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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多日不见的温澈突然来了正院,自从成亲那晚过后,两人就没有单独在一块呆过。
他的借口是公务繁忙,时常留宿军营,连府里也是来去匆匆,碰个头就见不着人了。
晴初倒是觉得省心,免得见面冷得尴尬。
这回亲至来用晚饭,晴初自是知道缘由,只装不懂,该有的贤妻范一样不少,让丫鬟添了碗筷,给他置了一桌子好菜。
温澈斜眼瞟了瞟晴初,见她穿着浅色素裙,鬓上就插了只翡翠簪,如此简洁的打扮落在她身上,越发映衬的楚楚动人,美目流转间,引出几丝勾人的魅惑来。
心中躁动的小火苗一跃而起,他吃了几口菜,就放下了筷子,深觉不能多呆下去,真是煎熬。
“父亲跟我提了提,忆园是娘亲爱赏玩的地方,多年来保持着她去世前的模样,还是别急着修缮为好。”温澈将来意道出。
“我又不动忆园的格局,只是为了作画换些艳丽的花木罢了。”晴初没好气地答道。
“别的园子何样的花花草草没有,忆园是顾姨娘亲自打理有缅怀我母亲之意,父亲就开了口,也是为你好,让你别跟顾姨娘对上了。”温澈懒得绕弯子,直白道。
晴初冷哼了一声:“她不过是个姨娘,难道我换掉园子里的几盆花木,还碍着她的事了,居然请动侯爷和世子来劝阻。”
“这些年顾姨娘管着内院,虽然如今将管家权给了你,根基尚在,能闹到侯爷那,想来顾姨娘心里也有不服气之处,你平白因着这小事与她对上作甚,免得她见你初出管家,背地里使绊子。”温澈说道。
他近来忙得焦头烂额,可能对府里有顾及不到之处,且晴初那样子对他爱答不理的,让他连正院都不想进,看见她那冷淡的样子,就心扎着疼,可是又担心她出事,想当年给他下毒之人都没找出来,总是希望她不要树敌为好,尤其是与顾姨娘为敌。
“那我的脸面就不要了吗?”晴初的语气也强硬起来,“我是当着丫鬟的面吩咐要添置花木的,连盆景都采买回来了。如今闹得侯爷来劝,怕是整个府里都知道了,我要是照世子说的不换花木了,岂不是在下人眼里,我这个当家太太连顾姨娘都不如,未来还能不能使唤动人。”
“府里女眷统共就你一个是正经主子,谁敢不听你的使唤。不动忆园,大可说成不知这是我母亲的喜好便是,拿侯爷的意思做幌子,没人会觉得你没脸不如顾姨娘的。”温澈解释了一番,觉得晴初纯粹想多了。
“若没有顾姨娘在背后怂恿,侯爷哪会来管忆园的事,她就是借这事触我霉头的,我要是服了软,顾姨娘那头岂不是觉得我甚好拿捏。”晴初仍不松口。
“你跟个姨娘赌什么气,你本就是踩在她头上的主子,宽厚才能更显得你贤惠。你在薛府不是向来谨小慎微,怎么现今气性如此大。”小人难防,温澈是怕晴初还没站稳脚跟,这么掐尖容易吃暗亏。
晴初冷笑一声:“我就是气性大,世子若不喜,大可与我和离,再娶个贤惠没脾气的美娇娘便是。”
温澈脸色阴沉下来,道:“我希望日后不要轻易听到从你嘴里说出和离二字,我们是圣上赐婚,哪怕我死了,你也要守着牌位过的。”
晴初讽刺道:“那要是我先死了,指不定圣上再给你赐二婚呢。”
“孟,晴,初!”温澈咬牙切齿的叫了她全名。
“世子向来繁忙,既然已用完饭,大可回书房处理公务。”晴初说道,话里话外就是赶人走了。
温澈不做多留,立马甩袖离开,才出了屋子,就听到背后大门砰的一声被关闭。
他抿紧唇,没有回头,当然知晓这是晴初故意甩门给他听,想不到这丫头脾气渐涨,那么大动静,怕是整个府里都知道两人吵架了。
天知道听到她说和离的时候,他胸腔里的怒气压都压不住,一想到还会有别的男人拥有她,他就怒火中烧。出口的话就说重了,本来之前的误会还没解除,如今再添一笔,怕是不容易善了。
温澈心下叹息,还是先各自冷静一下为好。
妙竹进了屋内,见晴初坐在桌面,表情晦暗不明,忍不住想劝解一番,道:“夫人和世子……”
“无妨,吩咐人收拾一下,我去沐浴歇息。”晴初平静的打断妙竹的话。
她自然知道御赐的婚和离不了,无非就是说说罢了。见气着了温澈,她莫名的还有点解气。
妙竹一脸懵懂,见夫人不愿说,就也没往下劝,见自家夫人那样子也不像很生气亦或是伤感的模样,于是稍微放了心。
