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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婚】拾叁 蛊虫
宛小记从地上爬了起来,从怀里噌地掏出了一把匕首,浮夸地慢慢将刀刃从鞘里抽出,咬牙切齿地道,“杀了你哦——”
平野渚那么定定地站在那里,鬼火摇曳中,他盯着她的脸直勾勾地看,眼底竟然有了一丝笑意。
什么东西啊!
宛小记慌忙地用手在脸上一抹。
黏哒哒的一坨泥。
他眼见她恼羞成怒地眉毛横竖,猛地脸色一变向后转去。
眼里突然放出冷冽的光芒。
“感受到了,蛊虫的位置……”
“嚓!嚓!嚓!”
寒光彪闪,血色纷飞。
小刀所到之处,悲鸣声起,翅翼狂舞。
嚓!
飞禽的血液泼洒在结界上头,慢慢地滑落。
药翁双手抬着,扬着头格格地笑着。
牙床渐渐地开始发冷,牙齿格格地上下碰撞着。
一颗血液沉郁郁地坠在结界上方,慢慢地垂了下来。
滴答。
血滴落在药翁的鼻尖上。
他默了一默,沙哑地开口道。
“兄弟,你累了吗?”
则烟没有回话,他仿佛在节省哪怕一个字的体力撑着上空的纸鸢阵。
结界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变薄。
“尼姑,你还好吗?”
药翁沙沙地喊了出声。
却是白念灵仰起头来。
“她还撑得住!”
尼姑的嘴唇已经给自己咬破了,慢慢地往外渗着鲜血。她的脸色变得惨白而没有血色,额上突突跳着浮动的青筋。
坚持……坚持……
灵力的大量透支让她全身发软,眼前天旋地转。
白念灵探了一探尼姑的颈动脉,已经突突地跳的浮躁而虚弱。
好冰凉的身体——冒着冷汗。
她后退了一步,带着犹疑地绞着十指。
必须这么做吗?
她问自己。
她贵为郡主,尼姑却是一介凡民。她的身体,自然更加金贵罢?
可是……如果尼姑出了事……
小渚会怎么想?——
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念灵终于微不可闻地长息一声,在尼姑身后盘腿坐了下来。
手里飞快地结了几个长生印,再睁眼时,白念灵的眸子里已经泛着金黄色的浮光,手指犹疑地向尼姑的颈后伸去。
皮肤相触的一瞬间,尼姑闷哼了一声。
清新的灵力自颈后飞快地涌进尼姑的身体里,犹如一道奔流不息的清泉。
世界停止了旋转,尼姑眼神中的雾霭烟消云散。
她终于喘过了一口气,柔声道,“念灵,谢谢你。”
“专心罢!”
白念灵在背后这么说着。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小渚……快点回来啊!!
枯萎的老榕树直怂云霄,黑黢黢的树干裂纹纵横,它就像一个衰老的巨人,长着掉了牙齿的嘴巴无声地冲着天空嘶吼。
“呛!”
刀刃猛地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
挖、挖到了吗?
小记又从旁边挖了几下,呆怔怔地看着泥土间浮现的黑色物体。
好大一个陶罐,黑黢黢的表面光滑而凝重,流着两三点幽兰的反光。
“小心,别把蛊瓶碰破了。”
平野渚站了起来,抖了抖刀上带的泥,“把它抱出来。”
“哎?”
不是天下奇毒吗???用手抱吗??
小记吓得全身发抖,又不好不听指挥,颤颤巍巍地把它挖了出来赶紧放在一边。
“把它打开罢。”
“还、还要看吗?”小记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能不能……”
蛊虫……应该长得很可怕吧!
平野渚不耐烦地挑了挑眉毛。“不能。跪在泥地里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绝对不肯碰那泥罐。”
阿弥陀佛!今天这条小命可千万别交代在一条虫子这儿!
宛小记抓住盖子,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
“它,它真的不会…飞出来吗?”
“不知道。”
瞧见宛小记狠狠地剜了一眼过来,平野渚耸了耸肩,一幅“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的欠揍表情。
手指微拢,鬼火紧紧地围住了蛊瓶。
“一开起来你就缩手,这样放心了吗?”
宛小记点了点头,猛地掀开了罐子。
“煞!——”
瓶子里突然传出了刺耳的声音,转眼之间,一道白影嚓地蹿了出来。
“呀!!”
小记吓得弹了起来,一屁股跌在地上。
一只白色的蛊虫在鬼火中拼命地蠕动。
那虫子有一只手臂那样长,胖大臃肿就像泡的浮肿的尸体,一节一节的身体难看地蠕动着,口器里向下流着黄绿色的脓液,还发着嚓嚓的刺耳声音。
那虫子的眼睛黑黢黢地发着恶毒的光芒,直勾勾地看着宛小记。
头皮发麻,鸡皮疙瘩从指尖开始蔓延到了全身。
她话也不会讲,人也不能动了。
该死……差点给平野渚害惨了!
平野渚冷静地走来,仿佛是要近距离观察。
小记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似的猛地拽住了他的衣角。
“做什么?”
平野渚不愉快地回过头来,却发现她全身发抖,吓得面色灰白,一双小鹿一样的大眼睛带着涟漪的水光直愣愣地瞅着他,嘴唇发着抖,看样子几乎要哭出来。
“……”
啧,算了。
“你还能有什么不怕啊,真是的……”
“不、不要抱怨啊……我毕竟是个女孩子。”她的声音细若游丝。
他不再回应,仔细地观察着这只蛊虫。
天……天呐……这也太重口了……
宛小记紧紧地闭着眼。
半晌他才开口,声音里带着狐疑。“这是虫母蛊,虫母能在人体里养到半人大,一般是用作养子蛊的引子,虽然带有剧毒,但它唯独不杀宿主,说用作杀人的话,未免太牵强一些……”
“唔!”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哼。
衣角猛地一松。
“喂……?”
还没来得及回头,他的头部便受到了一记重击。
眼前顿时黑了下来,世界陷入了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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