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乡的歌谣

　　Chapter 18

　　凤凰社的成员比克梅尔预想得多不少，其中不乏她认识的人，比如格兰芬多的院长麦格教授、傲罗前辈弗兰克和爱丽丝·隆巴顿，甚至包括那个被多次处以短期拘留的骗子蒙顿格斯·弗莱奇，克梅尔也曾经抓捕过他，不过因为他做的事危害性很小，被关了两周就放了出来。

　　即便加入凤凰社已有三个月之久，她仍未能结识大部分凤凰社的成员，如果不是期间拍了一次合影，她根本不知道某几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巫师居然和她从属同一个组织。凤凰社成员的工作以邓布利多为中心来开展，不过也有着特定的分组，克梅尔的任务往往是跟阿拉斯托·穆迪一起，其他合作过的同伴还有莱姆斯、多卡斯和德达洛·迪歌。现在除了傲罗的工作需要蹲点，少得可怜的空闲时间里她也没什么机会在格林格拉斯宅邸里安静休养了。

　　不过克梅尔的任务往往相对平静轻松，大部分都是蹲点、收集信息、传递情报一类的谍报工作，唯一一次比较重大的任务则是和穆迪、莱姆斯一起参与了转移可能被食死徒盯上的麦金农一家的行动。马琳·麦金农是巫师界著名的作家和评论家，她撰文抨击伏地魔和食死徒，引起了后者的敌意。这是克梅尔他们年初时抓到的那几个食死徒供出来的情报，他们在这群食死徒的据点找到了一份详细计划如何杀害麦金农一家的策划书。邓布利多认为潜在的危险并没有完全排除，因为有几个行动中涉及的成员还没有伏法，所以安排了他们将麦金农一家转移到了苏格兰一处安全的居所。在这件事之后，马琳·麦金农主动加入了凤凰社，为他们在新闻媒体界收集可能有用的情报。

　　克梅尔被指派的任务远不及其他伙伴那样惊心动魄，前几天他们在凤凰社位于曼彻斯特郊外的一个据点集合交换情报的时候，詹姆就一副十分骄傲的样子向他们讲述了他和莉莉、隆巴顿夫妇一起从伏地魔本人手下全身而退的一次突袭行动。

　　“——那道绿光差一英寸就打中弗兰克了，还好他及时躲开了那道攻击，并且十分漂亮地做了回击，把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打飞了出去，让他摔了个鼻血横流，然后我感觉到空气一下子变冷了，像是有好几只摄魂怪一起聚集过来一样，我听见了伏地魔的声音，不过既然我们任务已经完成了就没必要留在那里了，莉莉及时抓住了爱丽丝，我们就一起幻影移形了。”他兴致勃勃地晃动着手中盛着火焰威士忌的玻璃杯，向其他凤凰社成员讲述了两天前的经历。小天狼星适时吹了个口哨，笑着说道：“兄弟，你运气可真是不错。”

　　詹姆点了点头，神情突然严肃了几分，说道：“不过我在考虑从魔法部离职，专心干凤凰社的工作了，两头兼顾实在是有点难，比起在敏坎手下干活，我还是觉得凤凰社更值得我付出。更何况，莉莉和我打算把婚礼定在6月，鉴于我们已经在食死徒中间出名了，长时间分开对我俩来说都有点危险，还不如一直待在一起好些。”

　　小天狼星喝了一口他那杯酒，沉思了一小下之后抬眼望向自己的好友：“鉴于我要成为你的伴郎，也许我也应该和你一块辞职了。”他笑得很不正经，不过似乎看起来对辞职一事是认真的。

　　“跟邓布利多谈谈听听他的意见如何？”莱姆斯关切地看着他的两位好友，对于凤凰社的工作，他也是很上心的成员之一，甚至停了在伊莎贝尔店里兼职的工作，投递简历什么的也许久没做了。不过看到莱姆斯有了坚定的目标和动力之后神采奕奕的模样，克梅尔觉得这对他来说应该是件好事，只要不谈及就业和未来规划，他们两人相处时也能变得自然许多。

　　“嗯，我会跟他谈谈的。”詹姆说完就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穿好外套和小天狼星一起离开了。

　　没过几天，詹姆和小天狼星就一起向魔法部递交了辞呈，不过莉莉似乎还没有从《预言家日报》离职，也许是觉得那里姑且能算是个不错的信息来源，留在报社也能为凤凰社获取一些有用的情报。至于魔法部这块，傲罗办公室有穆迪、隆巴顿夫妇和克梅尔，威森加摩有埃德加·博恩斯，显然已经足够多了。

