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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
因为自己和蓝馨儿即将来临的婚礼,韦嘉颐对父母和旁人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孝顺和友善,他那些嚣张拔扈的手下受到他的告诫也因此而收敛不少。韦刚锦和柳莹看着儿子乖巧的变化心里窃喜不已,他们一边着人为儿子张罗婚礼,一面给徐涟送去大量的礼金,给蓝馨儿准备丰厚的红包,他们要给未来的儿媳妇一份得体的嫁妆,让她体体面面的出嫁,被夫家风风光光的迎娶,他们尽其所能予以周到的安排,以免蓝馨儿受到半点委屈。
蓝馨儿被韦家当成一颗掌上明珠百般珍爱呵护,她温婉和顺的性格让柳莹大加赞赏,她抚着蓝馨儿的手怜爱的说,“馨儿,俗话说得好,柔能克刚,滴水穿石,也只有你这样秀外慧中温柔细腻的女孩子才能真正俘获我们嘉颐的心啊!人生变幻无常,嘉颐性情乖戾暴躁,你要用如水柔情去软化他,对他永远做到不离不弃如影相随啊!馨儿,我知道,嘉颐花心风流,你跟着他多少觉得有些受委屈,可我看出来了,他对你还真是一腔痴情呢。你也别担心,我和老头子永远站在你这边,替你撑腰为你说话。这些天我看见嘉颐变得这样听话懂事,我不知道有多高兴,不知道要怎样感谢你呢。再过个一年半载的,你们要再能为我添个小孙孙,那我真是做梦都要笑醒的呢!”
蓝馨儿淡淡的笑了,她可以感受到柳莹对她的关爱,她从小受到妈妈的诤诤教诲知道自己在骨子里就是那种传统的女孩,一入夫家,生死相随。她从来就没奢望过嫁给韦嘉颐会得到多少的忠诚和幸福,打从她决定嫁给韦嘉颐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就已经死去了。如今,听见柳莹的这番话,她仍是感动,可怜天下父母心,每个父母对于孩子的爱都是无私真挚的。
本市最有影响的晚报娱乐版天天都可以寻觅到关于这场婚礼筹办的点点滴滴。据说婚宴将在水月居举行,听说新娘子在婚礼当天将换穿四套昂贵礼服,四套礼服由靳柏林亲自为她量身定做,四种颜色象征一年四季,四海升平。据说到时的迎亲车队将全部由世界名车组成豪华阵容,据说新郎一家为这次婚礼投入数百万元之巨。据说新娘是全市最美的女子。
种种眩惑人心的传言不一而举。总之,这场婚礼的礼炮还没打响,围绕这场婚礼的种种新闻就预示着它将是场史无前例的世纪婚礼。
到了迎亲这天果然全城惊动,将近二十两名贵高档车一字而摆开缓缓沿公路向新娘家驶去,铺开的阵势有数百米之长。为了让队形整齐,车距适中,这列车队一度引起交通堵塞,惹得交通警前来指挥疏散。围观的人群在路边指点张望,品点议论,人头攒动,热闹空前,好不气派。
本来依据韦刚锦的性格,他希望儿子的婚礼能够气派而不张扬体面而不奢华的举行就够了,可天性讲排场好炫耀的韦嘉颐非得要动用这样大的阵势才许意,柳莹也在旁推波助澜,韦刚锦也不好一再坚持,人生就这一次,也就由他去了。
徐涟彻夜未眠,她一想到与自己相依为命多年的女儿即将离开自己进入别人的家庭,一入豪门深似海,从此事事小心,处处留神,失却许多平常女孩自由的快乐,而她嫁的人又是那样一个臭名昭著的败类,从此馨儿的命运不得而知,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走向痛苦,她胆颤心寒,不禁泪水涟涟。
蓝馨儿此时正微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精心涂抹。她静静的平摊着双手在腿上,纤细的无名指上正戴着慕连城为她留下的那枚戒指。她只能用这种方式述说对自己婚姻的不满和对恋人的歉疚。
她的身边没有一个女伴,孤单单的坐着,脸上显示出少有的落寞和平静,这让前来替她化妆的美容师感到不可思议,她这双手不知为多少女孩化过新娘妆了,那些女孩即将出嫁时,身边都围着兴奋叽喳的同伴,那些即将做新娘的女孩哪个不是脸上挂满了娇羞喜悦的神情。可是面前的蓝小姐——她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孩,有如清水芙蓉一般,楚楚可怜,浓妆淡抹都不宜,它们都无法描绘出她的神韵,倒会掩盖她那份出世的光华。她思忖了片刻,才决定大胆的用违反常规化妆的方法为她化一点淡妆,薄薄的一点脂粉外加为她喷点亮粉,以将她衬托得更为娇艳一点,让她宁静得让人心痛的神色显得喜气一些。
蓝馨儿静静的坐着,脸上波澜不兴,可心里却如潮般翻涌。她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几幅画面,那是几双熟稔的眼睛轮流注视着她。一幅是慕连城悲伤欲绝哀哀的看着她,不言也不语,当她刚想张嘴喊声,连城哥时,慕连城却消逝着离她越来越远,渐渐模糊在夜的深处,只有那双眼睛还在忧伤的看着她,让她的心疼痛得抽搐。还有一幅画面就是慕连雪的眼睛象尖刀一样直剜她的心脏,她的眼睛是那样锐利而恨恨的看着她,让她觉得躲无可躲,慕连雪的眼睛象炙热的火焰熊熊燃烧着,让她没有一片可以藏身的地方。再有一幅画面中那是韦嘉颐的眼睛,他的眼睛带着邪恶将她一层层解剖,她哭泣着瑟缩在墙角。这几双眼睛象攫取她魂魄的鬼魅闪动窜跳着窥视她的内心。她感到有些乏力,毕竟昨夜和妈妈唠叨了一夜有些困了。
