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难全 东方不败电影

作者:裘裘etlxed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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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下


      「我记不得到华山之前是如何了,我是个弃儿,这香包是个信物....师娘抱我回来时便在身上。诗诗。」他把双手搭上东方不败的肩。「妳要相信我,我会永远照顾妳。」

      令狐冲平素轻浮,但这番话显然十分慎重。他交托有关身世的信物,显然对东方不败的诚意十足,顾长风本因为此感到安心,可他的面色只是更沉,默然坐在板凳上。

      脚步声响起,令狐冲牵着东方不败走进屋,大串五彩缤纷的香包挂在二人的脖子上,今天在街上东方不败便为它们闯了祸。至少那一把捉的香包还不少,粗看也超过二十个,顾长风鼻子堵得没法入气,却仍闻到了香料味。

      「顾千户。」令狐冲慎重地道,先令东方不败坐好,而後自己才坐下,点上了灯。

      「我想你有事要问我。」他倒是乖觉。

      「我没见到东厂的人。」

      「是的,没有东厂之人。」

      「你避着的人可和他有关?」顾长风直视他双目,指着东方不败问道,那小玩意正低头玩弄着脖子上成串香包。

      「我见到了任盈盈。」

      顾长风了解此事的严重。

      日月神教的历史他很清楚,东方不败和任氏父女是为死敌,他们威胁着他的性命!

      他不表露情绪,只是漠然看着令狐冲,并不接话。如此令狐冲会自己接下他觉得此时最首要丶最迫切说明的。

      「放心,她没看见我,回来时也没人跟踪我们。」

      很实际,令狐冲首先思考的他们现在安全与否,头脑颇清楚。

      「你在城里便该和我说。」

      「是啊,让你别和我们走一道,远远跟着确定有无人追踪,我不说你不也做了?」

      顾长风冷哼了声。

      「你莫怪,我知你看不惯我,为守信诺才一直忍着。白天是我失礼,照顾诗诗本该是我的事,推给你又怪你,太没道理。何况她任性起来,你又能怎麽办呢?」

      他的话中自己便像个局外人,顾长风听着刺耳。为何他出现不过三天便理所当然的把东方不败视为囊中物?自己是说了谎,可令狐冲仍知悉数月来东方不败是与自己同行啊。便为他二人曾经有一段?那已是四年前的事,且当时是以他"杀死"东方不败收场啊!

      「你出现之前,他乖顺许多。」他紧紧咬牙,声音听来有几分阴侧侧。

      令狐冲抱拳,诚恳地说:「还请顾千户多担待几日。」

      『若我不死,我愿担待一世!』顾长风心中咆哮。

      「我想请教日月神教的近况。」

      日月神教。他压下心绪,把心思放回任盈盈身上,看令狐冲的态度,这回他应是倒向东方不败,但顾长风必须怀疑他。

      「黑木崖一战後,任我行对日月神教内部一番清洗,对外,甚至派出杀手追杀同东方不败有关之人。」他说,倒忽然想起一事,这世上和东方不败沾点亲带点故的,大概全给任我行杀光了吧?雪千寻或许是熟悉海路逃过一劫,谁知逃了任我行还有东方不败。

      「日月神教早在他和东方不败恶斗下元气大伤,这一闹又在江湖上处处树敌,岌岌可危。一夜间,黑木崖上发生了场骚动,详情无从得知,只知道一夜间百馀人丧命,教内要人亦在其中。有人说是窝里反,有人说是任我行练邪功走火,见人便杀。自那之後,没人再见过任我行。」

      令狐冲听着眉头深琐,东方不败注意到了,试着安慰他。顾长风倒好奇起,事发当时东方不败身在何处?也在黑木崖下?

      「而後各路海盗似比官兵还早踏上黑木崖,福建都司贾指挥率兵前往时,所见仅有废墟和尸首,财货早已掠夺一空。其後黑木崖封山禁海,未得特许不得涉足。至於任盈盈,直到你今日遇上她,才确定她尚在人世。在任氏父女失踪後,日月神教几近溃散,骗徒们钻了空子,假东方不败之名,前扑後继的冒出来混水摸鱼。」他顿了顿,还是决定再强调一次:「那东西方不败便是其中之一。」

