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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澜大哥,明日你可准备好了?”许璟航一边拿着调羹,吃着陈澜给他做的糖拌茄果,一边问道。
陈澜手执一把银色小刀,熟练地切着水茄果,说:“放宽心态,与平常一般就好。”
俗话说的好:“不考小玩,考前大玩。”
他现在只想好好休息,才懒得抱什么佛脚呢。
这水茄果乃是一种人级普通果实,洁白圆润,口感清新,水润充实,但本身无味。陈澜就寻着前世他喜爱的糖拌番茄一样做着吃,谁知正好对了嗜糖的许璟航胃口。
两人现在还未到引气期,人工种植灵草不容易养活,却也不舍得让住处前的灵田荒废着,便专门种了这种水茄果当零食吃。
亲手种下的呢,总感觉比外头买来的还要好吃些。
“唔……”许璟航想起今日的最后一场比试,就有些忧愁:“今日对上的那锁镰真是十分烦人,不好对付。”
陈澜倒没有太过忧心,出言劝道:“也不过是因为那双剑乃是木制,失了锋锐,不然其实未必难以应付。”
许璟航一听,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很快也想了清楚。
是啊,若是真刀实剑对上,大不了劈断那锁链。实在不行,也能削弱对手几分,剑势迅捷,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被缠住。
今日要不是陈澜枪术熟练,那双锤虽然力大,却也透露出几分笨拙,让他扎到几下,恐怕就要败得有些难堪了。
当然,其中也有许璟航的功劳,切磋原是二对二,生生让四人打成了两边一对一,否则陈澜的长枪实则更易受那锁链所制。
两人稍作放松,便各自上床调息。今日所战,皆是受益匪浅,都要多花些时间消化。
陈澜修炼《天辰炼体经》至今已有一年,体内日月之气十分充盈。
每每开通一个新的关窍,就又能多吸收上几许。
这带来的益处之一,就有增强了不少陈澜□□的耐受力,无论是炎热还是寒冻,现在对陈澜的身心影响都减轻许多,即便烈日当天,也不会轻易感到疲倦。
其二,乃是提升了陈澜肌肉的力量,再加以《炼筋经》的辅助,如今的他已比同境界寻常弟子在力气上强上不少。
只不过,与一些有天赋的弟子相比而言,就还是会稍微差些了。
就比如他今日对上的那使一手双锤的弟子。
呼吸之间,一股熟悉的气息再次在陈澜身上萦绕,显然正是运转《天辰炼体经》的模样。
他此时正打算要趁着今日收获,结合积攒已久的日月之华,打通身上的第五个关窍:膻中窍。
也不枉费他如此努力,仅是两个时辰之后,陈澜身上的气息先是猛地一胀,随后又淡薄下去,正是通窍成功的模样。
熟悉的暖流自关窍处传来,沿着浑身脉络散发到全身上下,酥酥麻麻,舒适无比。陈澜抒出一口气,面色也是轻松许多。
每一次打通关窍,陈澜都能感觉到浑身肌肉的充实,不论是随手动作,还是挥舞长枪,皆是多一分干净利落,不再如常人一般隐约之中有一股拖泥带水,滞碍之感。
在这之中,就有《天辰炼体经》的功劳。
根据其中记载,修习这门功法的修士,往往能借助日月之气更快地冲破体内阻碍,这也是陈澜能在仅仅一年中打通第五个关窍的原因。
然而,万事皆是有利有弊。
炼体前期虽然进展速度快,但若是修士打通完中三窍,即夹脊、膻中、黄庭三窍以后,若是要准备开始冲刺上三窍:即玉枕、天目、泥丸三窍时,就需要翻倍的时间。
其中原因乃是与寻常功法不同,《天辰炼体经》化用的是日月精华,与天地灵气虽为同根同源,但仍然带着一丝灼日与寒月的气息。其之力量能够轻松帮助修士锻炼身体四肢,却要谨慎将其引导至脑部之中。
而这上三窍,就皆是在头部关键位置。因此修士必须反复凝练日月之气,使下、中共六窍都经过其炼造熟悉,让全身肌肉、骨骼适应日月之气的力量,才能逐渐开始稳步冲击上三窍。
这样适应的过程中,修习就分为三个境界,分别是星辰境、月华境、日耀境,每个境界也都对应着上三窍中的一个关窍位置。
可以说,当修士练成日耀境之时,也就是他突破引气期之日。
如今陈澜的肉体状态,就连星辰境到没到都不好言说,若是贸然修炼,恐怕反而会使关窍受损,修为倒退!
也是因为如此,陈澜愈发勤奋,每日太阳未升时就出门修炼,月亮刚起就在院中空地休息调息,极少花费多余的时间娱乐玩耍,全然没有一个十岁左右孩童的样子。
每每如此,就让许璟航佩服不已,他虽然也带些孩童心性,在陈澜身边时贪玩爱动,但心思却也相对常人要成熟许多。
于是,许璟航日日跟在陈澜身后修炼,像与陈澜形影不离的一道影子。
若是极累了,他就在一旁自行休息,等陈澜修炼结束,再缠着他去买些好吃的。
或者闲着无聊时,他就到灵田去侍弄他的水茄果,反正这些大抵都要进他的肚子里呢,他可得好生照顾一番。
次日,二人如同往常一般早早起来,一番整备后,赶到演武场内。
同样的一道流程,领过号牌之后,众弟子找地方休息静候着,先是开始第一轮切磋,再经过几个时辰的等待,熟悉的声音终于在脑海里响起:“第二轮由炼体中期弟子互相比试……”
与许璟航分别以后,陈澜快速赶到自己比试的演武台上时,倒是先吃了一惊。
面前男孩身形微壮,臂膀有力,手握两柄木锤,可不就是昨天他对上的那位力大无比的对手么!
