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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荒院
苦恼许久的桑锦思考未果,干脆不想了,这个问题迟早有一天会有答案。
眼下先解决睡觉的事情吧。
坐了大半个时辰的两人还是没办法回到那个房间睡觉,一是不习惯陌生人近身,二是太吵太臭。
都怪那个该死的李管事!
桑锦顺便和纪有缘说了一遍李管事做的‘好事’。
纪有缘果然大怒,还给出招,说他俩走之前必须先把这姓李的狗东西暴打一顿。他不知道要怎么做,目前他俩根本没办法帮助这些人,只能揍李管事这畜生一顿,以解心头之气!
两人去长廊的墙角处将就了一晚,桑锦偷摸回房拿了两床铺盖,不然他们真的是能睡地上了。
第二天一大早,简单洗漱好后,桑锦又轻手轻脚地将铺盖送回去。
桑锦决定今日就把两天的柴劈好,这样他才有时间去调查李振泉的状况,
他又不是真的来劈柴的,再拖下去肯定不行。况且吃不好睡不好还被压榨,这日子他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桑锦发自内心地尊敬那些继续留在李家干活的人,他们真的很能吃苦。
这种苦并不是身体上的苦,而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没有希望的痛苦,是心灵上的苦。
断云掌之所以像金流年说得那般厉害,桑锦觉得和它的极为难练脱不开关系。
然而,桑锦可以十几年如一日地忍受练断云掌带来的极致痛苦,却无法忍受这种心灵上的痛苦一个月。
吃习武上的苦,有攀爬武学巅峰的机会,那这种呢?吃这种苦能带来什么呢?
可是能过好日子的话,谁愿意过这种日子呢?一句‘吃苦耐劳’就概括别人痛苦的一生,是很苍白的。
桑锦既觉得看不下去,又觉得无能为力,在没有办法解决的情况下,他只能可耻地选择了逃避。
他内心有种感觉,这种事情,永远也杜绝不了。只要人还在这世上百年千年万年,还会不断地发生。
到了厨房,厨娘们已经开始在做早饭了,此时卯时刚过。
下人的早餐只有稀粥和一小碟子咸菜,桑锦看着属于主人们的丰盛小菜,感觉自己不争气的嘴巴又开始流口水了。
不能再看下去了,等粥放凉咕咚咕咚一口喝完,他要去劈柴!
用比昨天更快的速度将柴劈好,丝毫不担心会引起怀疑。
反正大早上的,李管事又不会到厨房巡查。知情的那些厨娘们顶多就是觉得他天生力气大,格外会劈柴而已。
和厨娘们说了一声桑锦就拿了一把扫把离开了厨房。扫把用来掩人耳目,反正在李家除了李管事和这几个厨娘,谁知道自己是劈柴的还是扫地的。
“这后生就是勤劳,愿意干事。”厨娘们看到桑锦拿着一把扫把出去纷纷夸奖起来。
桑锦:……在李家干坏事他肯定是十分愿意啊。
拿着扫把的桑锦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逛,小缘虽然会画图,但是等他把李府的分布图画好得等到猴年马月,到时候他俩估计已经在这里干上好几个月的活儿了。
这样乱走乱逛总比啥都不做,只能干瞪眼好。
凭借桑锦的功夫,只要他不作死走到李振泉的院子里,否则是不会轻易被别人发现的。
走着走着桑锦就走进了一个毫无人气、荒凉的小院里。
院子里的花草都枯萎了,池塘干涸,门窗结满蜘蛛网,缝隙处全都是灰尘。
李府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桑锦好奇心发作,他打开正屋的大门。
里面和外面一样苍凉。
百宝架上的摆件全都不见了,桌凳东倒西歪,到处积满了灰,看不出来有人住过的痕迹。
这个小院很大,设计精巧,如果没有荒废的话景色肯定很优美。
以前应该是给李家的某位重要人物住的,只是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废弃了,连下人都从不涉足。
绕过正屋,桑锦走进卧室,这个卧室里有一张榻,非常破旧斑驳。
这张榻和他平时睡过的榻不太一样,要狭小细窄一些。一端带着木靠枕,另外一端则是向上斜着的靠背。而且木榻的榻背上还有镂空雕刻的花纹,单从雕工来看很精美,上面还镶嵌着一粒粒小小的似乎是宝石的东西。
桑锦围着木榻转了一圈,这个榻背和榻是完全相连的,应该是一整块木料做出来的。他还发现了木靠枕两边都镶着一颗圆圆的大珍珠,只是积满了灰尘。
这莫非是专门是女子睡的那种榻吗?这个院子的原主人难道是位女子?
