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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主夜闯懿茶阁
深蓝色的夜行服在微冷的冬风中和夜色融为一体,竹台上,房檐瓦缝中,早已干枯的山茶花瓣发出碎裂的清响。
墨白在静室中睁开眼,拿起剑,走了出去。
“妍主,西厢屋内的点了烛火,我们是闯,还是......”负责侦查的蒙面女子做了个纵火的手势。
媚妍站在房顶上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院内的气氛和任何一个冬天的晚上一样,屋里绣球灯点,红泥小炉,散发出洋洋的暖意和安稳的平静,和屋外肃杀的北风形成鲜明的对比。
打在影壁上的人影,的确是镜花。运气真好,竟然被懿茶阁的人给救了,媚妍想到,不过......到此为止了!
她飞身而下,抬手一股凌厉的掌风劈向脆弱不堪的雕花木窗,数十个蓝衣女子紧随其后。
霎时间,剑影寒风,火光人影,厮杀叫喊,搅成一片。
“公子。”墨白倒挂在窗棱上,敲了敲窗台。
“怎么回事儿?”魔君沉声问道。
墨白一愣,没有想到南宫凤言竟然也在:“有人夜闯。”
“嗯......”荼一诺带着浓重的鼻音:“因为镜花?”
墨白望了一眼不远处房檐上纷飞的深蓝色衣袂:“应该是。”
南宫凤言刚想说什么,突然一顿,三人同时神色一凛。
墨白悄悄落地。
有人趁着混乱的夜色,摸到这边来了。
西厢院内,鬼君与赫连绯曳联手对付十来个杀手,并不费劲儿。
媚妍神色阴沉,对方一看就是早有准备。
刀剑火光中,镜花轻轻地倚在门外的蔷薇架下,霜色的瞳仁冰冷地看着她。唐小乐付手和她并肩而立,也在审视这个领头的蓝衣女子。
看到对方不慌不忙地样子,媚妍心中燃起熊熊怒火。她分不清这是杀意,愤怒,还是嫉妒。
终于,在混乱中找到一个微小的空隙,她双眼泛起血红,疯了一般的朝镜花扑去。“当!”的一声,唐小乐抽出一把通体莹黄的剑挡在镜花身前,猛地向后一推,媚妍顿时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无法抑制的要透过她薄薄的皮肤宣泄出来,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烫的吓人。努力无视那个男人可以看透一切的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用凌迟的目光狠狠地盯着镜花,仿佛这样就可以杀了她一样。
唐小乐脸上毫无温度,低头扫了一眼狼狈不堪蓝衣血染的媚妍,盘起的发髻上插着十七支流淌着浅绿色的梅花半月钗......樱花胡蔓草,这是用来灭口的么?
忽然间,他握剑的手猛地收紧,迅速扫了一眼院子中的人,加上媚妍总共才十六个!
唐小乐抓住镜花的肩膀往赫连奕炎身边一推,飞快施展身形向南院奔去。
浓重的夜色下,一个灵巧地身影紧紧贴着墙壁旁的山茶树干,南宫凤言伸手覆上窗棱,一抹深紫色的光晕顺着窗台漫延开来。
“公子,有鬼君在那里不会有事的。外面风大,你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嗯。”荼一诺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墨绿长衫,披在肩上。
墙边的影子轻盈的避开漫上树的妖光,向后跳了几步。
墨白猛地拔剑向外刺去,但那人好像预料到了一样,侧身用什么东西挡了一下。剑锋摩擦产生的触感传递到手上,向某种玉石,墨白一时间无法判断对方所执是何武器?
通过交手,墨白断定这人是个女子,虽然武功不高,但轻功绝顶,身体轻盈的像一只燕。
南宫凤言守在荼一诺身边,寸步不离。
女子开始时谨小慎微,步步为营,但战了一会儿之后,反倒放开了,腾空跳跃,上下穿梭。
荼一诺颔首,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人的武功显然不如墨白,长此以往下去肯定会输,那她现在到底是在等什么呢?他转头看了看魔君,南宫凤言早在二人周围布好了结界,不会有什么邪秽之物伤到他们。
女子且战且躲,时不时往他二人这边看一眼,紫色的妖光在四中环绕,寂静的夜,被渲染的魅惑异常。
突然间,一道莹黄灿绿的剑气直击向女子,使她在两到剑气的围攻下躲闪及,左臂重伤!
