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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名好养活
沿着公路向前开了二十多分钟,直到再也看不见来自加油站和其它两辆车的灯火,他们才并排减慢速度行驶。方俞降下车窗,和旁边的钟逸闻打了个招呼:“咋样啊你们?”
钟逸闻眉色飞扬:“挺好的,这吉普开起来也太他妈爽了。”
王佐举起手机:“我们给刚才那两个驾驶员计了时,一个三分钟,一个六分钟,完全丧尸化。”
徐晟摸摸下巴上的胡渣:“不愧是新时代的兽医,真的很有科研精神”
罗义甄皱着眉头道:“可是奥利维耶被英国女人用剪刀攻击和事发之间至少间隔了十五分钟。”
来这里的一路上,他们已经见过不计其数游荡在马路上的丧尸,甚至当初在小区里就与两个丧尸搏斗过,可他们此前从未近距离接触过活生生的感染早期的人,由感染者到丧尸的转变,实在太快了!
方俞低头抚了抚婴儿的脸:“看来每个人的转化时间都有差异。”
王佐从医务工作者的角度给出解释:“会不会是因为每个人的免疫水平都不同?比如,有人感冒只要休息两天就好,有些人却要流鼻涕几个星期。不过对于这种前所未见的传染病,所有人都没有抗体,不管免疫系统如何抗争,最终结果都是徒劳的。”
黑色的山峦由远及近,几乎是在寂静的大地上拔地而起,眼前的道路逐渐弯曲并且向上方缓缓倾斜,前方隐没在暗夜之中。
罗义甄仔细观察四周,示意钟逸闻后再次放慢车速:“奥利维耶的身体强壮,初期的症状并不严重,导致和他同席的人都没有及时发现。”
方俞:“有道理,而且体质的差异还可以解释为什么有的人能在身上伤口不多的情况下快速成为丧尸,而有些人直到全身都被啃食干净、脑组织遭到破坏都没来得及丧尸化。”
王佐:“你们能讲讲当时二楼的情况么?我们都还没搞清楚为什么咱这片宝地突然就失守了。”
方俞长话短说:“那个金发男,奥利维耶,被这个婴儿的母亲用剪刀刺伤,然后就感染了。”
当时那声枪响仍旧让大家记忆犹新,就连方俞和钟逸闻这两个从北京某军工色彩浓重的大学出来的人,也只是在大一军训时打过一次靶,总共就发5颗弹,还没看清中没中就被拉下去换下一批了。枪声对大家来说,都是陌生的,游戏与电影都不足以模仿出那声犹如爆裂在耳际的音效。
王佐叹了口气:“我觉得他是自找的。”
钟逸闻中二病又犯了:“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罗义甄眼看话题就要失控,强行将大家扯回正轨:“我们之前都以为被丧尸咬了以后才会被感染,可是奥利维耶的事却证明,只要有丧尸血液沾染过的物品,重新接触到血肉,也会发生感染。这说明,这种病毒即使脱离人体内也能生存一段时间。”
方俞补充道:“而且这个时间还不短,英国女人剪刀上的血迹早就斑驳了,应该是她在上一个地方使用的,加上下午她一直在咱这里,至少得往前数七八个小时吧。”
钟逸闻:“好可怕,那砍过丧尸的刀岂不是不能随便用了?”
方俞:“咱们只能加倍小心了。”
徐晟的担忧更加长远:“所以,养孩子的重担就落到我们头上了吗??”举目四望,已经没有收养机构在这种情况下工作了…
钟逸闻:“方哥,这下怎么办啊?”
方俞低头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婴儿,重重叹了口气。他看不出这个婴儿到底几个月大,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甚至连是他还是她都没来得及仔细看。孩子接连失去了父亲母亲,连方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脑袋拴在裤腰带的日子还长着呢,哪有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罗义甄看到方俞郁闷的脸色,实在没辙,只好安慰道:“先养养看吧。”
方俞黑线:“这又不是仓鼠也不是阿猫阿狗,怎么能养养看呢!?”
罗义甄:“反正有咱一口吃的,也少不了他的呗。”
徐晟突然想到关键问题:“对了,这是男是女啊?啥名字啊?”
王佐作为与这对母婴接触最久的人,也无奈摇头:“那位母亲没说过啊…就算平时抱着婴儿去看病的,也都急着治病,不会特意跟人介绍自家婴儿的大名吧。”
方俞拉开被单一看,下面挂着个小鸡儿,抬头道:“男孩。”
罗义甄本来正儿八经开着车,忽然间福至心灵,目光虽仍然凝视前方,却流露出一丝狡黠:“有了!”
罗义甄在方俞这里一向是靠谱的代名词,方俞以为他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忙问:“什么?”
“贱名好养活。我们给他起个贱名儿吧!”
方俞:“…”
婴儿:“zzz”
另一辆车上伸长脖子翘首以盼的众队友:“...”
过了好半晌,徐晟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也是…有…道理…”
王佐:“我老家那边好像也是这么个说法,小时候住在乡下,大家就叫我王二蛋,因为出生的时候蛋蛋就比较大。”
钟逸闻:“我怎么好像听出了一丝炫耀的语气。”
罗义甄:“那就是提案通过咯?”
方俞疾声痛呼:“等等,等等!你们考虑过这孩子的心情吗??”
罗义甄微微颔首:“等他顺利长大了,会感激我们的。”
感不感激不知道,他们在山里慢慢绕了半宿,男婴的名字从二毛到栓子,从屎蛋再到来发,又从狗剩到驴蛋,已经把中国所有最贱的贱名儿轮番体验了一遍。众人在起名方面各抒己见,已经讲得口干舌燥,此时,罗义甄一锤定音:“就狗蛋吧。”
这是贱名中当之无愧的王者,众人无话可说。
从此怀里的婴儿有了名字。
狗蛋,一听起来就……非常好养活。
方俞给婴儿掖了掖被单,有点打抱不平:“怎么说也是个英法混血,怎么给人家起这么埋汰的名字。”
罗义甄安慰道:“没事,等孩子懂事儿了,自然就会要求改成大名了。”
方俞想象了一下那场景,就一阵恶寒:“关键是咱也没给人家起大名啊?”
罗义甄微笑道:“没事,这不是还有好多年嘛,我们可以慢慢想。”
经过漫长的山道,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岔道,路面依然干净,没有任何异常的痕迹。方俞从收纳板里拿出旅游地图,正反对照翻看了一会儿:“这里是一片野外扎营区,比较冷门。”
罗义甄打了个手势,钟逸闻跟着停下车来。这里地势较为平坦,从岔道下去后就是一片鹅卵石滩,远处传来潺潺的流水声。他把车子掉头,远光灯冲着流水声传来的方向打去,众人趴在车里仔细探看,河边的扎营地上一个帐篷也没有,附近也没有其他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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