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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自有轮回
上午正在开会,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一接起来,立刻听出来是李文贤。
陈意听到她的声音,似乎感觉时间在眼前飞速往回跑:“陈意呀?”
“李老师!”
“嗯,是我,你最近好不好?”
“好的,您怎么样?”两个人,一个是中文系的教授,一个中文系的学生,在久别之后竟然也有千言万语无从说起的障碍。
“我也好,我今天到南京来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你不是也在南京吗,都好久没见你了,我来看看你好不好?”
陈意的胸中涌动着一种异样的情绪,她极力控制自己:“好,我去看您吧,你告诉我地址,我下班后就过去。”
“这样,我下午还有一个会,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好好聊聊天。”
“好的,那……再见!”陈意原本是想起来问她要不要告诉凌风,话到嘴边又没说,这样感觉是在利用自己的老师拉近和老板的关系。
下午,陈意没有按时下班,她提前了一个小时离开了办公室,先回公寓换了一套更活泼的衣服,稍微打扮一番,直到自己满意后才出门,打车到李文贤住的酒店。
她以为来早了,便又在酒店里转了一圈,结果等她到包间,李文贤已经等在那里。
陈意开门看见她,似乎是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许多一直被她紧紧锁着的记忆爆发式地涌到心里,直堵到喉咙口。
但是她反而灿烂地笑了出来,用她能够做到的最甜的声音请教:“李老师!”
李文贤早站起来,张开双手拉过陈意,又轻轻抚着她的面颊:“学人家减肥,瘦成这样,不如之前好看。”
陈意像孩子一样抓住她的手臂:“我也不知道怎样就瘦了。”
“我教了一辈子学生,怎么也没一个能超过你的。”
“老师,你又来,我倒是信了你的话,结果已经很显然嘛!”
“也许我竟是害了你。”
“不是,看我们都说到哪了,这么久不见,说点别的吧!”陈意随着李文贤坐下,给她加了茶水:“我们先点菜吧,您到南京来,也让我做一回东道主。”
“今天这个东你怕是做不成了。”
“为什么,还有人吗?”
“嗯,不过也不是外人,你不用觉得不自在,我们吃我们的。”
陈意点头,李老师的学生遍天下,她想见的也绝不止她陈意一个人。
一会,服务员敲门,陈意赶紧放下杯子,朝门口望去,哪知道跟着服务员进来的远不是什么学生,而居然是凌云,哪怕是凌风也不至于让她狠狠呛的满脸通红,凌云看见陈意,却又越过她径直走到桌子的一边坐下,嘴里叫道:“伯母。”
“倒是凌云先来了,反而是我们家那个,一身的坏毛病,从来也不知道遵守时间。”
“这会子路上堵的厉害,我也是在附近,结束后直接过来的。”
“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我到南京的?”
“汪明博打电话给我,说你来了。”
“我就是一个交流会,就怕给你们添麻烦,才谁也没告诉,哪知道通通的全都知道了。”
“怎么叫麻烦,过会吃完饭让凌风陪你四处转转。”
“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个是小陈,我的学生,你恐怕都不一定认识,就在你们公司那个……”
“宣传部!”凌云与陈意几乎同时回答。
凌云稍微停一下,接口道:“我认识的。”
“你这认识是说知道她叫什么,在哪个部门,还是早知道她是我的学生?”
凌云看一眼陈意,后又对李文贤说:“我猜到一些。”
“你果然还是有心,凌风这孩子就是万事不上心的主。”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两人停了一下。
凌云问:“这次您一个人来的吗?待几天?需不需要我给组委会安排一些旅游经费!”
“不用,我这次原本也是可来可不来的,主要是想顺道看看陈意。”
凌云随着李文贤一齐转向陈意,陈意赶忙将头转过别处去。
大约他们俩之间也是没有什么话的,屋子里正渐渐陷入冷清的时候,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便见着凌风闯进来。
“妈,哥,嗨,陈意!”陈意的智商又一次遭到无情的嘲弄,但是她想此刻她已经明白了,她下意识地站起来,想要把自己的位子让给他。
李文贤拉住她:“你坐你的,别管他。”
凌风笑着转头对服务员说:“人齐了,上菜吧!”
李文贤听他这样讲,反驳道:“我说你也真是够够的了,和你说的清清楚楚,要么把你现正处着的对象带来让我看看,要么就别来,结果还真是不出所料,自己就这么的也好意思来,谁要你陪着吃饭。”
“不是我不愿意带女朋友来,我是怕带来了坐不下,一会再打起来。”
李文贤听到这话早就习以为常,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
凌风提醒道:“我哥可是百忙之中才抽出的空呢,你好大的面子,就知足吧!”
