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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个早晨
第十八个早晨
在家里一待就待了五天的时间，整整五天的时间，我没有出门半步，每天都和父母待在一起，我努力熟悉家里的味道，跟母亲学习做菜，这五天虽然让我满足，但却因为没有运动的原因，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酸疼难受。
而这种难受在晚上更加明显，每次我都因为胃里那似乎没消化干净的食物而难受的想动一动，所以在第六天的早晨，我在沙发上强忍到九点多才起来出门晨跑，那酸疼的肌肉和快要生锈的骨头在不断拉伸当中变得通畅，我这一跑就跑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把那五天积攒的懒气跑没了。
……唔……是时候该回去了。
回到家之后，父母正好在吃午饭，今天的饭菜依旧是素食，自从我回来的那天见过肉以外，其他用餐时间，我并没有在餐桌上见到一块肉，而饭桌上的青菜，也在慢慢的减少。
……教官似乎说，饭卡在外面也可以用。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领到食物，但我还是决定用饭卡碰碰运气，这总比在家里当拖油瓶强。
所以我在饭后询问了父亲。
“爸，这附近哪里能领到吃的？”
“如果你是说每周发放食物的地方的话，那就是方舟的最底层了。”
这话听得我心里一凉，不好的回忆再次浮现在脑海，但这次很显然我不能再退缩了，就算父亲说领食物的地点在地狱里，只要我能去，我就一定会硬着头皮往前冲。
“啊，忘了说，方舟最底层现在不是看守人的地方了，虽然对于我们来说那地方有没有看守人也差不了多少……唔……你还不知道吧……那里现在被建成了娱乐区域。”
“……恩。”
……你咋现在才说啊我勒个去……
只要一想起五天前我因为那不好的回忆还在最底层的入口处胆怯过，我就莫名的觉得丢人，幸好那时候没人路过，不然被嘲笑是肯定的了。
“……恩……那……我去那里看看……”
父亲疑惑的盯着我。
“想去就去，又不是小孩子了，但在那里你可小心点，有些人不能得罪的。”
“恩，这点事我还是懂的。”
最底层被建成娱乐场所是给谁娱乐的？用头发丝想都知道不是为我们建的，所以父亲就算不提醒我，我也会小心的。
出门之后在走廊中走了半个多小时，我这才到达了目的地，这一路上人很少，大多数都低着头有一种垂头丧气的感觉，这种没有活力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就算日子过的很苦，但至少我的父母并没有被四周的压力逼得弯了腰。
不过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没有缠着我太久，方舟最底层的入口就在眼前，我深吸了一口气，很快就抛弃了那又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胆怯，走过最底层的入口，大步往楼梯下方走。
“哒、哒、哒……”
一步一步从旋转楼梯上往下走，脚步声在四周回响，响出了寂寞的声音，这地方实在冷清，我独自走完这十分钟的楼梯感觉实在不好，而且这里的供暖也不是太好，四周很冷，手指触摸到的楼梯把手似乎永远都捂不热一般，连我鼻中呼出的气体都具现化在空气中变成一道白烟。
……这么冷的地方被建成娱乐场所……会有人来吗……？
我无法相信那群可能会来这里娱乐的人穿着一身羽绒服戴手套娱乐的场面。
“哒、哒、哒。”
但是在我的脚踩在最后一层楼梯上到达方舟的底部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事情与我想象中的正好相反，最底层的供暖非常好，甚至比我们家还要好，这里的温度大概在23°左右，也是这样的温度让我明白刚才我下来的通道大概是被废弃掉的，或者说，来娱乐的人有更方便的通道可以离开，而这里似乎是不被重视的人可以通行的地方。
……唔，废弃不废弃的我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这一条路。
走出楼道口，通过没有关闭的大门，我来到了诺亚方舟的最底层，惊奇的抬头向四周看去，我发现这里并非是当初那种有好几扇门关着普通人的地方，这里早已经变了模样，那些巨大的门似乎已经被拆掉了，露出了那些又大又高看不见尽头的空地，当初这些空地就是我们居住的地方，而现在，这些空地被盖了房子，房子还修建的很漂亮，有高楼有别墅，霓虹灯布满了这里，对比楼上冷清的走廊，这地方街上的人还真不少，让我恍惚间以为自己来到了一个地下王国，而并非是那个令人恐惧的，带走了无数生命的牢笼。
……我真的……
……没来错地方吗……
不确定的迈开步子，我加入到了这个地下王国，除了灯光代替了白天之外，这里的一切似乎都让我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2012末日前的世界，但我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只是表面的，来这里逛街玩乐的人身上都穿着价格不菲的衣服，而那些商店的服务员们却一个个面黄肌瘦，连化妆品都掩盖不了他们眼下的青色。
