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旧事

　　[我不是喜欢怡宝，我是喜欢那个喝怡宝的人。
　　——myd的日记]

　　这条回复……
　　明亦蝶想，卫述青可能只是单纯夸赞亭子的风景很好。
　　明明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也没提其他的细节，但明亦蝶还是为之遐想。
　　在不知道的地方，也足够让明亦蝶欢欣，哪怕仅仅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细节。
　　那里的好风景，她和卫述青一起见过，像是一颗大树上微小生长的细叶，被风吹动，泛起涟漪。

　　下午到教室，班上一堆人凑在一起对答案，一堆人聊天八卦，还有的一堆在赶作业，各干各的事情，和谐不已。

　　姚遥正和魏敏讨论，草稿上写写画画，旁边的卓衡南没和姚遥罕见没斗嘴，而是低头写着东西。
　　明亦蝶看向他手上写的东西，发现是数学启航大本，物理的步步高在旁边放着，是已经解决完的姿态。

　　姚遥见到她挥挥手，“物理最后一道大题你写了吗？”
　　“写了。”
　　明亦蝶坐下，将挎包里的步步高拿出来，姚遥凑上前，眼巴巴看着她，“怎么做的？求讲解……”
　　魏敏也看向明亦蝶，“怎么做的啊？”
　　“你们是哪里做不出来？”

　　明亦蝶看着那道题，也没废话，知道刚才姚遥和魏敏凑在一起就是在讨论这道题怎么做，直接了当开始勾选条件，代公式，她算是先将解题思路掰开，再计算，语速不疾不徐，很清晰的讲解，一步一步困着的谜团豁然开朗。
　　明亦蝶为了区分她们的黑笔痕迹，从笔袋拿出红笔，将过程都写下来。
　　因为昨天已经做过了，所有步骤的结果明亦蝶都记得，计算过程就过得很快，等到最后答案出来的时候魏敏看着明亦蝶，忍不住给她鼓掌，“小明，你好厉害！讲得我一下就懂了！”

　　明亦蝶笑笑。

　　魏敏将明亦蝶写过的那张草稿纸拿走，自己低头开始消化自己理解做题。

　　姚遥还没反应过来，还在慢吞吞理解，明亦蝶见她愁眉苦脸，“你是具体哪里不懂？”

　　“这里，这个条件，是怎么带进去的……”
　　姚遥指着第二行的条件，她自己看了十几次，但怎么都想不到还有明亦蝶说的思路，“这里，是有点卡，但上次周考考过类似的……”

　　明亦蝶细细讲着，还带姚遥一起糅合知识点。语气没有半分不耐烦，始终是温和有力的引导。

　　到了最后，姚遥终于听懂了，再自己过一次后，她兴高采烈挑眉，“我做出来了，谢谢你小明。”

　　“没事啊。”
　　明亦蝶将东西都拿出来放好，见到桌上发下来的英语周报和三张小练，"有说什么时候交吗？"

　　姚遥侧身来看，“化学和物理的小练晚自习之前交上，数学第三节晚自习可以交。”

　　明亦蝶抽出化学小练，提笔开始写。

　　卓衡南终于赶完数学作业，见到魏敏在看英语报纸，“你的那个物理最后一道给我抄抄。”

　　“你拿去看吧。”
　　魏敏抽出步步高递给他，“你刚才不是写了吗？”

　　"空了几道，那么难还花时间，懒得搞。"
　　卓衡南边抄边看前方低头写小练的明亦蝶，“明亦蝶感觉好像每次做作业都做完了。”

　　“是啊，她每次都做得很好，上次周测还靠前了几名。”魏敏也低声回复，“但就是化学差点。”

　　理（1）班的分数线都咬得很紧，差个一两分排名就会变化。

　　“也不知道明亦蝶是怎么做到的。”卓衡南笑起来，“下次求她分享进步秘籍。”
　　“ 你等着吧。”
　　魏敏随口说着，估算完自己大概什么时间可以做完英语报纸，才拿起小练开始动笔。

　　一班的英语报纸都是先发下来，再由英语老师布置，有人速度快的会先写完，抽出时间再去做别的科目的作业。
　　小练的题是科任老师打印好之后放在办公室的，等课代表去拿分发，是额外的作业，但上课也会讲。

