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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幻境③
>>>>>>明日早&明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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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碎花小白裙，黑色的小皮鞋踢踏出声。
装扮相同的姐妹俩，手拉着手窜到院长妈妈眼前，互相对视的笑了笑，又同时转头异口同声道：“猜猜我是谁？”
院长妈妈看了眼两人的发型，轻笑起来。
“左边的是早早，右边的是晚晚。”
“院长妈妈又猜对啦。”
明日早开心的欢呼，语气兴奋，“晚晚，我就说吧，院长妈妈肯定能认出我们的。”
明日晚凑上前，“院长妈妈是怎么猜对的？明明我和姐姐互换了发型。”
“爱你们的人自然能分辨出你们谁是谁。”
院长轻轻摸了摸明日早的头，这对姐妹花过于聪慧，而她总是希望能照顾好她们。
——
双胞胎手拉手，一蹦一跳的跟在院长妈妈后面。她们幸运的被带出来采买孤儿院所需要的物资。
双手插兜的男人遥遥跟在后面，目光不时的扫过那对双胞胎。
长得真可爱，会有人喜欢这款的。
嘴角咧开弧度，他扫了眼不远处的同伙，示意行动。于是一个转角，两人猛得同时上前，一人握住一个女孩的手，带着药物的手帕在女孩喊叫之前，就被控制着昏迷。
一辆毫不起眼的面包车停在路口，男人和同伙迅速的抱起双胞胎，抬脚一跃便上了车。
“啪。”
车门闭合，面包车快速驶离案发地。
在前面行走的院长妈妈听到啪的一声，下意识回头看，转身正巧看见面包车路过小巷口。
她只以为是有车路过，丝毫没在意，两秒后却猛然发觉到不对：跟在她身后的双胞胎不见了!
“早早？晚晚？”握了握手臂上挎着的布袋，院长妈妈跑到小巷口，张望着，却丝毫不见两个女孩的身影。
“早早？!”
“晚晚？!”
——
“这次的货不错，下次再联系。”
“自然自然。”
明日早迷迷糊糊中听到这样的声音，下意识握了握拳，想要抓住什么，却发现原本习以为常的手并没有被握住。
换句话而言，妹妹并不在身边。
她睁开眼，一眼便看见了身侧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油腻的长相和肥胖的身材，明日早险恶的皱了皱眉，却一下就看见了那个胖子身下熟悉的衣服。
是妹妹。
明日早注意到他的手正放在明日晚的衣领，而妹妹毫无动静。她突然意识到，妹妹还在昏迷。
“你醒了？”
胖子听到动静，眯着的小眼睛骤然迸发出难以形容的兴奋。
“你是谁？”明日早警惕道，却并没有冲动的上前，哪怕她的妹妹就在不远处。
孤儿院的孩子向来早熟，她有一定的猜想。
“醒了好，醒了好啊。”胖子搓了搓手，朝着明日早靠近，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腕。
“放开!”明日早另一只脚顿时蹬了上去。
“嘶。”
塑胶的皮鞋底踢在手臂有痛感，胖子却越发兴奋了，握住女孩脚腕的手一用力，明日早整个人便被拉扯到了胖子眼前。
“会咬人的猫也是可爱的。”
明日早扯住胖子的手臂，一口咬了上去。恶心的触感伴随着铁锈的腥味，只听胖子的呼痛与叫骂，她整个人便被扇飞到角落。
被梳顺的头发从发带里扯出几缕，凌乱的落在额前，白色的头花顺着乌黑的发丝掉落。肿胀的侧脸，几滴血痕点缀其上，生理性的泪水止不住，明日早的眼睛却依旧死死盯住眼前的胖子，凶狠又警惕。
胖子喜欢她这样的眼神，就像暴雨狂风下迟早要凋零的脆弱花朵，最后只留下满地泥泞与残花。但他的暴虐情绪也因为这一口而被激发出来了。
明日早死死盯着一步步靠近的胖子，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住了头花。头花上的别针，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一定要找准时机!
“唔、”
明日晚发出声响，悠悠转醒。
但此刻专注力格外集中的两人，谁也没有分出一丝精神。
刚醒的明日晚撑起手臂，看着眼前的场景，或者说看起来就像是遭受毒打的姐姐，满腹怒气无处发泄，眼神死死的凝聚在胖子身上。
“放开我姐姐!”
