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同莫路

作者:徐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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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霾


      可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莫可米都没等到路浩杰出现。
      焦急的她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便一个劲拨打他电话,可一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她听到的,都只是“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漆黑的夜,莫可米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与不安。
      天大亮,早起晨练的人已纷纷出动,接着是背着书包上学的学生,然后是匆忙赶着上班的人们,N城又开始了它一天的喧嚣。一夜没合眼的莫可米,脸色有些苍白,腿脚也有些发麻。可她依旧守在Mo门口,寸步不敢离开。
      “莫小姐”,一身黑色天鹅绒套装打扮的丫丫小跑着出现在莫可米面前,“浩哥让我来告诉你,叫你别等他了,他手头有工作来不了”。
      “不会的,不会的。”她不相信路浩杰会这样对她,电话里他说过的话,她不相信是假的,“可不可以麻烦你安排我们见一面?”她几乎在乞求眼前的女孩。
      “对不起莫小姐,浩哥他……他……”丫丫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告诉我,他到底发生事了?是不是他出事了?”未知的恐惧感让莫可米情绪剧烈,她猛地拽住了丫丫的双手,苦苦哀求。
      “他可能暂时不想见到你。”
      对莫可米而言,这答案多么讽刺。不想见到我?那昨晚的电话,又意味着什么?她惨笑着,麻木地看着丫丫离开的背影,不一会儿泪水便止不住地滑落。
      “据娱乐台最新消息,GI公司承认旗下艺人著名影星何韵洁怀孕,而知情人透露,孩子的父亲正是何韵洁的绯闻男友路浩杰。……”铺天盖地的消息,让莫可米的心一下跌落谷底。难道,这就是路浩杰爽约的原因?
      一整天,莫可米身心都饱受煎熬。浑浑噩噩的状态,终于在黄昏时产生了恶劣后果,一天都没吃点东西的她晕倒在了吧台。她一头栽倒的惨剧,被推门而入的连瑞琪看在眼里,心疼不已的他抱起她就往医院冲。
      “醒了?”经过漫天等待,连瑞琪终于见憔悴无比的莫可米睁开眼来,“肚子饿不饿,我帮你买了粥,多少喝一点吧?”
      精神萎靡的莫可米,像没听见连瑞琪的话,毫无反应。
      “为了他,你连自己的健康都不顾了是吗?”见她半死不活的样子,连瑞琪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也是看到了有关路浩杰的新闻才急忙赶去Mo,但想不到她还是出事了。“莫可米,你知不知道,看你这么折磨自己,我有多心痛?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跟他注定不可能!别说他已经跟另一个女人连孩子都有了,就光是他害你爸残疾,你害他哥丧命这两件事,你觉得你们这辈子有可能心安理得的在一起吗?别傻了!”
      连瑞琪的话,一字一句戳得她心疼。形同陌路,才是他们的宿命啊!莫可米绝望地闭上眼睛,咸咸的泪水溢出眼眶,打湿了衣襟,也彻底打湿了她的心。
      “对不起,可米。”再见路浩杰,已经是她出院后的第三天。那天,拖着疲惫的身躯前前后后在Mo忙了一整天,店铺打烊时莫可米已经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正靠在吧台休息之际,戴着黑色鸭舌帽、黑色墨镜和白色口罩的路浩杰,在夜色的掩护下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眼前。见到她,他第一句话就是抱歉之辞。
      “来,试试店里的新品,是由新鲜薄荷配合……”莫可米有意屏蔽着他的道歉,自顾自介绍起新推出的饮品。对她而言,腰疼得再怎么厉害,都比不上心缺了一块的痛苦。
      “对不起。”路浩杰不知道自己除了这三个字,还能对她说些什么。“对不起,天知道那天晚上我有多想听到你的答案,可是,韵洁她……她……怀了我的孩子。”哪怕他再自私地想要抛开所有跟她地久天荒,但也无法对怀了他孩子的何韵洁置之不理。所以那晚,在他兴冲冲开车想来找莫可米的途中,接到何韵洁的电话清楚情况后,不得不无奈地选择舍弃与她的约定。
      终于,终于听到他亲口说出了那个令她接受不了的消息,多日来让自己伪装坚强的莫可米彻底崩溃了,失控的情绪让她高声咆哮起来,“路浩杰,你混蛋,你混蛋,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跟她有了孩子,怎么可以?我爱你啊,你知不知道我爱你啊,不顾我爸的伤、不顾瀚文的死,不顾全世界对我的攻击,都要爱你,可是现在这样子,你叫我怎么办?怎么办?”
      莫可米声嘶力竭的吼叫着,质问着,发泄着,直到筋疲力尽整个人完全瘫倒在地。她的泪、她的伤、她的痛,路浩杰都感同身受,却无计可施。
      “它叫形同陌路。”良久,恢复平静的莫可米,指着那杯饮品对路浩杰说。
      “什么?”他不解地问。
      “这杯饮品,它的名字,叫形同陌路。”她向他解释。
      “对不起,可米,对不起。”心尖布满伤痕的路浩杰,使出浑身力气狠狠将眼前的莫可米拥入怀中。
      莫可米任由他抱着,世界安静到只听得到两人的心跳。
      这是最后一个拥抱了吧?
      第二天,N城大街小巷都是路浩杰与何韵洁订婚的消息。郎才女貌的组合自然受到一部分人的赞美,但也有不少fans跑到经纪公司门口举横幅抗议两人的结合,看着一张张稚嫩的脸在镜头前哭着喊着拒绝接受路浩杰订婚,傻站在荧幕前看新闻的莫可米,再一次哭得不能自已。她又何尝接受得了?
      生活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才回到N城的样子,宁静而繁忙。
      莫可米在众人的协助下,接连研发出几款广受顾客欢迎的饮品,她为这些饮品取名:找不到你、彼岸花开、此情荼蘼,等等,还为每一款饮品写了各自专属的推荐语,而诸如“荼蘼花开,春尽去,想念相惜不相见,独自彼岸路”的文字,一时受到许多饮食男女的青睐,Mo也逐渐成了N城小有名气的饮品店。
      莫可米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刻意不再接触任何与路浩杰有关的消息。当然,也与频繁示好的连瑞琪保持距离。她唯一希望的,是波澜不惊而又马不停蹄的时间终有一天可以弥合她心中的累累伤口,为她填补心中缺失的那一块。
      然而,她虔诚希冀的生活,却在Mo一周年店庆这天,被连瑞琪彻底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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