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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产子
天破晓后有丝丝缕缕的光亮照进来,刘弗陵霍地睁开了双眼,头顶是绯色的百花穿蝶帷帐,耳畔是女子平缓的呼吸声,刘弗陵侧目,看到一张睡脸正枕在自己的颈窝里,肉嘟嘟的小脸上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似乎做了什么美梦,露在锦被外面裸露的香肩昭示着昨晚所发生的一切。
刘弗陵扶额回想着昨晚所发生的一切,他本来在给云嫣讲《西京杂记》,然后听到了雷声,再然后……
再然后意识越来越涣散。
对了,熏香!
刘弗陵披衣下床,揭开香炉的盖子,香料已经燃尽只剩下黑色的灰烬,刘弗陵用手捻了一点放到鼻下使劲嗅了嗅,除了桂枝并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
穿戴整齐后,刘弗陵轻轻拉开殿门出去,常安与绿荷恭候在殿外,刘弗陵神色如常只嘱咐绿荷等云嫣醒后再进去伺候,说完便带着常安上朝去了。
常安跟在刘弗陵身后,虽然面色上看不出来什么变化,但常安隐隐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从自己主子身上迸射出来的寒意。
“陛下,意珠病了,臣觉得此事蹊跷想去看望下。”
听常安这么一说刘弗陵才意识到,是有一段时间没看到意珠了,只是好端端的怎么会病了呢,结合昨晚上的事,刘弗陵也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当下就准了常安的话。
意珠被皇上任命为椒房殿掌事主管,住处自然比别的小宫女好些,盛暑炎热,可意珠住的地方却紧闭门窗,常安刚一踏进去就被里面湿热的空气弄得身上有些黏腻。
大概因为关着窗户采光不好,屋子里也有点暗暗的,意珠正有气无力地靠在一个小宫女身上,对面还坐着一个小宫女正拿着碗一勺一勺地给意珠喂米汤。
“病成这样怎么也不知会一声!”
常安的话吓得两个小宫女险些摔了碗,忙起身见礼,常安按住她们走到床前,意珠苍白的一张脸没有一点血色,因为湿热碎发混着汗水黏在额头上,沉重的眼皮动了动很久才看清来人是谁,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还是力不从心,常安轻叹一声让她躺着别动,只问身边的小宫女怎么回事。
扶着意珠的那个小宫女回道:“意珠姑姑病了小半个月了,起先只是受了风寒,皇后娘娘特准意珠姑姑病好之前安心休养,谁知这一病反而越来越厉害了。”
另一个小宫女捧了药碗道:“女医开的药也都按时吃,可是也不见好。”
常安看了看药碗又看了看气息奄奄的意珠:“这药可有古怪?”
小宫女惊慌道:“怎么会呢,意珠姑姑人那么好,谁要害她。”
常安嗤笑:“只怕有人容不下意珠了,如今这椒房殿谁说了算!”
小宫女们想了下,试探性地小声道:“绿荷姑姑?”
意珠被挪去了甘泉宫,刘弗陵下朝后就赶来探望,女医苏卓苏卓正跪在床边为意珠诊脉,几天不见意珠消瘦的厉害,细细的手腕都快挂不住那只金钏。
“怎么样了。”刘弗陵凑过来问道,苏卓眉毛紧在一起焦急道:“意珠姑娘确是受了风寒,可是寒气没有散发出来反而积聚在体内导致她身体虚弱行动无力。”
常安命人将意珠喝的药和药渣呈上,苏卓抿了一口药汤,又仔细翻看了下药渣,拈起一条黑黑的植物根茎一样的东西道:“就是这个,不知是谁把麻黄根换成了麻黄茎,虽然都是麻黄,可麻黄根可以发汗散寒,麻黄茎却是固表止汗的啊!”
刘弗陵听后黑着一张脸厉声道:“你再去拟一张药方来亲自给意珠煎药,常安去太医院,我倒要看看,这宫中还有多少熟悉药性的能人异士,一次一次在朕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常安领命立刻马不停蹄地往太医院跑去,意珠躺在床上微弱地呼吸着,常安很快去而复返,得到的消息却是负责给意珠煎药的小药童和六年前的一样莫名其妙地死了。
刘弗陵闻言骇然大笑,他以为当年之事是鄂邑长公主所为,好不容易铲除了异己,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常安在一边小声道:“随意珠来的那两个小宫女说,自从碧莲死后皇后娘娘越来越倚重绿荷,如今椒房殿上下几乎都由绿荷说了算。”
“绿荷……”刘弗陵低声喃喃,“让人仔细盯着她先不要打草惊蛇,手脚这么快,宫里肯定不少眼线,朕要一个一个断其臂膀。”
意珠的病在甘泉宫一点一点好起来,本来就只是受了点风寒不是什么大病,云嫣也来看望过几次,言谈中似乎有些不满。所以意珠病一好就跟刘弗陵请旨回椒房殿伺候,刘弗陵也没多做挽留只嘱咐她万事当心,意珠也不是傻子,吃了一次亏怎么会不谨慎,当天就回去了椒房殿。
刘弗陵找了个由头将椒房殿的人换了大半,云嫣似乎已经习惯这种身不由己的生活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绿荷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又因为意珠是椒房殿的掌事,新来的小宫女一律交到意珠手里教导。
凡是有了开头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更何况朝廷上还有霍光压制,刘弗陵这几日几乎都宿在云嫣处,初经人事的云嫣本就羞涩,每次侍寝都惶恐不安,刘弗陵倒像个教书先生一样温柔细致地教着她,夜阑梦醒时分,刘弗陵抱着怀里的可人儿感觉到的却是前所未有的空虚,他脑海里回荡着的全是周阳斐临死前歇斯底里的哀嚎——
人无心会死,陛下的心在哪里呢!