“有凌云来就够了,你赶紧吃了走吧!”
凌云打岔道:“伯母,咱们喝什么酒?”
“既然是家庭聚会,不拘着什么,你们兄弟俩爱喝什么自便就是了。”
“陈意呢?”凌云问陈意。
陈意看看凌风,又看看李文贤:“老师,我陪您喝点红的吧!”
“好,难得今天高兴!”
“那我和我哥来点白的。”
于是凌云丢掉菜单,对服务员说:“去拿我带来的酒!”
“好的。”
陈意揣摩,李文贤对凌云还是不错的,不然他不会硬跑来吃这顿饭,他这样的人做什么事不是有目的的呢?要么是生意上的,要么是人情上的,总要有理由的吧!
“妈,你是家里来,还是从学校里来的?”
“从学校里直接过来的,不过,我前段时间刚回过北京。”
“他们身体都还好吧?”凌云拦下欲倒酒的服务员,亲自起身倒酒,一边问李文贤。
陈意见他这样,怕是觉得不妥,便要接他手里的酒,李文贤一把拉过她:“让男士服务是对的,我们说我们的话。”
于是陈意又只好坐下。
“你爷爷身体还不错,就是太爱管事,整天闲不住。”
到陈意身边,凌云停了一下,大约有点不敢倒,陈意主动说:“我喝一点没事的。”
于是见红色的汁液在她面前缓缓流下。
凌云倒完酒,走到自己位子上说:“伯母,您是长辈,说两句!”
“既然没有外人,你就坐下来。我原本也真是不想打扰你们,知道你们工作忙,凌风还是过年的时候见的,凌云更远了,大约也有一年多没见过面了,这样的一家人坐下吃饭更是不知道要追溯到什么时候的。既然来了,我自然也很高兴,我和你们的关系以及我和陈意的关系,一直都没有经过正式的介绍,我最器重的学生能在我侄子的公司做事,也算是缘分一场,所以今天这顿饭一来为了团圆,二来为着叙旧。”
“那我们为这缘分一起干一杯!”凌风提议。
陈意懵懵地跟着照做,她就是有十个脑子也不可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菜接连上着,李文贤见凌风的发型和衬衫很是有点看不顺眼,忍了许久,这会终于指出来,凌风便又满口敷衍她,接着又汇报起近几个月的行踪。
陈意和凌云在旁边听着,不便插话。
期间上了一道菜,凌云拿公筷给陈意夹了一点:“这是他们家的招牌,你尝尝。”
陈意这才抬头看他:“谢谢!”
李文贤突然把话题引到陈意身上:“我看你实在不像话,你在公司可不能欺负陈意呀!”
“天地良心,我从来也欺负不着她,不信,你自己问她,每次在几百米开外看见我,就躲的老远。我要是主动跟她说一句话,她仿佛想要从包里掏出手枪,逼着我往后退似的!”
陈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还能再夸张一点吗?”
“开个玩笑,能见你笑也是破天荒呢,我只是对你的大名如雷贯耳!”
虽然大家一直在说话,但凌风的手机震动声还是逃不过旁边人的耳朵,凌云放下筷子:“你这电话倒是接一下,要么就关了。”
凌风这才若无其事地从兜里掏出来,看一眼,便又扔在桌子上。
李文贤说:“你以为还是18岁吗,做什么事全由着自己的性子,整天招惹些红的绿的,我可跟你讲清楚了,趁我还没死,你早早地收了心。”
这个话题才刚刚说完没多久,门外一个妙龄女子就敲门进来了,进门后像雷达一样扫描完四个人,然后狐疑地看着陈意,不过陈意坐在凌云旁边,被排除了嫌疑。
凌风眼皮子只抬了一下:“你来做什么?”
“我看看你到底和谁一起吃饭。”
李文贤啪地一声丢掉筷子。
凌风这才站起来:“这下看见了,可以走了吧!”
“不请我坐下来吃饭就算了,也不替我介绍,要不我自我介绍吧,大家好,我叫蒋依依,是凌风的女朋友。”
凌云一句话不说,又往李文贤碗里夹了菜,给大家加完酒,自己边吃边喝起来。
陈意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要不坐下来一起吧!”
