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BL 绢书

作者:半阙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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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8 章


      (十八)

      二道梁子并非是处山梁,而是从那山寨过来东南、西南两条路相汇处的一座土岗,站在上面算不得居高临下,倒也看得出百八十米的距离。

      李暮涯领了几个人来到岗上,回头见还无人追来,和叶奕交换了个眼神,叶奕笑着挑了挑眉,指指祁炎:“这糙老爷们儿跟我走,”话音一顿,扫了秋竹一眼,“那温文的先生便劳暮涯兄照应了。”

      “叶奕。”李暮涯叫住正打算往西南边走的人,“顶得住么,人可不会少。”

      叶奕看着李暮涯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暮涯兄,算起来,我们也有两年没动过手了,什么时候切磋切磋功夫吧。难为你怎么问出这句话的。人多也不过是乌合之众,今儿少爷我不亮身后的玩意儿,单凭肋下这口剑,就保足了打发那些棵葱回姥姥家。”说着,手搭着英雄袢紧了两扣,推剑翅按绷簧抽出千叶长生,三尺三寸三分三的剑离鞘时龙吟鹤鸣,清泓一汪的剑刃微光一闪。叶奕看着剑身故意大声的叹了口气:“老伙计,你也吃斋不短的时日了,久未见血光,准备开戒吧。”

      见那二人走下去了,李暮涯才侧头看着身边的秋竹,只说了句“多加小心”,便走向东南的小路,秋竹心里倒是有几分不是滋味,总归觉得,与叶奕交谈时的李暮涯谈笑要自然上许多。暗暗叹息,几步跟了上去。

      晏磊和林显见着李暮涯让人送去的牌子,一眼便认出那是当年慕天冀在山寨中所用的传令之物“太行令”,再听得“慕涯”这个名字时,已然是血色尽失,慌张张的带了合寨的精锐赶向二道梁,也果真如李暮涯和叶奕所料的分成两路。

      见一队人冲到眼前,李暮涯让过秋竹向前走了几步,手里枪一横,挡在路中央。

      晏磊眯缝老眼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断定当真是那慕家的后人,想起自己当年所为,料这李暮涯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但这老贼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变了两变脸色,换成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慕涯,我的侄儿,你竟还活着,二叔我还以为你和你爹都死在那些官府的鹰犬之手了。这么些年你可是怎么活过来的。孩子,你可回来了。”

      李暮涯看着他,冷哼了一声:“晏磊,水贼过河,甭使狗刨。我今儿为什么来,你心知肚明,何必演戏。”

      晏磊见他的样子,知是当年的事已败露,阴沉下面容:“慕涯,你个黄牙嘴子未褪胎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蛋子,也敢来这儿跟我山寨叫号。看在你爹当年建寨不易的份儿上,我就放你一马,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要是你不识好歹,今儿就是今儿了,你也下不去这太行山!”

      李暮涯并未搭话,手中枪一摆,直向晏磊而去。晏磊见势疾向后退,指挥着手底下的人往前冲。

      李暮涯枪还没来得及动,一抹身影从头上略过落在身前,转瞬之间衣袂飘摇,金芒耀目,步履如浮光掠影,一个抹身的当儿,躺倒了六七个。秋竹转回身,低眉敛目,落凤在三根手指间转过两圈,血珠飞散。身后一个小贼举刀正要砍下,李暮涯“小心”二字还未脱口,秋竹头都未回,指缝间的银针已射向身后,那贼身子一震,“嘡啷啷”刀落在地上,人也向后倒去。秋竹这才将落凤背到身后,抬头看向李暮涯:“李将军莫不是真以为我是那要你照应的‘温文’先生?难道不知‘离经易道身后事,花间一游定八方’么?”

      李暮涯打量了秋竹几眼,眼皮低垂,目光似乎落在他身下,凑近耳边,极低沉又极慢的声音道了句:“李某几时在先生的花间游过,自然是不知啊?”

      花间。。游?在脑子里重复了两遍这几个字,难不成他说的“花间”是指。。秋竹浑身绷紧,脸“腾”的热起来,红得快赶上新娘子的喜服了。他以为自己听岔了,刚刚那般调笑的语句,怎会出自这个铁木头的口。结果就那么楞柯柯的傻站着,连后面李暮涯动手一群山贼哭爹叫娘都没听见。

      发呆了会儿,有人拍他的肩,秋竹一看,竟是祁炎,叶奕也在一旁好奇的盯着他的脸:“颜先生这是怎么了,今儿太阳可不热啊,如何脸红成这样?”

