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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9 章
胤禛若有所思,终半晌含笑拉住若曦之手,难掩欣喜之色:“我只知若曦素来世事通明,人情练达。不想史书国策亦通,句句不涉朝政而句句以史明政。有卿如斯,我如得至宝。安比槐一事我会让人重新查明,必不使一人含冤。”
若曦盈盈一礼道:“臣妾代天下百姓多谢皇上圣明。”
胤禛道:“你虽自称臣妾,这次却未让我觉得生分。”
“若曦只是更了解我的四爷肩上的责任了。若还如小女子般任性,便真枉费你对我的两世情缘了。”
胤禛脉脉含情地看着她,她却脸红起来,低头道:“我先走了。”
他却拉过她来:“那扇子哪有我的若曦香呢?”
她未及抗击,便被他以吻封唇了。
若曦来到安陵容处,菊清见了赶紧进去通报,安陵容便迎了出来。
若曦看她脸色苍白,形容憔悴,便知她着实受了不少煎熬。一进屋就拉着她的手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怎地不告诉姐姐一声?”
陵容低下头道:“平日里已多次麻烦姐姐,此次之事皇上已然震怒,又牵扯年羹尧,如何还能连累姐姐?怪只怪陵容福薄。”
“休要妄自菲薄。此事皇上定会彻查,绝不会让安县丞蒙不白之冤。”
“姐姐可是去过皇上那里了?”
“刚从南薰殿出来,就直往妹妹这里来了。”
“皇上如何说的?”安陵容急切地问道,脸上的希冀和惶恐交织着。
“妹妹莫要着急,皇上是圣君,若查明蒋文庆之事与安县丞无关,必会开释于他。”
“若能如此,已是万幸。陵容多谢姐姐高义。”
说完下来便拜,若曦急阻止,陵容执意,硬是要行大礼。
若曦忙起身避开:“陵容再如此,姐姐我可恼了。”
“我若拜了,姐姐恼我一时,我若不拜,我会怪自己一世。”
屋内狭小,若曦侧开身去,只受了她半个大礼。
无奈之下道:“素来文文弱弱的,怎知也是个执拗的人。”
见陵容还未起身,只好上前扶起她:“今儿你是怎么了?大异往常的。”
陵容低头道:“家中突遭变故,致使妹妹举止失了分寸,万望姐姐原谅陵容。” 若曦道:“怎会怪你?看你的脸色便知你受了不少惊吓。一会我让人给你送碗薏仁红枣汤来补补身子。”
又多安慰了陵容几句,这才离去。
待若曦走远,宝鹃道:“小主何必向莞贵人行如此大礼?我看她也是锦上添花,若不是皇后娘娘。。。。。。”
安陵容打断她道:“若不是皇后娘娘让你来我这里服侍我,恐怕你自己是不愿意来的。”
宝鹃瞠目结舌,只好跪下道:“小主明鉴,奴才只是。。。。。。”
“你只是和福子一样,身不由己么?”
说到福子,宝鹃脸色惨白,不一刻,眼泪却流了出来:“福子是奴才的好友,她原是和奴才一样。小主,您不知道,在这宫里,能活下去,比什么都要强。”
安陵容静静地看着她哭,脸色深沉,眼里却有奇怪的情绪流动。
宝鹃哭了会,抽噎道:“小主,奴才的命和您也是连着的。您和莞贵人交好,只能保小事平安,可若想在宫里头生存,甚至为嫔为妃,总须得依靠皇后娘娘。不然只是华妃,便可要了小主的性命,到时候奴才也成了无用的弃卒,下场凄凉。奴才为小主谋划,绝非是为了害小主啊。”
安陵容这才道:“你起来吧。”
宝鹃擦去眼泪道:“小主可是信了奴才。”
“为什么不信你?你说的,都是事实。”
宝鹃神色稍定,安陵容又道:“宝鹃,我存在着,你才有价值。我若倒了,你也落不了好。”
宝鹃听了便磕头道:“奴才定当全心全意效忠小主,绝无二心。”
“私心人人会有,你怎能例外?只是你是个聪明的,福子便没有你机灵。”
宝鹃噤若寒蝉,也不敢回话。
“我累了,你先下去吧。”安陵容说完挥了挥手。
宝鹃这才如蒙大赦,行好礼爬起身退了出去。
安陵容俯在榻上的百雀矮桌上,这也是若曦特意挑了送给她的。
自从认识若曦以来,她受了若曦多少的好处恩惠,怕是数也数不清了。
所以她才以大礼拜她。
“姐姐,宝鹃说的,便是我想的,这宫里,能活下去,比什么都要强。姐姐,你总说我胆小,是的,我胆小,我怕死,因为我不能死,我是额娘唯一的依靠。阿玛不喜欢我们母女,总是宠爱那些个姨娘们和她们的孩子。可我在宫中一日,他便不能待额娘太过分。姐姐,你的阿玛官职显赫,家境富庶,一进宫便做了常在,而我什么都没有,能当个答应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可一个不受宠爱的答应小主,却还远远比不上一个得宠的奴才。姐姐,你锋芒过盛,招来华妃之忌。你自是不怕的,可你知不知道,我背后受了多少气,遭了多少罪?你便是送我再多华衣美食,没有了性命又用什么去享受呢?姐姐,今日之拜非是全为了我的阿玛。而是为了了却你待我甚厚的情谊。陵容如今已为人棋子,为了不死在棋盘上,唯有一路向前了。以后便是姐姐挡路,陵容也只有对不起了。”
暮色降临,屋里开始灰暗,安陵容依然一动不动地俯在那,仿佛和黑暗化为了一体。
景仁宫里,剪秋在一边为宜修按摩头部,一边轻声道:“最近娘娘的头风越发频繁了。”
宜修闭着眼睛道:“宫里事务繁忙,叫人烦心不已。”
“娘娘既然烦心,又何必为了安常在的事奔波劳累呢?”
宜修睁开双眼,看了看自己的陪嫁丫头,剪秋惶然道:“奴才失言,奴才也是关心娘娘。”
“本宫从不怀疑你的忠心,只是你跟随我多年,很多事情却还是不明白。”
“奴才愚笨,不能为娘娘分忧。”
“安常在入宫一年还是答应,最近皇上突然想起她了,你可知为何?”
“奴才不知,许是,安常在运气好?”
“宫里从来没有运气只说,都是人为所致。”
“奴才真的是不明白,还请娘娘告知。”
宜修叹了口气:“安常在与莞贵人素来交好,莞贵人为华妃所忌,为在宫中立足,才设法提携安常在,以为相互呼应之势。”
“将皇上推给另一个女子?这莞贵人倒也豁得出去。”
“她自是豁得出去的,因为她聪明。在宫里头,好人不会死,坏人也不会死,只有蠢人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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