　　6月，詹姆和莉莉在戈德里克山谷举办了他们的婚礼，小天狼星是伴郎，多卡斯是伴娘。弗利蒙和尤菲米娅·波特夫妇为了给宠爱有加的儿子儿媳举办一场配得上他们的婚礼，显然耗费了极大心力，克梅尔觉得宴会场景比马尔福家的圣诞节宴会还要华丽数倍。

　　他们请来了一个有名的巫师乐团为婚礼进行演奏，宣誓仪式结束之后宾客们就可以随心所欲地翩翩起舞或者享用法国大厨烹制的美味食物。

　　“新婚快乐，你今天真是美极了。”克梅尔端着自己的那杯香槟向新人夫妇送上祝福，然后对莉莉说道。她的赞美出自真心实意，莉莉的容貌在学生时代就已经十分出众，步入社会后多了一丝成熟的风韵，今天在婚纱的映衬下更是美得出世绝尘。艳红的长发像是火焰一样流淌而下，柔软地散落在她白皙的肩窝上；姣好的面容仅是略施粉黛就已经令人赞叹不已，忍不住再三端详；像绿宝石一样澄澈剔透的眼眸中洋溢着快乐和幸福，更是让她显得神采奕奕。在场的宾客里没有一位能像会场的女主人这样惊艳全场。

　　“谢谢你，克梅尔，很高兴你今天能来，希望再过不久我也能参加莱姆斯和你的婚礼。”莉莉给了克梅尔一个热情的拥抱，欢快地说道，“去享受宴会吧，一定要玩得快乐。”

　　克梅尔向她回以笑容，转身走向了餐桌，放下酒杯拿了一小块点心慢慢品尝起来。

　　“这位美丽的姑娘，也许我有幸能请你与我共舞一曲？”熟悉的声音在附近响起传达到耳畔，克梅尔惊喜地抬头看到莱姆斯正对自己露出微笑，她几乎下意识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开心地说道：“你来了，我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你了。”

　　“还好我成功地赶在结束前赶了过来，虽然错过了宣誓仪式，但是我没有错过和你跳舞的机会。”莱姆斯动作轻柔地牵起了克梅尔的手，她心领神会，与他一起走向舞池的方向。

　　莱姆斯最近有一项长期任务，不得不长时间停留在北方，那似乎是项比较重要的任务，连对克梅尔也没有透露太多消息。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一个月之前了，原本克梅尔以为莱姆斯难以抽身，就连今天也无法相见了，不过他还是成功地赶来参加好友的婚礼，而且穿着得体的礼服，虽然脸颊上还带着长途跋涉的风霜痕迹，但这也难掩他俊朗非凡的气质。

　　克梅尔在跳舞这方面有些笨拙，但莱姆斯是个很好的舞伴，十分耐心细致地引导着她行动。最开始两人的配合还很生疏，但没多久就变得流畅而自然。他们在舞池中央旋转、跳跃，悠扬的乐曲在两人周围流淌飞扬，克梅尔的裙摆也像是蹁跹而起的蝴蝶在风中优雅地舞动，那些谈笑声渐渐远离，舞蹈的过程中，他们眼中只剩下了绽放着笑容的彼此。

　　一曲终了，他们也随着音乐结束停息下来，不需要任何言语，两人就拥吻在一起。克梅尔紧紧贴着莱姆斯的身体，熟悉的温度和气息都让她感到安心，虽然仅仅一个月不见，但她却觉得时间过了好久好久。她很想念莱姆斯，但又怕打扰他的任务，甚至不敢让艾维娜去送信。她知道自己小心翼翼得有点过了头，可是自从毕业之后，她就觉得莱姆斯离自己越来越远，在如此动荡的形势之下，她总是担心自己会失去他，失去这个爱到让她愿意为了他燃烧自己的男性。

　　这个吻结束了，但克梅尔还在贪恋那份温度，她没有拉开和莱姆斯的距离，轻声问道：“你是刚从家赶过来的吗，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

　　“其实我确实饿坏了，让我们去看看有什么餐点吧。”莱姆斯拉起她的手一起走向场地边缘堆满料理的餐桌，然后拿了一块腰子馅饼咬了起来。

　　克梅尔好笑地瞧着他，抱怨道：“他们请了有名的法国大厨来制作高档的菜品，你却选了一块腰子馅饼。”

　　莱姆斯笑了，一副餍足表情：“我更喜欢朴实无华的东西，詹姆的妈妈做腰子馅饼有个独门秘方，比霍格沃茨食堂的还要好吃，你也可以试试。”

