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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时透缘一
无惨发觉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直到在街头碰见他本世界的同位体,这才想起来。
他还没带这里的鬼舞辻无惨试验药剂效果。
择日不如撞日,碰见就是缘分。
他快步走上去,拍拍鬼舞辻的肩膀,在对方惊讶的表情下,他坏笑道:“鬼舞辻无惨,是时候见太阳了。”
他们被无限宝石送到南极,这个季节正处于极昼。
鬼舞辻的惨叫响彻冰原,火光照得天空都明亮了几分。
究竟是他没喝,还是药剂无效,无惨不知道。
“怎么样,舒服吗?”他踩住鬼舞辻的左手,用力碾压,男人哀嚎的声音愉悦了他。
他一脚将鬼舞辻踢回阳光下,那双红色眼睛死死盯着他。
“太丑陋了,你就像只可悲的虫子。”他抓起男人的黑色短发,火焰下的梅红眼珠动了动。
“‘虫子又怎样’,你是不是这样想的?”他脸上的笑容扩大,鬼舞辻震惊的表情他很满意,“我不会读心,我只是太了解你了,鬼舞辻无惨。”
无惨把鬼舞辻丢在南极。南极真是个好地方,19世纪还没有人类登上南极点,无论人还是鬼,谁都找不到他。
孤独地迎来终结吧,鬼舞辻无惨。
现代
严胜带缘一先是回了老家,就这么不声不响消失,缘一的父母一定很担心他。
他不想见缘一的父亲,即便这一世的他给予缘一的父爱比上一世给两个人的加起来还多。对着那张与前一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严胜说什么都维持不了脸上的笑容,他恨他的父亲,连带着那个男人都喜欢不起来。
“缘一?!”
震惊之后,缘一被搂进一个怀抱,男人大哭道:“你去哪了!”不一会儿他的母亲也跑出来,三人在院门口抱作一团。
“妈妈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缘一手忙脚乱安慰着他们,对他来说只是过去了几天,而在这个世界上,他已失联一年。
“爸爸妈妈,我没事。”
“你这孩子,”朱乃理顺他额前短发,发现了那淡淡的斑纹。
她心疼地说:“缘一,外面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妈妈。”
他握着母亲的手,安抚地摩挲她的手背,“大家都对我很好,严胜大哥亲自送我回来的。”
他转头去找那熟悉的身影,然而那人早已离开。
“好啦缘一,平安回来就好,下次别不声不响参加什么秘密训练了,”朱乃亲吻他的额头,“今天天气不错,咱们出去吃吧,你说呢,老公?”
阳光舒适,温度恰好,出门的好天气。
“你来决定就好。”父亲少有地露出笑意。
“那就这样决定了。缘一,跟妈妈讲讲,你这一年的秘密训练……”
缘一任由母亲拉着自己往前走,他往来时的方向瞅一眼,仍没有严胜的身影,感受不到附近有他的气息,他确实已经离开了。
缘一忍不住多想,严胜大哥不告而别,难道不高兴了?可他想不出哪里惹他不高兴。
此时的严胜出现在无惨的宅子里,鸣女向他说明情况后他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卧室房间里乱糟糟的,像是无惨打算收拾房间然后半路放弃。
窗台上的绿植长势喜人,严胜记得他们去异世界的两个月前,研究所那边送来了这株青色彼岸花,据他们说这是一棵变异植株,额外清心镇静的作用。
想不到它在无人照料的情况下居然活了一年。
看起来他们的鬼王不想收拾屋子,所以跑了。这理由放在无惨身上严胜并不意外,他的老板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总是喜怒无常,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
再等等吧。他做出了决定,搁置寻找鬼王的行动。
这时他想起缘一,那孩子应该和父母在一起吧。
他与缘一第一次见面大概在四年前。
那天他与无惨回了东京,行李箱和包裹都是他提着,无惨像只骄傲的小孔雀走在前面,嘴里还不住念叨:“东京变化真大啊,我们多久没回来了?”
“十二年,大人。”
前面的无惨突然停下了,严胜不禁思考自己是不是答错了话。
的确十二年没错。
“严胜,你看那边。”鬼王的脸上被惊慌填满,他躲至严胜身后,抓皱了对方整洁的白衬衫。
什么让他如此失态?
前面三百多米是一所学校,正是放学的时间,孩子们像叽叽喳喳的小雀涌出校门口,他一眼认出那个孩子,有着与缘一小时候类似的面容,但没有斑纹。他看着那与他一模一样的发色,心里有了猜测。
无惨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继国缘一,他回来了。”
小孩的心神都在回家上,未留意路边行为诡异的两个大人,背着书包独自走了。
严胜接近时透缘一不是像无惨以为的那样,弥补过去的兄弟情。他想验证缘一的转世是否还是曾经的太阳。
于是,有一天,缘一见到了母亲给他请的剑道老师。
他太爱哭了。这是继国严胜给时透缘一的第一个评价。
缘一对学习剑道一点兴趣都没有,学了两天没有丝毫进步。就算身上被严胜的木剑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他也懒得拿武器抵挡一下,只会坐地上呜呜地哭。
他真的是继国缘一的转世吗?严胜忍不住怀疑无惨的宿敌雷达是不是出了问题。
小孩子实在不想学,他也没办法,于是他蹲下来与缘一对视:“缘一,你想学什么?”