刘弗陵的手摸向自己的胸口,左边第三根肋骨往里一寸,那里一片冰凉。
是啊,自己的心在哪里呢?
很快夏天就过去了,在经历了几场缠绵悱恻的秋雨后,天气渐渐凉下来,云嫣怀孕的消息很快就在东西两宫传了个遍,刘弗陵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些欣喜的,打趣旁边正在研磨的常安道:“现在如你意了吧。”
常安不急不忙地回道:“孩子是陛下的孩子,干微臣何事。”
晌午过后,刘弗陵去椒房殿看望云嫣,云嫣年纪小身体娇弱,而且是头三个月害喜的厉害,吃下去的东西一多半都吐出来了,拉着刘弗陵的手眼泪汪汪地说:“陵哥哥,嫣儿好难受。”
刘弗陵心疼,亲手喂她吃东西,庖厨将藿香煎煮成汁再加粳米细细熬得软烂,又在里面加了姜丝和话梅,云嫣才勉强吃了一点。
因为云嫣的身孕,椒房殿上下无不战战兢兢恪尽职守,又因为后宫中没有旁的妃嫔侍妾,云嫣的胎养的很舒心自在,很快一眨眼冬天过去了,云嫣的肚子也大得如藏了口锅在肚子里,原本就圆润的身子现在更圆了,七个月的身孕压的她晚上睡不着,腰好像断了一样,闲来时跟意珠和绿荷说起为人母的不易,大抵孕中多思,云嫣时不时会想起霍婧,只是她也知道霍婧本就是罪臣,并不在刘弗陵面前提起。
意珠看着她黯然神伤的样子不由心疼,心疼她小小年纪却承受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一切,虽然锦衣富贵,比起当时在掖庭服役的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云嫣生产那日是在一个深夜,月份大了之后刘弗陵几乎夜夜都陪在她身边,意珠和绿荷也在守在殿外待命。
大概丑时三刻意珠率先听到了刘弗陵的呼喊声,忙推门进去,云嫣卧在床上疼的满脸是汗,寝衣上也沾染了星星点点的红,绿荷心道不好,忙跑出去找女医,意珠也慌不迭地将偏殿内伺候生产的姑姑孟窅叫来。
孟窅是半月前就叫来椒房殿准备伺候云嫣生产事宜的,谁知云嫣早产,不过也还好准备的还算及时。
产房血腥男人不得在内,意珠将刘弗陵引去外殿等候,一众小宫女端着一盆盆热水鱼贯而入,意珠给刘弗陵奉了茶,可此时刘弗陵哪里还喝得下去,搅着手指一脸的焦急。
产房内云嫣的叫喊声越来越频繁,一张脸因为剧痛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可惜云嫣年纪小用不上力,孩子半天都没有生下来,孟窅一边擦拭云嫣身下的血水一边鼓励道:“娘娘使劲,已经看到头了!”
可是云嫣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都快要用干了,嘴唇因为过度缺水变得干裂,苏卓切了一片山参让云嫣含在嘴里吊住精神,孟窅将手伸进去摸了摸大惊失色,小声跟苏卓说:“孩子的胎心不好了。”
生产的时间越长对孩子越不利,刘弗陵在外面听着里面没了动静忙差了意珠进去查看,意珠进去就看见云嫣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孟窅还在给云嫣鼓劲,可云嫣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有小宫女端来了催产药,意珠接过来喂云嫣服下。
现在的云嫣是出气多进气少,催产药勉强进去了半碗,但好歹有点功效,云嫣舔了舔被药汤浸湿的嘴唇稍稍有些力气了,苏卓让意珠在云嫣耳边为她鼓劲,自己则站起来双手用力地往下推云嫣的肚子助产,强烈的疼痛牵扯着云嫣的神经,终于在一刻钟后孩子完全产出!
刘弗陵在殿外听到孩子洪亮的哭声拉着常安不知该说什么好,孟窅将孩子清洗干净后用锦被抱着出来给刘弗陵见礼,欢欢喜喜地说:“恭喜陛下,皇后娘娘诞下了一位小皇子。”
刘弗陵轻轻掀开襁褓,因为难产在母体时间过长孩子身上有些泛紫色,小脸皱巴巴的眼睛还没有睁开,可这是自己的孩子啊,刘弗陵怎么看怎么可爱。
折腾了一夜外面天都亮了,刘弗陵大喜过望朗声道:“椒房殿上下赏一年俸禄。小皇子生于晨光初始,朕便将小皇子取名为‘晔’,寓以明亮灿烂,愿大汉光辉繁盛!”
襁褓中的小刘晔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犹自甜甜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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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到了我可以胡编的地方了~
最后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让我自己干了这碗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