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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2 章
好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救治,白聆祤的病情总算稳定下来,人虽然还没醒,但已经脱离危险。
扶桑收回手,刚站起身,双腿一软,竟然不受控制的朝着地面栽下去,无力的跪倒在床边,额间已经渗出一层的冷汗。
“扶桑公子!”
秋水想要扶起他,被他摆手拒接,强撑着站起身来,脚步虚浮的往外走去,“我,我去给她煎药。”
白夫人还守在白聆祤床边,不住的用手帕擦去眼角的泪珠。
那些请来的大夫都被一一送了回去,慕容景和得知白聆祤已经脱离危险,这才松了一口气,见白夫人一直在床边守着她,也不好上千打扰,便又默默离去了。
直到第二日傍晚,白聆祤才从昏迷中醒来,意识回笼的一瞬间,身体上的病痛就紧跟着传来,胸闷,气喘,呼吸困难,耳鸣,甚至还伴随着乏力。
白聆祤有些艰难的动了动手指,下一秒,整个手掌都被人紧紧握在手中。
“你醒了?”
扶桑已经在白聆祤床边守了一整天,昨天白夫人赔了白聆祤一整晚,直到天亮才被秋水劝了回去,白夫人前脚刚走,扶桑后脚就守在床边。
白聆祤费力的转过头,看清楚人的一瞬间,直接就要把手抽回来,却无奈浑身上下都提不起一点力气。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白聆祤语气十分虚弱,就连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扶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端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药,亲手递到她唇边,低垂着眼眸,小声开口道:“该喝药了。”
白聆祤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一把打翻看扶桑手中的药碗,看着碗里漆黑的药汁弄脏他身上的白衣。
“你不是执意要走吗?那还管我的死活做什么!走啊!走的越远越好!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白聆祤一口气说完,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急促的呼吸声让扶桑下意识的伸出手轻抚她的后背,嘴上焦急的开口:“你别激动,深呼吸。”
过了许久,白聆祤的呼吸才稍稍平复下来,她愤愤的看着扶桑,有气无力的质问他,“不是一定要走吗?那就走啊!还管我做什么!”
“我死了,不是刚好如你的意。”
“别说这种话!求你。”似乎是听不得白聆祤口中说出那个字,扶桑直接捂上白聆祤的嘴,眼神中满是痛楚,低声哀求她。
“是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扶桑一遍又一遍的道歉,再一次为她放弃所有的原则和底线,只祈求她能活下去。
是他的错,他明知道白聆祤身体不好,还要跟她发生争执。
白聆祤因他眼中渗出的泪水而楞在原地,不敢置信的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无措的看着指尖那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扶桑,”过了良久,白聆祤才慢慢开口,声音没什么情绪,“你要走,我都已经让你走了,干嘛还要哭成这个样子?”
“我不走。”扶桑突然一把抱住白聆祤,把人紧紧抱在自己怀中,感受着怀中人脆弱的呼吸,久久不愿放开。
“我哪儿都不去了,就在你身边,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会乖乖听你的话。”
扶桑妥协了,他不再挣扎了,哪怕是被她利用,他也认了。
白聆祤抬手搭上扶桑的肩膀,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弧度。
她终于将那只孤傲的白鹤驯服,甘愿折断翅膀,做她身边最忠诚的一条狗。
白轻羽莫名被留在白府养胎,虽然她心中十分不情愿,但架不住扶桑和慕容景和的多重劝说,也只好留下了。
许是事事都按照她的意愿发展,白聆祤心情不错,身体自然也就好得快些,虽然病根仍在,但并不妨碍她日常走动。
转眼间就到了深秋,白聆祤腹中的孩子已经六个多月了,算算日子,她这个孩子,约莫会在生在明年开春。
慕容景和倒是来的殷勤,只不过每次来,还不等见到白轻羽,就已经被白聆祤用手段叫到她那边去了。
虽然他来的次数多,但跟白轻羽见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小姐,摄政王殿下又来了,您看,可要……”秋水凑近白聆祤耳边询问道。
“不用,”白聆祤漫不经心的逗弄着笼子里的鸟儿,随意的开口:“我拦了这么多次,也该让他们见上一面了。”