又在卧房里四处逛了一圈,却是没有什么发现了。桑锦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看来要先去找消息大师们,问问她们知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光看是啥都看不出来的。
午时到了,先去厨房看看,希望那些丫鬟小厮们已经拿好饭菜,桑锦不想再等。他刚才劈了那么多柴,早饭还吃不好,早就饥肠辘辘了。
迈着慢吞吞的步伐,桑锦左看右看,看不到一点熟悉的地方。完了,迷路了,
他来的时候完全是乱走的,根本就没记住路线。
好不容易到达厨房,果然如桑锦所愿没多少人。但是,菜也没剩多少,只剩下些汤汤水水。
厨娘看到桑锦终于来了,偷偷递给他一碗菜。
这位厨娘就是年龄最大的那位,她很喜欢虎子这个后生。虽然总是木着长脸,但是很有礼貌,非但不嫌她们话多惹人烦,还愿意听她们几个讲些闲话。
最重要的是,人勤快。刚来两天就劈了一大堆柴火,帮了她们很多忙。
眼看着快吃午饭了虎子还没来,所以她刚才趁着李管事的眼线不在偷偷藏了饭菜。
接过饭菜,桑锦感激地朝王婶道谢:“谢谢王婶。”这几个婶子对他都还挺不错的,特别是这位王婶。
看她年纪最大,了解的事情应该多一点,待会儿就问问她。
心里藏着事想问的桑锦快速地吃好饭,也顾不上好不好吃了。吃完放下碗,左右张望,发现厨房里没几个人,就凑近在择菜的王婶悄悄问道:“王婶,我想问您件事。”
王婶看着他这样子语气也带了点慎重:“虎子,你问。”
“您知不知道离咱们厨房挺远的那个荒院?我不是还不熟悉嘛,扫地扫着扫着不小心跑到那个荒院那边去了,不过没敢进去。心里有点好奇,就来问问您知不知道。”桑锦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求知,给人的感觉就是这般年纪大的小子对外界的好奇。
“哎呀你可问对人了!”王婶用力一拍大腿,这也不算什么辛秘,府里的老人基本都知道。
亏她刚刚看虎子这小子的样子还以为他要问什么秘密,她老婆子能知道什么秘密?
让桑锦搬来一个小凳子坐在她旁边,王婶小声对桑锦说道:“那个院子啊荒废好多年了,二十来年了吧,那时候我刚来李家几个月。那个院子啊以前是给老夫人住的,也就是现在咱们家主的母亲。”
据说二十多年前,李振泉带着他几个儿子和家中的护卫去另一个府和一个武林门派谈生意,然后有李家的仇家趁着府中防卫空虚,就带人把李府洗劫了。毁了好几个院子,还把当时的李老夫人和她身边的几个婢女给杀了。
得到不幸消息的李家主隔天便赶到家中,李振泉晚了半天才到。他伤心欲绝,拖着不肯将夫人下葬。最后几个儿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去哭求父亲将母亲入土为安。
李振泉便将此事交给当时的大儿子也就是现在的李家主来办。
李家主做事情滴水不漏,将葬礼办得风风光光,还派人去将那伙劫匪给杀了。
而且李家主为了不再让父亲睹物思人,就没再修葺母亲住过的院子,让它一直荒废下去。并且一律不准人靠近那里,怕会惹父亲伤心。
所以那里二十年来都是这副荒凉的样子,听说半夜总是闹鬼。
本来就不能进去,这下人们就更不敢去了,生怕多看一眼就被鬼害死。
而其它几个被毁掉的院子都恢复了原状,被家主分给了几个侄子侄女。现在那几个院子,比没被毁之前还热闹,整天欢声笑语的。
如今李家之所以养着这么多供奉和护卫,就是被这件事情影响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么。
见王婶说得口干舌燥,桑锦赶紧去水缸里舀来一碗水递给她,并答应自己不会随便乱说出去,还感谢王婶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
听完心满意足且在厨房已经无事可做的桑锦告别了王婶,趁着天色还亮,就想着再去那处小院看看。
到了晚上打死他都不敢去,天哪还闹鬼,想想就觉得非常恐怖。
虽然桑锦不相信有鬼,但是他害怕自己想象出来的鬼。所以说么,人最擅长自己吓自己了。
这整件事情和这处小院哪哪都透露出浓浓的不对劲,给人一种明晃晃的其中就是有鬼快来查我的感觉,当然,此鬼非彼鬼。
根据记忆中的路线再走一次,不出意料,桑锦又迷路了。比来的时候多浪费了一刻钟,才又走到小院不远处熟悉的拐角。
等等!有人!
桑锦看到一个人影,是一个没见过的中年男人,但长相又有点熟悉,感觉在哪里见过。在哪里见过呢?他在脑海里不断思索着。
看着中年男人进入小院,桑锦非常谨慎地没有跟着去。这小院不好藏身,万一打草惊蛇,他被发现就糟糕了。
于是转身就走。
他要先回去告诉小缘,看看他是不是和自己想法一样。现在没事做先去劈点柴,在厨房待着,反正天黑之后还要打劫厨房。
看到桑锦又回来劈柴,王婶一个劲儿地夸他勤快,还答应待会儿在眼线不注意的时候给他多打块肉。
“……多谢王婶。”待会儿天黑之后他是多拿点还是少拿点呢?拿多了有点对不住王婶,拿少了有点对不住自己。
算了,反正都是李家的,王婶应该不会在意。
当晚桑锦含泪多偷了一只烧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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