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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第二天霍格沃茨古堡外的天灰蒙蒙的,飘着细密的冷雨,礼堂的穹顶则被施了魔法,显示出与外界不同的蔚蓝天空,长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早餐,食物的香气与同学们嗡嗡的交谈声混杂在一起。
斯莱特林长桌上,德拉科心不在焉地用银叉戳着盘子里冷掉的煎蛋,他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显然一夜没睡好。
每一次礼堂大门被推开,他都会下意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抬头望去,又在看清来人并非期待的身影后,迅速低下头,眼神更加阴郁。
“啧啧啧,德拉科,放过你盘子里那个可怜的煎蛋吧,它看起来比被巨怪踩过还惨。” 布雷斯·扎比尼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贯的戏谑。
他毫不客气地在德拉科对面坐下,动作优雅得像个准备观看精彩戏剧的观众,他眼睛扫过德拉科苍白的脸和眼下青影,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德拉科头都没抬,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冷哼:“闭嘴,扎比尼。别烦我。”
扎比尼早上从克拉布那儿知道了德拉科和瑟西娅之间发生的事情,明白他为什么昨晚回宿舍魂不守舍的,开玩笑地说:“至少她没有把你的鼻子跟巴特一样打歪了。”
德拉科猛地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里交织着羞恼和狼狈,他低咒一声,随即恶狠狠地瞪着扎比尼,“那是个意外!我根本没看到她在那儿!”
他的辩解苍白无力,甚至带着点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急切。
德拉科回想起瑟西娅昨天看他的眼神和最后从他身边冰冷走过的侧影,他的心好像被鞭子抽打一样难受。
“意外?”扎比尼挑眉,带着点幸灾乐祸,“对着格兰芬多的格兰杰说泥巴种,在这位麻瓜出身的斯莱特林级长面前?这意外可真够精准的,德拉科。”
他故意将“麻瓜出身”几个字咬得清晰无比,像针一样刺着德拉科的神经,试图刺探德拉科内心中那个隐秘的角落:“看来送你袖扣,给某些人换来了惨烈的结果。”
德拉科的脸颊瞬间涨红,因为被戳中痛处的愤怒:“扎比尼!我警告你,别胡说八道!”他压低声音,像被踩了尾巴似的。
就在这时,瑟西娅走了进来。
她像往常一样走向斯莱特林长桌,穿着熨帖的校袍,姿态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块完美无瑕的玉。
德拉科的目光瞬间被那道身影攫住,他屏住了呼吸,身体无意识地微微前倾,注意力凝聚在瑟西娅身上,连对面扎比尼那玩味的笑容都暂时忽略了。
他在等,等她的一个眼神,哪怕是一个带着厌恶的扫视也好,至少证明她还记得他的存在,证明昨天那场冲突在她心里还有一丝涟漪。
然而,瑟西娅没有如他所愿。
她走到自己惯常坐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动作流畅自然,拿起餐巾铺好,取过一杯南瓜汁,目光平静地落在自己面前的盘子上,打量该选哪样食物作为她的早餐,仿佛整个喧嚣的礼堂,包括斯莱特林长桌那头那道炽热的视线,都不存在。
她彻底无视了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僵硬地坐在那里,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她之前已经会在看到他时笑着跟他打招呼了。
瑟西娅打算改变思路,她有点犹豫要不要给报纸编辑部写匿名信,试图给巴克比克增加点关注度,但她不确定这些媒体咽喉姓什么,万一马尔福家族在这方面也有投资(以瑟西娅对社会规则的了解,富有的人控制舆论是很寻常的事),这样做了会让事态更失控,遂作罢。
她最后决定试试给魔法部那些老古董威森加摩成员——相对公正的那一批写信,当然也得是匿名,客观描述对巴克比克的不公以及生命的可贵,尽量多争取一些票数。
瑟西娅有些懊恼为什么巫师世界没有律师,给海格写辩护词就花了她两个晚上的自习时间,她感到一阵深深的不便,要是花钱雇个律师,除了能解决这些文书工作,律师也自有人脉和办法去搞定一切。
对她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问题。
或许在魔法世界,除了保险公司,开个律所也能赚翻。
不对,霍格沃茨没有专门的法学课,那在魔法部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就职的官员法学知识是哪儿来的?
