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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king and Pending(VI)
“咳!丘、丘月?”金匍匐在冰冷的地上,抬头静静望着丘月身体消逝的位置,脑子一片混乱。
远处的祖玛颤颤巍巍站立起来,和凯莉安莉洁一同小跑到丘月存在过的位置,垂头看着地上的血迹,此时已经干结成冰了:“真的假的……丘月,这家伙,就这么……碎了?”
凯莉语气装作轻松的说着,她身边的安莉洁却注意到凯莉垂在身侧的手,握拳握得是多么紧。
“哈!?咳咳,”佩利从地上爬起来,也没管自己散乱的头发,一边擦着嘴边的血一边也走了过来:“那家伙碎了?什么意思……呃,她人呢?没了?”
老骨头虽然没什么物理上的问题,精神似乎却受到了不少冲击,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凯莉身侧,挂在了她的腰际。
万物回归寂静,众人对着那散落的深色血迹沉默不语。佩利心里别扭,却也是最先承认现实的,挠了挠头,转身扔下一句话,就自顾自的走了:“她拜托我的事我做了,没我事了吧,无聊,我走了!”
祖玛则是摘下头盔,轻抵在身前,微微一低头,似是默哀,凯莉对她那紫眸绿耳都没能多上心思,头脑混乱得很,丘月说没就没,转头看向那边还趴在地面上的金时,发现金已经因为腰上的伤和雪地冰面的冰冷而昏迷过去了。
想匆匆忙忙招呼安莉洁将金搬运到温暖的地方,却意识到在默哀的不止祖玛一人,安莉洁正双手合十,阖着眼,更加虔诚的祈祷着。
“……”老骨头也使唤不动,凯莉没办法,只好自己一人,费力将金拖到星月刃上,急速飞去了圣山上建造不多的居住区。
过了不知多久,安莉洁睁开双眼,眼前的世界还是与以往一样的通透碧蓝,冷冽安静,祖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凯莉带金去做紧急治疗后就没再回来,偌大的山顶平台上只剩下了安莉洁一人。专属于圣女的白色礼服微微浮动,安莉洁拽了拽礼帽上附带的薄纱,上面有滴冻结了的深红色血迹。
“丘月……该怎么回来呢……?”安莉洁懵懵的说着,又待了一小会儿,便想起应该去看看金怎么样了,随即抬脚前往了居住区。
……第九星空的圣山。
经历了痛苦与死亡瞬间的丘月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眼前的情况。她猛地打了个冷颤,唰的缩回手!发现胳膊、手背,都好好的,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再摸摸自己的脸,同样没有任何不适,她低头看去,微红晶莹的冰面上没有血迹,只有到处散落的书页,和掉落在脚边的紫皮千页书。
“我没事……?这里又是……圣山??”丘月抬头慢慢张望,眼前依旧是熟悉的圣山景象,冰晶制成的圣柱分毫不差的坐落在圣山平台的几个边缘处,安莉洁联系圣空星用的那面大冰石也在它原本的位置,就连远处围绕山顶的树木都没变,不论是数量还是位置。
唯一不同的,是世界的色彩。
这个世界,与原本的色彩完全相反,是互补色的色调,冰晶是微红的,碧蓝的天空是橙粉的,翠树是幽紫的,只有黑白,仍是它们原来的颜色。
丘月张手接住一片白色的雪花,冰冷在掌中化开,她哈了一口气,有些懵。
“这就是第九星空?唔~和我想象的差太多了……那么该去哪儿找丘红呢——”丘月自言自语道,才习惯性的向右一转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阖眼站在旁边。
“!!??丘红!”
那一刻,丘月觉得自己都要得心肌梗了,两个箭步迈到丘红面前,细细的看着她阖眼的模样,“卧槽……真的吗……”朝着那张思念许久的熟悉的脸伸出手,却停留在了两厘米处,没敢真的摸上去,她有些害怕是这个世界迷惑她的幻影。
然而,下一秒,她感觉自己的心真的要停了——“真的呀~”丘红的嘴唇微动,她挪了挪脑袋,主动将脸颊放在了丘月的手掌心中,睁开双眼,笑看着震惊又欣喜的眼前人。
“丘、丘红!!”
“~~~”
两人拥抱在一起,结实而紧密,圣山的温度仿佛都不再那么寒冷了。
过了十分钟,丘月还像个橡皮糖一样黏在丘红身上,怎么扯都不肯下来,丘红无奈的笑着摸了摸丘月的头发,老流氓一样轻拍了下她的屁股:“放手啦~你怎么这么粘人了,勒死我~?”
“弄死你得了,你知道我为了找你,证明你的存在,花了多少时间,去了多少地方,费了多少力气,小命都拼上了,你个崽种。”丘月说着,拽了拽丘红头上的盘羊角。
奈何不了丘月,丘红只好任由她这么抱着,两人纠缠在一起,就这样随意的聊着天:
“月,你……不该找我的。”
“是不是创世神干得好事?tmd崽种,替他干完活儿了就给你关起来,还抹除所有人的记忆,太作弊了!”
“呵呵,”丘红轻笑,丘月听在耳边,莫名很蛊,“是我让小神官对我的存在做了些手脚~不过,我记得是让他消除你的记忆啊?关于我的。”
“哈?!”闻言,丘月猛地解除了拥抱状态,抓着丘红肩头开始对峙:“什么玩意儿??你想从我的世界里主动消失吗??你有毛病吗!!”