      「嘿,这倒多谢那怪胎。」令狐冲苦笑着。「如此说来,此刻盈盈手下未必有许多人马?」

      「这谁也不知道,你现在便说清楚,究竟做何打算?任氏父女和这傻蛋,你选那边?」

      「我了解你的顾忌。」令狐冲沉吟着。「对於盈盈,能避则避,我是如此打算。」

      「若避不得?」

      「若避不得,便连打带跑,除非我死,否则任何人休想不利於诗诗。」

      他把任盈盈视为威胁在思考,顾长风该是更安心才是。

      可连他自己都不懂,为何全无喜悦,只觉胸腹间有团火。「在十五之前,若你真引来那任盈盈,我不能保证那女子毫发无伤。」

      令狐冲以忽焉锐利的眼神回应这挑衅。他沉默一阵,才答道:「我自己也不能保证。」

      他转向东方不败,紧握他的手。「你指我刺他一剑。」黯然语调透着不寻常,那小玩意为此侧头疑惑着,一如顾长风所料。

      「其实当时我晃神了,那剑便是运气好罢了。对阵交手,太多事无法保证。」令狐冲深深吸了口气,又把话题转向日月神教。「真没半点风声,能揣测任我行的死活?」

      「你很希望他死了?」

      「没错。」令狐冲答得老实。「免得我为难。」他出此言时,音容几近冷酷。

      冷酷中有股自信,以审视武人的眼光看他,顾长风不觉得那份自信掺有虚妄。

      「你杀得了任我行?」

      「说这扯得远了些。」

      这答案也够了,顾长风真要问的不是他能不能,而是愿不愿。令狐冲没有坚决的答案,可感觉不到一丝不愿下手。

      他几乎无可挑剔。

      『那我还留在这里做什麽?还没看够?』顾长风自问。

      令狐冲喜欢丶重视东方不败,给他信物,顾他无微不至,显然东方不败和他在一起时更快乐。更有甚者,他为了东方不败,愿意与旧情人为敌,甚至不畏杀死她父亲。

      那自己还留下做什麽?处了说了声屁股,还能挑出他半点错处?

      顾长风忽然懂了,令狐看来越像天可怜见,引到他面前接手照料东方不败的救星,他便越要蛋里挑刺。因为一旦证明令狐冲是东方不败天造地设的靠山,他留下便是多馀。

      可他还没看腻东方不败。

      「我打算尽快带诗诗回扶桑,当然是在十五之後。」

      他此时点头,东方不败或能早一刻安安稳稳跳上去扶桑的船,躲到不会遇上任氏父女的地方。

      他的拳头在桌子下握紧。

      「十五後我便会动身,若那位三教长老找到你,请告诉他到扶桑长崎港找个叫阿森的人,便能找到我们了。」

      「扶桑有你那师妹?她也不计较同门之仇了?」他必须确保东方不败的安全,必须。

      「她早晚会接受,更不可能对现在的诗诗下手。她绝不是那样的人。」

      「你!」他指着令狐冲。「你又是什麽样的人?今日为东方不败不念与那任盈盈的故旧,又岂知明日不会为谁将他弃之不顾!」

      他也不管这话合不合适,合不合理,便要挑出令狐冲的瑕疵。

      东方不败被他吓着了,往令狐冲身上靠去。那人安抚着东方不败,讶异地看着顾长风。

      自己管太多了,自己在骗局中的角色,便是个不得已带着东方不败到处跑的倒楣鬼,管太多可会露出马脚。

      「顾千户........。我知我声名狼藉,你看不过眼。尤其是我同诗诗......。」他说着,一边轻抚着的东方不败的背。

      「够了!总之我不信你!都是老情人,你不去找真的女人要个傻了的男人?你是不是想趁我不防,把他交给任盈盈!」

      「顾千户!」令狐冲喝到,两人相互瞪视。那一喝便让东方不败吓得缩回手,他望了望顾长风,又望了望令狐冲,忽然便闪身进卧室,躲着不出来了。他轻功当真未失,脱走时甚至不曾自板凳上立起,只是向後一仰,便不知怎麽地滑进了进卧室内,唯见门口的布帘晃动。

      令狐冲迟疑了会,终决定先去安抚东方不败。他快步前去,布帘後又是一阵哄孩子的呢喃声,顾长风深深吸了口气,发现鼻子居然通了,屋内尽是香料的气味。

      令狐冲出来时没带着东方不败,卧室内没有声响,猜想他点了他的穴。

      「我和诗诗是异於常态,但不代表便无情无义。」他説着,已然冷静许多。「你若不信,硬要带走诗诗,便是逼我动手了。」

      硬带走他?

