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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生活
接下来的两年,叶嘉兴在庄家呆的时间并不多,多半住在28楼的公寓。庄家二老一提起来就艳羡不已。
这两年,庄父的身体已经基本好转,非常稳定,只不能太过操劳。店子已经脱手,那处店面他们早年买了下来,如今,周围的商圈在慢慢发展,卖的时候也小小地赚了一笔,刚好将之前的欠债还清。
早年,庄父是一个国营单位的厨师,在买断后还是有在交养老保险,一个月有一千多块钱,庄母在街道办事处值班,一个月也有千把块钱,加起来也够两老的基本花销。庄怀安还有半年就能毕业,而庄怀宁已经参加工作一年多,也没什么事情好让他们操心的。可以说,庄家日子算是步入了正常。
当然,唯一没有落实的是住处。
叶嘉兴虽然又买了新屋,并且回这里住得少,但他毕竟还是这房子的主人。他们仍然是以租住的方式住在这里,总是不很踏实的。庄父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重新获得房子的所有权,但是限于资金,一直没办法跟叶嘉兴开口。叶嘉兴倒是不怎么在意,安抚他道:我觉得这样很好,你们住在这里,这里也不至于荒废,我确实也没时间打理。
他说的是事实。这两年,叶嘉兴的事业版图扩展到京广地区,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空中飞人。庄家二老有时候好几个月都见不到他的人影。在去年年底的中国出版业年会上,他还被评为“中国十大最有影响力出版人”之一。庄母在电视里看到这则新闻后,立刻给所有的亲朋好友打电话。甚至是睡梦中的庄怀宁都接到了母亲喜不自胜的电话。母亲不知道,那个典礼是转播,而被她大力称颂让她大感自豪的这个人正在二老羡慕的那座房子里,刚刚折腾完自己,正很没形象地睡在自己身旁。
只有庄怀宁了解这个看上去清冷的男人极为日常的一面。他喜欢灰色衬衫、格子台布、六月雪,喜欢在很冷的早晨早起晨跑,心情烦躁的时候会抽烟,如果这个时候找他闲话只会自讨没趣。也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有粗心的毛病,固执起来,会让手下工作的人叫苦不迭。很少有心血来潮的时候。
这样的了解并不是出自于细心观察,是共同生活所自然让她记住的细节。
她与叶嘉兴一直保持着暧昧关系。不需要回家的周末大多是在叶嘉兴的公寓里。那套庄家父母羡慕的房子庄怀宁无比熟悉。玄关、客厅、厨房、阳台、卧室、书房,到处都有她淡淡的痕迹。这房子布置得并不热烈,大而清冷,没有多少绚丽的色彩,银灰的主打色,如同叶嘉兴的性格。不像是有女主人的家,除了衣柜里有些女性的衣物浴室有些女性的化妆品表明偶尔有女性入住以外。由此可看出,这两人的相处松散而临时。
庄怀宁毕业已经一年多,在叶嘉兴名下的一个电子类杂志部门做助理编辑。大四最后,她的研究生考试没有通过,又因为全力应对考试而错过了找工作的良机,最后只得听从叶嘉兴的安排进了他的公司。幸好,她的职衔极低,没有多少机会能与叶总见面,不至于引来流言蜚语。
工作很快适应,因为工作地就在本城,因此,从学校搬回了家里。有父母在家看着,自然很难找到晚上不归的借口。庄母对她严词警告,无论什么事,必须在晚上九点之前回家。直至此时,母亲才开始在她身上体现良好家教的权威。
于是,工作后,她很少在叶嘉兴的公寓留宿。
事实上,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很是淡然。初始的日日缠绵随着他事业的忙碌和她父母的管教渐渐淡下来了。他行踪不定,今天在上海明天去成都后天又到广州,总是这样频繁。她开始还时时关注,久而久之,也便不再在意。
常常,他回来了便给她打电话,她抽空过去,吃饭、□□、和他的朋友聚会、给他的冰箱填满食物。
可以聊的东西很少,她跟他不是一个境界的人,身体再熟悉,还是不懂这个人说话做事的思路以及他的精神层面的形状。
很早之前她就觉得两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两年,虽然关系亲密,这个观点,却是从没变过。
他们的关系更像是情人,而非情侣。
比如,两人很有默契地选择在庄家二老面前没有丝毫逾矩。
偶尔回庄家的叶嘉兴从不在庄家对她有暧昧的举动。克制而有礼。而无疑,这赢得了庄家父母的极大尊重,他们一直视他为家人,渐渐从表面到发自内心。
有时候,庄怀宁也很是诧异,他们在一起这么久,有两次一时忘情还是在自己的卧室办事,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父母竟然完全没有察觉,这是该庆幸还是悲哀?为何他们对他的信任程度完全超过了对自己女儿的关怀程度?
他们根本不会想到这样优秀的男人会对自己平凡至极的女儿有什么。
记得当初庄相宜初见叶嘉兴的时候,明确表示这个男人是男人中的极品,一幅很有兴趣的样子,庄母大为惶恐。在庄相宜拜访结束后,庄母立刻语重心长地劝告叶嘉兴决不可对庄相宜这样的女孩子动心。并且,声称能配上叶嘉兴的人在她认识的女孩子里面根本没有。她说那番话完全不是客套,是掏心窝子的。对于说媒拉纤这种中国中老年妇女极为热衷的勾当,庄母自是不可能落伍。叶嘉兴的终身大事她是放在心头第一位的,只是很可惜,以她的交际层,实在没有适合叶嘉兴的。但她也并没有因此闲着,时不时阻挡着周围闲杂人等对叶嘉兴的好奇与瞎操心。
每每听到母亲关于此事的叹息,庄怀宁都觉得好笑,说与叶嘉兴听,他就一副“果然是你妈妈做的事情”的表情,不予置评。
“要是我妈知道你被我霸占这么久,不会痛心女儿失了清白,而是定要提刀杀了我这个毁了你清白的败类。”想想母亲对叶嘉兴的推崇,说不定就有这么一个可能。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什么事被母亲如此劳神费力过。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待遇的。
刚刚从三亚飞回来的叶嘉兴,扯去刚穿的浴衣,把说话的人压倒在身下,“我很乐意你来毁我清白。”
他们的身体早已熟悉彼此,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俱是意乱情迷。可是,在床上再默契,却并不是满足的。
激烈纠缠,如同例行公事。蜷缩在他怀里,庄怀宁觉得心底的空洞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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