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爱断层

　　……
　　1月16日·经管学院女生公寓·凌晨1:23
　　"Merde..."（法语：该死）阮昭的细支爱喜烟在窗台积了第十一个烟头。月光透过纱帘，在她解开的第三颗真丝睡衣纽扣处投下细长光斑。她猛地吸了一口，薄荷爆珠的凉意刺得眼眶发红，指尖微微发抖。
　　苏雯突然翻身，吓得她慌忙把烟藏进《国际金融实务》精装本。"Putain..."（法语：操）烟灰落在烫金的封面上，烫出个焦黑的洞。
　　"别装了，"苏雯扔来一盒火柴，"你爸今天又寄来一个监控摄像头，我换成流氓兔了。"
　　阮昭的腕间的百达翡丽指向四点十七分，表面映出对面男生宿舍某扇亮灯的窗户。她摸出抽屉里的备用手机，相册里是今天在图书馆偷拍的背影——某个穿黑色高领毛衣的高个男生，后颈露出半截蟒蛇纹身的鳞片。
　　"听说计算机系那个纹身学长..."苏雯突然凑近，指甲油刷在阮昭左手小指涂出界，"为了前女友放弃清北保送？"
　　"?a me dépasse..."（法语：关我屁事）阮昭猛地合上书本，钢笔尖在《区块链金融》作业上划出长长的墨痕。她摸向颈间的银链——挂着的那半块碎玉正微微发烫，裂纹处新镶的银边硌着锁骨。
　　1月17日·琴房深夜
　　"Schei?e!"（德语：该死）阮昭的指尖在钢琴键上重重砸下，不和谐的和弦在空荡的琴房回荡。她烦躁地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若隐若现的红痕——是昨晚父亲发现她藏烟时掐的。
　　琴谱架上，细支爱喜烟燃出的灰烬堆成小山形状。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她腕间的百达翡丽上，表盘反射的光刺痛了眼睛。她突然想起高三那年，程叙送她的那块天梭表，表盘永远停在四点十七分。
　　"Pourquoi..."（法语：为什么）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琴键，弹出一段《月光奏鸣曲》的旋律。这是程叙高中时最爱哼的调子，他总说这像海潮的声音。
　　苏雯推门进来："金融科技社的终面名单出来了..."
　　阮昭猛地合上琴盖，"Je m'en fous."（法语：我不在乎）但她的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划开手机，名单上"程叙（副社长）"三个字刺得眼睛生疼。
　　1月18日·图书馆角落
　　"?Dios mío!"（西班牙语：天啊）阮昭的钢笔尖戳穿了《跨境支付协议》讲义。她慌忙用纸巾擦拭，墨水却晕染开来，正好盖住"共识算法"章节的配图——那是个区块链示意图，和程叙满背的蟒蛇纹身惊人地相似。
　　对面书架突然传来熟悉的咳嗽声。阮昭的睫毛剧烈颤抖，薄荷烟的味道若有若无地飘来。她死死盯着书本，却能从余光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在经济学区徘徊——黑色高领毛衣，196cm的身高让他在书架间不得不微微低头。
　　"Estúpida..."（西班牙语：傻瓜）她低声咒骂自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她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时，那个身影已经消失在计算机类书架尽头，只留下一缕未散的青灰色烟雾。
　　1月19日·女生公寓深夜
　　"Verdammt..."（德语：该死）阮昭的备用手机从枕边滑落。屏幕上显示着校论坛热帖：《计算机系程叙的纹身密码》，配图是他左臂花臂的特写——彼岸花丛中若隐若现的"R.Z."字样。
　　苏雯熟睡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阮昭轻轻拉开抽屉，二十一颗青柠糖的包装纸发出细碎声响。最上面那颗的糖纸被抚平过太多次，已经有些泛白。
　　"Idiota..."（西班牙语：白痴）她对着糖纸轻声说，指尖描摹着上面用针尖刺出的三个小孔——是他们高中时的暗号，代表"我在这里"。
　　窗外，对面男生宿舍的某扇窗户依然亮着灯。隐约可见一个高大的剪影正倚在窗边，指间烟头的红光在夜色中规律明灭，像某种摩斯密码，又像无言的对峙。
　　阮昭的碎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裂纹处的银边像极了他们之间未愈合的伤痕。她轻轻合上抽屉，听见自己心底最深处的声音："Je t'attends..."（法语：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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