他抹着眼泪,嘴里嘟囔:“我要学画画。”
学画画倒是有个现成的老师,他发短信给无惨问他有没有兴趣当缘一的老师,收到的回复只有一个字:“滚。”
还在闹小脾气。
他收起手机,迎上缘一期待的目光,“绘画我略知一二,你愿意跟我学习吗?”
“老师你别再打我,怎样都好。”
严胜沉默了一瞬,“你只要抬起剑来,我的攻击不会落在你身上。”
“我不要。”缘一有种莫名的感觉,握着剑站在老师对面,总是忍不住悲伤,那仿佛刻入灵魂的感觉,他不喜欢。
严胜的绘画技术是给无惨当助手时学的。铺画纸、调颜料、准备画笔……画画时无惨还会问他这一笔落在这里好不好,若是严胜说不好,他便撕下画纸重画。无惨最初的许多作品都是在他的见证下完成的。
朱乃腾出一间空房间给他们作画室,她不知道儿子有画画的爱好,居然是请来的剑道老师发现的,更没想到剑道老师变成了绘画老师。
只要缘一开心就好,朱乃再无所求。
时透缘一与继国缘一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继国严胜甚至不需要仔细分辨,他在时透缘一身上看不到弟弟的影子,不知算好事还是坏事。
像是上辈子未表达的情感倾倒给了后世,时透缘一表达情绪的方式十分激进,在严胜看来就是有失体统。
一想到他不再是旧时代武士,缘一也不过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他便没多约束。
“严胜大哥,周末咱们出去玩吧,爸爸带回来几张电影票。”不知从何时起,小孩对他的称呼从“老师”变成了“严胜大哥”。因为缘一在渐渐长大,而严胜的却没有丝毫变化吗?青春期的孩子长得快,他们的外表年龄越来越接近。
缘一从后面抱住他,下颌搭在严胜的肩膀上,献宝似的拿出两张电影票在年长者眼前晃了晃。
严胜仔细一看,“星际迷航?”
“科幻电影,严胜大哥你应该看过《星际迷航》系列吧。”
“没有。”严胜把他从自己身上揪下来,小孩坐也没个坐相。
现实可比电影科幻多了,他至今无法理解纽约那个钢铁侠如何穿一身铁壳飞起来,这大概是科技的力量,他不是理科生,他不懂。
这个世界本就太多不科学,难道鬼的存在就很科学吗?
他从缘一手里抽出一张票,“周末我没有安排,看电影也不错。”
“就这么说定了。”缘一扑过来抱住他,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两只手自作主张搂住了缘一。
他们的相处比前世更像亲兄弟,他感到了……遗憾。
若是缘一拥有前世一般的天赋,他们还会如此相处吗?曾经对缘一的嫉妒早已消散,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悔恨。
那个他一直思考的问题——他究竟是为何而诞生的?依旧没有答案。
缘一早就知道,严胜大哥有位叫鬼舞辻无惨的朋友,他还见过他的照片。
“鬼舞辻先生真是个大好人,我会努力凑房租的。”
“房租不用你操心。”严胜道。
他给缘一收拾好行李,他们就要出发了。
室友童磨是个很热情的人,不仅帮忙收拾屋子,还自告奋勇带他们熟悉环境。
“这附近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童磨哥哥带你去,怎么样?”他的笑容很是真诚。
“童磨。”严胜身上散发出有六只眼睛时的威慑力,“别带坏缘一。”
缘一完全没意识道气氛的变化,他一边收拾自己的衣物,一边说:“严胜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童磨先生是本地人一定对附近很熟悉吧,明天能带我去看看我要去的高中吗?”
压抑的气氛散去。
童磨愉悦地打了个响指,笑着说:“当然没问题。”
缘一转学后的高中生活有一个不太好的开端,第一堂课的课间他便被班上的同学找上了。
未知姓名的男同学敲敲他的桌子,拿起他的书本翻到署名的那一页。
“时透缘一是吧。”
“是的,请问你是……”缘一站起来想跟对方打个招呼,却被另外两个男同学按在座位上。
“早上我看见你了,送你来的是你的哥哥吧,脸上黑乎乎的疤,他是被毁容了吗?长得那么抱歉,真可怜啊。”
缘一听出他话中的恶意,他抬高声音道:“我哥哥脸上的才不是疤,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不是毁容那就是天生的喽,诶,你妈妈不会得了那什么病,生的儿子一个丑一个瞎。”
周围人哄地大笑起来。
第一次被如此尖锐的恶意针对,缘一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呆呆地看着羞辱母亲和严胜的人,大脑响应后怒火猛地燃起,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你们干什么呢?都给我回到座位去!”
缘一的怒火被老师的到来压下,那人临走还对他比划中指,看口型好像说了句脏话。
因此,放学后看见那人在欺凌同学,缘一挺身而出暴揍他一顿,新仇旧怨一起算,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严胜大哥第一天就被请到学校来,缘一感到很抱歉,但严胜并不这么觉得,他更不希望缘一被欺负。打架的缘由他没有多问,他告诉缘一:“只要有出手的理由,就不要犹豫。”
后面回家见到无惨的事便不再多说。
缘一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过下去,平凡且美好,偶尔有些小插曲。直到他转学的第二年,那场同学聚会后,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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