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

　　期末考试，考完最后一门课程的那天，宋小燕照例回去得很晚，当她的手刚刚伸进书包里去拿钥匙时，院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刘启明那张英俊的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等你很久了。”温柔悦耳的声音在晚风中分外清晰。
　　宋小燕惊喜地大喊：“哥哥！”
　　刘启明笑了，他猛地张开双臂，将宋小燕抱了起来，宋小燕在他的怀抱中不停地旋转，旋转……幸福快乐的笑声划破了夜的宁静。
　　刘启明的回来令原本死气沉沉的家有了欢笑和生气。每天晚上，刘富贵就会早早地回家，陪着儿子说说话，陈来娣则会做上一桌好吃的，四个人边吃边聊，一家子看上去是那么地幸福美满。
　　唯一让人不满意的是宋小燕的学习成绩退步很多。刘启明盯着宋小燕的成绩单，紧皱着眉头：“小燕，才几个月的功夫，你的成绩为什么下降得这样厉害？”
　　宋小燕红了脸，嘟咙道：“啊，高二的功课太难了。”
　　“这不是理由。”刘启明的眼睛似乎洞悉一切，“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宋小燕急忙分辩，“只是，没有你的辅导，我好像都不大会学习了。”
　　刘启明恢复了平静：“我们不是约好了大学里见吗？怎么没有信心了？”
　　宋小燕低下头：“我会努力的。”
　　“现在就开始。”刘启明坐到书桌前，摊开书本，在纸上画着几何图形，认真地讲解着。宋小燕坐在一边，心不在焉地若有所思。
　　“咚咚”，有人敲窗子，宋小燕立刻变得不安起来。“咚咚”又是两声，这次刘启明也听到了，他起身开了窗。
　　高高瘦瘦、帅气十足的雷霆正站在窗外，脸上挂着不羁的笑容，黄色的书包吊在脖子上，悬挂于胸前。
　　刘启明万分惊讶地看了看雷霆，又回过头去看宋小燕。
　　宋小燕根本不敢迎接刘启明的目光：“哥，他是找我的。”
　　刘启明半天才说出话来：“这就是你成绩下降的原因吗？”
　　宋小燕无言以对，请求道：“哥，我出去一下，回来再跟你解释，行吗？”
　　刘启明深深地看住宋小燕，不置可否地沉默着。他就这样一直立在窗前，眼睁睁地看着宋小燕如一只快乐的蝴蝶飞到了雷霆身边，雷霆牵住宋小燕的手，俩人肩并着肩，一起走出了刘启明的视线。冬日的风吹在刘启明的脸上，有着隐隐的钝痛，他的心仿佛在滴血，全身的力气仿佛被谁抽走了。
　　天空一片灰蒙，刘启明在这寒冷的一刻，突然意识到，他预计好的一生就此会发生改变。
　　不知何时，陈来娣走了进来，看到刘启明直愣愣地站在窗前，两眼发直，感到很奇怪：“启明，你怎么了？”
　　刘启明不答话，似乎是无意识地将目光移到了陈来娣的脸上。
　　陈来娣的心动了一下，停了一会儿，继续问：“燕子呢？补课去了吗？”
　　刘启明仿佛回过神来，轻轻地哦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那晚，宋小燕很晚才回到家。刘启明则更晚，直到陈来娣和宋小燕吃完饭，他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既没有吃饭，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只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
　　整个寒假，宋小燕一天都没停止过和雷霆的见面。刘启明每次都会开灯等着妹妹回来。宋小燕心里很难受：“哥，别等我了，你先睡吧。”
　　刘启明看着宋小燕，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有说，最后总算是开口了：“小燕，我感觉现在的你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宋小燕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英俊然而憔悴的面孔，深邃却又忧伤的眼神，温和深情且无奈的话语，她的心突然地碎了：“不，不！没人可以取代你，你永远是我的哥哥。”
　　刘启明的眼圈红了：“只是哥哥吗？”他的声音暗哑，“本来，有一句话，是想等到你考上大学以后再告诉你。只可惜，即使是现在说出来，也已经迟了。”
　　宋小燕吃惊地睁大了双眼：“可是，我一直都以为……”
　　刘启明打断宋小燕的话：“哪怕你们真的在一起，也一定要等到考上大学以后。我的这个忠告，你能听吗？”
　　宋小燕没有出声。
　　刘启明叹一口气：“现在我说的话，你还能听进去多少？小燕，你不再是十年前的小姑娘。而我，也不是那个事事都让你依赖的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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