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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建议
“房子没了，你要住在哪里呢？”
“啊……”经由十束提醒才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原田一脸不知所措地将视线投向三人。
十束用十根手指轻轻抵住下巴：“对了，你可以住草薙哥那里。”
“不行。”草薙断然拒绝。
“诶？为什么？草薙哥的房间不是很大吗？再说你是原田的老板……”
“我的房间只允许美丽的淑女进入。”草薙扬起下巴，语气里带着一点得意。
“什么啊，上次王不是也去睡过了吗？”
“那是因为小安娜要他陪，所以说，这家伙是顺带的，顺带！”
“小气！”撅起嘴朝草薙抱怨了一句，十束又笑嘻嘻地提出了新的建议，“要不然……也可以跟王住一个房间哦！”
“呃？”原田下意识地发出惊呼。
周防露出险恶的表情皱起了眉头。
“阿拉拉，王你现在一脸‘敢答应就杀了你’的表情哦……”
十束甜甜的笑着打趣道，草薙扶住额头，这个时候还敢发出这样没心没肺的发言的也只有十束了，而赶快制止他就成了自己的责任。
“十束……那个发言就到此为止，你的建议越来越少根筋。”
“诶？我明明诚心诚意在帮原田想办法的说……”
“不是这样吧？”草薙呻吟了一声，“房子我会想办法，在那之前原田就先在这里将就一下，二楼不可以去，那是尊跟安娜的卧室。”
“……是。很抱歉……”原田赶紧点头，而旁边的十束则露出失望的表情嘟哝起来。
“真是体贴啊，可是很无聊啊。”
草薙苦笑一声：“既然你那么闲，那就麻烦你帮忙去尊的房间把棉被抱过来吧。”
嘴里嘀咕着，十束还是沿着楼梯爬上二楼去了，这时一直默默坐在吧台旁的周防突然站起来朝外走去。
“尊，你去哪？”
“买烟。”
简短的说完，门在周防的身后重重的关上。
“烟的话这里不就有吗？”草薙盯着吧台上还剩下大半包烟的烟盒，“这家伙是要去什么地方买烟啊？”
☆
好久没看过夜晚的天空，跟没看过白天的天空的时间一样长，周防有自觉到自己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与噩梦之间度过，这个选择不算好，可是这世上唯一比那个好，而且也是自己心之向往的选项自己却不能选择。
毁灭——简而言之，那个选项已经有很多证据证明是会导致这样一个结果。
周防对着夜空轻轻哼笑一声。
虽然挺有趣，但是之后不管是要自己或是别人来善后什么的都太麻烦了，周防生性讨厌麻烦。
信步乱走了一阵，一片被祝融侵袭之后的废墟出现在右前方百米左右，竟然不自觉地走到这种地方来了，看来是对那个名字过分在意了。
死神啊……好想看看那家伙的脸。
但是眼前出现的并非“死神”，只不过从另一种角度来说，是比真正的死神更难缠的家伙。
周防发出了不耐烦的声音。
似乎是察觉到了周防的接近，那人转过脸来。
“哦呀哦呀……”
毫无意义的招呼方式伴随着嘲讽的微笑从他形状姣好的薄唇间流泻出来。
☆
“我刚刚就想问了，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趁着十束把棉被放到沙发上，原田自己挣扎着在酒吧的准备室里为自己铺床的空档，草薙把十束拉倒一边悄声问道。
“什么怎么看？”
“别装傻，至少别在我面前。”草薙挥了挥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嗯，总觉得他没说谎呢。”
“你也这么觉得吗……”
“可是要这么说又有点奇怪。”
“没错，殴打他的人和跟小八田他们打起来的人应该不是一个人，但是既然弄出爆炸那么大的动静，又何必怕被看到脸？所以那个藏起来的异能者算是第三人，不过这样一来人数就对不上了……”
“能力者？”
“啊，对了，八田不是莫名其妙地跟伏见打起来了吗，那个据说是他觉得头昏之后的事，如果是有人发动能力的话就说得过去。”
“有这种能力者吗？”
草薙沉思了一下：“精神攻击的能力者……大概有吧，只是不知道是哪个氏族的人，或者是权外者也不一定，不过，这种事还是得要问专门的人才行。”
“专门的人？”
草薙的眉头抽动了一下，咬紧牙关低声嘀咕道：“啊，如果逼不得已的话……那个红豆冰山女……”
