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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5 章
“走吧,”白聆祤站起身来,把信重新塞回到信封里,说:“都这么久了,我们也该去劝劝景和哥哥了。”
秋水连忙伸出手去扶他。
自从得知白轻羽的死讯后,慕容景和就再也没有踏出青松院一步,日日守在白轻羽床边,谁劝都不听。
白聆祤推门走进来的时候,慕容景和正瘫坐在床边,手里死死的握住白轻羽的手不肯放。
胡子拉碴,形容狼狈的模样,哪里有摄政王昔日半分神采。
白聆祤眼神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嫌弃,人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珍惜,人死了反倒在这里装起深情来了,还真是讽刺。
“景和哥哥,”不过几步路的距离,走到慕容景和身边时,白聆祤已经装出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低声劝他道:“姐姐已经走了,就让她入土为安吧。”
“白聆祤?”慕容景和有些僵硬的转过头,而后突然猛地将她推倒在地,几日不曾开口的声音嘶哑难听。
“你们同时生产,怎么她有事你却没事?”
慕容景和或许是疯魔了,突然一把掐住白聆祤的脖子,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白聆祤被他掐的呼吸苦难,一手抓住他的手腕,想从他手下挣脱,另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抬起来,将一封信递到他面前。
“因为,二,二姐姐,是,是被人害死的!”白聆祤艰难的发出声音。
“什么?”似乎太过惊讶,慕容景和手上一下子撤掉全部力气,手忙脚乱的拿走白聆祤手里的信封。
“咳咳咳!”
被松开的白聆祤倒在地上,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待平复之后才转过头看着慕容景和,语调缓慢却极为清晰的告诉他:
“当初,你围猎受伤,便是昔日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娘娘下的手,如今二姐姐身亡,其中定然也少不了她的手笔。”
“这,这怎么可能?”慕容景和一目十行的看完信上所有内容,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怎么,怎么会是她?”
众人皆云,当今皇后娘娘最是贤良淑德,温柔恭顺,最是慈悲心肠,平日里更是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慕容景和怀疑过所有人,却唯独没有怀疑过她。
“只能是她!”白聆祤说:“只有挑起你和慕容景厉之间的争斗,她才好坐收渔翁之利。”
“她是皇后,六皇子同样是中宫嫡出,论身份,他比你尊贵,皇后又怎么可能甘心,让你坐上那个位置!”
“不可能!”慕容景和仍旧留有一丝怀疑“她儿子已经是皇帝了,为何还要对轻羽下手?”
“景和哥哥,”白聆祤同他对视,只用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怀疑,“皇帝今年才七岁,谁又能保证,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后,会不会扶自己的儿子上位?”
慕容景和不敢相信,他居然亲手扶持了仇人的儿子上位。
白聆祤只需要把这件事推倒太后头上,还要感谢元天骋帮她查出那些事来,这样一箭双雕的计谋,再好不过了。
她只需要等着,等慕容景和跟太后互相撕咬起来,等他们两败俱伤。
第六天,慕容景和终于将白聆祤下葬,而当天夜里,扶桑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尚书府。
“小姐,扶桑公子,出去了。”
秋水关上门,把得到的消息告诉白聆祤。
白聆祤没有用的喝着碗里的燕窝粥,脸上没有半分意外的神情,过来好一会儿,她放下手里的碗,发出一声带着几分惋惜的叹惜。
“既然如此,那就让元天骋动手吧。”
“是。”
白聆祤也不想这么快就杀了扶桑的,留他在身边,还能有些用处,可谁让他,自己非要找死呢。
在她眼皮子底下玩阳奉阴违这一套,偏偏还被她发现了,真是可惜。
扶桑并不知道白聆祤正谋划着杀他,他用药迷晕了那些看守的人之后,悄悄把白轻羽从棺材里带了出来。
白轻羽尚未完全苏醒,但已经有了微弱的气息,再过几个时辰,她便会彻底醒过来。
扶桑把准备好的包袱放到白轻羽身边,并将一颗药丸塞到她口中。
这是他翻遍医书古籍才研制出来的一种药,吃了,会让人失去所有记忆,包袱里有他为白轻羽准备的另外一个身份,等她醒来,就会完完全全把自己当成另外一个人。
这药,他原本是为白聆祤准备的。
扶桑将人扶进山洞躺好,冬日的夜间很冷,他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在她身上,走之前,将身上的所有积蓄都留给她。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只希望白轻羽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时间已经不早了,扶桑还要赶在天亮之前回去,便不再多留,谁知刚走出山洞,便看见漆黑的夜色中赫然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元天骋怀里抱着一把大刀,一身黑衣,几乎快要和这夜色融为一体。
他守在这里,似乎是特意在扶桑出来。
“元大人为何会在这里?”扶桑心中暗暗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元天骋怎么会在此处,他什么时候来的?