唐小乐反手用剑身抵过白色不明的武器,剑气相撞,双方都被荡退了数步。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墨白稳住身形,扭头问道。
唐小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剑端传来光洁石质一般的细腻触感,脑海中飞快闪过师父曾经教过他的铁料石材,这个触感,这是.......这是白玉羊脂!
“cao!”他大叫一声,在那女子出手的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向南宫凤言和荼一诺扑了过去。
那根本不是什么武器!那是酒盏鹤!那是酒盏鹤宫灯!这仙气四溢之物可以轻易穿透所有针对邪灵鬼怪的防护屏障!
一片纤细无瑕的鹤羽,在混乱中轻轻飘过紫色的结界,飘飘荡荡,在二人之间回旋。
唐小乐的叫喊声,墨宝惊恐地眼神,和女子嘲讽的面容,一时间,都被无限的放大和拉长。就在这片羽毛刚要贴上荼一诺的额头时,时间仿佛被凝固了一般,一切都静止不动了。
寒冷的阴风都落到了地上,皓月如同最初般静朗皎洁,夜色如水,气息微凉。
“夜色甚好,就当于竹林间小酌片刻,对月吟诗作赋,才不枉这一世的逍遥快活。”
白泽理了理刚刚被阴风刮乱的衣袖,掬起一捧清澈的月光,倒映着星子琳琅。
赫连莹靥没搭理他这不合时宜的闲情雅致,一路小跑到荼一诺跟前,揪下差点儿就贴他脑门上的羽毛扔在脚底下踩了个粉碎。
“啧啧,真是暴殄天物。”白泽颇为惋惜的摇摇头:“这酒盏鹤的鹤羽,每五百年才落下一片,让你这样一折腾,不知道又要等多长时间了。”
倏忽一下,厮杀声,吵闹声,和叫喊声又像潮水一般涌了回来。荼一诺眨眨眼睛,茫然地看见滚到脚边的酒盏鹤宫灯,和紧紧抱着他急出一身冷汗的南宫凤言。
唐小乐疯狗一样的冲到他跟前,脸涨得通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低头看了看酒盏鹤宫灯,又看了看他们二人的额头和清明的眼神,一时间也有些茫然。
“嗨!各位,是不是应该看看这里?”莹儿笑眯眯地拉着白泽的衣袂,张牙舞爪地冲他们挥了挥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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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绯曳不适的捏了捏喉咙,唐小乐这厮,非说媚妍身上有什么蔓草什么樱花毒,于是熬制了一锅味道奇葩的草药来中和,呛得他一说话就想咳嗽。
经过墨白房间的时候,赫连绯曳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飞快上前,“呼啦”一下拉开了那扇本来就没关严实的檀香木门。
“哎!墨白兄,我正想问一下......”还没说完,就看见墨白神色僵硬地握着茶杯,端坐在桌前,正在和卧在他床上的白羊......默默对视。
“我...我...我想......”绯曳公子“我”了个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没想到这看起来挺正经的仁兄,竟然有让羊上床的癖好!?哎呀妈呀,会不会太重口了!
“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未待墨白开口,他就急忙捂住眼睛,嘴里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的向后退,出去的时候还被门槛儿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其实白泽的原身并不非常像羊,只不过头上长了两只角罢了。
“你告诉小姑娘什么了?”白泽舔了舔胸前的白毛,一本正经的发问。
“我没有......”
“那是她自己猜的?”
“我只是......”墨白停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你就告诉她了!”
“......”
白泽用蹄子戳了戳床上的枕头。
“好吧,是我不对,不小心让她知道了。”
“ ̄︶ ̄”
“怎样?”唐小乐看到鬼君和赫连绯曳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向前问道。
赫连奕炎啪的一下打开蝶骨扇:“嘴巴硬的很,怀柔看来是不大管用。”
唐小乐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我进去试试。”
绯曳公子昨天晚上被拉来当苦力,折腾的着实不轻,这会儿两个眼皮上下直打架。谁知,唐小乐一把拎住他的后衣领说:“你和我一起去。”
赫连绯曳连眼皮儿都没掀一下:“凭什么?哎哎哎......你想勒死我啊,放手,这衣服可是很贵的!”