伴随着明日晚的怒喊，胖子再度扯着女孩脚腕靠近的同时，明日早的攻击同样疾迅。
白色头花被白皙细腻的手指握住，指尖的别针被挑着刺入油腻的喉间，胖子发出嗬嗬的声响，捂着脖子轰然倒地。
在男人倒地的同时，波动悄无声息的散开，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明日晚急促的喘气了几口，赶到明日早身前，眼露疼惜的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却又不知从何下手的收了回来，只能呐呐道：“姐、姐姐，你怎么样？”
“没、我没事。”明日早强迫自己冷静，猛得抓住明日晚的手，力道极大，“走、我们必须快点走!”
——
逃出别墅，身处街区公园。
明日早握了握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止不住的颤抖，颤颤巍巍道：“晚晚。”
那时处境再怎么危险，也不能否认她那时候想要杀人的念头。她杀人了，她杀人了……
“姐姐!”明日晚抱住她的拳头，眉头紧皱。
“晚晚，我杀人了……”
明日早猛得抓住明日晚的双肩，目光死死的盯住她，“晚晚，我杀人了。”
“不是你的错，是坏人要杀姐姐。”明日晚劝慰，她的底线比姐姐内心的坚守还要低。
这或许就是双胞胎互相了解却又不同的存在，毕竟这世上，不是所有双胞胎都会选择一模一样的东西。
就像她和姐姐不一样的看法。
如果姐姐没有下手，她也一定会在房间里找到趁手的工具杀死对方。
明日晚反手握住明日早的手，如出一辙的紫色眼睛互相对视。明日晚看着她的眼神晦涩，安抚道：“看着我，你没错，姐姐。你没错。”
“如果他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对，我没错。”明日早重复道，紧接着强调，“我没做错，我不能让你有危险，你是我的妹妹，我要保护好你。”
明日晚转而提醒：“我们还要回去，院长妈妈还在等着我们。”
明日早呐呐回神，突然想到院长妈妈：“对，院长妈妈还在等着我们。”
“院长妈妈还在等着我们。”
——
她们曾被多次转手，最终卖到了横滨。
而收养她们的孤儿院，却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关西。要说回去，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自上而下的打量——
破破烂烂的小白裙，零零散散的灰蓝色碎花，小脸上满是脏兮兮的灰黑，看不出模样，但那眼睛确实意外的有神。
今井商也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姑娘，感到稀奇：“所以呢？你们在做什么梦？”
居然有人向流浪汉乞讨，真是八辈子没见过的怪事。今井商也认真思考起将这件事列为自己乞讨生涯中耻辱的可行性。
“别以为你们是小孩子，我就有义务要分享出我的口粮。”
“我们只需要乘车的硬币就可以了，我们回去后一定会还给你的。”明日晚乖巧的眨了眨眼，以往万无一失的卖萌却因为满脸的灰黑而抛媚眼给瞎子看。
不过就算洗干净了了卖萌，今井商也也不会吃这一套就是了。他冷酷道：“小乞丐就要有小乞丐的样子，找流浪汉的我要钱，你还不如跟着我学习要饭的技术。”
“我们不是小乞丐。”明日早皱了皱眉。
今井商也自上而下的打量，目光有如实质的落在她们的扮相上，又示意了下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行装与那破了洞的皮鞋：“……哦。”
如出一辙的破破烂烂，两个小姑娘和他站一起，路人都觉得他们是一伙的。
今井商也带着不乐意的两个小姑娘去最热闹的街头流浪，说到做到的教授两人，不仅填饱了肚子，还成功赚取到几枚硬币。
不过他们的缘分也只有一天，在横滨落日时分的黄昏，今井商也挥别了两个奇奇怪怪的小姑娘，继续回他的集装箱小窝。
今天赚取到的加上流浪汉施舍补足零头的硬币，双胞胎姐妹拿着凑足的路费，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
“死因看似是被喉间如同针扎一样的小洞，但在这之前的几秒内，死者脑部出现不同程度的损坏，疑似精神压迫。”
“新觉醒的异能力者吗？”
