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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公路追击
二十九公路追击
血液几乎在一瞬间凝固，再多的迟疑瞬间都灰飞烟灭，我简直是用跳地上了那辆黑色的轿车。
看着【LEE】若有所思地朝长廊尽头望了一眼，不慌不忙地替我关上车门，又绕到另一旁上车，坐到我的身旁，我的心里简直紧张得掉茬。
“看样子，会被追上来。”他迅速地发动车子朝前开出。
我正从随身小包里掏出随身的个人终端，闻言差点儿没失手把终端掉到车内地板上，好容易把它抓紧在手中，已是一手的冷汗。
不多时，我们已离开官邸开上大路。果不其然，身后很快幽灵一般跟上来两辆车，都是同色同款的深灰色轿车，玻璃采用特殊的逆光技术，完全看不到里面的状况。
【LEE】二话不说疾踩油门，车子飞快地窜了出去。我们越过夜晚清冷的山道，一路往底下璀璨的都市灯光飞驰而去。
咬咬牙，我将手中的个人终端打开，迅速地操作起来。
“找什么？”【LEE】朝我斜瞥一眼。
“逃跑路线。”我紧张地回答。
他噗嗤一声笑：“那种东西派得上用场吗？”
我的额角沁汗，明知他是在挖苦我，却无法反驳。
这里其实就只有一条下山的路，就算要借着路况摆脱追兵，也得等车子安然开到山下再说。而这一段山路如此蜿蜒，对方有的是袭击或阻拦我们的办法。
“……你设法把车子开进城里之后，自然就会有用了。”咬咬牙，我还是决定硬气地把话顶回去。
“哼——”面对我明显的挑衅，他不怒反笑，“好，看我的。”
话音刚落，方向盘便来了个急转弯，车子飞快地在道路上漂移，划出漂亮的S形路线，吓得我一声低叫，赶紧攀住旁边的安全把手。
后视镜中，我已望见后面的车内伸出黝黑的枪口，角度看来是瞄准了车子的轮胎——对方也知道这辆车是防弹设计，专程瞄准了唯一的弱点，方才若不是【LEE】的反应极快，搞不好车胎已被击中了。
“这帮人玩真的？”他的语气中满含着不敢置信，“竟然敢在军部的地盘内对军车开火……”
“这样下去不行，有没有武器？”我焦急地望向身后，那两辆鬼影一般的轿车越跟越近了。
“你面前的抽屉。”他似乎迟疑了下才说。
我拉开抽屉，里面果然有一把标配的手枪，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质感。
子弹上膛车窗降下只是数秒的事，烈风一下灌了进来，令身旁的【LEE】不得不赶紧用力稳住方向盘，才控制住了车子。此时又有数发子弹追了过来，车子踉跄着再次安然躲过。
——目前为止虽然都很走运，却不能一直这样依赖运气。
主意打定，我朝后视镜内再次确认了下后方车辆与枪手的方位，便一下探身出去，朝后方连开数枪！
虽然的确好像击中了其中一人的手，令他的手枪一下飞了出去，反作用力也令我一下撞在车窗的边缘，疼得我龇牙咧嘴。
那人一下便被拖进了车内，紧接着换了个人又探身出来，朝我举起了抢。我不敢怠慢，赶紧一缩身子重新坐回车里，并且立即按下了关窗钮。后面果然一阵猛烈扫射过来，砰砰磅磅地好不热闹，有数发弹跳弹直接照着我的脑袋飞了来，还好防弹的车窗替我挡了去。
“换你来开。”
手中的枪突然被【LEE】一把夺去，我怔了一瞬才回过神来，而他已降下驾驶座的后背，朝车后座攀了过去。
“哎？——喂！你干嘛？”
眼看着车子在无人驾驶的状况下就要冲下山崖，我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伸手过去稳住方向盘，顺势坐到了他空出来的驾驶座上，飞速地调整好，取代他开始躲避后方射来的子弹。
“你妇人之仁太危险了，还是我来吧。”
他的评论简短尖锐，刺得我心里慌乱地一缩，再不敢多一句反驳。
咬咬牙，我好容易稳住心神，忙勒令自己将注意力集中起来，专心地开车。此时，他已打开后方的车窗，果断地探身出去，就是连番射击。
他的枪法何其快狠准，不过数颗子弹出去，后面有两个人立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倒了下去。
后视镜内的连番惨状令我不忍直视，几个回合之后，对方非但一点儿便宜也占不到，反而逐渐被逼入了绝境，转眼便已再没有能够攻击前方的枪手。此时此刻，只要追加一发子弹准确射中前轮，就能让那两辆车撞到一起，同归于尽。
“……枪下留人！”
终于忍不住，在【LEE】又一次准备探身出去的时候，我大声地劝阻了他。
他不知是被我吓了一跳，还是真听了我的话，探到一半的身子又缩回了车里。
“你为那些要杀你的人求情？”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含着质询的意味，透过那小小的后视镜逼视我。
“他们未必是想要我的命……”我低喘着气，“对方已经没能力继续追我们了，又何必赶尽杀绝？”
像是为了呼应我的话般，身后那两辆车主动放慢了车速，慢慢地隐入夜色之中。
“他们刚才可是瞄准了你在射击呢，”【LEE】再三确认身后已再无追兵之后，才扳开正在开车的我，爬回驾驶座上，“是你之前的同伴吗？所以才不忍心下杀手。”
我咬咬牙给他让了座，却是问非所答：“……马上就要抵达城区了。”
眼前，灯光的海洋突然照亮了我的脸，将我的注意力也吸了过去。
——好美。
我忍不住自心底赞叹起来。虽然是自小到大看惯了的夜景，但我第一次觉得这个都市美得如此动人。方才发生的一切仿佛不真实的噩梦般，一瞬被抛到了脑后。
“还是说，虽然遇事反应很快，判断与行动能力也不错，但关键时刻却下不了决心？”煞风景的话继续飘入耳中，他居然该死地还在继续思考方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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