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有绝望都与你有关

作者:张亦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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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往事随风


      所有的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姜小虎觉得。
      因为他知道许多班上人不知道的事情。除去班上所有人知道的八卦,还有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比如夏源喜欢徐雅图,李皓天似乎总爱去逗弄李小鱼,还有刚上高中时候李小鱼的第一个同桌(姜小虎记不得名字了,或许是不想记得)总是用和自己一样的眼神看着李小鱼。
      因为这些发现,姜小虎也做了些事情。他认为是生不知鬼不觉,可能李小鱼最好的感受就是那个和她交好的同桌去读了理科罢。
      太好了,他们再没有联系了。
      当时姜小虎一心想着,在姜小虎通过李小鱼初中时期的同校的同学黎昊空的口将李小鱼有男朋友的消息告诉那个男同桌的时候,他有些得意忘形。
      后来的事情,姜小虎愈发的看不懂了起来。他觉得李小鱼是知道夏源是喜欢徐雅图。但她仍然与夏源交好,仍然丝毫不避嫌。
      那天,踢完球准备偷偷溜出学校。姜小虎从教室后面打算去放足球的时候听到夏源和李小鱼正在交谈,姜小虎猫着腰躲在墙角偷偷的听。
      他记得,李小鱼说:自己如果是男生,一定会喜欢徐雅图那样的女生。
      姜小虎当时想,那你是女生的时候你是不是喜欢喜欢着徐雅图的男生呢?
      姜小虎,他丝毫不像夏源。虽然都爱运动,但是夏源是温柔、懂事,对李小鱼也是极其爱护的;而姜小虎却极暴躁、固执,对李小鱼丝毫不予她一份宠爱。
      但姜小虎觉得,夏源与他像似的是,他们心里都住着一个女孩,无论外物仍愿意风雨兼程的守候她,即使痛苦如撕心裂肺他们也甘之如饴。
      “那你呢?”
      “如果你是女孩子,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听到这里,姜小虎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将足球抛进教室便从围栏的空隙里挤了出去。
      后来,姜小虎的和他一起踢球的朋友说,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的下半部分。夏源说,如果是,他会喜欢姜小虎那样的。后来李小鱼也回了一句,他听得不太清楚,好像是:
      “我也是,我喜欢他那样的!”
      朋友装作李小鱼的样子,捏着喉咙细着声音说着。
      末了还用劲儿的拍了姜小虎的手臂一下激动道:“兄弟!你的幸福日子要来了。”
      “赶快去告诉她吧!”
      那时候姜小虎是不相信的,从第一眼开始到现在约有四年的时间了,姜小虎一直守着这份无望的爱,从不敢奢望一丝的收获。
      所以当有人忽然来告诉他,他用灵魂守候了许久的人也这般的喜欢着他。他惊惧至极,他不敢相信,他恐惧极了,他怕有人扫开了迷雾,而迷雾前 就是万丈深渊。
      所以姜小虎依旧假装着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他装作不知道李小鱼说过这句话。
      或者是他坚定的相信,这句话是李小鱼为了不让夏源觉得她对他喜欢而使他觉得负担而说出来的。
      或者,是朋友想给他勇敢,才这样说的。
      或者……
      姜小虎,再找不出其他理由。
      但他仍难以说服自己,勇敢一点。他做过许多当大包天的事情,但是对于李小鱼,姜小虎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怕极了,他怕在他莽撞的告白后李小鱼再不愿意理他。他怕极了,怕 以后再不能靠近李小鱼。
      总之,姜小虎关于李小鱼的一切都是极其小心翼翼的。
      但似乎这种小心翼翼也是将他们间的可能扼杀的最大元凶。
      姜小虎,极其憎恨。但他仍毫无勇气,对待李小鱼仍是极其自卑,虽然在她身边是经常无法自制的暴躁。
      但姜小虎至今仍坚定的相信,就算是在冲着李小鱼发火的时候他仍然是深深的喜欢着她的。
      他从心灵上崇敬她。
      直到辍学,姜小虎都没有等到一句李小鱼亲自对他说的:喜欢。
      辍学后,见面的时间少了。
      不过姜小虎知道,在李小鱼复读的时候,夏源也复读了。姜小虎觉得,就算复读生活极其困苦,只要有夏源李小鱼都是极其幸福的,他如是想。
      这些事情,姜小虎一直都是以自己的臆想为根据,从来不去相信别人的话,也不采纳别人的意见。
      就连一张李小鱼故意压在她书里的便签她都不敢相信,即使他认得他的字迹。
      到后来。
      终于,姜小虎再不用相信别人的话,包括李小鱼的。
      因为姜小虎已经失去了,除去班里企鹅群以外的一切联系。姜小虎看着李小鱼从长发便成齐肩的短发,再到后来的波波头,看到他愈发的好看起来。姜小虎再愈发的自卑起来。

