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锦瑟年华与君度

　　又说少恭到底因了何故指责陵越，却是需从头说起。

　　且说少恭自于修真大会之上遭遇那清心观观主之后，便也耿耿于怀，待回了青玉坛，心下便算计着如何对付那清心观主，务必令其身败名裂。

　　未过多久便寻思出一计，随即密授松音，令其下山依计而行。两日过后，松音归来，向少恭回报曰：“属下依长老之计，将一伙无恶不作的毛贼引至那清心观中。不负长老所望，那伙贼人于观中逞凶，将一干道姑作了解渴之用，且属下依长老指示，令那干毛贼特别关照那清心观主，千万不可放过。那干人等于观中歇息一夜，随后又将观中值钱之物盗了精光，待次日破晓，方才去了。之后属下将此信通报当地官府，官府遣了人马将这干贼寇一并抓捕归案，官府老爷会同道录司一道审理此案，将偷盗之赃物尽数搜出，陈列台上,其中正有那清心观主私密之物。又将这贼寇一干人等一阵严刑逼供，这干人等受刑不过，将自己于清心观所行之事供认不讳。原来这干贼寇行禽兽之事，只道是采的都是些娇花嫩草，未想那为首的清心观主却不是个“等闲”的，早与来此观中烧香的香客有染。而因道录司亦插手此事，记录在案，遂这道貌岸然的道姑早无贞操之事一夜之间便传遍各个修真问道之所，天下大哗。而那观主自是颜面全失，于众人跟前再抬不起头来，待审案完毕，回了观中便寻了绳子悬梁自尽。”

　　松音照实言毕，本以为自己此行已是按少恭指示完满达成，不料待座上少恭闻言，却是一脸意犹未尽之色，摇首说道，言带讥讽：“令其就这般上路岂非太过便宜了此人？一夜成名而天下知之胜景初现，她怎可就此命丧？她这一清心观主，道门之清流，一生所求正是清心寡欲、修行问道，如今亦舍身与禽兽，岂不美哉？”说到此处，少恭凤眸微眯，缓缓而道，“只此人所造之孽，便是令其生不如死，亦难以恕清偿尽。若是此番我再行计较一回，非但不允其自尽了事，还需令她活着……可知此人一生追求浮名，不惜害人性命，遂到头来待虚名尽失、颜面无存之时，自需品尝一回虚名之重，若非令她受人人侧目，家家指点，岂非虚费了我之算计谋划~”

　　松音闻言，只得磕头请罪。少恭见状，不过挥手令松音起身，道句：“罢了，人已去了，多说无益。”

　　话音刚落，便见空中骤然降下一只符鸟，座上少恭将手中把玩的一只玄黑油绿的蛊虫递与身侧侍立的元勿，方抬手接下符鸟，展开览阅。随即蹙了细眉，掠下符纸，令道：“唤宋奇前来。”

　　弟子领命而去。

　　不多时候，便见宋奇赶来，向座上少恭行礼，少恭抬手止了此举，道句：“不必多礼，你且道你公子出了何事？何以甫一回天墉，便染了恙？”

　　宋奇见问，面上迟疑之色一闪而过，随后答曰：“长老恕罪，属、属下不知。”

　　少恭听罢这话，凤眸微眯，肃然对曰：“你素来负责探听监视天墉动向，何以竟道不知？！”

　　那宋奇闻少恭此言虽语气平缓如常，却满是质疑之意，不敢支吾，只得如实作答：“弟、弟子虽知一二，只弟子说来，还请长老保重身子，切勿动怒。”

　　少恭则道：“但说无妨。”

　　却说宋奇专管为少恭监视天墉并屠苏动向，此差无疑是委以重任，然每逢他汇报之时，少恭亦没少发作动怒，遂他倒时常与元勿松音抱怨，同为长老器重之弟子，宁愿与他二人对换，为长老派了外差出外奔波，亦好过当头直面喜怒无常的长老。宋奇闻少恭“保证”，方才暗自吞口唾沫，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自百里公子随天墉掌门御剑返回，便逢门中戒律长老陵亚求见，期间还闻见绿绮姑娘抱怨……前往临天阁处置此事花去不少工夫，晚夕弟子伺候晚膳，公子便于房中沐浴，期间因困倦睡去而溺水，为天墉掌门发现救起……沐浴过后与天墉掌门……之后一夕无话，今日清晨醒来便着凉发热……”

　　宋奇说话声音愈加微小，待将事情讲完，却不闻头上动静，宋奇鼓起勇气微微抬首偷瞄一眼座上少恭，只见少恭闻言正一手轻抚另一手食指，神色则若有所思。半晌过去，方才再度开口问道：“掌门前往临天阁是所为何事？”

　　宋奇见少恭少有的竟未就屠苏与陵越云雨一事追究，心下大松一口气，只如死而复生，随即应道：“是戒律长老揪出犯戒弟子，将之交与掌门发落，为此在临天阁耽搁甚久……”

　　少恭闻罢这话留下心来，接着问道：“那弟子所犯何戒？”

　　宋奇忙答：“据闻此乃妙法长老芙蕖之亲传弟子玉瑛，乃是犯了色戒，与琴川郊外一寡妇有了私情，为戒律长老拿获，扭送至掌门跟前问罪。只戒律长老虽有心置其重罪，然为其求情之人亦是不少，妙法长老为此亲自前往掌门跟前磕头求情，首席弟子玉泱玉珏二人更是从山下寻到那妇人，携至掌门跟前承其胸臆，遂掌门念二人非为胁迫，乃是两情相悦，遂惟将那玉瑛逐出门派，全他二人之情……”