丘红沉默了一阵,她落寞又内疚的眼神落在别处,红色的头发和满身血绷带莫名与这个红色主调的世界和谐,丘月也不催她,直直盯着她,等她老实交代,“我只是……不想再看你因为我受伤了。”过了许久,她才小声道出了这么一句。
“……?我什么时候因为你受伤了?”丘月有些摸不着头脑。
“…………哎~我的笨蛋女孩~”丘红一歪头,嘴角的笑容带着无奈与歉意,“我们分开前才经历过的,你忘记了?”
当时丘红丘月与银爵紫堂对战,一只召唤兽偷袭,丘月为了保护丘红,下意识就用出了千页书的力量,那力量包含着紫堂本身的召唤之力、黑化力量,血液中还有丘红的诅咒之力在调衡,外层还有与之相冲的创世神的神之力护佑,几个力量夹击在一起对丘月造成了相当大的冲击,导致了她瞬间昏迷,后面的事丘月一概不知,她再醒来就是在那个宫析准备好的小房间里了。
丘红讲得大概就是这件事吧。
叹了口气,丘月知道丘红一定又把她昏迷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了,柔声安慰道:“那不是你的错,纯属是……巧合!要怪就只能怪我的千页书技能本身就带有危险性,这完全不怪你啊红。”
“不止那一件,再之前,每次遇到危险的事情,都与我有关,而且我还……”丘红卡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而且我还会吸食你的气血,你之所以贫血就是因为我的存在……”
“哦谢特,难怪我记得我以前没有贫血这毛病……不是,红这也不能怪你,人要吃饭你要吸血,没办法啊!我以后多吃点给你供血就好了,这不是问题!”
“可是~他们好多人都和我有血海深仇……你和怪物一样的我在一起,本身就会被反对……”
“我知道你的力量很强大,强大超过整个世界,所以不要向那个世界认输啊……”
丘月眼角压了下来,无比抒情,但丘红接下的话瞬间让她营造的温情气氛破了防:
“我是很强,可你不让我杀人啊~?那还怎么说服反对我们的家伙~?”
“…………”
一时间丘月不知道怎么接话,放下握着丘红双肩的手,默默仰望天空,思考起来。忽地,听丘红窃笑了一声,她再一看,原来那家伙是故意那么说的,就是为了逗逗自己。
瞅着丘红使坏得逞的小表情,丘月也没了脾气,气氛轻松起来,聊家常一样随口问道:“你一直待在这边不无聊吗,你平常都做什么?”
“跟着你,看着你。”
“什么?”
两人对视,丘月发现这句话丘红没有开玩笑,她笑得很灿烂,却也很认真。
“跟着我…看着我……?这是什么意思?这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吗?”
“不啊~这个世界虽然没有声音,却也只是色调和那边不一样而已,温度、介质啊什么什么都是相同的,时间流逝也是,路过的人也是,我只是被留在了这边的世界,那边看不到我,但我却依然能看到你~”
丘月有些失言,愣愣的回想自己之前做过的一切,无言以答。丘红笑了一下,欣赏着丘月的反应,自顾自的说着自己这段时间的日常:
“我啊~在你睡着的时候就一直守着,然后等你醒来看你的各种反应、行为~你翻书的样子那么认真,知道我的存在被抹除的样子又是那么令人心动~”
“和你一起逛街很舒服,看凯莉给你买了两条裙子,居然有我的一份,我很欣慰~那时候没白放跑她呢~”
“与你一起坐飞船的感觉很新奇,碰上老朋友让你感到落寞,我也是,不过我是因为想念你~在登格鲁星景色无聊得很,不过之后在小猴子那里看到的私密情人视频合集真是好笑呢哈哈哈~他那隐晦又害羞的模样~嗯~真不错~”
“圣山上很冷,我有时候会下意识伸出红线想温暖你,却在绕上你好几圈后才会想起来,你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
“后来再碰上小狮子和小骑士,让我有点烦了,恩恩爱爱的模样气死人了~!喝饮料的时候其实有我坐在你身边哦~你肯定也不知道。”
“在阿兹特星度过的一段时间让我有点寂寞,你总是和那个绿毛待在一起说些我不懂的话~像个绿狐狸精似的那家伙~”
“还有你在厄流区抱着金毛的腰乱飞的样子……有点好笑,又让我好嫉妒~下次我带你飞吧?肯定比那个小子强~”
“因为听不到声音,我啊~就一路跟着你,看你干这干那,最后回到圣山了我才发觉,你好像是在找我……我尝试阻止了,没用,结果,你找到我了,但果然又因为我受伤了……而且还是在我眼前。”
“对不起。”
在丘红的一通真情自白下,丘月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相比丘红在这个世界的日常,她那些寂寞的日子根本就不算什么。
默默的又给了丘红一个抱抱,丘红拍了拍丘月的后背,想安慰哭泣的她,而丘月却同样想通过拥抱安慰一直处于孤独的丘红。
“不要再因为我受伤道歉,也不要再擅自做些觉得是为我好的决定,不要再用分离折磨自己和我,答应我这几条,然后带我回家,好吗?红。”
“……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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