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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2）
说来也很奇妙，李霄远竟然在沙发上，一觉睡到了天亮。
他这一觉睡的相当安稳，就连金部长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身上除了自己睡前随便搭上的毯子，还有金部长自己的衣服，大概是怕李霄远着凉，他离开的时候连空调都没关，小小的留有一点温度，保持屋内的舒适。
桌子上还有一张便条，是专门留给他的：
我先回家了，明天休息，你醒了就自己去解决早饭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说要休息，李霄远反倒松了一口气。
他总是挂念着前天看到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诗句，也不知道那样的东西到底能不能称为是诗，总之，如果每天都收到那种东西，就算是什么都不信，精神状态也难免受打击，金部长又不是铁人，要是再不休息，就算没发生什么事，自己恐怕都要把自己累垮了。
李霄远倒是没有想想自己，已经连续两天没上过床，而且估计年会结束前，要一直如此了。
不过公务繁忙，他也没时间纠结这个，收拾好了吃了顿早餐，刚买的咖啡还没喝完，欧莲婧的信息就到了，只不过语气不太客气，怒气顺着屏幕扑了李霄远一脸：
你不是不要命了吗，现在就来我办公室。
昨天分开的时候，李霄远和程炯说了自己的想法，程炯也知道，现在事态紧急，方式就算再不好，也得硬着头皮去闯，毕竟谁也没经历过这个局面，万一呢，说不定李霄远登录了客户端，会出现什么好事也不一定，那可是李林逸，怎么说，他都不会害自己哥哥吧？
虽然这个自我安慰光是想想就够不靠谱的了。
估计是他说动了欧莲婧，至于到底是怎么说的，李霄远也就不好打听了。
安排好了一天的工作，李霄远深吸了一口气，便来到了研发部。
今天是年前的最后一个周六，可研发部仍旧人来人往，对不知情的员工，暂时没有公开洪方廷和洪方雨的去向，只是说两位老师身体抱恙，有任何问题，暂时通过职位最高的欧莲婧来审批，不过，研发部好就好在一般来说没什么大事，一旦出了就是要命的大事，欧莲婧也管不了。
既然两位老师不在，主控室就成了她的战场，在办公室找了一圈发现人不在，李霄远就直奔主控室来了。
本以为只有欧莲婧一个人在场，毕竟这都不是适合外传的内容，无关人员尽快撤离才是真的，结果一推门，满屋子的人，把李霄远吓了一跳，好家伙，但凡涉及其中的，一个人都不少，程炯、欧莲婧、严肃，甚至连景昕都在！
“你们都在这儿干嘛？”他一脸的难以置信，看向严肃，“你、你怎么进来的？”
“怎么着，欧科长特批我可以进，再说了，我可是警察，什么地方不能来啊？”
他一把将李霄远拽进来，虽然说是特批，但无关人士出入主控室，万一被嘴欠的人上报到领导层那去，到时候麻烦金部长擦屁股，得不偿失，还是小心为妙啊！
这个众星捧月的待遇，搞得李霄远好像个“国宝”，视线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一瞬间，羞耻感几乎飙到了顶峰。
还是第一次看到李霄远露出这么不知所措的表情，景昕坐在后面，饶有兴趣地轻笑了一声。
就算没出声，也被李霄远一眼逮到，他气鼓鼓地走过去，但是碍于面子，也只能弯下身子，贴着景昕的耳朵小声地装凶：
“你跟着凑什么热闹，真不怕被发现是吧？那干脆别装了，摊牌算了！”
“我无所谓。”
他看上去倒还真像是无所谓的样子，这么理直气壮，搞得只有李霄远一个人吃瘪。
李霄远：啧。
“我肯定是有正当理由才来的，”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了，景昕也不怕什么，大大方方握住李霄远的手，贴在唇边亲了一下，“而且，我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
既然答应了要时刻监控欧莲婧和李霄远的实验是否合规，景昕自然会先给自己的找方法，他昨天和宫庆凯聊天的时候，就微微露出一点意向，愿意帮他联系联系研发部的人，他倒是没想到，宫庆凯会这么顺利地同意，也许是想到了洪老师的选票，或者是想要趁乱离开泰华，总之，肯定有自己想法，不过景昕不在乎这个，比起旁的，目前对他来说，李霄远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噫……”严肃在旁边，扶着主控台做了个干呕的姿势。
“好了好了，如果要做实验就趁早，反悔了就都从主控室出去！”这里是欧莲婧的地盘，当然是她本人更有发言权，叉着腰站在主控室中间，“以为我这里是咖啡馆啊，科研重地晓不晓得！无关人等尽快走开！”
在场的除了欧莲婧，当然都算是无关人等，只好一个个都乖乖听从安排。
“你们记住了，无论这次我有没有成功启动李林逸留下来的客户端，都不能向任何一个人说起这件事，”她回身看向景昕，“少爷，尤其是领导层，您可一定要保密啊。”
擅自在系统中做手脚，是研发部的大忌，一旦被领导层捕风捉影听到什么内容，欧莲婧肯定第一个完蛋，不光是这次的事，连带着洪老师出逃，他们留下的烂摊子，也很有可能被欧莲婧一个人顶下来，人命关天，她必须提前说清楚。