“是的，联系上那时候感知到的波动，确定这场案件的凶手就是异能力为梦死的异能力者。”
“我们需要他。”
“战场需要他。”
——
“姐姐。”
明日晚握住明日早的手，视线越过姐姐护住她的肩膀，直直的落在眼前这些武装人员身上。
“晚晚别害怕。”明日早脸色凝重。
“别紧张。”男人没想到目标是这样年轻的女孩，冷硬的脸上试图挤出一丝笑容。
他并不知道这双胞胎里，究竟哪个是他的目标，但都带回去总归是好的。但重点是怎么带回去，又怎么建立坚韧又友善的关系，至少不能让对方产生敌对的念头。
“我们不想跟着你们。”明日早冷静道，“让我们离开这里。”
是的，她们被拦在了横滨站台。
只差一步，她们就可以离开横滨了。
“别担心，你们想去哪，我们都可以满足。”男人扯出一抹笑，“你们是要离开横滨吗？”
“我们没有恶意。”
在来之前，他已经掌握了足够的情报。比如这对双胞胎是怎么到的横滨，又是怎么出现在死者胖子家中。
在双胞胎姐妹万分警惕中，男人将双胞胎送回了孤儿院，又深深看了眼孤儿院大门的招牌。
他已经有了想法。
——
一个月后。
男人再次出现在双胞胎面前。
“果然是你。”明日早神色复杂，在她们回到孤儿院的半个月后就有人收养了她们。
时间上的微妙一直让双胞胎心有疑虑。
当初没有人收养她们，只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同时收养两个。而这次，对方却二话不说的同意了，比起看中，她们更相信利益。
而且院长妈妈的话也很是耐人寻味。
“你们要好好的，要照顾好自己。”
“未来就在你们自己手中了。”
男人眨了眨眼，轻笑：“没错，是我。”
“一个月前，横滨街区别墅，出现一名死状狰狞，喉部针扎的死者。据调查、”男人顿了顿，满意的看着眼前重新警惕起来的姐妹俩，“我想你们应该能明白我在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明日早警惕道，如果他们在之前就调查到结果，没道理现在才发难。
“杀人的后果你们明白吗？”
“进局子吃猪排饭。”明日晚看着他，这也不过是最差的结果了。
男人大笑出声，孩童的发言有时候还真可爱，他点了点头，“这么说倒也没错，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
特殊时期没有囚犯，只有工具人。
“我们收养你们是有目的。”
“或许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异能力者？”
这一个月，男人暗中观察过双胞胎，但可惜的是，这期间她们并没有体现出有任何具有异能力的特征。
或许是因为还未完全觉醒，当初的昙花一现也不过是因为她们遭遇了危险。
他需要给她们灌输这方面的意识，让她们对异能力这种神奇事物有一种认知，这样能更好的辅助双胞胎中的异能力者觉醒。
在解释完什么异能力者和关于三个月前对死者的相关判断，男人已经从她们的反应里判断出了他的真正目标，轻笑道：“入间寸表，我的名字。”
明日晚低着头，神色有一瞬间的空白。
明日早反手捂住她的手，体温顺着双手交叠的小小接触里源源不断的传递过去，一如一个月前她安抚自己那般。
“你们可以叫我入间叔叔。”
“我们还会再见的。”
——
“真好，姐姐。”
明日晚看着她，似笑非笑，她从不希望自己的姐姐露出那样迷茫的神情。
有些事情，她愿意替姐姐承担。
“不是你，真好。”
“晚晚……”明日早不想承认那一瞬间内心上的轻松感，这对于立志要保护妹妹的自己是种背叛。
——
说开以后，明日晚陷入了更深层次的忙碌。而作为附属的明日早始终陪伴在她身边。
那是一种不公平的对待。
明日晚要承受很多训练，为投入战争做准备。明日早一如既往的沉默，却始终坚持守在明日晚身边。
明日早没想过离开妹妹，明日晚从未放弃过她的姐姐，哪怕身边的人都说明日早是累赘，身为异能力者的明日晚应该放弃她，拥有更广阔的未来。
她们终于明白院长妈妈当初为什么会觉得她们有更好的未来，因为带走她们的是官方。
彼此从未放弃过对方，只是自顾自的互相扶持。
这是独属于双胞胎姐妹的羁绊。
入间寸表既没有那样劝说，也不曾区别对待，只是默默地帮助明日早跟上明日晚的训练。
这或许只是他的一点善意，而双胞胎在一年后，也终于愿意真心实意的喊一声：“入间叔叔。”
——
双胞胎姐妹被投入战场。