　　少恭闻言，颔首道句：“原来如此，症结正在于此……”撂下这句，少恭顿了顿，周遭众人尚不明此言何意，便又闻他接着道句，“戒律长老陵亚……此人妄发议论、犯上无礼，怕是素欠整治了……”

　　此言一出，在场三人皆恍然大悟，只元勿松音二人只顾装傻充愣，惟宋奇恐座上长老责己处事不明，随即脱口而出、喋喋不休道：“长老圣明，方能一眼识破那戒律长老用心，原是含沙射影之意，暗责其掌门与执剑长老之私情。百里公子素来性敏心细，见罢这玉瑛之事，难免不思及自身，徒增感伤，进而染恙……只属下不明，天墉掌门何必放任这等狂徒放肆而不究？致使门人愈加放诞不羁……若是换了我派，长老雷霆手段，何人胆敢犯上妄议？……”

　　却说宋奇自顾自大发议论，座上少恭始终不语，而背对着宋奇垂首站立的松音早已面如土色，心下只将宋奇骂得猪狗不如；而侍立于少恭座旁的元勿则一面小心端着手中关系多条人命的麝熳蛊虫勿令自己伤其分毫，一面不动声色地只管对着宋奇使那眼色示意，将眼耳口鼻皆示意得扭曲了，方才令宋奇察觉，顿时骇得浑身抖若筛糠，亟亟跌着跪下，磕头如捣蒜：“长老恕属下一时忘情，口不择言、妄加评断！”

　　未想少恭见状倒也并未动怒，不过嘴角轻扬，从元勿手中复又接过那宛如蠕虫的蛊虫玩弄，一面笑曰：“尔等有所不知，我这内兄大人贤名素著，又怎会因这等‘小事’制裁那狂妄好事之徒？只此人既令你公子不悦多心，却是我万难姑息之事。此番我需亲自出马，往天墉提点我内兄大人一回，莫非已将我二人之约定抛至九霄云外。至于那戒律长老，取其性命不过在我一念之间，视我心情罢了，只如今我更欲亲眼目视一回，这生生得罪了掌门的愣头青，会是何种下场……”

　　而地上的宋奇衣衫湿透，战战兢兢伏跪于地不敢稍加动弹，只道是自家长老喜怒无常，素来柔声轻笑之间，便能令人万劫不复，遂一直不知自己方才之举到底引来长老何种反应。终于待掌长老言毕，令自己起身，未置可否，方才将一颗几近停止跳动的心脏放回原位。

　　正是因了上述之故，方有了少恭赶大清早前来天墉寻了陵越理论之事，只此番少恭将将开口嗔怪陵越背弃盟约之事，便为陵越驳斥道：“若道违反盟约，亦是你违约在先。我多番重申需节欲守身，你却数次相违，师弟身上至今留有你行事之迹，正是铁证如山，不容你狡辩！”

　　少恭闻言却是嘴角轻扬，径自向前越过陵越行了几步，轻笑对曰：“掌门原是道此事，却是掌门误解在下。掌门亦知苏苏身娇体嫩，年纪尚幼，这等情状经年不变，遂不堪人事。日前在下将与之分别，不过牛刀小试罢了，苏苏与在下离别情重，正是难舍难分之际，缠绵一回，便也留下这等痕迹，亦非甚大事。若掌门不信，在下不吝身体力行，向掌门证明一回~”

　　陵越听罢这般暗含炫耀挤兑的调侃之言，气得面色铁青，直言骂了句：“无耻！”

　　少恭见陵越因自己那话添了回堵，心下不胜愉悦，只半晌便敛下面上轻笑，转过身来面对陵越正经肃然说道：“在下此来，是为与掌门理论一事。在下虽不得已遵从爱妻心意，允他与掌门往来相伴，然在下却断不能容忍他生出丝毫变故，一丝一毫亦不可……”

　　陵越闻言勉力按捺己我怒气，硬声硬气地问道：“此言何意？”

　　少恭则道：“正是在下彼时与掌门之约定，在下不欲他接触过多人事，可知世事复杂，人心诡谲，惟苏苏内心之纯净澄澈乃在下珍重之物，不允其有丝毫改变；何况苏苏素爱胡思乱想，妄自揽责，想必掌门亦是深有体会，既如此，掌门自当小心谨慎，莫令其遭遇那等闲人杂事，以乱其心……”

　　陵越听罢少恭之言，心下虽亦觉有几分道理，却不肯就此轻易认同此人之言，生硬对曰：“你如此擅自决定师弟之事，可有过问他之想法？”

　　少恭闻言嗤之以鼻，冷哼一声：“苏苏乃在下唯一心仪在意之人，此乃在下维护他之法，又何需过问他之意，他只需按在下指定之法过活便是。”说到这里，少恭仍是重申一句，“只掌门若难以做到与在下之约定，在下便将亲自出手，肃清苏苏周遭一切杂事。”

　　撂下这句话，不待陵越回答，少恭躬身行了一礼，随即转身向玄古居行去，将侯立门首的屠苏拉进屋中，与少年携手坐于榻边。待把脉诊视完毕，少年仍止不住在意他二人之前的谈话，遂开口问道：“你方才与师兄所道何事？”

　　少恭却道：“为夫闻知苏苏冒了寒凉，正需寻一人问责，此人岂非正是掌门？若非他行事不慎，苏苏又如何会染恙？”

　　屠苏闻罢这话，忙不迭解释一句：“并非师兄之过，乃是我沐浴之时不慎着了凉……”

　　……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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