      姜小虎的有手机壁纸是一张极其模糊的图片,模糊到看不清楚图片上是什么。
      不过,别人不知道也好,他并不想别人知道。
      因为,那是一张他从李小鱼动态 里截下来的一张图。他没有打开下载。
      姜小虎怕极了,李小鱼知道他还在找她的消息。
      看似不再有关联,姜小虎却是极其深深喜欢着李小鱼的。
      或许从那次打算戒掉这该死的喜欢的时候,那颗小伤便开始成长为了爱情的毒瘤了。
      即使动刀仍无法痊愈,若要不顾一切除之而后快,小则伤情、伤身,大则夺命、散魂。
      不知从何时起,那爱情毒瘤的细胞扩散极致迅速;姜小虎觉得他愈发的难以自持起来。
      在不敢计算时日的日子里姜小虎,一遍又一遍翻着曾经偷拍的李小鱼照片直到深夜,然后再将那些照片一层又一层的包好再放进那个偷偷在墙上掏的密室里。
      后来,家里整修房子的时候,姜小虎不在,家人便以为是以前的房主留下的便给烧了。
      回家后,姜小虎第一次真的对父母发火了。最后他哭了,在深夜里捂着被子,咬着手臂极力的隐忍,像个被人抢了糖还被家长勒令不准哭的孩子。
      他觉得是上天不给他喜欢李小鱼的机会,他终于没有一张属于他的李小鱼的照片了,他终于要失去了他的样子。
      那是姜小虎生平第一次哭泣,即使是在他得知自己是被送养的时候,最疼爱自己的奶奶去世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的哭过。
      或许是长久的压抑,或许是毒瘤扩散的太快,或许是前途的迷茫,或许……一万个或许,姜小虎仍无法推辞,这次他真哭了,而且是哭的痛彻心扉。
      不过幸好,这一切除他外再无人知晓,他依旧可以再第二天装作无谓的样子。
      笑起来,不过是笑肌的抽动而已。
      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这颗名为‘李小鱼的爱情’的毒瘤将他荼毒的痛贯心脊,也不想要人知道灿烂如阳光的姜小虎自卑的不能自以。

      听歌。
      《往事随风》
      姜小虎又想起李小鱼来,她的影子当真无处不在。
      听着歌,姜小虎拿了足球去‘七一’,费劲儿的溜进学校,球场上毫无一人、极致荒凉。
      忽然学校广播抽风的响起了之前听过的《往事随风》,后来才知道是是午睡的起床铃声。
      而后,许多学生从寝室鱼贯而出,操场上瞬间有了许多人。但这些人姜小虎全都不认识,他们或打闹或是交谈,一时周围热闹至极,然而这样的热闹是他们的姜小虎什么都没有。
      这使得,姜小虎愈发的孤独、绝望。环视校园一周,学校还是以前的学校,学生全都换了,连老师也换了一大半。终于姜小虎确定他的青春已经随风而逝。
      如那歌词所唱词:
      就让往事随风都随风都随风心随你动
      昨天花谢花开不是梦不是梦不是梦
      就让往事随风都随风都随风心随你痛
      明天潮起潮落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
      昨日花开花谢都不是梦,我的心仍随你动;明天潮起潮落都是我该经历的,我的心仍随你痛。
      虽然我们曾极力的想要留住它。
      但时间毫不留情,一切仍毫无留恋的流过。
      姜小虎的心仍随着李小鱼跳动,虽然每次跳动动觉得疼痛难忍。
      但是姜小虎确定对这样的痛深深的上了瘾,他难以戒掉,而这样的痛一直侵蚀着他,直到后来一切明了。
      直到姜小虎到一条无名的短信:
      我再不会继续在你无意设置的陷阱里绝望的等待,因为我已经‘老了’,枯萎的生命、干涸的心田再不愿意期盼有甘霖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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