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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70
鸣人从小就是个思维很跳脱的男孩子，冲动冒失，所有行为大多是一时兴起，还在忍校时就被不知道哪位老师起了外号，称作‘意外性排行榜上名副其实的第一名’。
这个性格总能在三分钟内把辅导他功课的玖辛奈气到爆炸，好脾气如水门都难免有应付不上的时候。然后夫妻俩就坐到一起，相互安慰“算了算了亲生的还能咋地”，鼓足勇气再继续。
同样的性格延续到实战上，就等于毫无章法的战斗风格。
过去的一年内，成为下忍的鸣人跟着上忍导师卡卡西出过几次任务，也经历过几场战斗。但卡卡西会自觉担任起队长的职责，发号施令、部署指挥，亲自带领弟子们作战，每次都能有惊无险或化险为夷。
即使是刚成为下忍的那场抢铃铛试炼，鸣人会跟佐助打出配合，也是佐助主动提供了思路。
有人安排战术时，鸣人不带脑子直接照做，没什么自由发挥的余地，表现就很稳定。
但中忍考试第三场是单人战，需要靠自己拿主意，他放飞自我的特性便又展现了出来。
决定要跟我爱罗好好打之后，鸣人还没来得及正式出招，就……跟自己吵了起来。
影分|身是具有独立思维的分|身，都继承了本体的性格特质，许多脑回路天马行空的鸣人凑在一块，各想各的，完全无法达成共识。
一个鸣人说：“都听我的，我们先搓两个螺旋丸……”
另一个鸣人说：“哪有上来就放大招的我说！还是从基础的风遁起手……”
第三个鸣人说：“熊猫眼少年的脸看上去手感很好，应该不输给佐助，我也想摸他的脸……”
正在被我爱罗的沙子追杀的鸣人边跑边抗议：“过分了我说！我这还在逃命呢，你们就干站在那聊天？！”
鸣人和鸣人的分|身们很快就不干站着聊天了，他们开打了。
……自己跟自己打。
支持搓螺旋丸的分|身们搓出了螺旋丸，支持用风遁的分|身们结起了风遁的手印，争先恐后地说着“我先上！”“不！让我先上！”，争着争着上头了，转手就要往对方脸上招呼。
本体和两三个分|身尚且还比较冷静，忙不迭劝架：“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哇！”
接着便被卷入到不太冷静的分|身们之间的纠纷中去了。
一时间，场地上风遁“呼呼”地刮，手里剑苦无到处乱飞，螺旋丸炸裂的动静夹杂着影分|身失效的“砰！”声和白烟，乱成一团。
被我爱罗盯着追捕的分|身鸣人既要躲沙子还要躲友军技能，上蹿下跳，惨叫连连：“有没有搞错？！不指望你们帮忙，别给我添乱啊我说！！”
别人用影分|身是为了跟自己打配合，鸣人用影分|身是为了配合打自己，不愧是传说中‘意外性排名第一’的忍者。
我爱罗：“……”
观众们：“……”
水门是见过鸣人做作业时跟影分|身吵架的，次数还不少，这情形在他看来不算太出乎意料。
他扶着额头无奈地说：“小场面，问题不大，让大家见笑了。”
内讧的乱战之中，一个分|身鸣人悄悄溜到我爱罗旁边，闪电般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脸，惊叹：“手感真的很好欸！”
我爱罗愣住的一秒内，又一个分|身鸣人跑过来，飞快地在他头顶上摸了一把，惊喜道：“头发也很软我说！”
摸脸的行为，我爱罗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但落在头上的手，让他恍惚间回忆起了久远的童年。
在‘那件事’之前，唯一愿意善待他的那位长辈……他的舅舅夜叉丸……也曾这么温柔地抚摸过他的头……
记忆带来的触动，加上鸣人身上源源不断散发着的善意，让我爱罗在接连三次被‘偷袭’成功的震惊之余，又额外多了些不解。
“我们……不是在战斗吗？”他喃喃问道，“你为什么不攻击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戳他脸的鸣人摸摸脑袋：“呃？因为你的脸看上去很软？”
摸他头发的鸣人则说：“因为你的头发红得很漂亮！就跟老妈一样我说！”
忙着到处劝架的本体听到这句话，停下脚步，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见到熊猫眼少年第一眼就觉得他很面善！”
他扭过头来，像是初次见面一样，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爱罗的头发：“唔……颜色比老妈的头发要更深一些……但也很好看！啊啊啊——！我怎么就没有遗传老妈的发色呢我说？红头发多稀有多漂亮——”
