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部长

　　“还没琢磨出来呢。”

　　翌日清晨，平等院路过球场时看见坐在球场角落里的人影，他顺势踢了踢脚边的网球，动作很轻，网球滚动了一段距离，被另一个人的手揽住。

　　刚过晨时，这人的额角碎发被汗水涔湿大半，下颚还滴答着汗珠。幸村没戴吸汗带，他拿衣摆沾眼角的位置，有些无奈的叹气。

　　“是啊，还没琢磨出来。”

　　昨天就看见这人混乱不堪的精神力在半空中招摇，后来实在看不下去这人乱折腾，砸了个光击球过去…后来被越前那突然出现的小子拦截了。

　　平等院不太想理他，他刚抬步准备走，身体诡异的又转了弧度，走到幸村身边，抬脚又往幸村身边踢了个网球。

　　“给我讲讲你当时怎么觉醒的异次元。”

　　“不太对。”

　　幸村仰脸，有些奇怪的看平等院，“我扒了很多视频。”

　　“国外的，国内的很多选手。”

　　晨时的光有些刺眼，尤其是汗珠快要落进眼睛。平等院扔了包纸巾到他怀里，幸村抹了抹眼角快要进眼珠的汗滴，低声说了句“谢谢”。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平等院没打算继续听他说些有的没的，抬步刚打算走，突然听到耳后传来声音。

　　“前辈，和我打场球吧。”

　　幸村低声说道。

　　“怦——！”

　　“谁这么早就开始打球。”

　　毛利抻着腰，眼眸带着惺忪，他整个人瘫在越知身上，催促着越知往前走。

　　等毛利走近，发现挺多人围在这了。高中生占大多数。

　　他弯着腰，轻巧的就站在了杜克身边往下看，红色卷发的少年先注意的是平等院，一如既往凶戾的球风还有人。

　　以及…

　　凑近过来，海水的潮湿仿佛粘稠在身体表面一样，让人身感不适。毛利下意识又往后退，在他猫着腰想走的时候，随着平等院一记网球砸过去，视线也忍不住跟着移动。

　　对面的小可怜…

　　那双近乎珀色的瞳孔瞪大，毛利的脚像是黏在了原地，他出乎意料的拽了拽旁边杜克的袖子，“平等院…和谁对打呢？”

　　杜克依旧一脸笑眯眯的，“你认不出来吗？”

　　——你认不出来吗？

　　当然认得出来。

　　他小部长快被打死了。

　　毛利两眼一黑，完了，平等院晚上等着被暗杀吧。

　　“寿三郎。”旁边大曲蹲在地上，双手自然的搭在膝盖处，他冷静道，“好好看。”

　　别去抵抗。

　　不要去抵抗它的靠近。

　　它陪伴你近十年了…

　　幸村板着脸，整个人像是在海水的压力的不断挤压下，不受控的坠入更深渊的地方。他极力的净神，专注。

　　‘去打网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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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喜欢网球吗？’

　　想骂脏话。

　　幸村闭了闭眼。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青年人的声音带着嘲弄的冷漠。

　　“将败北后不甘与执着的意念融入自己的网球道路…”

　　斋藤教练的声音浮现在耳侧。

　　“见识过地狱后还能抱着就算是死也要赢的决心……”

　　嘁。

　　不想要。

　　——我又没输。

　　莫名的想法突然钻入耳朵，手里的网球不断抛掷着。他抛过很多遍，很多次。只是还没扔出去过。

　　我又没输。

　　像是一场辩论赛突然抓住了对方的漏洞。

　　幸村缓慢的弯腰，他在手里把玩了很多次了。

　　‘去jr大赛吗？‘

　　说实话，特别讨厌。我会赢，我会赢…凭什么要在你的指示里赢。

　　‘将败北后不甘与执着的意念…‘

　　没输。

　　就是也没参与…

　　‘裁判，弃权…’

　　“啧。”

　　就是不甘心。

　　“怦——！！”

　　烦死了，说了会打的，会打就会赢的。

　　“怦——！”

　　海水的黏湿感在慢慢的消散 ，帆船在无尽的摇荡里消退。

　　“…唔！”

　　毛利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破…破了。”

　　——异次元被打破了。

　　网球疾速擦过，缓缓直起腰的少年抹了抹脸侧，他眉眼冷淡，那双淡紫色的瞳孔像是叠加着鎏金的重瞳非人感。

　　他站在海浪的汹涌前，又看着海浪退去。

　　昭昭没有出现。

　　毛利见过他这种表情，在天台庭院。那日的天光不太盛，压不住笼来的夜色。又不太一样，今天日头正盛，驱散了那人眉眼间的阴郁。

　　近乎是本能的反应，毛利的动作快过他的想法。他近乎是无意识的往下跑去接球网另一边的人。

　　我们走过神奈川茫茫的大雪。

　　也走过关西无名的小巷。

　　现在又在异国的球场…

　　毛利想不出接不住幸村的理由。

　　“幸村…”

　　他总是喜欢亲昵的喊他小部长，对于名字总是避之不谈。

　　“吵死了。”

　　‘去打网球吗？’

　　“啊？”