　　克梅尔半信半疑地从餐盘里拿起一块馅饼尝了尝，发现味道和霍格沃茨的相去甚远，口味很重，不过确实挺好吃的。

　　“很好吃对吧？”莱姆斯眯细了眼笑着瞧她，同时拿起了第二块馅饼。

　　克梅尔点了点头，轻快地说道：“既然这个馅饼这么受你青睐，看来我得找个机会问问詹姆的妈妈能不能向她学一下这个独门配方了。”

　　莱姆斯咀嚼馅饼的动作一滞，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灰暗。虽然他很快恢复了正常，但似乎对手中的腰子馅饼失去了兴趣，将它放回了自己拿着的小瓷碟中，然后放在了一边。

　　他转过身来正对着克梅尔，脸上的神情很认真，但是话语却有些缺乏力度：“克梅尔，再等等我，好吗？”

　　克梅尔自然知道莱姆斯是在指什么，她又怎么可能去逼迫自己心爱的人呢，所以她仅是回以对方理解的微笑，用体贴的话语作答：“当然，莱姆斯，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永远不会改变，婚书对我们而言并不是没有就不行的东西，只要我们在一起，对我来说就足够了。”她原本想说“在你认定的那个时间到来之前，我会一直等待的”，但又害怕让男孩误解成自己在施压。她不忍心伤害他，哪怕这仅仅出于自己的推测。

　　“谢谢你，克梅尔。”莱姆斯再度拥抱了她，和今天的第一个拥抱不同，这个拥抱里没有激情。她的心脏鼓动得有些疼痛。

　　“我更想听你说‘我爱你’。”克梅尔依偎在他胸口，撒娇一样地抬起头仰视已经比自己高了许多的男巫。

　　莱姆斯终于笑了，他的神情柔和了几分，满足了克梅尔的请求，用他那带着微微磁性的好听嗓音说道：“我爱你。”

　　克梅尔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将头贴在爱人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平缓而有力地传入耳畔。

　　不安充斥着她的内心，但克梅尔选择将这份感情压抑下去，她选择对很多东西视而不见，只因为她不想失去最心爱的恋人。

　　——梅林啊，求求你，只要维持现状就好，不要让我们变得更加疏远了。

　　这份祈愿，自然也不能对任何人诉说。

　　————

　　9月中旬的某天晚上十点，克梅尔作为执行司唯一留守成员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写着工作报告，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近，紧接着就看到傲罗办公室的大门被以极大的力度撞开了。她惊愕地望向门口，发现衣冠不整的弗兰克·隆巴顿冲了进来，面色苍白，眼睛瞪得极大，口齿不清地喊着她的名字。

　　“弗兰克，发生什么了？”克梅尔放下了自己的羽毛笔，走上前去不安地询问道。这个一向可靠的傲罗前辈头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这样大惊失色的模样，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弗兰克做了个深呼吸，才说出了完整流畅的句子：“博恩斯一家遇害了。”

　　他们快步并肩走在魔法部的走廊上，弗兰克趁着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向克梅尔解释情况：“本来有一项任务需要埃德加和詹姆他们接头，但过了约定的时间埃德加还没有出现，詹姆就给凤凰社发了通知。邓布利多让我去埃德加家附近看看，我抵达那里的时候就发现房子上悬挂着黑魔标记，保护魔咒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失效了，我进去就发现了他们一家人的遗体。那帮狗娘养的连孩子们都没有放过，菲尔才5岁啊。”他的脸上浮现出极其沉痛的表情。

　　“我以为他们至少不会那么轻易地对纯血的巫师动手，他们一直以来不都是以什么发扬纯血为口号吗……”克梅尔难掩心中的震惊，她和埃德加·博恩斯不是很熟，但是认识的人几乎都赞扬他是个杰出的巫师，她听说埃德加前些日子刚刚把一批食死徒送进了阿兹卡班，却没想到食死徒这么快就展开了报复，对象还是威森加摩的大法官，“他们对博恩斯下手就意味着他们根本不在乎与魔法部直接宣战。这件事你通知其他部门了吗？”

　　“也许在他们看来埃德加是他们掌权之路上的绊脚石。”弗兰克叹息一声，回答，“我通知了阿米莉亚，毕竟那是她的哥哥。阿拉斯托现在在案发现场守着呢，我们可以直接当作接到报警来处理。”

　　他们一起离开魔法部之后幻影移形到了案发现场。博恩斯家是个有着深厚底蕴的纯血家族，现今因为有埃德加和阿米莉亚这一对杰出的巫师兄妹更是在整个英国巫师界都可以说是很有话语权，埃德加遇害这件事无异会掀起一阵大浪，甚至可能影响很多巫师的站队。

