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尽处（第二部）

　　养心殿内，烛火通明。
　　萧墨尘手中的密报，一字一句，都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先生以陷马坑、绊马索断其前锋，复以滚木礌石乱其阵型，令‘孤狼’以游击之术袭其将领，乌台部遂溃。此战，非用奇兵，乃用奇谋。其战术，闻所未闻，合兵法，却又似出自兵法之外......
　　他的指尖，在那“先生”二字上，反复摩挲，几乎要将纸页戳破。
　　这战术，带着一种让他无比熟悉的、冷静到残忍的理性。不是沙场老将的经验之谈，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推演。就像她当年在沙盘上，为他推演漕运改革时一样，每一步都精准、高效，直指要害。巧合？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一个能将裴文远这把刀用得如此出神入化，搅动江南风云的人。一个能在北疆弹丸之地，以一介布衣之身，组织起如此有效抵抗的人。两个“先生”，出现在同一时间，推动着他布下的两盘大棋。
　　" 李德全。”
　　" 奴才在。”
　　“将'夜枭’里最好的探子，派去北疆。“萧墨尘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朕要知道，那个先生'，是男是女，是何方神圣，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 是。”
　　李德全退下后，萧墨尘缓缓走到沙盘前，拿起那枚代表水尽镇的白玉棋子。棋子的温度，似乎比之前更冷了。
　　他仿佛能看到，在北疆的风雪中，那个人正运筹帷幄，以一种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姿态，与他隔空对弈。
　　" 清月....”他低语，“是你，对不对？” " “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这答案，比揪出朝堂所有蛀虫，对他而言都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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