摸我爱罗头发的那个分|身便真诚建议：“你可以去染发。”
鸣人眼睛一亮，激动道：“好主意呀我说！”
要不是考试尚未结束，他这会说不定就冲出去直奔理发店指着脑袋喊“帮我把这玩意染成红的！”了。
听鸣人提到‘母亲’一词，我爱罗的神色黯淡下去，失落、痛苦与凄凉感占据了他的心。
正巧这时鸣人又问起：“对了，你的额头上有个‘爱’字耶，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我爱罗咬着牙，忍耐着席卷而来的无尽的空虚与折磨，一字一顿地说：“这个字，象征着——”
“我是只爱自己的修罗！”
伴随着这句话，本已消散掉不少的杀意再度变得浓重，与之对应的是愈发凌厉的攻势。
我爱罗的手猛地一挥，一抬，一握，追了半天都没得手的那个分|身鸣人便被他的沙子抓住，毫不留情地捏成了白烟。
他又接连抓了好几个忙于互掐的鸣人，挨个捏爆，动作快、准且狠，捏完就迅速转战下一个。
不消一会，场上就只剩下了两三个漏网之鱼。
鸣人此刻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妙，第二次结印，分出几个影分|身，仓促组织反击。
护身砂被即将打到身上的螺旋丸激活时，我爱罗眼中最后的动摇彻底消失殆尽。
他冷笑着想：果然都是一样的。
没人会对他抱有真正的信任，没人会在不想伤害他的前提下靠近他，没人……会爱他。
但并无所谓！他会爱自己，他会保护自己，他将永远忠于自己！
——他是只爱自己的修罗！
我爱罗是被砂隐当做杀人兵器培养长大的，鸣人则是生活在父母的疼爱与宠溺下的幸福小孩，在战斗或者说杀人经验上，鸣人远远比不上我爱罗。
再灵活的走位也顶不过持之以恒的无情追杀，局势逐渐开始一面倒。
鸣人的分|身被沙手一个接一个捏爆，查克拉也因几次使用影分|身和螺旋丸这两种极度耗蓝的招数濒临耗尽。
反观我爱罗，有护身砂的绝对防御在，他身上连皮都没被擦破，眼神沉郁，指挥沙子进攻的手稳而有力。
玖辛奈看得着急，小暴脾气实在是忍不了，当即怒吼道：“我教你的东西都被吃了不成？！鸣人！你可姓漩涡的说！！”
鸣人一怔，想起自己还会漩涡一族的祖传封印术来了。
封印术依赖阵法，需要背图，他学得不好，但他确实会——从小到大的打可不是白挨的。
他脸上漾起了大大的笑，扯开嗓子应：“知道啦！谢谢老妈！”
我爱罗没听懂他们在聊什么，只感觉鸣人脸上的笑容明亮得刺眼。
眼前这个与自己同龄的金发少年，有活着的、愿意爱他的母亲——这个认知，让我爱罗嫉妒得几近发狂！
凭什么？
凭什么！
伴随着心中一声强过一声的质问，大量查克拉从我爱罗身上倾泻而出，沙子汇聚成磅礴的洪流，带着排山倒海之势，一股脑涌向已有些力竭的鸣人。
鸣人吸了口气，回忆着曾经学过的封印阵法和应用的诀窍，以我爱罗为圆心，绕着赛场跑起了大圈。
他先是用脚印勾出个具有限制查克拉应用效果的大型镇压封印，再在封印内部添上附加的符纹，最后以环绕阵眼的小型禁锢封印收尾。
绘制完毕，鸣人猛一个后跃，在空中结印，轻喝：“起！”
地底涌现黑色的墨印，沿着他提前画好的阵法游走，纵横交错，落定生效。
有无形的立场凭空张开来。
封印术的缺点是漫长的前摇，可一旦阵法落成，效果会比普通忍术高出十倍之多。
尾兽都能被一击摁住，更别说是人了！
砂隐会封印术的人很少，我爱罗并不知道鸣人的绕圈是在有计划地绘制封印阵法，一心一意地操控着沙子，盘算着要把对手身上哪里的骨头给拧碎。
近了……更近了……
在即将得手的前一刻，一股巨力从天而降，将我爱罗压得跪倒在地。
他的查克拉运转变得迟滞，凝聚成形的沙子失去控制，落回地上，变回一摊死气沉沉的散沙。
我爱罗心神俱震，恐慌不已。
在他惊恐的注视下，鸣人缓步走近，弯下腰，朝他伸出一只手——
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我爱罗：“……？！”
由于是个不具备攻击性的玩笑性质的举动，护身砂又没有触发，但指甲磕在额头的皮肤上，还是留下了轻微的刺痛。
……刺痛？
……痛？！
这种不适感，就是所谓的疼痛吗？！！
鸣人不知道我爱罗在想什么，蹲低身子，托着腮说：“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听我老爸说过你啊我说……你是风影大人的小儿子，跟你同队的队友，是你的哥哥和姐姐，没错吧？”
我爱罗剧烈地喘着气，从牙缝里挤出回答：“是又如何？”