　　克梅尔跟在弗兰克后面跨进了这栋独栋小楼的院子，沿着鹅卵石的道路走向房屋，阿拉斯托·穆迪站在门廊边，半个身子隐藏在阴影中，看到他们过来神色也没什么变化。

　　“阿米莉亚在里面了，我让她跟他们独自待一会儿。埃德加战斗得很英勇，他们至少来了五个人，甚至可能包括伏地魔本人，他打伤了至少三个才中了死咒倒下，到最后一刻还在试图保护孩子。”穆迪的语气很冷静，反倒是让弗兰克和克梅尔更难过了，弗兰克拍了拍穆迪的肩膀之后走进去找阿米莉亚了，克梅尔没有直接跟进去，而是开口问起了穆迪凤凰社接下来的打算。

　　“埃德加和詹姆最近在查埃文·罗齐尔和多恩·威尔克斯这两个人，基本可以确认这两个人都是食死徒，并且有很大可能在和马尔福家的人一起行动。邓布利多希望借此把马尔福家揪出水面，看来食死徒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为了保护他们的一大助力不惜铤而走险。”

　　克梅尔倒是头一次听说这件事，为了避免情报外泄，他们基本只会知道和自己的任务相关的情报，这样哪怕真的不幸被食死徒抓到，也不会把凤凰社的机密都泄露出去。

　　“我有个表姐前年刚刚嫁给了凯文·罗齐尔，他好像是这个埃文·罗齐尔的表哥。”

　　穆迪看了克梅尔一眼，神情有些难以捉摸：“你之前说过格林格拉斯家在这件事上会保持中立。”

　　“是的，这个决定目前看来没有要变更的迹象，但是罗齐尔家是什么情况我就无法推测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试着从表姐那里打探一下。”

　　穆迪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这件事我会和邓布利多谈谈，在接到通知之前不要贸然行动。”

　　“当然。”克梅尔回答，转而又开口问道，“我记得凤凰社有几个据点是埃德加提供的，他离世之后那些据点也不能再使用了吧？”就她所知他们加入凤凰社那晚的房子就是博恩斯家名下的房产，被埃德加无偿提供凤凰社使用。

　　“诺里奇的那栋房子不行了，但是达灵顿的还可以正常使用，保密人从一开始就是邓布利多。”

　　“我知道了，谢谢，穆迪。趁灾害司的人还没到，我最好还是先进去勘察下现场。”克梅尔朝穆迪点头示意之后迈步进入了博恩斯家的房子。她看到了很多战斗的痕迹，根据那些痕迹和残留的魔法也能想象到这栋房子的主人经历了怎样激烈而残酷的战斗。几乎没有几件家具是完好的，整个现场像是遭受了台风一样变得一片狼藉，但是克梅尔大致能还原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博恩斯家刚刚享用完一顿丰盛的晚餐，博恩斯太太正在厨房清洗餐具，埃德加则和孩子们一起在起居室里玩着巫师卡牌，虽然一个小时之后他就得去赴詹姆的约，可是没有父亲能拒绝孩子们的央求。博恩斯家一派温馨祥和，然而不速之客突然闯入，劫持了毫无防备的女士，抢走了她的魔杖，并试图折磨她来让埃德加束手就擒，埃德加一边让孩子们往后门跑一边抵挡食死徒的魔咒，他受了伤，但也让几个敌人付出了代价，甚至靠着精妙的决斗技巧成功救回了自己的夫人。房子布下了禁止幻影移形的魔咒，他没法直接离开，于是拉着妻子在长长的走廊里奔跑，想跟孩子们一起从后门离开，然而早就有人等在了后门处，一道强大的魔咒炸飞了后门，博恩斯夫人不幸被卷入当场毙命，但孩子们都没有受伤，埃德加将孩子们护在身后，试图与凶手战斗，却因为受了伤影响了反应力，最终倒在了凶手的魔杖下。

　　克梅尔难过地看着后门玄关处一家四口残破的遗体，两个小小的孩子手拉着手倒伏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然而他们都不会再醒来了。他们也没有未来了。

　　弗兰克正在低声安慰着站在远处捂着脸哭泣的阿米莉亚，她是个冷静睿智很有才华的女巫，克梅尔一直觉得她和麦格教授有几分相似，看到她泣不成声，克梅尔心里也很不好受。

　　久久无法散去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废墟之中的遗骸又一次提醒了克梅尔这场旷日持久的战斗究竟有多么残酷。加入凤凰社以来，她头一次有了极其强烈的战斗欲望，甚至想要与那帮恶徒战斗到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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