幽暗的密室中,媚妍发丝凌乱地坐在地上,衣服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流血的地方已经结痂。
听到脚步声,立马换上一幅冰冷讽刺的面容,但看到来人是唐小乐时,眼神不由得复杂了几分。
唐小乐把人往静室中唯一的一把梨花摇椅上一扔,绯曳公子就极其配合的顺着惯性一头栽了进去,躺下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媚姑娘,或者说,妍主?”男人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唇角却不带一丝温度,阴沉强大的压迫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媚妍下意识的理了理发丝,有些紧张地看着这个她从未看透的男人。
赫连绯曳半睁半闭着桃花眼,只觉得自己现在无比困顿。意识停留的最后一刻,他想着: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俊朗英气嬉笑怒骂的少年认真起来是这个样子。
之后,就坠入了无边的梦境之中,恍惚间,仿佛嗅到了不知名的花香,清淡好闻,萦绕在鼻尖和脸庞,令人安心。
“醒了?”唐小乐看着这人醒来时有些孩子气的表情,笑着问道。
“嗯......”赫连绯曳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正靠在湖边的一棵柳树干上。
这若是在春天,三月暖阳碧波涟涟,柳叶扶风,乳燕轻喃。可惜啊,现在树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周围的空气还有些干燥的发冷。
“我睡了很久?”他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用手捏着后颈,活动着脖子。另一只手去摸挂在腰带上的锦囊。
“哎呀!”赫连绯曳叫了一声,低头去看,果然,玉勾上空空如也。
“怎么了?”
“我独家调制的醒神薄荷糖没了,你看!”说着,抓起要上的玉勾,冲唐小乐晃了晃:“肯定是掉在静室里了!”
赫连绯曳从地上一跃而起:“我回去看看,别让那个女人捡了去,便宜了她。”
“你等等。”唐小乐上前拉住他:“我刚刚审她的时候从静室里撒了些药,现在药味肯定还没散干净,你确定要去?”
“唔......”绯曳公子面露难色。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找吧。”
“那真是太好了!”赫连绯曳笑着说,这小子今天怎么真么勤快?
“别乱跑啊!小心着凉。”唐小乐向前走了几步,回头嘱咐道。
“快去把你,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得!”绯曳公子冲他挥挥手,一屁股坐到湖边的石头上,心情颇佳的哼起了小曲儿。
唐小乐笑笑,转头向静室走去。
静室里并没有什么呛人的药味儿,而是一团令人作呕的血腥,唐小乐捡起落在梨花摇椅上的锦囊,瞥了一眼被铁链拴在石壁上半死不活的女人,头也不回的关上静室的门,走了。
“我们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跑去见司徒钰那个小白脸儿啊?”绯曳公子全然忘了自己更是肤若凝脂,唇若罂粟。
“二哥!我们这是出去散心好吗?”莹儿低头玩着手里的翻绳纠正道:“整天闷在家里,都快长草了,顺便,是顺便去看一下他。”
“司徒钰好像也已经给懿茶阁的老板发了好几次请柬了。”鬼君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镜花犹豫地看了一下他们这完全不相关的五个人,不解道:“我们去有什用?”
“意思一下。”赫连绯曳回眸一笑,绯光潋滟的桃花眼中无意的带着勾人心魄的妖冶与轻佻。
唐小乐抬头看了一眼,右胳膊肘拐了他一下:“那边有卖桂花糕的,好像还是刚蒸出来的,要吃吗?”
赫连绯曳闻了闻,果然有一股清甜的桂花香从叫卖的摊位上传来,浓浓的水汽在寒冷的冬天里凝结成白雾,混着醇糯的米香。
摸了摸肚子感觉已经很饱了,于是说道:“先买了吧,得了闲儿再吃。”
“一起去?”唐小乐把装剑的套子往背上勒了勒。
“嗯。”
莹儿嫌弃的撇撇嘴,这个吃货,被人拐跑了也不知道。
镜花走在赫连奕炎和莹儿中间,虽然身体还在恢复阶段,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身边有把刚摘下的白梅花用细线穿起来在街头叫买的小姑娘;裹着蓝头巾的手艺人,用熬好的糖浆兴致高昂的做着糖人表演;茶馆里传出说书先生铿锵有力,抑扬顿挫的声音,可以想象得到,老先生的胡子一定激动地一翘一翘;富贵人家的老爷陪着夫人在首饰店里挑选金镯玉簪。
尘世的气息扑面而来,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赫连奕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偶尔侧身给镜花挡一下对面冲过来的人流,一袭黑色的长服鎏金绣锦,勾勒的整个修长挺拔,俊美异常。
“没,就是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镜花仰起脸,冲他笑了一下,雪亮的容颜如梨花般清丽,语气中带着让人心疼的满足。
赫连奕炎挑眉,笑意不减,邪肆不羁的眉眼下带着一片不易觉察的温柔。
“哎!莹儿你慢点儿,别撞到人。”看着前面那个左晃右晃,蹦蹦跳跳的小姑娘,镜花不由得加快脚步去扶她的胳膊。
“你......”那女孩回头,镜花愣了一下,竟然认错人了。
一样黄灿灿的衣服,头上扎着两个可爱的小包子。
“抱歉,不好意思。”
转身向赫连奕炎说道:“大家走散了?”