“扶桑公子又为何会在此处呢?”元天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用他的话反问回去。
“我……”扶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解释道:“我出来采药。”
“什么药还须得黑天半夜的采?”元天骋明显不相信扶桑的话,缓缓将刀抽出刀鞘,一步步向前逼近他。
“元大人这是何意?”
扶桑见他的动作,情不自禁的退后一步,元天骋明显对他起了杀心,可是为什么?他和元天骋又没有仇。
“自然,是要你的命!”
话音刚落,元天骋手里的道就已经朝着扶桑的脑袋劈了下来,好在扶桑反应迅速,躲了过去。
“谁,谁要你来杀我的?”扶桑一边慌乱躲避,一边不忘朝元天骋追问。
他跟元天骋没有仇,他没有理由来杀他,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受人指使。
慕容景厉下落不明,整个京城之内,谁能指使得了他?
不对,有人能指使他。
扶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躲避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就这一下,元天骋手里的那把刀就已经落在他肩膀处。
刀刃锋利,只一下,刀便狠狠没入肩膀半寸,鲜血瞬间如开闸的水般涌了出来。
扶桑不再躲避,径直站在原地,转过头去看元天骋,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元天骋,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是白聆祤让你来杀我的?”虽是疑问句,却带上了肯定的语气。
为什么?他帮白聆祤做了这么多的事,到头来,白聆祤却要杀他?
扶桑眼眶有些发酸,情不自禁的想要落下泪来,一时间竟分不清,是肩膀上的伤更痛一些,还是心里更痛一些。
“扶桑公子就不要多问了,还是安心上路吧。”元天骋再一次举起手中沾血的刀,而这一次的目标,是扶桑脆弱的脖颈。
他这一刀下去,扶桑绝对要人首分离,
只是,不等他的刀落下,人却先一步倒了下去,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口鼻处溢出,倒在地上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浑身抽出起来。
“呵!”
扶桑看着倒在地上的元天骋,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他以医术名扬天下,却鲜少有人知道,他的毒术,并不输于医术。
天上不知何时开始飘起雪花,扶桑仰头朝天空看去,今年的第一场雪,迟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落下了。
“秋水,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元天骋可有传信回来?”白聆祤一大早就推开门,询问秋水。
她昨天夜里一整晚都没有睡好,一早起来心就慌得厉害,像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一样。
“元大人一早就传了信,事情已经顺利解决了。”
秋水把元天骋传来的信交给白聆祤,白聆祤看过信后,不安的情绪这才稍稍平复。
解决了就好,她总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出了正月,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比刚生下来时长得好看多了,也没那么爱哭了,也是这个时候,白聆祤才会愿意多抱抱他。
慕容景和正忙着在朝堂上架空小皇帝的权利,没空来看她,白聆祤也不介意,她早就已经知道慕容景和的心不在她身上了。
找了快一年,慕容景厉仍旧下落不明,京中不少人都快忘了这个前太子了。
开春了,天气也没那么冷了,白聆祤抱着意儿在院子里玩耍,意儿是白夫人为孩子取的名字。
白聆祤那样冷心冷情的人,才懒得给他取什么名字,还是白夫人见这孩子一直没个名字也不合适,便取了个乳名,叫意儿。
只希望她的聆儿,有了意儿之后,能事事如意。
白聆祤倒是无所谓叫什么,怀中小小的意儿似乎已经喜欢上她了,刚出生的那段日子里,被白聆祤抱一下都哭的惊天动地,如今反倒愿意待在她怀里了。
有时候晚上乳娘要抱他去睡觉,意儿还不舍得离开白聆祤呢。
“来,娘亲给咱们意儿摘一朵花。”
白聆祤抱着意儿,瞧见院子里的花开得好,便挑了最好看的一朵摘了下来,恶作剧般别在了意儿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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