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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入眠
马航人员,全体遇难。
在手机上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把手机紧紧的握在手里,我真的很怕这简简单单的八个字把一个人高马大的人打倒。然而李洲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是略有遗憾的问我们要不要去他家玩,正好最近我们也没什么事,于是几个人商量一番边出发了。
想来生活无非是痛苦或美丽。李洲,安歌,小梁,陶陶,我以及海琼一行人背着少量行李就这么出发了。若舍去心里的苦闷担忧,倒真有一些春游的感觉。
在火车上李洲拿出一大堆零食,几乎把一个桌面占满了,其实也就几个小时的路程,完全没必要带这么多东西。李洲在这个时候还这么考虑着我们,想来也是让人心疼。但一路上他说说笑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们也不好说出那些矫情的安慰,有时候拍一拍肩膀就胜过长篇大论的安慰。
海琼吃饱了,便倚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我却睡意全无,搂着海琼,把鼻子贴在她的秀发上。
窗外的风景幻变而过,没有一丝重复。
现在是油菜花的季节吗?我望眼过去,都是成片成片的黄橙橙的油菜花,真是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啊,在这个时候开的这么娇艳,一座座低矮的山头围绕着他们,倒是像一颗颗花椰菜一样,我笑笑,自己真是越来越像海琼了,到哪里都想着吃。
若这真的是一盘菜,是给谁吃的呢?
火车继续奔驰着,远处,我突然看到一座孤零零的坟墓,那种残破的白色,无力的白色,偏偏还坐落在这骄傲的油菜花地边,不知它望着这片生命,会有什么感想,大概也是落寞的吧,生命,周而复始,难以捉摸。
我捏着海琼软软的脸,竟然开始恐惧起死亡来了。海琼也不知是不是睡熟了,把头钻进了我的怀里,抱紧了我。
李洲家是复式的小别墅,一家人愁云惨淡的,他怕我们尴尬,在不远处开了个几个房间给我们,说等他家里忙完就来找我们。我们一群人呆在宾馆里,打打麻将看看电视,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小梁和陶陶呢?呆房间里半小时了吧?”安歌突然说道。
随后他一拍脑门,说道:“不好,要出人命了。”我们忍俊不禁,也跟着一起去敲门了。小梁仓促地看了们,两个人看起来穿戴整齐。
我笑着说:“这么快?”
“快你妹啊在看电视啊。”陶陶红着脸说道。
“一起看一起看。”说着安歌就挤进了房间,大摇大摆的躺在了床上。
看着小梁和陶陶嫌弃的眼神,安歌说道:“我这是为你们好,万一出了人命,多不好。”
“你想死!”陶陶说完拿起个枕头就扔了过去,然后瞪了一眼小梁:“你还看?看什么啊打他啊!”
“哦,好。”说完小梁笑着跳上了床,用被子把安歌蒙住就是一顿打。
我跟海琼笑嘻嘻的看着,我俯身在她耳边说道:“要不我们也去制造一下生命?”
“你想死啊!”海琼脸刷的红了,仓促地跑开跟我保持距离,随手抓个包就扔了过来。
我一躲,包砸在了身后的柜子上,上面的免费计生用品掉了下来,看的两个女生更是一脸尴尬。
我们几个人胡闹着,安歌一直在抱怨,晚上和谁一个房间,我跟小梁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谁都不要跟他一个房间,陶陶和海琼也闹着,要住一个房间,我们自然不肯,嬉笑怒骂着,肚子都饿了,一看时间,都晚上8点多了。
正好李洲来找我们吃夜宵了,我们收起浮躁,静静的坐在餐桌上,看的他哈哈大笑。
“你们干嘛呢?这是在上课呢?”李洲笑着说。
“别说了洲哥,家里事处理好了吗?”我问道。
“命途多舛啊,我爸妈正在接受理赔之类的东西呢,谁稀罕那点钱啊,到现在没个愧疚的态度,马方也不知道是想干嘛。”他答到。
“我们要更好的活下去,洲哥,来。”安歌倒了满满一杯酒,敬向李洲,李洲拿起杯子,一饮而空。
越害怕的东西,越要回避,越不敢提起,我们保持着轻松,吃着喝着,倒像极了电影里那群无忧无虑的少年少女。酒过三巡,李洲拍拍我的肩膀,说道:“谢了兄弟们,没有你们,我一个人,连车也不想坐,我不能静下来,一静下来,我就会想到,一起长大的人突然就没了。”他边说着,边哽咽着。
“但我除了难过,更多的是遗憾,我哥之前总是跟我说,那里通向世界。现在想想,那时候真应该多问问他,多关心他。”李洲说话断断续续的。我端起酒杯,被那句话震撼。
那里,通向世界。
我们搀扶着老大,送他回了家。
在宾馆里,安歌倒是很识趣的一个人睡在一个房间里。我拉着海琼的手,回到了我们的房间。
灯光暧昧,干柴烈火,海琼突然推开了我,说道:“我要去洗澡了,你赶紧睡。”
我笑笑,目送她进了浴室,然后点起了一根烟。
那里,通向世界。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抽着烟,细细品味着这句话,然后听到海琼在浴室里喊道:“城,你过来一下。”
我左眼皮一跳,马上过了去。
“我没拖鞋。”海琼说道。
湿哒哒的头发轻轻靠在她曼妙的曲线上,粉色系可爱的睡衣怎么也包不住她的身材,精致的脸庞调皮的月牙眼让我不禁觉得自己的鼻腔在充血。
“那我拖鞋给你。”我说道。
“不要。”海琼红着脸说。随后,双脚踩在了我的脚上,手臂环住了我的腰。“这样走过去。”
我摸摸她的头,说道:“好。”
我就一步一步的,慢慢挪过去,我也紧紧抱着她,生怕把她掉地上,一步一步挪着,感觉自己在移动这个世界。
我突然明白了那句话,爱是触碰,又伸回手。
在床上的时候,我们也紧紧抱着,没有做更出格的事,我总觉得时机不对。
我问道:“海琼你记得那句话吗?那里通向世界。”
“我这么笨,怎么理解地了。”海琼把头贴在我胸膛上,说道。
“生命真是太脆弱了。”我说道,“脆弱的有点让人恐惧。”
海琼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怔怔地看着我,然后说道:“生命的恐惧不只在于是谁赋予的,更在于谁都不知道自己的命在谁那儿,医生说了不算,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更不算。”
我摸摸海琼的头,突然心里觉得十分充实,我们就扯东扯西地聊着,聊到不知几点,两个人相互拥抱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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