心有坚守的明日早在一年的时间里逐渐淡化有关人命的看法，却依旧对战场的可怖感到恐惧与恶心。
相对来说观念不同的明日晚也露出明显的不适。
可结果不是能以她们意志为转移的。
——
明日早异能力觉醒于一次交战。
彼时双方无休止交战了两天两夜，陷入苦战，连撤离关头都显得难舍难分。
在明日晚体力不支倒下的时候，明日早陷入了敌人因为撤离而意外形成的小范围包围里。
相似的波动再次降临战场，在狼藉斑驳里，昏迷的明日晚受到牵引，和明日早相对。
无形的气压萦绕其上，鼓动又暗流。
当初只针对一人的波动，如今却以两人为核心，笼罩了小范围的所有人。
各色的神情出现在众人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泪流满面，哈哈大笑，震惊与恐惧，悲伤与疯狂，无数的情绪显露在不同人的脸上，显得魔幻与失常。
双方部队成功撤离，双胞胎也骤然倒地。
除双胞胎姐妹外，波动范围内所有人脑死亡。
织田杏子接到临时特殊任命，跨越东区B区，从A区到C区，带回了双胞胎。毕竟在大海捞针的战场里，她的能力找人是相对方便的。
自此，明日早觉醒异能力：醉生。
——
种田又一次得知了异能力的作用，但这次却有些许不同。导致战场内敌我无差别死亡的正是明日早与明日晚的联合技：醉生梦死。
难道是因为双胞胎的联系？
种田陷入沉思。
而入间却是第一时间找到了双胞胎。
“重新介绍一下，我是隶属军部直系情报部部长入间寸表。”
在明日早觉醒异能力后，入间重新衡量双胞胎的价值，准备将两人纳入情报部。
但她们的价值同样进入了他人视线。
双胞胎最后被作战部纳取，他们准备采取围绕以双胞胎为核心，机动部队辅助的作战模式。
精神类异能力者。
作战部试图打造战争杀器。
代号：两生花。
——
“恭喜，你也有异能力了。”
入间贺喜，这下再不会有人对明日早是否有资格站在明日晚身边这一点提出质疑。
“……嗯。”
明日早迟疑的点了点头，她已经了解到了自己的异能力作用，相较于妹妹梦死的攻击型，她的醉生更偏向于蛊惑沉迷，引人迷失。
她看出了自己性格上的软弱。
“姐姐。”明日晚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送给你们的礼物。”入间递出了一对小巧的铃铛，银色的金属和简单的花纹。
“送我们这个是生怕敌人没找到我们吗？”明日晚揶揄道，还是接过了他手中的盒子。
“你们是稀有的精神类异能力者，”入间解释，“针对异能力者，内部有一定的训练手段，根据你们情况分析，我建议是可以从你们的抵抗力开始。”
“当然，因为我们身处的特殊环境，想必你们有一定程度的锻炼，所以接下来的训练方向是精神力具象化。”
“你们带着这个，试图让铃铛静音。”
“敌对阵营曾有异能力者做到领域范围内绝对安静，那是属于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
“我希望你们也能成为这样的存在。”
——
“我是姐姐。”
“我是妹妹。
——
对阵战场。
“叮铃。”
紫黑色的衣裙扫过血泥，清脆的铃铛遥遥作响。
叠声起伏回荡。
“明日早和明日晚是一对双胞胎姐妹。”
两只手彼此牵着，鞋底迈过横尸。
萧萧冷风下，呢喃声飘散。
“谁也离不开谁。”
——
明日早：“你知道我是谁吗？”
明日晚：“你知道我是谁吗？”
银色的铃铛叮铃一响。
同出一辙的相貌，闭着的眼缓缓睁开，那一丝琉璃色的紫展露，剔透的像水晶。
“我是姐姐。”
“我是妹妹。”
——
明日早握着她的手，惊诧。
武者小路明显对他们释放了幻境，可她们没有遇见任何攻击又或者记忆里的任何差异，只不过回忆了一遍过往。
雨丝落在她头上，她对上明日晚的眼睛。
“难道是因为我们的异能力吗？”
除了这个原因，她想不到更好的理由。
“或许。”
明日晚握住她的手，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向明日早的脚腕，红绳串着小巧的银铃铛束缚在白皙的腕骨，在行动间铃叮作响。
挂着同样红绳铃铛的手腕牵起明日早的手，明日晚看向另一处地方：“来了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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