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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难局
烛火摇曳,照得顾少亭脸上明明灭灭。
他坐在茶桌旁,皱着眉看向床上窝着的“那一团”,脑袋里满是大夫方才离去时说的话,早该死了,真的是这样吗?
他忽的站了了起来,快步走向床沿,伸手揭开了挡住了顾少渊的被物。
看到里面有些被汗湿的刘海,因为苍白所以倍显狼狈脆弱的男子,比真实年龄显得稚嫩许多的面容,忽的松了一口气,怎么会死了呢,不是好好还在这儿吗?
虽然,那一晚的他,看上去像要死了一样。
一声呻吟打破了顾少亭的纠结,床上的少年好像发着抖,也不知是不是太冷了。
可是,那额头上的汗却又好像在说不是那么回事。
好吧,原谅我们的顾二少爷不懂这病痛症状。他默默的又把被子盖了上去,坐在床边。
说起来,自从顾少渊醒来之后,似乎完全忘记以前发生的事儿了。
虽然卧床十几载,但之后的探望也是不会少的,前几个时候也是偶尔会清醒说上些话的,虽然说不上恭敬或是亲厚,但究竟还是装得好像有些兄弟之情的。
而顾少渊一向自矜,娘走得早,从小以书为伴,没多大心思,骗个人都装不像。
顾少亭一直都觉得他很好拿捏。
可是这次病好了后,感觉似乎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了。
自然的,不失礼数的,但同时又有淡淡的防备意味。
偶尔也会做些莫名其妙的反应。
可是他一笑起来,大家又浑不在意了。
只是个大病初愈的小子,十几年没去过府外了,单纯得很,姑且忍忍。
顾少亭撇了撇嘴角,对他的时候怎么就怪怪的呢,感觉充满了防备,距离远远的,难道这待人态度到他这儿就不单纯了。
是知道了什么吧?
恨吗?难不成是因为那件事儿?
顾少亭想及却又立刻否定了。
不可能,如果他还记得那件事儿的话,那天在花园为什么不说,况且依他以前的性子,估计都会把自己给杀了吧。
呵,要是当真如此的话,顾家现在的状况也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自己也不用这么辛苦的算计着差点就是自己的东西了。
顾少渊啊,你真的还是他吗?
顾少亭喃喃道。
伸手将顾少渊钻出来的头上的刘海拨到一边,本就该死了的人,为什么还要在这里使他烦心呢。
顾少渊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抚摸,身体的灼热使顾少渊把这只手视为沙漠上的冰,一把就握了上去。
顾少亭似乎愣了下,却并不想挣扎。
烛火早已被吹熄,屋里只剩下一些院里透进来的微光。
要说这客栈,其实还是很有意境的,窗外种了几株凤尾竹,这风一吹,便发出了些声响。
柱子的影子透过那一层纱纸印在了房内的地上,隐隐绰绰,平添了一丝暧昧。
只不过听着这呼呼的风声,便也是知道,这外面的风是有多大了。
当然,躺在床上的人是不用担心的,顶多就是被风声吵得难以安眠而已,不过,真的只是风声吗。
顾少亭此时已经躺在了床上。
他从小不畏寒,穿得厚薄其实没多大关系,不想逞一时之勇而已。
说实话虽然这被子并不是很厚,但他总觉得热气太足,或许不是这被子的问题。
旁边的男子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人还贴的格外的近,呼吸声就在自己的耳边。
顾少亭几不可闻的叹了气,当真是人的问题吗?
睡不着了,索性侧过身,眼前就是一副少年弱不禁风的画面。
因为忍着病痛,所以梨涡没有显露的机会了,整个人看上去平凡很多。
虽然算的上清秀,但比起顾少亭,也就真的只剩下清秀而已了。
忽然手痒,顾少亭伸手捏住了顾少渊的下巴。生了病的老虎都跟猫儿一样,何况是个没爪子的。
顾少亭轻轻晃了晃他的下巴,昏睡中的顾少渊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来真的是病的很重哪。
大夫今儿就说,这可能是顾少渊的劫,熬过去了,身体会渐渐好起来,熬不过去,这人,也就交待在这儿了。
顾少亭的手渐渐从下巴转移到后脑勺,将他慢慢的靠近自己,又从后脑勺伸到了他的颈项。
超于常人的热度,还有微微汗湿的感觉,顾少亭渐渐把一只手整个包围了上去。
嘴唇离得很近的样子,顾少亭感觉心里有什么在蠢动。
他将唇贴了上去:“昨天晚上你就是偷偷这样对我的吧?嗯?哥哥,告诉我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回答他的是渐渐急促的呼吸声。
顾少亭听着那渐渐急促的呼吸声,并没有被发现的慌张,他知道,这只是他收紧了顾少渊脖子上的那只手之后的正常反应。
“哥哥,你说,你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这次的风寒呢?照现在的情形看,好像是你消失了会好一点。”
嘴唇微微碰到顾少亭的耳朵,“你说,就这样一睡不起好不好?你的身体那么弱,还是不要受折腾的好。”
而且顾少渊死了的话,自己就不用处于这么尴尬的地位了,自己之前苦心经营的东西,也就会回来了吧?
耳旁又听到了似乎略显痛苦的呻吟,顾少亭微微把手松开了一些。
可是,家里那位精明的太上皇会怀疑吧,父亲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这次父亲让自己和顾少渊一同出行的意味不言而喻,要是顾少渊回不去了,就算不是自己的暗算,怒火中烧的父亲也不会轻易饶了自己。
想及,顾少亭将手从兄长的脖颈中悄悄撤去。
怀中的人却像是找到了安睡的好位置,又靠着他近了近,可怜的小东西完全不知道自己方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顾少亭就势搂了过去,心里暗想还有什么办法能掰回一局。
怀中是温热的人儿,心中却在想怎么置他于死地的事儿,真是讽刺。
鼻子很红的样子,整个人看上去脆弱的很,一点都不像个青年,少年还差不多,一副需要人保护的样子。
手又在顾少渊的脸上过了一遍,顾少亭忽然被自己刚才的想法镇住了。
很需要人保护吗?
一个男人需要人保护吗?
顾少亭不由嗤之以鼻,至少于他而言,是不需要保护的。
可是有些人,却是不同的。
顾少亭这几年也出去长了不少见识,知道江南道靠近东南一带,有些地区有着娶男妻的情况。
这男妻,不就是当妻子来保护嘛。
阴阳调和本是常态,这两个男人,无法传宗接代,不能琴瑟和鸣,顾少亭着实不知其中道理。
爱吗?
这种事不是用于报复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何来感情?
一个本该顶天立地的男儿被压于身下,这不是屈辱是什么?
当然,有些人可能会自主雌伏,顾少亭只能表明自己不能理解。
顾家自然也是不能。
可是昨晚顾少渊对他……,究竟又算是哪门子的事儿呢?
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顾少亭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事情的关键。
自己的哥哥原来是,呵,忽然觉得思绪明朗了许多。
将怀中的人又抱紧了些,哥哥,原来你喜欢这样啊,那我就帮帮你好了。
顾少亭的唇开始在顾少渊的脸上流连,只是这样的自己,似乎也有些不好啊。
不过仅此一次,顾少渊他,不会知道的。
你说是吧?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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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渊(试探):喂,你是故意的吧
顾少亭(茫然):什么
顾少渊(咳嗽):就是感冒这件事情
顾少亭(鄙视):这是你身体太弱了
顾少渊(怀疑):真的吗,被子是我踢的吗?
顾少亭(无视):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