉得自己挺多余，回了房间看了会儿书，再出来时那两人还在有说有笑，周文姝把家里的相册翻出来了，让方旭看秦周小时候的样子。
　　秦周跑过去一把将画册抢了过来，暗暗瞪了他妈一眼，甩到一边说：“门禁时间快到了，我现在要回去。”
　　“那我也要回去了。周老师再见。”
　　两人到了楼下，方旭说：“以前我听人说周教授很严格，脾气也不好动不动就发火，完全不是这样啊，你妈妈很健谈，喜欢笑，有点像个小孩。”
　　秦周没搭话。周文姝确实严格，他小时候最怕的就是妈妈，等他长大了之后周文姝的脾气反而好了，这几年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女神，开始食人间烟火，时不时也会有些幼稚的举动。
　　“你妈妈说你以前都没什么朋友，别人家办个生日聚会一群人很热闹，你家就三个人。”方旭继续说。
　　秦周舒了口气忍不住道：“谁说我没朋友？那是因为大家都怕她，所以没人敢来！”
　　“哈哈哈哈。”方旭大笑出声，“为什么不敢？你妈妈又不会吃人。我是只要谁叫我都去。”
　　你那是脸皮厚！秦周腹诽，问道：“我妈刚才给你看了那些照片？”
　　“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你抢走了呢。”方旭撒谎，“她说等明天再过去的时候再继续看。”
　　“明天你还去？”秦周诧异。
　　“去教你妈妈做饭。”方旭笑，“她说等你爸爸回来做给他吃，以后你也常回去吃。”
　　秦周简直要抓狂了，那不就是说方旭至少得连续去个一个多星期他妈妈的这种激情才会消失。他有点后悔出门了，很想现在就回去把那些东西全部都藏起来，里面有些照片是见不得人的。
　　“放心，我不收周老师钱。”方旭说完又补充：“我看到什么也不会传出去。”
　　秦周白了他一眼，恨恨道：“那我还要感谢你了？”
　　方旭正要说不用，瞥见郑秋林在校门口东张西望似乎是在等人，于是扯了下秦周的衣服示意他看。
　　秦周抬头就见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了郑秋林的身边，她拉开副驾驶座的门上去，亲了下开车的人，车子离开。
　　方旭傻眼了，这简直太劲爆了，他内心激动忍不住不道德的暗暗喊了好！他还没来得及安慰下秦周说那指不定是她爸，就见秦周招手拦了辆车，他想也没想的立刻跟着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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