隔日,忆园按照晴初的意思,有五成的草木被搬离,换上了正开的旺盛的各色繁花。
被搬走的盆景,晴初让金顺儿登记在册放在了正院的几处做摆设,吩咐了几个丫鬟好生打理。
那株风雾草分给了红玉看管。
忆园大变样,晴初摆了桌,又开始作画,用的依然是三姨娘送来的画料器具,只不过将里头有毒的画料换掉了。
三姨娘没想到有侯爷点了头,世子夫人居然还敢修缮忆园。不过听说因着这事,孟氏与世子大吵了一架,世子摔门离去。三姨娘暗地里隐隐得意,觉得自己特别有能耐,随便一计就让孟氏与侯爷,世子以及顾姨娘通通有了隔阂。
她还不嫌事大,先去顾姨娘那安慰了几句,主要是禀明她确实跟侯爷打了小报告,奈何世子夫人过于骄纵,连侯爷的面子也不卖。意欲让顾姨娘对孟氏更深恶痛绝,继而又带着廖嬷嬷假装去忆园问安,探一探情况,看还有没有空子可钻。
一到地儿,就发现忆园来了个大变样,果然是繁花似锦,与先前一片绿油油的冷清样形成强烈的对比。
晴初握着笔,正绘着忆园景致,时不时有额角发丝被风吹动,她偶尔抬手撩开,那一静一动之间,比满园繁花更是娇丽无限。
三姨娘作为女子都看呆了几分,晃过神后难免升起几分嫉妒,更盼着孟氏与世子离心才好。
晴初见着三姨娘来了,放下笔,与她闲扯了几句,不知觉话题就绕到了作画上。
“姨娘送我的这套画料,色彩鲜艳多样,省去了诸多调色的麻烦,我好生喜欢,不知在何处买的,如今快要用完了,我想要命人再去备来一些。”
三姨娘听后,本该说她再送几套来,明显人都看得出是现成的讨好世子夫人的机会。但是她却没接这话,因为这套画料可不便宜,除去这器具精致,还要整那么多颜色出来,确实是十分费时费力,所以价格寻常人是买不起的。她可没那么多闲钱,并不想花银子在这上面卖乖,于是径自答道:“就在南街花溪楼买的,里头的东西都是一等一的,是京城里好多闺秀爱去逛的铺子。”
“谢姨娘告知,我待会就吩咐人去买几套回来,这画作了很多幅,一直都不满意,怕是还要费些时日,画料多屯些为好。”晴初道。
三姨娘正准备将话头移开,不愿在画料上多言,更想问一问孟氏与世子吵架的事,看看到哪一步了,能不能火上浇油。
还未开口,就听到一旁的廖嬷嬷先接了话,“哪里麻烦得到世子夫人去置办,我家姨娘与花溪楼的掌柜相熟,买画料能便宜不少,您要是需要,直接跟我家姨娘说一声便是,她去替您置办便是。”
三姨娘怔了怔,她可没这意思,但廖嬷嬷是她跟前得力之人,总不能拂了她面子让外边人看笑话,于是笑着应下来,不过那笑怎么看怎么比别扭。
晴初不动声色的将一切看在眼里,故作惊喜道:“那就有劳姨娘了。”旋即,吩咐妙竹将那只镶红宝石的雕凤金步摇拿来相送,表达谢意。
三姨娘一听有好东西收,那笑就真切了几分,好歹能回些本,想想画料那价格就肉痛万分。接着再看到那金步摇的实物时,笑就特别实心实意了。
那金步摇上镶嵌的红宝石鲜艳欲滴,大颗饱满,雕琢的凤凰栩栩如生,精致华美,一瞅就不是俗物。
三姨娘顿时觉得几套画料换这支金步摇极其的值,矜持的推辞几下,就收下了晴初的笑纳。
离开忆园,回去的路上,三姨娘虽然心里觉得廖嬷嬷替她应下买画料这活并没错,但是廖嬷嬷善做主张,令她隐隐有些不满。
而廖嬷嬷像是已经将三姨娘看得透透的,不等她质问,先解释道:“老奴知姨娘一开始并不想替世子夫人办事,但明眼人都瞧得出世子夫人有意拉拢姨娘,既是如此,怎会让姨娘破费,世子夫人那嫁妆厚实的很,定会给好处才是。所以老奴怕姨娘日后错过了后悔,着急之下就先应承了下来。”
“我又不是贪图世子夫人那点好处。”三姨娘睁着眼说瞎话。
“老奴当然明白,姨娘是深谋远虑,世子夫人与顾姨娘闹僵,见她有意拉拢,姨娘秉着雪中送炭之意,让世子夫人以为姨娘是偏向她的人,如此未来顾姨娘和世子夫人都要倚重您,还有谁能比您在侯府里更如鱼得水呢。”廖嬷嬷说了一大通好话,把三姨娘想得到和想不到的都猛夸了一顿,顺便将其中的好处道明开来。
三姨娘确实没想那么深奥,被廖嬷嬷这一点,暗暗觉得自己真是英明,走在路上的步子都带着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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