“没事儿,丢不了。”鬼君走过来拉着她往里靠了靠,“白府就在这附近,不久就能到。”
“你看那个是不是我哥?”赫连绯曳把一只洒满孜然和黑椒酱的烤鱼装进牛皮纸袋里。
唐小乐抱剑往那边看了一眼:“应该是吧。”
“要不要尝一口?”绯曳公子咬着一口鱼肉,含糊不清的说到。
“得了吧,你这食量都可以去喂猪了!”刚刚不知道是谁说饱了饱了,现在吃得比谁都欢,“走了走了,真服了你了,这贪吃劲儿。”
“哎!大哥,在这给谁挑胭脂呢?”赫连绯曳一步凑到那人跟前,明知故问的说。
“嗯?”高大的黑衣男子转过身来,目光恰好落在他刚舔完的有些发红的薄唇上。
“啊!不还意思,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赫连绯曳有些尴尬的向后退了一步,谁知那黑衣男子也同时向前走了一步,二人之间的距离非但没有拉开,反倒更近了一些。
霸道而富有侵略性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赫连绯曳不悦地眯了眯桃花眼,妖孽绯红的眼角噙满了危险与魅惑。
男人的眸光一闪,又暗了几分。
一条精壮的手臂横过他略细的腰,将他猛地向后一揽,赫连绯曳整个人就跌进了一个清爽而宽厚的胸膛。
“哎呦!你......”
唐小乐冷冷地看着黑衣男子,浑身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男人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目光顺着赫连绯曳光洁的额头,滑到好看的鼻梁,诱人的薄唇,精致的下巴......唐小乐一侧身,将人完完整整的护在了身后,按在剑柄上的手被青筋暴起。
“呵!护的还挺严实。”说罢,就转身走了。
“呼!”不知道为什么,赫连绯曳感觉自己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微微偏头,发现唐小乐的表情有些吓人。
“哎!我们好像......”绯曳公子戳了戳唐小乐的肩膀,有些犹豫的说道。
突然,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人转过头来,狠狠地抓住了赫连绯曳白皙的手腕。
“嘶......疼!”
听到他的声音,唐小乐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愈加用力,仿佛要将那纤细的腕骨捏断一般。
赫连绯曳皱着眉,不知道这人突然发什么疯。过了许久,少年脸上狠戾和失控的表情才恢复如常。
他放开赫连绯曳的手,白皙的手腕上被握出了一道红痕,“走吧。”
“镜花你别拽,我自己能走。”莹儿觉得挂在自己左臂上的怎么甩也甩不掉。
“你......”她一抬头,发现竟是一个白衣男子。
反手扣住那人的手腕,向后一推:“你干什么!”
“小妹妹”男子含笑躲过,笑容仿佛四月的樱花,温润中带着一丝狡黠:“这街上,人多物杂,还是不要一个人出来的好,小心迷路。”
看着男子的背影淹没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赫连莹靥皱了皱眉,她明明记得镜花一直走在左边,到底是什么时候......
她抬起头,神气从体内四散开来,想探清现在离白府到底还有多远。
等一下!周围的物体,周围的物体竟然仿若虚幻一般,可以让内力和神识自由的穿过。
这......这不是现实中的物体,这是......幻境!?
到底是什么时候陷进来的。
眼前,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街道,还有叫卖的小贩,商家店铺。
等等......小贩?
“叔叔,一串糖葫芦多少钱?”
“五文钱。”
“给,我要一串,少放点儿糖。”
“小姑娘不爱吃糖啊,这个好,吃糖多了对牙齿不好。”男人一边说着,一边递给她一串又大又红的糖葫芦。
“谢谢叔叔!”莹儿接过来,张嘴咬了一口。
她吃着糖葫芦蹦蹦跳跳地向前走,脸上天真无邪,心里却愈发阴沉寒冷。
这个幻境里,都是活人。
所造出来的,全是实物。
若非她是神体,恐怕都无法辨认出这是虚幻之境。
幻境,一不能挡神气,二不能阻五行。
而幻境之中,神识唯一可以触碰到的,便是它和真实世界交接的地方,那就是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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