　　都准备好伸手接住幸村的毛利一个紧急刹车，一时不知所措的愣愣站在原地。

　　呜！！他就知道应该喊小部长的！不该喊名字。

　　动弹不得一点的幸村盯着毛利，他没意识到刚才自己说了什么，鎏金褪去，那双淡紫色的瞳孔像蒙了一层阴翳，幸村歪了歪头，有些不确定的喊道，“毛利前辈？”

　　“啊？”

　　“接我一下。”站不住了。

　　“喔喔！”

　　红白色的球服衣袂翻飞，脱落在地面，光影里的尘埃纷乱。

　　而毛利接住了他国一时没有敢去接的身影。

　　幸村嗓音闷闷的，“好渴。”

　　从早晨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

　　看不见东西，也听不太清。

　　“啧。”

　　对面的球场突然砸过来个东西，毛利下意识抱着幸村躲避。他可不觉得平等院会扔过来什么好东西。

　　铝制品砸在地面发出脆响。

　　毛利惊觉的看着在地面滚落的水杯，对面是满脸不耐的平等院。看见自己丢过去的水瓶被丢落的地面也没什么表示，反而一脸冷漠的转身离开。

　　细看过去，平等院指尖往下砸着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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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怦！”

　　“——桃城！”

　　与隔壁球场激烈的对比不同，国中生的训练场地格外安逸。

　　环视着众人，切原捧着脸羡慕，“幸村部长又没在，来去自如的。”

　　立海大的人对于时常找不到部长这件事接受度异常良好。

　　“piyo。”仁王没表明什么态度，他怂恿着切原，“你也可以。”

　　“不行啊。”切原想起这件事就恨，“我说想和丸井前辈一起去吃道明顿蛋糕，教练让我好好训练。”说着，黑色卷发的少年叹息着向后仰倒。

　　切原双手安息的放置在自己小腹处，“还被罚了跑圈。”

　　仁王笑，“你别找教练打报告，直接走啊。”

　　丸井震惊看了眼在远处训练的真田，确定他没听到后，才瞪了眼仁王，“你在教他什么啊。”

　　仁王无所谓道，“高中生不也各自训练各自的。”

　　“我也想吃道明顿蛋糕，为什么要拒绝我们的请求啊！”丸井捂着脑袋，幡然后悔道。他迅速忘记自己前一秒说的话，握着仁王的手，“你也想吃的对吧。”

　　“我就说一开始直接从后门溜走就好了啊，笨蛋赤也看见斋藤教练非要去打招呼。”

　　“啊…道明顿——！！”

　　“噗，你们今天的训练完成了？”千石观察了他们好一会儿，才爽朗笑问道。

　　“当然没完成啊。”眨眼间，地上瘫倒的又多了一个丸井，他说的理所当然，“不然早就出去买蛋糕吃了。”

　　千石也顺势盘腿坐下，“我以为你们立海大的都很严谨的。”

　　“你不懂，幸村部长都不在，表现给谁看。”切原长长叹息道。

　　“噗，桃城小哥要是在的话，估计要给你们来一拳。”千石调侃道，“说起来，今天好像没看见桃城小哥。”

　　大家都来澳洲看比赛，住的也近，这边训练场地时常往这钻落选的国中生，教练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大石在一旁忍不住解释，“桃城昨天只是…”

　　“桃城——！”

　　说曹操曹操到啊。

　　几个堆在这聊天的人一下子站了起来往那看去。

　　就见着忍足扶着桃城狼狈的出现，忍足一个滑跪，桃城也被扔在了地上。

　　“嚯，怎么了这是。”

　　“puri。”

　　“你们干什么去了…”

　　“阿拉梅侬玛…”忍足恍惚的吐出这个队名，然后有些怀疑自己，他一路半拖半拽给人拉来的，“他挺沉啊。”

　　“散开散开！”迹部打断他们一堆嘈杂的问候，他打了个响指，“木手，拿水。仁王，毛巾。”

　　“桃城去打探阿拉梅侬玛的消息，他们的队员，确实有点诡异。”忍足盘腿坐下，“实力不怎么强，但会大合唱，有点诡异，会攻击人的精神，桃城听过他们的合唱后就开始晕倒。”

　　他把自己知道的一一说来，也解释了桃城为什么会晕倒的原因。

　　“多此一举。”越前手里拿着ponta，他摆了摆手，“我要回去睡觉了。”

　　“啊。”大石不解道，“但是阿桃…”

　　“我和你一起回去唷，超前！”

　　“……”

　　不二大石还有迹部忍足，他们送桃城来医务室，还有仁王木手两个人，仁王弓着腰，不精神的拿着手里的毛巾，木手手里拿着水杯。

　　两个人被迹部指使过后又说他们不靠谱，最后还是选择了来医务室。

　　但意外的发现，医务室里人还挺多的。

　　忍足和大石架着桃城。

　　不二甫一推开医务室的门，有些惊讶的看着占据半个医务室的高中生。

　　他错愕的往里看。

　　“幸村？”

　　木手清晰感知到，旁边刮过去了一阵风，他再往旁边看，已经没有了仁王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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