“我们这是家庭聚会,说的都是一家人的话,要不,让凌风带着你出去吃。”李文贤提议到。
“妈……”
“你想不想让我吃饭啦!”李文贤生气道。
“凌风,你去把你的事处理完再来,我们边吃边等你。”凌云说道。
凌风只好拉了那女人先出去。
李文贤叹一口气:“现在的女孩子怎么是这个样子的,你闻闻这一屋子的香水味。”
“老师,年轻人就应该是这样的,你在大学里每天不是要见到更多,怎么到凌副总身上你就接受不了。”
“我要是为他的这些破事不高兴,早就被气死了,我是没有福气生一个凌云这样稳重的儿子,吃饭吃饭。”
“他在国外待的久了,一时间没转过来,以后会好的。”
李文贤懒得再说凌风的事,转移话题道:“凌云,伯母没什么贡献给你,陈意是我最好的学生,她的能力我是可以担保的。”
“对,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她的优秀藏的很深的。”
“伯母带出来的学生,自然是很优秀的。”
“我一点都不是要听你的这些官腔,我是真心……”
陈意直感觉被绑着架上了空中楼阁,虚的直冒汗,赶紧阻止道:“李老师,你千万别再把夸我的话,在凌总面前讲了,其实我在公司特别平庸,亏得凌总涵养好,换作其他人,听你这样说,会觉得好笑的。”
“我说的全是实话,他有什么笑的!”
陈意赶紧举过杯子敬她,堵住她的话头,并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凌云站起来又敬他伯母,然后说:“我去隔壁去打个招呼,有个朋友在旁边。”
李文贤挥挥手:“去吧,去吧,你在她反倒不自在。”
见他出去,她问:“我猜你最近不像以前那样勤快了,眼里的神采似乎都弱了许多。”
陈意借着酒劲,悲哀地回说:“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曾经对我有过厚望的所有人,我的这股子心劲怕是再也聚不起来了。”
“你那一身子功夫,可不能就这么废啦!”
“早就废啦,还谈什么不能呢!”将刚刚倒的酒又是一饮而尽。
“孩子呀,我从来不吝啬自己对你的喜爱,即便是你那中学的老师不来找我,我想多早晚我也会发现你的才华,只是你有苦,为什么不说,到如今我也不知道你到底经受了什么,我也只能在外围看着干着急。”
陈意笑笑:“我没事,有事,我也好了,您别担心我。”
“我也就是生了凌风这一个儿子,是这样不争气的,我还私心里想着,咱们是不是能有缘,不知道多少次安排,全被这小子弄黄了。”
陈意笑着不回应,心里同时也松一口气,幸好黄了!
两人又说了一些学校里的事情。
“好久没人跟我对诗了,借着酒兴来一段?”
“好啊,听您的。”
“我开头,你往下接,仍用我们之前的规矩,只要意思对的上,其它皆不论,接不上罚一杯酒,可惜没有了观众,冷清!不管,我们先对上!”
陈意的头已经有点晕乎,很想发泄一番,便点头应允。
两人的对诗已不是第一次,学校里有过大概两三次的样子,每一次都是引起轰动,陈意为此也声名鹊起,名噪一时,当然这远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她们默契地各自做了准备,一个去洗手间,一个就去洗脸。
正准备开始时,门从外面被推开,凌云打头进来:“我回来啦!”
只是进来的可不再是他一个人。
凌云解释说:“都是一些生意上的朋友,听说您在这里,一定要过来敬酒。”
进来的三四个人都是做生意的样子,陈意也说不出来做生意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似乎不是用语言形容出来的,而是用鼻子闻出来的。
来人一个劲叫着阿姨,其中一个大约是有些敬重知识分子的,连敬了李老师好几杯,握住她的手:“久仰大名,久仰大名,知名教授。”
然后自然就要看见陈意,一个年长的问道:“那么这位是小表妹还是大弟妹或是小弟妹?”
“都不是,这是我的学生!”
“噢,不好意思,我冒昧了,自罚一杯!”
李文贤感叹道:“要说运气好,凌云还真是样样都能赶上,这样的机会是你有钱也看不到的。”
凌云作势问道:“刚刚服务员过来告诉我说,这边缺着裁判,为什么事?”
“我正跟陈意喝了酒,想着对诗呢!”
“好呀,难得师母有这样的雅兴。”
“不是我一直没有兴致,只是这些年除了陈意竟一个知音也没遇见过,现在连她也离了我,只怕以后只能永远烂在肚子里了,索性今天晚上就尽兴一回。”
“李教授,千万别撵我们走,让我们这些酒囊饭袋也高雅高雅,你们左右是有兴趣,不妨碍,原本也是要人多才热闹,小师妹,你说呢?”跟着凌云进来的人问。
陈意喝了酒,正享受着微醺的状态,也说:“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接住几句,总之,我喝多了,不怕丢脸。”
“好,我来起头。”李文贤闭目思索片刻,便道:“故人道来竟不来。”
陈意一听,已知其中之意,回道:“人间步步是尘埃!”