法律是死的,是书面的,它不会在遇到事的时候跳出来判断你是否有罪,法律的理解、解释权在人身上,但从理解法律条文的字面意义,就可以延伸出无数的解释,这注定了虽然有法律条款,但魔法世界还是处于人治阶段,那么腐败必然会产生。
卢修斯·马尔福一施压或者用他的金钱贿赂贿赂官员,巴克比克难逃一劫。
细想之下,她只觉得胜诉希望渺茫,但是德拉科昨天的一句“泥巴种”打破了她的预设,也打醒了自己的天真,他对同学的态度尚且如此,更不可能会去求爸爸放过袭击自己的一只神奇动物,她几乎放弃了这条线,同时对德拉科的印象再次回到一年多前的位置——降到了底。
还好自己的损失还不是很大。
瑟西娅有些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将黑丝绒般的长发弄乱了一些。
这个动作引来了图书馆里一些男孩的侧目——不管是对麻瓜不友好的斯莱特林,还是其他学院对斯莱特林的偏见,都不影响她成为霍格沃茨男生们公认的最漂亮的姑娘。
在图书馆待到了下午近六点,瑟西娅整理好了寄信名单,匿名信只写好了一半,她打算吃完晚饭回宿舍写完剩下的一半,再用复制咒拷贝几份出来,尽快寄出去。
她的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步伐依旧沉稳,朝着礼堂的方向走去。
初春的空气仍然冰冷,就在她即将拐入下沉楼梯时,一个毛茸茸的、姜黄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阴影中踱了出来,挡在了她的路中间。
“克鲁克山?”瑟西娅微微顿足,有些意外地看着赫敏那只长相奇特的大猫。
克鲁克山用它那双琥珀色眼睛凝视着她,喉咙里发出一声轻轻的、近乎呜咽的“喵呜”的叫声。
克鲁克山又叫了一声,这次声音更急切了些,它没有像往常那样蹭她的腿,而是转过身,朝着城堡大门走去,走了几步,它又停下来,回头看着瑟西娅,再次发出催促般的叫声,尾巴焦躁地摆动着。
瑟西娅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虑,它想去哪里?或者说,它想带她去哪儿?
自从摄魂怪驻守霍格沃茨,古堡会在天黑后关门,此时大门早已紧闭,她站在原地没有动,有些犹豫。
克鲁克山见她不动,更加焦躁,甚至小跑回来,用毛茸茸的脑袋轻轻顶了顶她的小腿,又立刻跑开几步,回头看她,叫声里充满了恳求的意味。
她握紧了袖中的魔杖,雪松木杖柄带来一丝力量,目光扫过空寂的走廊,又落回那只不断回头催促的姜黄色大猫身上,短暂的权衡之后,瑟西娅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克鲁克山立刻加快了速度,灵活地穿梭在走廊的阴影里,最终来到了巨大的橡木大门旁一个不起眼的侧门,它熟练地用爪子扒拉了一下门缝,那扇门竟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瑟西娅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她诡异地想起了某对红发双胞胎,但此刻无暇细想。
外面是漆黑的夜色,克鲁克山毫不犹豫地钻了出去,朝着远处的禁林走去,回头朝瑟西娅又叫了一声。
瑟西娅的脚步停住了,理智在疯狂地警报:夜晚、禁林、危险、禁闭。但克鲁克山焦灼的叫声和那不断回头催促的姿态,牵引住了她内心深处无法抗拒的柔软角落。
“荧光闪烁。”瑟西娅低声念咒,魔杖尖端亮起一团柔和但足够照亮前方几米的光球。她将魔杖稳稳地举在身前,做好了随时施咒的准备。
“你最好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而不是让我在大晚上跟你去禁林捉蜘蛛,”瑟西娅心跳微微加速,迈入了禁林边缘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之中,“我要是被斯内普教授再关禁闭,我非得带上你一起不可。”
走了大约十分钟,克鲁克山在一个由巨大树根盘绕形成的、相对避风的凹陷处停了下来,发出一声长长的、带着悲切的“喵呜”。
瑟西娅快步上前,魔杖的光芒随之移动,在光晕笼罩下,她看到了克鲁克山带她来找的东西。
是它!那只巨大的黑狗!
它此刻的状态比她上次见它时糟糕得多,天呐,上次见它已经很糟糕了——它蜷缩在落叶和树根缝隙里,庞大的身躯几乎缩成了一团,黑色毛发黯淡无光,沾满了泥污和枯叶,嶙峋的肋骨在黯淡的光线下清晰可见,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它的身体微微抽搐着,紧闭的眼睛深陷,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干涸的血沫的痕迹,瑟西娅凑近看到它肚子上有很大一条伤痕,深可见骨。
生命的气息正从它身上飞速流逝。
“愈合如初!” 来不及思考它为什么会伤的这么重,瑟西娅将魔杖尖端对准黑狗身上最明显的几处伤痕,低声念咒。
柔和的白光从杖尖流淌而出,覆盖在伤口上,细微的伤口开始缓慢收口。
“你的新朋友?”瑟西娅对在黑狗旁边焦急徘徊的克鲁克山说道:“还知道来找我?知道我有夜游权?只是个聪明的小猫。”
克鲁克山停下了动作,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一本正经地围在黑狗旁边,不看瑟西娅。
相比起主动型的魔法,她的治愈魔法用的不是特别好。
瑟西娅的目光扫过周围,将它留在这里无疑是等死。带回城堡?斯莱特林地窖?如果要救它,带它回去无疑是最优解。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昏迷的巨大黑狗身体被无形的力量轻柔托起,漂浮在离地一尺左右的高度,瑟西娅拿着魔杖维持着漂浮咒,同时对克鲁克山低声道:“带路,克鲁克山,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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