“这你放心。”这里面的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就算不说景昕也都懂，“我出现在这儿，就是为了防止你所说的情况发生，天塌下来我顶着，你只管做你该做的就好。”
真没想到景昕会说出这种话，严肃看了一眼李霄远，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老朋友这“调/教”能力，能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学生，培养成这种人才，李霄远功不可没啊。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因为不清楚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在场众人的心都跟着欧莲婧的动作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把李霄远交上来的存储器插入接口，系统并没有排斥存储器，或者弹出什么异常窗口，也就是说，首先，启动客户端这件事是可行的。
“我之前曾经在其他地方是图破解客户端内的情况，但是因为不敢连接系统，所以也没弄明白它的成分。”
她只能分辨出，这个客户端并不是这几年的作品，它存在的时间很早，甚至早于自己来泰华上班的年限，简而言之，这是杨柏山留下来的东西，并不是李林逸自己写的。
“正如你们调查所得知，杨柏山是系统最开始的研发者，所以就凭我目前的能力，也很有可能搞不明白他写下这些程序的意图。”
系统本身就是个复杂的存在，与普通程序远远不同，甚至想要来泰华任职，对于一些思维模式已经固定的人来说，相关知识的考试也是道坎，而这其中，系统的研发者，可谓是思想和意识均名列前茅的人了。
说完，她看着正在连通健康监测仪器的李霄远，“说白了，我们都是在赌，赌李林逸不会拿伤人性命的东西害你。”
这是一步太险的棋，谁知道李林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人死不能复生，又不能托梦问问他到底有没有用，事到如今，就只能利用他们在一起生活的这二十多年来冒险了。
“没关系，”李霄远点点头，“我相信他，也相信你。”
欧莲婧也知道，如果他不信自己，也决不可能把这么隐秘的东西拿给自己看，就算是不辜负信任，她也一定要完成任务。
“好吧，”她搓搓手，“那我要开始了。”
景昕坐在一旁，不声不响地攥紧了李霄远的手。
操纵鼠标，将存储器里的客户端打开，就好像是期待已久一般，它的运行并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系统甚至都没有弹出弹窗，非常顺利地启动了客户端。
客户端启动之后，大概是停滞了两三秒钟，紧接着，主控室的屏幕突然发生了变化，频繁地闪动了几秒，似乎出现了某种信号交叠的情况，但没过多久，便立刻恢复如初，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怎么回事……”
欧莲婧的话音未落，她便发现，一旁观察框里李霄远的识别码，突然从眼前消失了。
“李霄远，”她紧忙回过头，“你还能登上系统吗？”
“我不仅能……”他愣愣地盯着设备，“而且，我的权限好像，变得更大了？”
与此同时，在富人区的景家大宅里，白夫人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确定自己争夺遗产无望，抱着肩膀沉重地叹了口气。
看来还真栽到景昕的手里了，她暗自想着，可没办法，就算是不服气，没了金部长的支持，她也确实没办法在接下来的董事会上，闹出什么风波了。
还没等她转身回屋，突然听见楼上发出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景朗又哭又闹，近乎于疯癫的怒吼，谁都没听懂他到底在说什么，但又都被二少爷这突如其来的脾气，吓得不敢吭声。
白夫人本就气不打一出来，听着他发病就更是恼怒，大踏步来到楼上，猛地敲了几下景朗的房门。
“你在里面鬼叫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撒泼！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要不是你不争气，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听她歇斯底里的大吼了几声，屋子里也略微安静的下来，见没了动静，白夫人赶紧向前，紧贴着房门，想要听听里面的声音。
沉重的木门挡住了视线，却挡不住压抑在喉咙里的嘶吼，猛地一下，里面的人不知把什么东西丢出来，咚地一声，砸到了门上。
“滚……快滚！你知道什么，你这个……没有脑子的废物东西！滚开！”
白夫人被吓得连连后退，心中的委屈再也无法忍住，终于，还是崩溃地痛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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