一路上有很多人对我的小丑装扮表示了好奇，还有一些重口味的甚至差点就占|了我的便宜，幸好因为学校的训练让我不像以前那么弱，那种人也被我很快的甩掉了。
这之后我走过了服装店，穿过了□□，见过了酒吧等很多娱乐场所，这才终于发现了餐厅，但因为不知道这张卡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好处的关系，我带着复杂的心情走进了这家餐厅，进屋之后很快就有服务员来迎接我，她想带着我去座位那里，可我却礼貌的朝她摇摇头，去了吧台的位置，而我的举动似乎让她很慌张，她跟在我身边问我她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能装作欣赏四周的装修的样子。
……总不能跟她说我是来试验饭卡的用途的吧……
……如果这饭卡真的有用的话……我似乎就得常来这里【要饭】了。
……唔……所以我还是沉默比较好……
就这样我走到了吧台，身后跟着的服务员在我来到吧台前的时候已经哭出声了，哭的我鸡皮疙瘩起了一层，我硬着头皮没有搭理她，从裤兜中拿出学校的饭卡，现在的身份识别卡，递给了吧台的服务员，问她这东西在外面的用途。
“您好先生，这里是吧台服务员米特尔，愿意为您服务，那么接下来我将给您解说这张卡的用处，您手中持有的卡在方舟中叫做VIP卡，拥有这张卡的人可以每天在发放食物的地方领取每日三餐需要的食物，当然，食物的量也是有规定的。不过这张卡的用途不仅仅是这样，您还可以使用本卡在□□这里免费享受各种服务，因为VIP卡上有身份识别的关系，所以也不用担心丢失等原因……”
“0o0……”
……怎么有一种……
……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听着服务员的解说，我真有点不知道我是不是该因为前五天没来这里领东西的关系而大哭一场，还是更应该狠狠的在这张饭卡上亲几口直到亲冒烟。
小心肝有些受不了的颤抖了几下，我装作淡定的从服务员手中接过我的宝贝，然后在这家餐厅划了卡，通过视网膜和指纹确认，我在这家餐厅领了三餐的食物，在那个哭傻了的服务员的注视下，带着三份匹萨一包奶酪走出了餐厅。
出餐厅之前，我装的优雅，出了餐厅之后，我他|妈|跟疯狗一样，开始疯狂的找下一家餐厅，前后看起来判若两人，完全没有了刚才来到方舟最底层的那种，如同逛街一样的慢吞吞感。
我在街上一跑就跑了二十分钟，最后我终于在□□的尽头边缘找到了一家破败的餐厅，那家餐厅装修看起来很烂，如果不是看到里面有人的话，我都怀疑这是一家废弃的餐厅了。
不过对比我刚才去的那家餐厅的客人，这里的客人看起来也落魄许多，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的话，我的父母每周就是在这里领食物的。
这么想着，我推开了餐厅的门，看着屋里没有桌子只有一个吧台的小屋，站在门口没有动，而屋里的其他人，在领到食物之后，便低着头从我的身边侧身钻了出去。
“来领食物的吗？家是几零几号？我想我需要查一下有没有贪心的想要重复领东西的老鼠。”
终于，店中只剩下我和那位看店的人了，那人看我没有走进去的意思，便先开了口。
“啊，貌似是……1011111？几个1没有记清楚，不过我不是来用门牌号换食物的。”
看店的人是个老头，我打量着他，他却垂着头，对方脸上有着不少老年斑，似乎还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声音听起来很细带着一种要断气的感觉，鼻梁上歪歪的戴着一个宽大的老花镜，这让人怀疑他的鼻梁是否能承受住那眼镜的重量。
“恩？”
对方似乎觉得我的话有些好笑，而他也笑出了声音。
“那用什么来领食物？VIP卡吗？或者是VIP银卡？VIP金卡？方舟卡？呵呵，别开玩笑了，高等人怎么会来我这种偏僻的小地方领吃的，除非他的脑子坏死了。”
我不能从他反光的眼镜下看到他是否看了我一眼，不过对比我，他的全部注意力似乎都被他手中的怀表吸引住了，对方像是对待|情|人一样，仔仔细细的擦着那块表。
“啊……很抱歉，我似乎就是你口中的那位，脑子坏死了的人。”
我拿出VIP卡，走进了屋子，而也就在这时，我身后的门被打开了。
“咦？儿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父亲抱着沉重的货物进了屋，满脸的汗，看到我时，他显得有些不敢相信。
“爸……？你是……来领这周的食物的？”
我因为他手中那沉重的箱子显得有些不解，可行动却没有拖泥带水，直接抢过了他手中那不太重也不轻了的三个大箱子。
“放哪？”
我问他，却因为箱子中的气味儿皱了皱眉。
……血腥味？
……里面是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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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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