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十七章反击
忽地,蒋英竟觉背后一寒。
没等他转身,岑越绾起玄色长摆,猛地一拳砸向蒋英的头。
他跨着脚还没离地,一时找不到支点,只得吃痛地摔在地下,巨大的重力扬起满地的尘灰,此景尽显狼狈。
“哪个挨千刀的!”蒋英摸着头大吼道。
岑越一把将他从地上拖起来,眼神中透露着轻蔑,露出一抹讥讽地笑,道:“连我都不知道,该打。”
眼前男人一袭玄衣,气质凌然。
蒋英为长气势直了直消瘦的身子却仍比对方矮一个头。方才男人轻松将自己提起的画面在蒋英脑海里重映。
面对巨大的力气悬殊,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但身为男子自带的羞耻感告诉他,今日非得给岑越点教训。
蒋英握紧拳头用尽全力冲了上去,不料被岑越轻松躲开,他扑了个空。岑越转过身抬起小腿踹向蒋英后背,着力点消失的蒋英再次摔下去。
“你这才出生的牛骆,我哪里冲到你了!”蒋英索性躺在地下做起无赖不起来。
岑越见他这副模样,嘴角扬起一抹笑。
听说蒋英在外沾花惹草,欺软怕硬,生性好赌,把素娘的嫁妆输得精光仍旧不思悔改,甚至殴打发妻。
偏偏岑越最恨这类人,今日也算打他泄愤。
连着揍了两拳,见蒋英面容破损,岑越才看向之前那个角落。
赵溯没了身影,算算时间,这时已到衙门门口与官兵会面了。
蒋英盯着出神的岑越,拳头慢慢握紧,想趁他不注意来个出其不意。谁曾想他突然转过头一脸坏笑地注视着自己的脸,吓得蒋英手上的动作只得作罢。
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询问到:“想干嘛呐。”
“你打我。”说着,岑越握上蒋英手臂欲往自己脸上砸。
蒋英哆嗦着抽开手,道:“你要作甚啊!”
他身子也随着手上的动作后移了些。
岑越见他这般墨迹,不满充斥眼中,皱起眉“啧”了一声,声音也提高了一倍。
“你再畏畏缩缩,信不信我让你爬着回家。”
话毕,做出挥拳的手势,欲打击他。
蒋英虽摸不清楚他想干嘛,但他明白,不照做只会更遭罪,倒不如打几拳出出气。想着,他一拳挥在岑越脸上,立马见了红。
见眼前子未有还手的迹象,他嘴角扬起一抹笑,站起身来朝岑越肚子踹了一脚。
恰好这时赵溯领的官兵赶到,为首的衙役撞见这一幕,二话没说从腰间抽出长刃跑上前呵斥着:“大胆,当街伤人,是想进去牢狱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迫使蒋英转头,发觉眼前的衙役竟是之前关押自己的那个魔头,不由得心头一震,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衙役仔细一看,认出了他。
方才自己亲自将此人放出来,没过一刻钟的时间便惹了事,心中牵起丝丝怒气。他本就不喜眼前人,言行粗鄙,时时耍无赖。
如今惹到的这位公子衣着华丽,气质不凡,想必是哪个府上的贵公子,这下更是在劫难逃。
衙役打量着两人想。
岑越见势开口道:“大人来得正好,此人胡搅蛮缠,只因小人过路不慎撞到他,便与我大打出手,还望大人给小人做主。”话毕,向他作揖礼。
衙役虽不喜蒋英,也怕怠慢了这位公子,但为了明面上过得去,还是故作严谨:“夜已深,四下无人在场,可有证?”
惊慌的蒋英不想再回阴暗的牢狱继续受苦,听到这句话似抓到救命稻草般点头附和:“大人说的是,人证呢?谁能给你证明是我先打的你啊!”
岑越撇了一眼赵溯,随后低下头,以一副无措的表情示人,嘴角微动,叹了口气。
“人证?大人怎得知此处有人斗殴。若是大人不想解决此时,我只能回去向我父亲禀明,再行讨回公道。”
这句话中,权力的压迫感十足。
正愁没有理由的衙役忽地想起方才急冲冲前来报关的一个幼子,这小孩个子不高,长相稚嫩,衣着简朴,倒真真想个旁观者。
于是他又转身示意赵溯走上前来。
“是你报的官,你可曾目睹事件经过?若有隐瞒,论罪当罚。”
赵溯低下头揖礼,小声道:“大人,我方才归家路上,偶见两男子扭打在街上,”他顿了顿指向蒋英:“是他!我见他突然抬脚揣向这位公子。”
蒋英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反驳:“你胡诌,没有!”
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指了指岑越又看向赵溯道:“好啊,我知道了!你们是一伙的!大人,大人!替我做主啊!”