      顾长风没有想过。他吹毛求疵,想让令狐冲看来不可托不可信,可带走东方不败老早不在他考虑之列带他走便是要他死。

      「悖逆人伦的只有你,没有他。」顾长风指出。「东方不败早傻了!谁对他好他都会黏上去。」这是谎言,旅店小二也很照顾他,他可没偎到小二怀里。「也几乎不懂反抗,温顺如羊。你明知他心智一如稚子,却夜夜与他同床,一旦我离开,谁知你会干什麽!」或说,谁知道只有他们两个人时,令狐冲又干了什麽好事。

      「你,如此卑鄙,凭什麽要我信你?」

      令狐有一瞬间脸色涨红,不过他回复得够快,几乎能看见他脸上的红色转淡。

      「你倒真是直人。」令狐冲说,那语调带几分感慨。「但不管我会干什麽,你都会离。」

      简单一句话,便使顾长风哑口无言。因为那是注定成为事实。

      他将死於月圆之夜,如何能留下?

      而他所扮演的角色。没中抱柱摧心,只为托孤之约看照东方不败的顾长风,在一番义愤填殷的怒斥之後,仍在打算在十五过後拍拍屁股走人,不管东方不败死活。

      倒真成只出张嘴的典范。

      「你是个好人,我知你是在为诗诗生气。」

      顾长风彷佛被刺了下,他不欲第三人知他对东方不败的情感,旋即回道:「他也算得上一代枭雄,现下神智不清,便沦为你手中玩物。我想他若能选,宁可一死。」

      令狐冲皱起眉头,却不是愤怒,而是无奈。

      还有厌烦。

      「没什玩物不玩物......。」他语调像懒得在这话题打转,顾长风开始心虚。他本是心虚才说出那番话掩饰,却发现话中指摘的却是他自己,他心底老叫东方不败"小玩意"。

      令狐冲像在思考接下来如何解说,没注意到他不对劲。

      「你只是受托,便是报救命之恩,要你永无止境的看顾诗诗,那没道理。有一点我想说清楚,也是令你心安理得,诗诗在神智清醒时,便愿与我同寝,现在亦然。你说得对,她不懂,可她不懂,便当六根清净?食色性也嘛,便是现在,她也懂挑嘴嘛。」

      这回换顾长风涨红了脸,七分是怒三分是羞,更意外这令狐冲有能和他辩论。此人每每回避言语交锋,无论是厌烦或全不受激,都令顾长风低估他口才。现在他厚颜说着食色性也,当真令顾长风哑口无言,他没脸皮也没底子在这问题上打转,东方不败清醒时也不曾愿与他同寝,而他亨受夜里他因怕黑而依偎,那才是不折不扣地趁人之危。

      见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令狐冲有些无奈地继续说:「这离十五还有十天,你是好人,也是清廉的好官,这不爱钱的官就难得了,接下来十天我也不想让你不好过,又是上火,又得战战兢兢,防我要卖了诗诗。」他说着,大大喝了口酒。见顾长风又要开口,阻止道:「先听我说完,听完你还不满意,那我也没辄,不过我猜你听完便不再怀疑了。」

      「首先,其实我们都知道。你有机会制住我,我亦不乏机会甩了你,带上诗诗跑得无影无踪,可我们都没那麽做。

      那便代表无论我这平头百姓还有什麽不该知道,或你眼中我多卑鄙无耻,都无碍一个事实,那便是你我都希望相安无事到十五。

      令你不安的是盈盈出现了,想来那三代长老和她爹的仇怨也少不了,你受托於他,自信不了我了。

      尤其是,你无法想像个好色之徒弃盈盈而就诗诗。」

      顾长风听着,稍稍摆脱羞恼,分析起令狐冲对他连番失态的看法,他不禁感慨起自己善於伪装。

      他有种感觉,令狐冲那长串话语不仅是要取信於人,更是他自己想说。

      「今天我可说是落荒而逃,连酒都忘了打。」

      令狐冲顿了顿,似在回想。「盈盈看上去很不开心。她本不常笑......但现在只看一眼,便令人觉得她很久很久没有笑,或许根本不会笑了。你说得对,我为诗诗弃她不顾,堪称无情无义。以前的我还真做不来。

      可我不年轻了,诗诗让我老得快,老得想捉住些东西。诗诗现在便是我想捉牢的,也捉得牢的。今日见到盈盈时,反让我更清楚这件事,我要的便是同诗诗安渡下半生。而盈盈必然会不利於诗诗,她们之间血债太多。所以我只好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以免一个不小心,让她发现诗诗。