　　明亦蝶做完化学小练将其放在一边，物理才做到一半，姚遥就来和她对答案，"我看看你做的……”
　　对答案是日常姚遥日常操作，明亦蝶把试卷递给她，姚遥对到最后一道选择题的时候，顿了顿，“你怎么选b啊？”
　　她的语气很疑惑，扭头和魏敏确认，“你化学最后一道选择做了没？”
　　“d啊，你呢？”
　　“我也是d，小明选得b。”
　　明亦蝶闻言抬头，“是吗？我看看。”
　　姚遥指指，“这里。”

　　明亦蝶将手上的题写完，才侧身看向姚遥，“你怎么做的？”

　　“就这样啊，条件在这里，然后看图上的Ga与NH3反应生成GaN……”
　　姚遥说着，明亦蝶看了三秒，将公式带进去，才发现参与反应的氧化剂与还原剂的物质的量之比为1:1，答案是d。

　　明亦蝶默不作声改了答案给12题序列后面画了一个星星。

　　下午放学的铃声一响起来，两个课代表都开始扯着嗓子喊交作业。
　　教室稀稀疏疏传来上交试卷的声音，随后有人出了教室。

　　周念萌在门口等着明亦蝶，二人打算去食堂超市一趟。
　　走到大道上，小路里的喇叭里广播站放着周杰伦的《晴天》。
　　香樟树被阳光照着，透着绰绰光影。

　　广播站在中午和下午的时候都会开启，总共有三个栏目，校园大事件，学生留言，前两个占的时间不长，更多人在意的是第三个栏目的点歌。
　　“……这首《晴天》是高二理(8)班的林毅同学点给他好朋友高二理（9）的刘璇同学，他想对她说，不要因为一时的困难就被打倒，你是最棒的！”

　　周念萌啧啧两声，“肯定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广播站也要审核的。”
　　明亦蝶莞尔。

　　“下次我给你点个《甜蜜蜜》。”
　　周念萌一本正经，手握拳装作话筒的摸样抵在唇前，随后开始唱，“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不要。”
　　明亦蝶拿下她的手，企图阻止。
　　“就要，我到时候还要和你深情表白。”
　　“我知道你爱我就好了，不用给我点歌。”
　　“没事，让二中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你！”
　　……
　　二人嘻嘻哈哈，走到超市门口的时候，明亦蝶抬头，面上还带着笑。
　　正在下午放学高峰期，超市附近都是人，还有两处排着的大长队。

　　卫述青就坐在超市附近位置的椅子上，前面摆着两个餐盘。

　　明亦蝶的笑容收敛了一些，让自己不要太刻意地将目光落在卫述青身上，她小声求饶，“我们不闹了，等会踩到人了……”

　　“哦，对了，你去超市买什么？”
　　周念萌也不和她打闹了，思考自己等会吃什么，和明亦蝶站在就近的队伍排队，前面人还有不少，她打算问问好友的意见。

　　“……烤肠。”
　　明亦蝶的声音有些迟钝，周念萌顺着她的目光去看，暧昧哦了一声，“那不是卫述青嘛，面前怎么有两个餐盘？和女生一起吃吗？”

　　在食堂一起面对面就餐的要么是朋友要么是情侣。
　　每次周念萌和明亦蝶都在食堂见到好几次动手动脚视周围人于无物的情侣，每次都有老师经过也不抓他们，当做睁眼瞎。

　　“不知道……”
　　明亦蝶摇摇头，明明知道卫述青身边没什么特别相处的女生，但心像是被砂砾摩擦似的。
　　周念萌的话像是一颗不上不下悬而未决跳动的乒乓球，她竟然也跟着开始害怕起来。

　　她和周念萌站在队伍后排，下一秒，就见到从超市挤出的求家北拿着一根烤肠冲出来，坐到卫述青面前，他的声音有些大，清晰传到二人耳中，”我靠，挤死人了！”

　　卫述青已经开始用餐，他见到求家北把烤肠放在青菜上，高兴得忘乎所以，夹菜的动作一顿，“你没买水？”

　　“忘了。”
　　求家北还在庆幸自己和卫述青来食堂来得早，一个去打饭，一个去超市，这是个多么明智的决定，被他一问这才想起这事，“人太多，我想着抢烤肠，一挤我就忘了。”