那衙役剜了眼蒋英,抬手挥了挥示意身边几个衙役将他制住,带回了官府。
岑越瞧见衙役越走越远的身影,不禁嗤笑起来。想到一旁赵溯的出色表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时间紧,我今晚须得赶回去,以免被人发现。”
赵溯点了点头,“哥哥去吧,我会看好城内的。”
夜色渐浓,岑越连夜出城,策马而奔。
等到文麓山庄时已是三更,他偷偷潜进自己房中再从榻上起来弄出动静,假装自己起夜。乘势出了男院,走到女院墙外。
他从袖中拿出一指骨笛缓缓吹起,悠扬的笛声轻悄悄地扬进薛吟初的房内。
房中熄了灯,薛吟初此时并未入睡,听到熟悉的笛声后轻声从榻上起身,而后出了院子与岑越会面。
岑越收了骨笛,瞧见她单薄的身子下意识皱了皱眉。
“雪夜风大,怎只穿这几件衣裳就出来了?”
薛吟初摆了摆手不说话,而后问出另一个问题:“事情成了吗?”
“成了,这次应能在里面待两月有余。素娘那边,有赵溯盯着,你且宽心。”
岑越拂去肩上的雪渍,叹出一口热气,雾满四周。
薛吟初听到轻松多了,她待到这时,一来是为了等岑越归来的消息,二来今日谢莜在席间当众阴阳自己的话被她记了去,当时就想好了还击的方式。
“你可乏了?”薛吟初问。
岑越被她突如起来的话语问住了,疑惑道:“冰雪刺骨,哪里会有乏困的迹象?”
他再次望向薛吟初单薄的衣物,想起自己身上穿着厚重的玄色大氅,欲脱下,却顿了顿,收住手。
最终只吐出一句淡淡的话语:“何不穿个褙子再出来。”
“今日怎地了,我不冷,小事罢了。”薛吟初嘴角扬起一抹笑,续道:”昨日谢莜众目睽睽之下当众置我不堪,意为了你。”
岑越舒缓的眉头皱起,语气都变得严肃了几分:“可是这泼辣小姐对你使坏了?”
“未曾,阿越,你懂我否?”
岑越望着薛吟初古灵的眼神,读懂了她眼中流露出的想法。
当晚两人一同去之前薛吟初被关着的柴房,那柴房常年未有人细致清扫,早已布满诸多灰尘、柴灰,她拾取了一斗灰放入锦袋中。
薛吟初暗悄悄潜入女院里谢莜的寝房中,就着月光准确地找到了谢莜的卧榻。她正摆平身子熟睡着,周边的几位小姐背过身子也都未察觉此时正有一同龄女子立于她们房中。
岑越则在女院院外放哨,如有情况,吹响骨笛。
薛吟初在床头蹲下,拿出腰间那包灰尘慢慢撒在谢莜长发周围。她动作十分轻盈,谢莜熟睡着纹丝不动,乌黑的秀发四散开来。
薛吟初陆陆续续将木屑倒在她发间,有些附在表面,有些顺着发丝滑落进深层。
不到一刻钟就将锦囊倒空,轻手轻脚出了屋。
隔日清早。
漫天飞雪,白茫茫一片将眼前山庄尽数笼盖,天空失去了活色,显得单薄又乏力。
女院内传来一声尖叫,吓得其余女户纷纷起身查看情况。
熟睡中的薛吟初亦是被这动静吵睁了眼。
学堂早课时,大家都在议说着一件事情。
听闻谢府小姐今早一起来满头灰屑,面容狰狞,难堪得很。
“也不知是开罪了和人,遭到如此报应。”其中一位女户坐在垫上斜着身子与他人交流。
谢莜重新清理梳妆姗姗而来,众女户的目光皆聚集于她脸上,谢莜看着好不快活。
期间多次用眼睛紧盯着那些议论的人,似在用眼神劝告她们,有些女子识礼,被发现之后便识趣住口,坐直身子专心听夫子授课。
柳妙瞧她那愤恨不平的模样不自觉嘴角上抬,用手遮起嘴角偷笑。
她偏头与薛吟初说小话道:“这谢莜,平时得罪人多了,受报应了。”
不巧这话被谢莜听个清楚,她猛地转头剜一眼柳妙,对方这才讪讪地停住嘴。她又将目光放到薛吟初身上,见她一副毫无波澜的模样,谢莜不禁语塞,面色泛红。
夫子授课她一丝未听进去,捏着裙翼的手指逐渐泛白,她坚信必是薛吟初的手笔。
谢莜思绪迷离之际,忽地被巨大的声响吓醒。
“一刻钟过去了,你在作何!是否是老夫的课过于无趣了?”长须夫子震怒,一早他便注意到这位女子心思不在书里,一直到现在,她还是这般样子,便发怒呵斥她。
年过半百的文人,颇热衷于教讲堂,对于那些年纪尚小的年青一辈,若不怀有对学习的敬畏,或对长辈的尊谦,那是极大的过错。
在夫子眼里,谢莜罔顾学堂,就是这般人。
他缓了一会见谢莜态度未软,命她这节课站出去反省。
毕竟是年长的师者,谢莜不敢违逆,只得听从,迎着众人嗤笑的目光站出门去,对于今天,谢莜怀着恨。
她认为一切否是薛吟初造成的,她为何如此招人厌恶?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