门外鞭炮声“噼噼啪啪”不绝入耳,迎亲的车队到了。韦嘉颐一身崭新的名牌西装,举止间神采飞扬,眼神炯炯如星,他潇洒的从一辆黑色奔驰中下来大步流星的向蓝馨儿走去。
披挂着婚纱的蓝馨儿象一位踏着云朵飘落凡间的仙子,那样轻盈那样曼妙,那份出尘的美丽让在场的每个观者无不目瞪口呆。每个来者象被施了催眠术般呆呆的望着她足足有半晌,这才回过神来,啧啧称叹不已。韦嘉颐更是兴奋得无以复加,他越发的骄傲狂妄起来,恨不能马上向所有人炫示自己的成功。
徐涟不舍的摩挲着蓝馨儿的手,眼里噙满泪水,千言万语全都汇聚于这深深的一握之中。蓝馨儿的泪一串串的滚落下来,哽咽无言,于纯美中更添一份让人怜惜的娇弱。
韦嘉颐含情脉脉的看着蓝馨儿珍爱万分的抱着她款款踱出房屋,她纤弱得象一片羽毛在韦嘉颐的怀心显得那样柔软轻盈。
在一片艳羡的目光和感叹声中,韦嘉颐抱着蓝馨儿迈着轻健的脚步愉快的向停在院门口的婚车走去。
“馨儿,我们只想问问你,这都是为什么?”一声苍老的声音夹杂着愤怒和无奈和痛惜蓦地在旁边响起。
所有人都吃惊的望去,院门旁什么时候站着慕松夫妇,刚才大家的眼光都追随着新娘所以并未曾注意到他们。
韦嘉颐恼恨的扫射了一眼他的随行兄弟,他们吓得缩了一下头。韦嘉颐不快的清了清嗓,正想喝斥,蓝馨儿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她跳了下来,落在地上,吃惊的望着他们。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大吃一惊,这里的风俗,新娘在从其家至婚礼上,这一路,需得由新郎抱着,不能落地,否则,婚后非苦即累。徐涟哭泣着从里屋奔出来,喊道:“慕老哥,你们别为难馨儿了,都是我的错,我来向你们陪罪。你们就让孩子平安的去吧。”
韦嘉颐暴躁的打断道:“您别和他们啰嗦,谁在今天作梗就是公然和我作对,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韦嘉颐一言既出,身后的两个弟兄有如接到军令般立即凶神恶煞原形毕露,他俩气势汹汹的一个箭步冲上前照着慕松就是一搡。这突如其来的推搡让慕松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跌坐下去,皱着眉头,捂着被搡的胸口“嗳哟嗳哟”直叫唤。徐秀伶拉扯不及,眼看着老头子吃了这么一亏,当下便心疼得大声哭嚷起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抢了我们的儿媳妇,难不成还想要我们的老命不成!?天哪,你睁眼看看,这是一群怎样蛮不讲理的强盗啊!”
原本喜庆的婚礼急转而下,转瞬之间变成了这样一场哭天抢地的悲剧,所有人都怔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蓝馨儿急急的走到慕松跟前,弯腰去扶他起来,慕松一把挡开她的手,沉着脸说道:“馨儿,我只想问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徐秀伶一把拉过她的胳膊问道,“馨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连城他有多伤心吗?”
蓝馨儿难过的俯身看着慕松说道,“慕伯伯,我先扶您起来,等我以后再慢慢告诉您。”
慕松气哼哼的将头扭向一边,“你今天不说清楚,我就坐在这里不起来了。”
“呵,这老头,真是狗坐轿子不识抬举,”刚才搡慕松的那个恶棍不屑的嗤笑了一句。他飞快的打量了一下韦嘉颐的脸色,看他一脸阴沉的看着慕松,便缩回头不敢再言语了。
蓝馨儿轻轻的说道:“慕伯伯,是我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连城哥,可是错已铸成,后悔无用,实不相瞒,我已经是韦嘉颐的妻子了。这就是我不得不嫁给他的原因。”
蓝馨儿低柔的声音象天簌拂荡在每个人的耳畔,可她说的事情却是一个女孩子最为看重的隐私,可想而知,情非得已,她不得不说的无奈和尴尬。徐涟心里清楚女儿说出这句话时需要多大的勇气,她又顶受着多大的压力啊。她的泪再次漫了上来。韦嘉颐得意的斜睨着慕松夫妇,兴致盎然的欣赏着他们因太过吃惊而稍嫌变形的脸。
徐秀伶和慕松听到这句话惊呆了,他们一时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看蓝馨儿那一脸的悲怆和无奈,似有所悟,又似乎什么也不明白。他们呆呆的看着韦嘉颐再次将她拦腰抱起乘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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