　　卫述青无声瞥了求家北一眼。
　　求家北哈哈尴尬笑起来，起身打算寻找解决方法，在排队的人群扫描，瞥见熟悉的人。

　　“明亦蝶！”
　　他喊出声。

　　周念萌正在和明亦蝶说话，明亦蝶循声目光落在求家北和他身后的卫述青身上。

　　求家北挂着笑，“可以帮我两带水吗？”
　　卫述青淡定将米饭送进嘴里，没分半个眼神递到明亦蝶的方向。

　　周念萌看向她，“你帮忙带吗？”
　　明亦蝶对着求家北点头，意思是可以帮忙，“带吧，以前是同学。”

　　卫述青可以感受到求家北的视线 ，“怎么了？”
　　“你的那个说说，水岸公园真的好玩吗？”
　　卫述青嗯了一声，“还行。”

　　“我去的时候怎么没有找到那个亭子？”
　　求家北皱眉，他自己也去过水岸公园，但只对里面的天使雕像有印象，“你去哪里看见的？”

　　“遇到了一个人，她带我去的。”

　　“谁啊？男的女的啊？”
　　卫述青一反常态的回答，让求家北忍不住八卦心情，连忙追问。

　　“你和她说了要带什么水了吗？”
　　卫述青掀了掀眼皮，却没回答求家北的问题，沉静的眼眸盯着求家北凝固瞬间的脸，他微微挑眉，“打算让她随便发挥？”

　　等进了超市，明亦蝶要了一根烤肠，两个蛋挞后，径直摆水的货架，
　　学校的矿泉水以康师傅和娃哈哈为主，怡宝的货架只有一排，且所剩无几，只有四瓶。
　　明亦蝶毫不犹豫拿下两瓶怡宝。

　　两瓶水，一瓶就是500ml，明亦蝶没多出的手拿自己的东西，她的晚饭被周念萌举着。

　　超市阿姨将她和周念萌的东西分开结账，明亦蝶刷完卡，出门才听到求家北提了要求，“明亦蝶，明姐，你结账没 ？我想要一瓶可乐，一瓶怡宝。”

　　明亦蝶走到他们的位置，将水放在桌上，低声道，“里面太挤了，没听过你的声音。”

　　“哦哦，是我的问题，应该早点和你说的，我把钱转给你。”
　　求家北拿出手机，发现自己居然只有明亦蝶的Q.Q,也不好发q币，他想了想，“加个微信吧，我发你水钱。”

　　明亦蝶嗯了一声，调到微信界面，展现自己二维码。
　　求家北扫了发出好友申请，见到桌上的两瓶矿泉水，他刚才进过超市，自然也知道这个牌子的水很少，“你也喜欢怡宝啊，我还以为你会拿娃哈哈呢……”

　　明亦蝶通过他的微信好友申请，正在打备注，闻言手一僵，“因为习惯了。”

　　“哈哈哈哈，卫少也喜欢这个牌子的水，还挺巧的……”

　　心脏下是一片羽毛划过。
　　明亦蝶顿了顿，她下意识看向卫述青。

　　卫述青没什么反应。
　　食堂人多，杂音声音大得不行

　　求家北把钱转了过去，明亦蝶浮现浅浅的笑 ，但却没接他的话。

　　她看了看，求家北转得是两个人的水钱。

　　明亦蝶收好手机，打算转身离开去找在不远处待着的周念萌，卫述青注视他们的互动，突然出声看向明亦蝶 ，“水钱是多少？”

　　明亦蝶看他，捏紧手机，“两块一瓶。”

　　“你微信收款码 ，我发你。”
　　卫述青抬眸凝她拿出手机。

　　“那个，求家北给完了。”
　　明亦蝶咳了咳，“你不用转我了。”

　　卫述青看向求家北，求家北点点头，“我给了四块。”
　　明亦蝶收下那四元，转身离开去找周念萌。

　　求家北见到卫述青在看怡宝，感慨，“和你们这些爱喝怡宝的人说不清楚，都没说要什么牌子的水，结果还是拿了怡宝。”

　　食堂的人少起来，超市跟着喘口气，周围也没那么嘈杂，安静不少。

　　卫述青已经吃完，起身一只手拿起餐盘，一只手拎起怡宝走向回收区。
　　“确实挺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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