“那是什么啊？”听到难以理解的名词，十束眨了眨眼睛，不解地盯着草薙的脸，但草薙只是望着自己装满爱酒的柜子，发出无奈的叹息。
☆
“这么晚了是出来夜游吗，吠舞罗的周防尊？”穿着铅色夹克的宗像站在废墟对面的街道上，对周防浅浅一笑。
“夜游也归你管吗，Scepter４的宗像礼司？”周防哼了一声，以与宗像相同的说话方式回敬对方。
“不敢当，”宗像脸上浮现出更深的笑意，抬起手拂动柔软的头发，“如阁下所见，我已经下班，阁下要去哪里，做什么我都无权过问，所以，还请自便。”
“同时……”停顿了一下，他缓慢地补充道，“也请不要打扰我。”
“啊……如果你说我的存在就打扰到你要怎么做？”周防歪了歪头。
“说的也是，那么就容许我改变一下说法吧，”宗像将手轻轻放在下巴上，思考的表情形式化地在他脸上闪过，“请阁下在我面前消失。”
“喂喂，别说那种做不到的事啊。”周防懒洋洋地伸直了背，慢吞吞地朝废墟走过去。
被火肆虐过的二层租楼早已看不出原貌，现在能看见的不过是散开的房屋骨架以及没有被大火烧尽的不知什么东西的残骸，在那些焦黑的东西的下面，黑色的液体顺着地势缓缓地流淌在街面上，散发着历经三天依然没有散去的刺鼻的味道。
周防注视着扭曲的路灯，在比视线稍低的地方有三个并排的孔，孔的边缘有些不规则的锯齿状，仿佛是有人把利器插进去，然后又粗暴地扯了出来，周防伸出手指轻轻从孔上方抚过。然后他大步跨到路灯后面，用同样的方式触碰了狭窄巷道被熏成黑色的墙面。
身后传来哼笑的声音，宗像悠闲地说道：“阁下现在做的根本就是无意义的事。”
周防微微将头偏转过来，只听宗像继续说道：“在阁下悠哉哉地度过这三天的时候，这里早就已经彻底清查过了。”
悠哉哉？周防在脑子里思考了一下这个词的意思，如果是指自己总是在睡觉的话，那倒也没错，于是他低沉地“嗯”了一声。
“阁下是真的明白我在说什么吗？”宗像蹙起细细的眉毛，“这里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所以再看下去也是白费功夫。”
“白费功夫的事你不也是一样在做吗？”周防随便地在衣服上拍了拍手，然后把两只手揣进衣兜。看到这一幕的宗像露骨地皱紧了眉头，现出不快的神色。
不知为什么，目睹那个明显的厌恶的表情，周防却有点高兴，他故意从散发着臭味的黑色液体上面踩过，摇摇晃晃地走到距离宗像不到一米的距离，果然如预期地看到了在那张白瓷般的脸上微微抽搐着的眉头，周防叹息似的“嘿”的轻笑一声，抬起一条腿，再重重地落在地面上，鞋底沾着的黑水毫不意外地四下溅开来。
虽然宗像反应迅速地后退了一步，但是仍旧未能幸免，数点如同墨迹的黑色在他长裤裤腿的最下方缓慢地晕开。
“真是……做这么孩子气的事，阁下到底在想什么啊？”发出无可奈何般的抱怨之后，眼中看到的是周防咧开嘴，提起另一条腿的景象，宗像再向后退，同时补充道：“阁下应该是什么都没想吧，我高估了阁下的大脑了。”
周防让腿轻轻落下，然后向前迈了一大步，将两人间的距离保持在一米之内。
“咚”的一声，宗像的后背撞到了墙上。
“生气吗？”周防微微地露出笑容，“生气的话可以动手，这里没人……”
“一被人挑衅就生气吗？我还没热血到阁下那个地步。”
“老实说，我已经好久没动过手了。”心里升起的愉悦感一直传达到头脑里，控制着面部肌肉不停地扯起微笑，周防没听见宗像说话似的，罕见地说出平时深埋在心底的愿望，“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让我痛快地打一场吧？”
“理由呢？”宗像扶了扶眼镜，“我跟阁下可不一样，我不打没有意义的架。”
理由？周防翻起眼睛想了想，但是要在脑海里拼凑出那种东西实在是太麻烦了，周防只用了一秒钟就决定放弃。
“直觉。”随便地给出了个答案，周防让红色的灵光静悄悄地从身体内部溢出。
“哈……果然是野蛮的人才会说的话。”宗像叹息道，“虽然阁下的提议我挺感兴趣，不过要打还是留待下回吧。我可是很忙的啊。”
说着让周防扫兴的台词，宗像完全没有丝毫要使用力量的迹象，他别开了与周防直视的视线，调转身子，背对着周防从容地离开了这条无人的街道。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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