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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木式结构的会议室宽敞繁华，里面的每一张桌子都用着最好的金丝楠木，放在桌子上的茶具花纹和工艺都华丽至极，一眼就看出这里面的人物都不可小嘘。
偏偏越是上了年纪的古董，越是需要在暗处摆放。才不至于被暴烈的阳光摧残成为开裂的废品。
这个房间同理，刻意遮盖住的木窗还是在夹角处溜进一抹灿烂的光照。
上位者皱眉，仆人小心地将窗户上的帘子拉下，干净的手指恭敬地一点又一点移动，直至沉溺在黑暗之中。
五条悟单手托腮，没规矩地侧立一条腿倚靠，另外一只手则是烦躁地敲着桌子。他的脸色隐匿于昏暗的房间之中，忽明忽暗，看不出情绪。
而屋子中的其他人，坐在这位年轻家主的对面。
有的垂垂老矣，有的正值中年，甚至有与五条悟差不多年纪的青年。但无一例外，他们面无表情，看起来像是没有情绪起伏的泥人，与昏暗的房间融为一体，将身影融入黑暗之中。
空气陷入了死寂，桌面上准备的橘子像是熟过头了，散发着一股糜烂的味道。
五条悟的眼神冷了下来，他调整了姿势，拉了拉身上宽松的和服，披上了羽织，转身就想离去。
这是一场博弈，就是看谁沉不住气。
但他，偏不陪这群人玩这种游戏。
“站住！”一个脸上褶皱多的离谱的老头发出了中气的一声。他抬头拍桌，看不惯这个小辈径直离席的习惯。
五条悟这才停住，扭头看向这个老头，加茂家的家主。
看来反对的主要党羽就是加茂家。
他冷笑看向对方：“怎么，你有意见？”
这位号称咒术界最强的五条家家主站在了房间最中央的位置，高挑的身型居高临下俯视着坐在位置上颤抖的男人，威慑力十足。
五条悟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坐沉默的所有人。他意识到了，每个人都是帮凶。
加茂家主额头冒出冷汗，颤颤巍巍地隐藏自己的存在感。
这时候，一群帮凶开始了熙熙攘攘得辩解。
“让咒术师去打网球简直天方夜谭，暴遣天物啊！”
“咒术师怎么能这么胡闹地在公众场合干这种过家家的事情，简直胡闹。”
“五条悟，你这些年怎么就知道玩，什么时候才能担当起咒术界的大任......”
所有的言论和反驳，都来源于五条悟同意神谷光组建网球部开始，他给自己的学生在高专中专门批了一块地建立网球场，没想到刚动工，就被高层联系拉到了会议室开会。
一串又一串不同的劝阻一窝蜂冲向五条悟的耳朵里，由于术式的敏感，五条悟从小看到的就比别人多。除了嘈杂的声响，他的眼前出现了密密麻麻咒力运行的场景，杂乱无章。
白发青年脸上愈发不耐烦，他的咒力在手中运行，蓝色的光团直直冲向旁边的木板。
轰隆隆！
木墙瞬间破裂，屋子的主要支撑梁摇摇欲坠，最后灰飞烟灭。
嘎吱一声，整个建筑都散架了，坍塌坠下，围绕着周围的人激起一大片白色烟雾。
阳光骤然撒入，暗处生存的老人们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了眼，捂着眼睛敢怒又不敢言。
因为对方的咒力控制地太精准了，室内的所有东西都遭受到了这场暴行的摧毁，偏偏没有一个人受伤。
五条悟飘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看着所以参加会议的成员。
白发青年的身后就是悬挂天空的太阳，但在此刻，他宛如神邸降临，连阳光都黯然失色难以比拟。
“组建网球部这件事，我只是通知你们。而不是——询问。”
他嘴角微张，看起来像随意说了一句话，但这话却不允许被任何人忤逆。
身后的树林在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叶片摩擦声，仿佛在无声地赞同。
神谷光站在街头网球场边似是有感应地抬起头看，他冲旁边半长发的青年笑到：“顺平，起风了呢！”
过长的头发在风的作用下乱飞，吉野顺平的发丝一次又一次擦过他的嘴唇，最后牢牢挂在上面，顺着嘴部的一点缝隙进入口腔，令他十分难受。
他手上拿着网球拍按照基础动作挥舞，腼腆地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困处。
这时候他又有些羡慕神谷光了。
对方有一头蓬松的刘海，但看起来好似早有预料，在过来教授他练习最基础的网球拍动作时，已经把前方的刘海扎了起来，露出了白净的额头，看起来额外清爽。
“你是累了吗？”神谷光注意到了对方的眼神，下意识挠头，突然又想到自己今天的扎发，怕破坏发型又讪讪一笑，拿手指在自己的耳垂上摩挲。
“没有！”骤然被询问，吉野顺平一惊，紧接着又像小兔子一样缩了回去，他犹豫地开口：“我只是好奇神谷君怎么把头发扎起来了。”
神谷光将眼神投到对方的头发上，捧腹大笑。
“我说你怎么刚刚都不在状态呢。”他转过身去倒腾，紧接着笑盈盈伸出自己的手。
洁白的手握拳平放，骨骼分明，指甲圆润干净，在阳光下反射光线。
吉野顺平还没来得及猜测，对方就径直摊开了手掌。
是一根带着水母装饰粉色的发圈。
“给你吧。”神谷光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热心肠。但内心却难得升起一股恶趣味。
这一根发圈是钉崎野蔷薇给他的。至于为什么，还要从他下午训练开始讲起。
他的头发上一次修理是在国中，因为格外在乎自己的发型，所以神谷光一般去理发店都是找自己最熟悉的发型师。他多少是有些包袱在的。
但坏就坏在，国中结束后升迁高中部的开学，他发现他常去的那一家理发店倒闭了。
后来神谷光就一直没有理发，刘海自然而然长了。
平时他都没怎么管，但训练实在是碍事，刘海遮挡住了他的眼睛，让他在和胖达对练的时候平白无故被打了好几下。
钉崎野蔷薇注意到了他的惨状，并且友情提供了他两条发圈，一条是朴素基础款的黑发圈，另外一条则是带着花里胡哨装饰的粉发圈。
神谷光有点犹豫，按道理来说他是喜欢装饰物的，但粉色...