他万万想不到，鸣人会羡慕地说：“你好幸福呀我说！有那么多爱你的家人！我之前羡慕佐助有哥哥，让我老妈也给我生个哥哥，结果被她给打了一顿……”
后半句我爱罗没听见，他的注意力全被那句“爱你的家人”吸引了。
太讽刺了。他有一个家，有哥哥姐姐，有爸爸妈妈——却是不被期待的多余的孩子！
“没人爱我！”我爱罗冷冷道，“他们只是囿于血缘的维系，不得不跟我做家人！”
鸣人歪了歪脑袋，笃定地说：“不会的。”
“我老爸老妈都说过，有多个孩子的家庭，孩子的父母都非常相爱。因为爱多得放不下，才会创造出更多的爱情结晶——那就是孩子。孩子承载着父母的爱降生于世，父母天生就会爱孩子，而孩子也会本能地爱父母，一家人由此被爱紧密维系……”
他说着，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你额头上的‘爱’字，也有这么一层含义在吧我说？不是只爱自己的修罗，而是被大家都爱着的人。”
我爱罗大受震撼。
他从未听说过孩子是父母爱情结晶的说法，舅舅夜叉丸临死前也告诉过他，他的母亲，是满怀着对他的恨意死去的，他的名字，就是母亲临终前亲口留下的诅咒。
可如今有人告诉他，父母天生就会爱孩子？
不，不可能……！
……真的完全不可能吗？
说到底，他还是太孤独了，背负着恐惧与仇恨走了那么多年，即使只有那么一点微弱的希望，他也想要去相信……
我爱罗想着，心防有所松动，体内被他严密隔绝的一尾迅速趁虚而入，尖声嘲讽道：“哈哈哈，笑死啦！就你这个鬼样子，爱？呿！”
“你的母亲因你的出生丧命，你的父亲恨你、成天派人杀你——承认吧！你控制不住自己残忍的天性，也压抑不住我的暴戾，只会伤害别人，糟糕透顶！就连你自己都不爱自己，还指望有谁会爱你？”
“不……不！别说了！”我爱罗急急地在心中辩解，慌乱得一如当年那个幼小的孩子。
一尾抓住机会，火上浇油道：“小鬼，你对你的父亲而言，不是儿子，仅是‘容器’和‘兵器’。他留你一命，无非是舍不得你的价值。”
“——而这点价值，也马上就要没了！”它发出了刺耳的尖笑声：“你被制服了！你被打败了！在这么简单的中忍考试中落败，输在一个连人柱力都不是的家伙手里，你觉得你能活着回去？”
我爱罗大骇，父亲看见他时忌惮又满怀敌意的眼神充斥了他的脑海。
童年阴影纷至沓来，让方才的所有经历都变了调。
鸣人的善意成了施舍；鸣人摸他脸和头的举动成了有意侮辱；鸣人弹他额头的那一下，成了别有用心的试探……
一尾放低了声音，轻柔和缓，宛若蛊惑：“使用我的力量吧。我与你是一体的，我会帮你——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会帮你了。”
砂隐使用的尾兽封印质量很次，加上一尾的抗拒和我爱罗的抵触，身为人柱力的我爱罗无法像别村人柱力一样借用尾兽查克拉实现半尾兽化。
要想使用一尾的力量，他必须陷入沉睡，将身体的主导权完全交给一尾。
没了他的意识压制，一尾往往会失控暴走，无节制地疯狂杀人，毁灭目所能及的一切。
放在以往，我爱罗绝对不会同意。
但这会，封印带来的压迫感加诸于身，恐惧和憎恶蒙蔽了他的心，让他鬼使神差地使用了多年未用的假寐术。
伴随着得逞的狂笑，一只浑身布满深紫纹路的巨大而强壮的狸猫在滚滚烟尘中现出身形。
“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又出来了！”一尾放声大笑，凶恶的十字瞳仁扫过看台上密密麻麻的人群，“那么，人类们，接受我的报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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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罗跟他爹罗砂的亲子关系非常畸形，因为生母加瑠罗在生我爱罗时难产去世，个人感觉罗砂对小儿子的看法多少掺杂了一点私人恩怨，加上我爱罗体内有一尾，在原本的不知该爱还是该恨上又多了些防备和警惕……让本就不正常的父子关系愈发雪上加霜。
再看看手鞠和勘九郎两姐弟对罗砂的态度，真要说的话，罗砂当风影可能还成，但当爹是挺失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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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