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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朝天子--(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悬挂着忐忑不安七上八落的心情,一行人提着沉重的心情,好不容易才赶到皇上的寝室─安泰宫。
一收缰绳,没等马儿停稳,展襄已经先一步跳下马来。
安泰宫外约有百多人的守卫把这里团团的包围着,他们每人均身材健壮,双目有炯炯有神,只消一眼便能看出他们均是守军中的能者精英。
展襄很快便在独的衣物上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在展夏王朝中,他们才是历代皇帝的真正保护者,也是他们最后的一颗暗祺『影卫』。他们均直辖受命于皇上,也只会听命于皇上一人。忠诚二字就是他们的象征。
影卫们深知展襄跟皇上的关系非比寻常,领头的影卫的队长郭林。他二话不说的挡着了展襄的手下们,只在包围网中让出一小处空隙,好让展襄能够入内。
大门正在不远处,看见影卫们的严阵以待,他的心和血液好似一下子冷寒得凝固停顿。本已经近在咫尺的距离,现在却好似远比天涯一样。冰冷的双手紧握成拳,他心中乞求上天实情千万不要如他所想,千万不要到了那个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向亲卫们抛出一个安心留下的眼神后,他提起像是不受控般微抖着的双腿,迈着伧促的步伐缓缓的走向宫门走去。缓慢的步伐刚才一口气赶过来的他彷似判若两人。
砰──﹗﹗
突然安泰宫的寝室被人从里向外打开。
刚才,方日才突然听到一阵震耳的马蹄声后,便偷偷打开了一丝门隙查看来人究竟是谁。骤眼一看,知道来人便是他等了又等的人后,他脑中一热,砰一声使劲的甩开大门,前仆后继的扑到展襄身边。
他跪展襄跟前在地上,用力的抱着他的大腿,万分无助的大哭「呜……亲王….不行了,万岁爷他…快不行了……快…快去见见皇上…呜……啊…皇上最想见你了……」
「住口﹗」他手脚冰冷的大力的挣开了纠缠着他的方日才后,直奔入室。房间内除了二名宫女以及三名太医外,就只有躺在床榻上的皇上。
那张温和熟悉的脸孔,现在却只剩下苍白如纸的死灰气息。
太医看见他询问的眼神后,全都划一的跪在下地,垂下首来。为首的一名老太医嚅嚅的道「圣上的情况不妙啊﹗臣有罪,微臣等都尽力了……皇上中了降红的毒,毒性之猛本应立即封喉,幸然皇上身上佩带了一块具有解毒功效的温玉才能撑到现在,但……但也再撑不去下了。」
降红?﹗这个药名他又怎会忘记,降红这名称根本就已经是他心中的一个忌讳。「竟然是降红怎么会是降红的……太医,能够再拖一下么?尽量再拖一下子行么?」他悲怆的询问。
太医们的回答是划一的猛摇头,全都以一面的哀容来回答他荒谬无望又强人所难的问题。
「我知不能怪你们的,都站到一旁去吧。」
难道这就是命运吗?这究竟是命运,还是因果?
唤走挡在床边的人,他提起颤抖的双腿,慢慢地走向他的床榻旁边,执起他在床边冰冷的手,他温声细语的道「皇兄…...皇兄你怎么了?」他凄然的看着眼前人就要停止般的轻微呼吸。一直强忍的泪水也再忍不了的夺眶而出,一串串的掉落。
床上的人彷似听见他急切的呼唤而在昏迷中转醒过来。他乏力的睁开双眼,看见展襄的到来,他欣慰的扯起一丝嘴角,异常干涩的暗紫的嘴唇因为这个微少的动作而蹦裂出血。渗出来的血珠带着不寻常的暗红,展襄见状更是暗暗的惊心凄惶。
「皇兄…对不起,襄儿回来迟了……」要是他能够早两天回来,这些事或许可以避免的。不﹗要是他昨晚直接入宫,也许亦能挽救的。但现在……已经太迟了……
在肯定不是在梦中后,展耀皇倏地瞪大双眼,一手紧紧回握着展襄的手,另一手则用尽全身的力气抖震的指着展襄身后一处。喉咙间歇的发出咯咯的声音,但濒死般的身体机能却不容他说出只字词组。然后他无助的看着赶过来的唯一弟弟。
展襄心中更是一片酸楚,望着最敬爱的皇兄惨白憔悴的面容和他求助般的眼神,他也感到同样的无助。半晌后,他饮泣的道「皇兄,我会代替你好好照顾侄子们和皇朝的,你…可以…安心去……」太医们也全都转过头去,看惯生死的他们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最为尊贵的皇上在死前还要忍受这种非人折磨。
两行泪水也从展耀皇的眼角滑下,他的手抖得更为厉害,胸口重重的起伏却无法吸到一口空气。找着展襄的手越来越紧,彷佛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的想表达出来,但又无法说出似的,以至他始终无法安心合眼。
此时不但展襄,就连方日才也感到皇兄尚有心愿未了。突然他「啊﹗」的声,跑向刚才皇上所指着的方向。那儿只有一副巨形的字画,他一把把字画扯下,一份明黄色的诏旨骇然的掉在地上。
他立即把诏旨捡起,跪在他们面前逞上,并恭敬的道「奴才该死﹗这份圣旨是皇上在两年多前秘密所拟的……皇上吩咐奴才把它放在字画背后,还说万一…万一有那一天,就把它交亲手给襄亲王……奴才想这就是皇上的意思了……」方日才边哭,边大声的解释着。要说对皇上的忠诚,他一点都不会比别人差,而皇上对他也是相当放心信任的。
他跟在皇上身边已经几十年了,多年的感情也不会假的。从小皇子到立储、登基,想不到这么年轻仁厚的君王,竟然比自己这个老奴还要先行一步,他也不禁涕泪纵横的趴在地上大声饮泣。
展襄接过圣旨却没有打开一看,他从模糊的视线中看着床上的男子。他把他的脸容以及每一个神韵都深深的刻入脑海。因为他不想日后对他的容貌记忆会有一点一滴的遗忘。带着满眶的眼泪,故作洒脱的微微一笑道「襄儿会安照皇兄的旨意做的,你放心走吧。襄儿现在不能倍伴皇兄了,但你紧记要代我好好照顾孝顺父皇啊﹗」
尽管口不能言,但展耀还是灵出一个安慰宽心的笑容。他恋恋不舍地看着展襄最后一眼,然后安详的合上已经疲惫不堪的双眼。
「皇兄……三哥啊……」展襄此时真的很想放声的大哭一场,但他知道此时此境并不容许他的任性。闭上眼睛,二行清泪如珠般晶莹的滑下,一颗颗地滴在他身下那张温雅安详但苍白死灰的脸上。
没有急着张开圣旨,他接过方日才递给他的方巾擦拭脸上的狼藉,一再深深的呼吸,尽量漠视那股凄楚的感觉。片晌后,他狠决的扔掉手上巾帕,面容一整,神情已经平静得几近冷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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