他的偶像包袱不允许自己这个男子汉戴这样粉嫩的颜色，特别是在同期眼神的注视下。
他飞速拿了朴素的黑发圈给自己扎了一个简单的发型，脸颊两边的碎发调皮地垂下来两缕，他也没有在意，就想扭头继续训练。
但钉崎野蔷薇像是读懂了他的心思，古怪一笑，将粉色发圈放到了他胸前的口袋中。
神谷光僵硬了一下午也没换，只想等到训练结束后把两个发圈还给对方。
然而钉崎野蔷薇却挥了挥手，只留下一个背影：“送你了。”
神谷光对这样的友谊泪流满面。随后将这个手段学来准备整蛊吉野顺平。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
面前的少年眼睛瞪得滚圆，对这样拙劣的小魔术也给出了充沛的反应，吉野顺平眼中有惊喜：“是给我的吗？”
神谷光难得烦躁，这种感情不是针对眼前的少年，他知道对方的反应不是强装镇定演出来的，也不是喜欢粉色发圈。
对方的喜悦，来源于他送对方礼物和注意到对方窘迫的本身。
“是给你的。”金发少年认真地一字一句说着。他的烦躁，是针对想要戏弄对方的自己的。
朋友之间的友谊弥足珍贵，顺平的心思格外细腻。
他忽略了自己在对方眼中的重要性。
神谷光可以在任何人的眼中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但在吉野顺平这里，他永远是一个靠谱的救世主角色。
直到结束完今天的教学，金发少年踢着地上零碎的石子的时候，还在想：他真的有强大到没有辜负吉野顺平期待吗？
神谷光睫毛微颤，水蓝色的瞳孔里难得出现了迷茫。
金发少年蹲在河流边，静静观看落日黄昏，河水平稳地向下游流去，水面倒影出晚霞的余晖。
他的眼睛注视着橙黄色的水面，水蓝色的眼睛也沾染了暖光。
少年没有观测余晖的日光，但这层美景还是通过水面的传递温和地进入了他的眼中。
神谷光似懂非懂，他的脑海中连了一根线，松则无力，紧而沉重。
他想不明白。
电话铃声响起，他像是一个找到了逃脱陷阱办法的兔子，连忙按铃接通。
“神谷君。”很官方的话术和声音。
神谷光忍不住轻笑，听到对方的声音就能想象一个穿着西装带着眼镜的模样，这一通电话，让他的心情好转了很多：“伊地知先生。有事吗？”
“你现在在哪里？”对面的声音夹杂着电流传递到这边，也没有掩盖严肃。
金发少年正色，连忙汇报位置。
“我来接你。”伊地知洁高操控着方向盘，一边通知对方：“我们接到窗的消息，十二分钟前有一个学校出现了一个一级咒灵。需要你来解决。”
“一级咒灵吗？”神谷光喃喃自语，虽然之前自己刚入学的时候的确打不过，但最近网球和训练双管齐下的情况下，五条老师也说他的实力到了二级咒术师，所以！没问题的。
“我可以的。”他用肯定地口吻回答，对方的认知还在自己第一次任务失败，神谷光必须证明自己。
伊地知洁高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但他依旧语气严肃：“多加小心。”
他叹了口气。
“这次的任务，是由高层直接指派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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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谷光奇怪的偶像包袱（）
顺平是被神谷光从霸凌者手里救出来的，所以会带有滤镜和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
所以光光才会思考，这样的我真的达到了别人的期待吗？
他从国小到高中，除了在网球部训练以外没有感受过这种压力，但这网球部的时候幸村部长会关照每一个人的心情，再加上他在网球部的确是一个普通的部员，没有那么高压。
直到现在，在咒术高专的他，一方面和五条老师说了要组建网球部，他也想当网球部部长。另外一方面就是和他一起的同伴，同期支持他，而顺平则是觉得他很厉害。两边都会有期待。在这种充满正向反馈的期待之中他反而容易产生负压。我觉得这段剧情是有必要的！下一章打怪升级！
打完这场架接下来就顺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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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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