扶桑听到她这句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白聆祤经常和慕容景和见面,但却根本无法阻止,唯一能让他值得安慰的,大约是他清楚白聆祤并不喜欢慕容景和。
和他见面,也只不过是为了利用他而已。
“扶桑。”白聆祤看见了他,冲他招了招手,和对待笼子里的鸟儿并无二样。
“这是今日的药。”扶桑掩去心底的那一丝不舒服,把熬好的药递给她。
“不高兴了?”白聆祤似乎轻易就能看穿扶桑的心思,她将手搭在扶桑手腕,不轻不重的摩挲着,似勾引,又好似无意。
“没有。”扶桑闷闷出声。
“再等等,等我做了太后,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白聆祤的手指不知何时移动到扶桑领口,手上微微用力,扶桑便自觉的弯下腰,紧接着,唇角印上一个带着凉意的吻。
扶桑喉结上下滚动,向来清冷的眼底染上一丝欲色,他知道白聆祤在骗他,但又忍不住怀抱一丝侥幸。
万一呢,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
这意思侥幸让扶桑一次又一次的做出自欺欺人的举动来。
白聆祤很满意现在的扶桑,训狗嘛,除了要打骂惩罚,也要适当给一些奖励,这样狗狗才会更加听主人的话。
一味的拴紧绳子是没有用的,偶尔也要让他尝到一丝甜头。
“白轻羽腹中的孩子怎么样了?”
扶桑其实有些舍不得她这么快就离开,心底渐渐涌上不甘,他贪恋她的吻,就如此笼中的那只鸟儿贪恋她手上的食物。
鸟儿要拼命鸣叫飞舞来取悦她,获取她手上的食物,他也一样,要让她满意,她才会吝啬的给出一点点的奖励。
扶桑心里暗流涌动,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一切都好。”
“那就好,这次,可不要像上次那样搞砸了。”白聆祤意有所指。
“不会的。”
两人说话间,下人突然来报,慕容景和来了。
“你先下去吧。”
扶桑什么都没有说,默默从房间离开。
只不过前后一秒钟的功夫,白聆祤脸上就换了一副表情,刚才还是万物都不放在眼中的冷漠,此刻已经是泫然欲泣的样子。
白聆祤故意背对着他,装作没有发现他的样子,时不时抬手擦去滑落到下巴的泪水。
“聆儿,你,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慕容景和原本是想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一进来看到的确实白聆祤低头垂泪的可怜模样。
白聆祤似乎被他吓了一跳,赶忙用手绢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努力扬起嘴角,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景和哥哥怎么来了?”
“你怎么哭了?”慕容景和皱眉,心疼的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没,没什么,被风迷了眼睛。”
“骗我,”慕容景和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轻声道:“若真是被风迷了眼睛,又怎么会哭的这么伤心?”
“可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景和哥哥,景和哥哥帮你出气。”慕容景和低头注视着她,声音温柔的哄着她。
“没有。”白聆祤似乎在和他闹别扭,低头不去看她,声音也有些含糊不清。
“回殿下的话,”秋水见状,非常机灵的替白聆祤解答:“小姐今日去找了二小姐,回来就一直在流眼泪。”
慕容景和突然想起自己今日一下午都陪在白轻羽身边,难不成,聆儿这是,吃醋了?
“可是见到我和轻羽在一起,生气了?”慕容景和在她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放在膝上。
“没有,”白聆祤摇了摇头,声音里还带有一丝哭过后的沙哑:“只是今日见到你和二姐姐,是如此的般配,倒叫人心生羡慕。”
“我与二姐姐,前后脚成婚,也几乎是同时有了身孕。”说着,白聆祤低头看了一下隆起的腹部,神色伤感。
“如今姐姐有夫婿相伴左右,恩爱和睦,不像我,孩子还没出生,就没了父亲,以我如今的身体,更是不知道还能陪伴他多久。”
“一想到我的孩子,生下来就没了父亲,母亲还是个短命的,我这心里,就止不住的难过。”白聆祤似是说到伤心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一想到我这孩子在这世上孤苦无依,怎能叫我不伤心呢?”
慕容景和听完她的话,心疼的把人揽入怀中,轻轻拍打在她后背,小声宽慰她,“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孩子还有外祖父,外祖母,舅舅,他不会孤苦无依的。”
“我只是,”白聆祤依偎在慕容景和肩膀处,哽咽道:“我只是有些羡慕二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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