“今日,我见青山多妩媚。”
“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李文贤接道:“我屋汝嫌低不住,雕梁画阁也知宽。大须稳择安巢处,莫道巢成却不安。”
陈意已知老师的意思,低头思索,片刻已有了一首:“役名则已勤,徇身则已媮。我诚愚且拙,身名两无谋。始者学书判,近亦知问囚。但知今当为,敢问向所由。士方其未得,唯以不得忧。既得又忧失,此心浩难收。譬如倦行客,中路逢清流。尘埃虽未脱,暂憩得一漱。我欲走南涧,春禽始嘤呦。鞅掌久不决,尔来已徂秋。”
对诗的好处在于许多不便明说,也不知如何明说的深层的情感、思索,往往假借古诗词仿佛更能表达一二,有时并不一定完全准确,但心灵相通之人,自然能领会其中真义,他们享受的是由才思贯通的酣畅。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你这孩子并不说实话,功课完全没有丢下,怎么还哄我,再来。一颦一笑一伤悲,一生痴迷一世醉。一磋一叹一轮回,一寸相思一寸灰。”
“一帆一江一渔舟,一个渔翁一钓钩。一俯一仰一场笑,一江明月一江秋。”陈意答完,深觉不如,端起酒杯自罚一杯。
观众不知是何缘故,只觉得妙不可言,见陈意喝酒,也跟着喝起来,然后睁大眼睛等着好戏继续上演。
一向不露声色的凌云也有些入迷,陈意很有些得意,她想,我并不骗你,今天大约你总能相信了!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楼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陈意摇摇脑袋,从老师的第一句下来,便要一边听她话里的意思,一边思考应对的诗词,所以才对了没几首脸已涨的通红:“帘外雨潺潺,春意将阑。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古路无行客,寒山独见君。”
到这里,已经完全进入自己的世界,她动了心动了情,这些个好东西让她觉得不再孤单,那些曾经可怕的念头被如今更高大的自己摒弃。
李文贤一声长叹,陈意便将自己的杯子在李文贤的杯子前靠一下,然后两人像多年的老友各自喝了杯中酒。
“既是如此,你听我一句话,立志欲坚不欲锐,成功在久不在速,来日方长。”
“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宿昔齐名非忝窃,试看杜陵消瘦,曾不减,夜郎潺愁。薄命长辞知己别,问人生到此凄凉否!千万恨,从君剖,兄生辛未吾丁丑。共些时,冰霜摧折,早衰蒲柳,诗赋从今须少作,留取心魂相守。但愿得河清人寿,归日急翻行戍稿。把空名料理传身后,言不尽,观顿首。”
原先歪七倒八的一个个突然变得很庄重肃穆,这样的场面别说是外行人,即便是科班出身也没几个亲见过,这是非常大的储备量和反应能力的综合体现,他们不敢想象一个人的脑子里怎么能记那么些诗词,想用的时候立刻就能拿出来用,实在是不可思议!
李文贤站了一辈子讲台,陈意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有这样实力的学生,她扪心自问,自己比这个学生年长30岁,比她多读多学30年,可是眼前的这个孩子丝毫不曾逊色于她。两人也都记不清是在哪堂课上,因为一个问题,就叙到诗词上,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一来二往,渐渐积下几十个回合,自那次的对阵后,李文贤便对陈意另眼相待。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我今天还是败给了你。”李文贤举起杯子准备喝酒。
至此,分别后的生疏已不复存在,陈意一把拦下:“原是该我来喝的,你处处迁就我。让我来喝。”
“这样的酣畅也只有你能陪我。”
两人正是伤感,其中一位观众说:“这样实在是看不懂的,并没有输赢,怎么见你们抢来抢去,让来让去。”
于是两人便会心一笑。
这顿饭吃了好久,李文贤毕竟是近50岁的人,刚刚又很动了真气,渐渐地显出有些疲乏。
陈意整个人此刻也呈倒空状,也不想继续坐着,只想到外面去走,直到不能再多走一步,倒在路上为止。
陈意送李文贤回房间,等凌风到了,自己一个人走到路上来。
凌风刚刚和自己叙了一番兄妹,也不好意思转脸就忘记,只好陪着她走。
两人静静走在夜的街道上。
只是一路上,什么话也没说。陈意累了,不想说,凌风自然有他的事需要烦心,跟陈意也聊不到一起,于是也不说。
无论如何,这种饭后徒步五公里的“感情”还是不胫而走,让她的处境越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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