      秋竹忙理着衣衫道说是刚刚动手出了些汗,此时李暮涯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们怎么过来这边了,老贼林显呢?”,秋竹整个人差点蹦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才降下的温度又升起来,脑袋上都恨不得冒白烟,结果那两个贼精溜怪的相互看了一眼,都瞅着秋竹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李暮涯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手捂着小臂上的刀伤,看向叶奕,叶奕月白缎的外袍上已溅满了血迹,还有两处被利刃划开,也不知伤未伤至皮肉。他把手里拎着的两颗人头嫌恶的往地上一丢:“别说林显了,我连他儿子都一勺烩了。”

      对面本就畏惧不敢上前的喽啰兵见此架势更是向后退去。晏磊看了林显父子的首级,也倒吸了口凉气。

      此时山贼的阵脚突然乱开了锅,一道蓝白色的身影手舞长剑冲开一条血路奔了过来,却是那小道长。“尾巴球”道冠也歪了,道袍也斜了,灰头土脸。到了李暮涯面前,拿剑当拐棍,往地上一拄,“呼哧、呼哧”光喘了。

      祁炎见是“尾巴球”,走上前伸出手,勾勾手指:“东西呐?”“尾巴球”也不搭话,从腰里解下包裹往祁炎手里一搁,继续张着大嘴顺气。

      几个人解开包裹一看,不止有盟单血书,还有两颗黄澄澄的将军印,皆篆着为“大燕皇帝”所授。李暮涯手托着金印看着晏磊:“这叛国大罪可是要祸灭九族的。”

      晏磊瞪着“尾巴球”:“老子终年打雁,倒叫雁衔了眼。哪里来的小贼。。。”

      晏磊话没说完,“尾巴球”炸庙似的一蹦三尺高:“呸呸呸,你说谁是贼,你们才是贼,上为贼父贼母,下为贼子贼孙,本身也是贼,顶风都臭着八百里。大唐的子民在大唐当贼也就算了,还跑去里通叛党装什么大将军,你个寿星老尿炕老没出息的,道长我都替你寒碜,你丢不丢那个人啊,你要不要那张脸啊。”

      叶奕在旁边擦着汗低声念叨:“这小道长,可真是个机灵鬼儿透灵碑儿小金豆子不吃亏儿的主啊,话茬子够硬的。”

      祁炎瞄了他一眼,心里说:“你才知道啊,他那是狗掀帘子全指着嘴,我都让他损得周天绕出去三圈半了,连我大哥都拿他没撤。”

      晏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他身边站着的两个儿子已然听不下去,双双跳出来要“尾巴球”上前受死。“尾巴球”小脸一扬,连理都没理,拎着那两颗印躲后面研究值多少银子去了。

      李暮涯还未踏出脚步,秋竹已然用落凤挡了他:“你有家仇,我也不是无恨,师妹的事总该有个了结。”语毕,向那两人走去。

      两兄弟见来人是位衣着儒雅的先生,虽说刚刚也见着他下手的本事,却是不服,仗着自己一力降十会,一个抡紫金降魔杵,一个抬兵丁狼牙朔,奔着秋竹就下了家伙。二十个照面没过去,秋竹便掸着衣袖往回走了,身后的两条壮汉已然绝气身亡。

      叶奕看着吐了吐舌头,走近李暮涯身边:“我说暮涯兄,颜先生这身功夫,可真是眼要贼步要随心要稳手要准打上还狠,他可当真不是个给断魂续命的大夫,倒是个要命的祖宗了。以后你们两个要是家里动起了手,你还真不见得打得过他。”

      李暮涯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看着秋竹的身影。

      晏磊眼见着两个活蹦乱跳的儿子转瞬间死于非命,心下虽痛,想着的却还是自己,这儿子死了可以再生,自己命要是没了可就真全完了,他悄悄往后退,脑子里算计着怎么跑。

      祁炎盯着他好一会儿了,见他向人群里缩,扯着嗓子喊开了:“首恶必办,胁从不问。我们与姓晏的有仇,与他人无干。要是有人敢护着他,看没看见,眼巴前的死倒儿都是你们的前车之鉴。”这话一出,喽啰兵纷纷后退,把个晏磊露了出来。

      晏磊这个恨,恨自己当初怎么没交出来几个过命的弟兄。他提着鬼头刀,吊三角眼充血,对着已然走到面前的李暮涯举刀就劈,出手都是同归于尽不要命的招式,李暮涯只是闪展搪挡,以逸代劳,并未还招。十几个回合过去,晏磊动作变得迟缓起来,但他却笑得狰狞,脸上五官都挪了位,嘴里念叨:“小兔崽子,当初怎么没连你一起整死!不过你娘倒是个美人儿,那滋味还真。。。”老贼的话音停住,眼珠子几乎凸出眶外,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穿过胸腔的长枪。

      李暮涯抽回枪,顺枪杆,眼看着晏磊在自己面前倒下,转身正要走,却听他拼着最后的气力嘶哑的笑:“姓慕的,打人一拳防备人一脚。你以为你们能全身而退?这太行有太行的规矩,总要留下点什么。”他只堪堪笑了一半,就那么瞪着李暮涯咽了气。

      叶奕本想问是不是该放火烧了山寨,但见李暮涯的神情,想来他许是会念着那是父亲所建,不忍以火焚之,也便作罢。

      几个人原路返回慕家祠已过子时,匆匆吃了些东西,便各自回了房。

      秋竹走到后院,手扶着柏树,望着李暮涯在灵位前长跪,就这么一个堂内热泪在心肠已断,一个堂外相思纷乱化声叹。待到回过神儿,不知何时李暮涯已站在他面前。本想开口问,白日里那句调戏的话可是玩笑,却如何都问不出口,只道说谢他让自己为师妹祭灵,就头也不敢回疾走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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