      确然我更喜欢诗诗,但我仍喜欢盈盈。可我向来清楚,我和她不会在一起。她背负的东西太多,她快顶不住时,我会帮她一把。可要我一辈子分她的担子,我,不愿意。」他说话时一直盯着在手上把弄的酒壼,又破又大的那只,言及此,忽然抬眼盯箸顾长风。

      此人身上的傻气在他露出下眼白时消失无踪,看上去甚至有些危险。烛火中爆出星点灯花,令狐冲闭上眼睛,继续说道:

      「她若是会抛下一切同我走的人,我们早在一起了。可她不是那种人,她是盈盈啊。」长嘘一声,他垂下眼帘道:「我待她始终薄情寡义,就因为娶了她也娶了大半的苗人。知道这些,你还认为我会为她出卖诗诗。」

      顾长风竟懂他为何和自己说这些,人多想一吐闷在心底的事,尤其是自己也齿冷的心思。

      他的话的确令人信服,他说出自己舍弃心仪的女子,为的便是嫌弃她的家世。实际而冷漠,泠漠得令人不得不信。

      或许令狐冲心底对此亦怀愧疚,是以想说予人听,而他最想倾诉之人已然再也听不懂。

      「言下之意,你嫌弃她是苗人贵胄,所以选了东方不败?可日月神教或许早没了,或许那些苗人恼恨任我行滥杀,也不拥戴任盈盈了。若此女再无你嫌弃之处,是不是她一招手,你便又弃东方不败而就她?」顾长风知道以自己伪装的立场而言,他多问了,可他真心担忧。

      「我绝不会弃现在的诗诗於不顾。」令狐冲答道。看来傻了倒成东方不败胜出最大的理由。

      「东方不败是傻了,可你和他一道,难道便不必分担他过往的罪孽?」

      「再没有东方不败,现在只有诗诗。」或许他回避了问题的核心,但那声调透出不容质疑的坚决,居然令这浪荡子身上展露几分威严之气。

      正当顾长风正诧异,勿见半空中一张苍白脸孔,令他一骇。

      『他听不懂。』顾长风心中告诉自己,东方不败不会想听方才那番话,他知道。显然那小玩意站在卧室门口,却只把头探出门帘,整个身体便帘後见不着,如墨长发融入昏暗光线中,彷佛仅有颗苍白的首级悬在半空中。

      「诗诗!」令狐冲发现他神情不对,回头张望。那声诗诗中带着一丝惊恐。

      东方不败应声缩回头,令狐冲急忙跟进卧室。

      自他们整理好这间破屋,顾长风头一回揭开这门帘,帘後是个沉睡中的花花世界。夜色中仅在烛光所及处能瞥见五颜六色,七彩缤纷的玩具,在白日不知要如何令人眼花缭乱。玩具已占满墙角处,侵入室内的大树更物尽其用,枝干上钉满钉子,用来挂上能悬挂的玩具。风筝丶风铃丶今日买的面具丶以及各式不知所谓,但色彩鲜艳的小事物。

      它们多数是那日东方不败乱买的东西,这样一摆一挂,顾长风才惊觉数量之多。

      东方不败靠着那棵树,缩进床头的一角,令狐冲坐在他身後哄着。

      他究竟懂不懂?

      他应该什麽都听不懂才对,方才令狐冲所言,鄙陋无文的,不明究理的都难明白话中深意,别说是傻了的东方不败。

      那他在闹什麽别扭?若不懂他又生什麽气?

      顾长风想去安慰他,他最大的遗憾便是那一日没为他拭泪。

      可令狐冲在......。

      那人拿起放在床上的波浪鼓,咚咚咚地响声引起了东方不败的注意。

      他回过头,微光中,但见两只明亮的眼睛委屈幽怨。

      顾长风希望东方不败完全听不懂,他不知道令狐冲为何唤他诗诗,却知道东方不败不会喜欢东方不败四字为心中所爱厌弃。他总爱说:东方不败.....如何如何。

      渐渐他为波浪鼓吸引,缓缓靠近。令狐冲把鼓放在他手中,双手轻轻覆着他的手转动着。

      「诗诗不要权位,没有利害,小玩具便能满足她。」令狐冲把手搭在他肩上,轻拍着。「你觉得我会为要不起的盈盈为害这样的诗诗?」

      昏暗的烛光下,那人面上流露出的东西太多,有真挚的感情,也有现实的思虑,顾长风退了一步,转身步出屋外。一出正门,他几乎想开始奔跑。

      那人有深情,也懂取舍,自己留下已是多馀。

      可他还没看腻东方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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