“陈澜兄,又见面了。”男孩笑道。
陈澜叹口气,拱手回道:“在下想来与唐虎兄是颇有缘分了。”
唐虎只是冷哼一声,掏出双锤架在身边:“放手来吧。”
陈澜手握长枪,摆好姿势,只待比试开始,便先行进攻。
枪身一旋,扎向唐虎上身。
知道对手善于蛮力,陈澜并不打算和他消耗太久。
唐虎一锤隔开,另一锤就要砸向枪杆,使长枪折断!
然而陈澜又岂会让他得逞,唐虎的双锤虽然因为重而势气汹涌,行动上却略微有些迟缓。陈澜刚刚就是根据昨日与他对战的经验,所使出的一招佯攻。
那一锤还未落下,陈澜枪身旋转提起,猛地就是向下一劈,直接打在唐虎的肩上,拿了先机。
唐虎眉头紧皱,却也不打算就此停手,非要所谓的一招一式。而是顺势以两锤架住枪头,扛在肩上,后脚一蹬,踏步冲向陈澜。
陈澜反应也十分迅速,见枪身被缚,直接向后一扯,加速唐虎前冲之势,同时上身下沉,左脚支撑,右脚向前猛地就是一踹,两股力道相冲,直接将他踢飞开来。
唐虎重重摔在演武台边缘,所幸没有掉下台去,但仍是气得不轻,翻身起来吼道:“好!很好!”
他本想将长枪锁住,使陈澜心慌意乱,趁机出手,谁知陈澜丝毫不惧,直接就是一脚。
要知道,在台上不论武器还是拳脚,打到都是算分数的,这一下就让陈澜拿了两分。
不过,陈澜也没有因此放松警惕,而是重新摆好架势,静候他的攻击。
唐虎先前还算有些留手,被陈澜激怒以后,整个人的气势瞬间都威猛几分,握着一对双锤,反复击打之间也是愈来愈狠。
陈澜虽灵活多变,再度扎到唐虎腿部一次,但也经不住他持续的蛮力压制,同样被唐虎找到机会锤到两锤。
这两下落在身上可不太好受。
那一瞬间,顿时就有痛感猛烈袭来,仿佛有几百斤的巨石轰然砸在身上一样。
陈澜拉开距离喘着气,心里意识到不能这样下去,若是真要跟唐虎打消耗战,他肯定是首先力竭的那一个。
这样想着,他定下心呼出一口浊气,捏紧手心中的枪身,足底一旋借势转身,枪尖沿着动作划出一道长弧,使出一记与昨日同样的招式。
只是此招昨日虽然打在孟清怡与其他人身上,却不曾打中过唐虎。他力气甚大,每每以锤身将陈澜长枪挡住,仅是后退几步,不曾受伤。
但这一次,陈澜自信会有所不同。
借着腰力转身之势,陈澜一记横扫就打向唐虎防守薄弱的腰部。
唐虎瞥见他动作,想起见过这一招,便如昨日一般依旧以锤柄向下抵挡。
然而,当那一击落在柄身之时,他就是猛地心慌,面色惊异,连忙将一只腿脚向后抵地撑住。
但此时又岂会来得及?
只见那一道横扫不仅将唐虎逼得连连后退,更是气势汹汹,径自将他直接击落到演武台之下,显然是出局了!
有熟悉的围观弟子惊呼道:“如何做得?!他昨日还未曾以此招击败过唐虎!”
同样有人难以置信:“想要在短短时日之间,以力气胜过唐虎,他难道临时突破了?!”
“怎么可能!”
“我不信!”
要知道,这次炼体中期弟子切磋,虽然人数不算少,但大多数人都是才打通第四个关窍不久。而那些已经打通第五个关窍的弟子,大多也早已为众人所知,是众人之中的佼佼者。
更不要说屈指可数的几个将要迈入炼体后期的弟子了。
演武台周围陷入片刻的沉默,连起哄声都渐渐沉寂下来,多数人都在内心思索,更有人咬牙切齿很是不甘。
也不是没有人像陈澜一样趁着这几天突破,但口头说说也罢,实际上哪里又是那么容易的呢?
众人发愣间,却是唐虎出声打破了古怪的氛围,他挣扎起身,捂着伤处,竟然大笑起来,随后指着陈澜道:“好!陈澜,我记住你了!”
陈澜望着唐虎莫名其妙的神色,皱起眉头,虽然心底仍是有些震惊,但也很快冷静过来,拱手道:“是我失礼了,还望唐虎兄见谅。”
唐虎摆摆手,顿了片刻,不知在想什么,很快又是一声冷哼:“罢了!今后再会!”
话音未落,转身离去。
这一战,便算作陈澜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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