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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
长假刚结束,常笑就因为气候变化感冒了。她也没有太在意,想着自己在新单位试用期快满,没好意思请假,拿了药吃着强撑着上班。常妈妈早上发现女儿快迟到了还没起床,才发现了她烧得昏昏沉沉人事不知。送到医院做完检查,医生好一顿白眼,这么大个人了,一场普通的发烧也能拖成肺炎。把常妈妈说得耳红脸臊,讪讪地说,我女儿她打小身体就不是很好。医生更气,打小身体就不好,你这当妈的也能任这一场感冒拖到发烧再烧成肺炎?没说的,住院!
没一阵,李爸爸李妈妈就着急忙慌赶了过来,还带了一束花。李妈妈说我想她病着什么也吃不下,水果什么的就没买。她平日喜欢花花草草,给她带束花,她看了开心点但愿病也会好快点。看着病床上的常笑嘴唇都烧起燎泡,又撇过身抹泪。常妈妈说都不是外人,破费那些做什么。李妈妈道,还是怪我,昨天晚上就吃得很少,我以为她不爱吃也没多问。常妈妈听了,心里愧疚,更不好受。听得护士在一旁直纳闷,这二位,到底谁是亲妈?
说话间,李重也急急赶了过来,听得两个长辈的话他心里也内疚不已,他本以为常笑这几日不对劲是在和自己闹别扭,却没想过她是真的不舒服。
到了中午,常笑还没醒,医生说烧退了大半,大问题是没有,还需要再观察观察。众人稍微安心点,常爸爸催促几个人吃饭,最后两对儿老人去找饭吃,李重守在病房看点滴。
常笑幽幽转醒,看着白色天花板和头顶的点滴瓶,想起模模糊糊听见医生和妈妈的对话,心想又到医院了。喉咙像沾满了干沙子一般难受、不利索,她想喝水,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李重见她睁眼又不说话,忙探过身来:“想喝水对吗?”常笑轻轻点头。李重冲了温水扶她起来喝了,问她饿不饿。常笑喉咙感觉好了些,摇头说不觉得饿,声音嘶哑得很。
常爸爸回到病房,给李重带了盒饭,给常笑装了点白粥,道“你妈妈和李阿姨回去给你熬粥了,说外面的粥没营养,你先吃点垫肚子。”
常笑不想吃,问单位那边请过假没。
常爸爸说上午已经打过电话请假了,一会儿去医生那里开住院证明他就拿到单位去办请假手续。
李重附和道,不用担心,一个正规的单位不可能因为员工生病就开除她。
常笑放下心来,觉得头重得很又想睡,却仿佛听到李宁的声音远远传来。果然是才度完蜜月回来的李宁和林然二人,没看到人便先看到一大捧色彩各异娇艳无比的鲜花。“嫂子,这可是我特意从云南给你带回来的礼物啊。本想放到你那浪漫的香闺,却不成想送到了医院。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它们安然带回Y城的。”
常笑感动道谢,眼眶雾气蒙蒙。惊得李宁忙扯纸巾替她擦拭,“你也不用感动成这样啊?你瞧你那双眼含泪的样子,可真真跟林妹妹附体没两样了。叫你家李重哥哥和我二婶看到,可不得心疼死?”
李重林然在一旁轻笑。
“咦,我二婶呢?”
“回去熬粥了。”李重答。
“我就说嘛,你是二婶的宝贝疙瘩,你病了怎么会看不到她。常笑同志,你还是赶快嫁了吧,即便是你家李重哥哥不咋地,为了这个婆婆你也得嫁啊。别人谁有你这福气遇到这么好的婆婆啊。”
“李宁,咱林家虐待你了是吧?”林然有点咬牙切齿。
李宁忙安抚新婚丈夫:“别气别气。我这不是对这两个急死太监滴皇帝进行说服教育吗?你想啊,咱哥也不是没谈过恋爱,也没见我二婶对我哥那些前任女友这么热心过啊……”
李重在一旁咳嗽,林然手忙脚乱捂李宁的嘴。常笑这下,眼泪真流出来了,是给笑出来的。
适时林然手机铃声响起,他走到窗边接电话,其余几人都噤声。
“表哥……”常笑心里一颤,双手攥紧床单,打着点滴的手背有点痛也未在意。
“恩,上午刚回来……是有点累……这会儿?这会儿在XX医院呢。李宁嫂子生病住院了……对,就婚礼上给你介绍过那位……肺炎,该算是严重吧……好的,我一定代为转达……哦?帮我谢谢姑妈,告诉她,改天我带李宁去探望她老人家。……好,好好,再见。”
挂了电话对李宁说:“姑妈帮我们求了对同心锁,让表哥带过来了。”又回过身面对常笑:“我表哥说祝你早日康复。”
客套话而已,常笑心想,于是客套地道了谢。
李重见点滴像阻塞了没动,起身察看发现常笑打着点滴的手背肿得透亮,忙按铃喊医生。护士进来检查过,说是因为病人血管细血管壁脆,针头扎出血管了,换个地儿输液就是。
护士不愠不火的态度把李宁惹毛了:“换个地儿?你当打地鼠啊!”
护士没理她,给常笑换了只手打点滴,施施然离开了。
看常笑精神不是很好,李宁林然告辞说明天再过来。常笑说不用麻烦了,说不定明天就能出院。李宁啰啰嗦嗦还要说,林然说等你出院再一起聚聚就拽了李宁离开。
常笑让李重回单位。长假才结束,人人都积压了成堆的工作。李重说耽搁一两天没事,缺了李重地球照样转。
稍晚常妈妈李妈妈相携来到病房,俨然一对亲密的老姐妹。给常笑熬了百合川贝雪梨粥,给李重带了晚饭。常笑还在睡,李重让长辈先回家自己守着。
天色将黑时,李重把常笑摇醒,让她吃点东西再睡。常笑起身要自己来,李重笑她两只手都不方便,难道要学猪?
粥太甜,常笑喝了两口就不喝了。任凭李重怎么哄,只说睡了一天不觉得饿,就是不再吃。
之后常笑反复高烧,医生过来看过说是正常现象,加了些药。李重一直陪到深夜,熬得双眼通红。常笑醒过来,看到李重满脸疲惫,愧疚不已:“李重,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值班护士,没事的。”
“不用,在这里也一样休息。”
常笑摇头:“你本来工作就忙,还要忙着考试。要是工作状态不好,上面对你的印象会变差。到时考上了,分配的时候也麻烦。回去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李重拗不过她,说:“那你先睡,睡着了我再走。”
李重离开时,看到走廊一个挺拔的身影临窗而立,在昏暗夜色笼罩下,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想,自己真是想太多了。摇摇头出了医院。
文一训看着李重离开,轻身进了常笑的病房。把保温桶放到床头柜,靠在墙角沙发上坐下,在昏暗的光线中看着病床上模糊的她的身形发呆。直到天色微泛白,起身打算离开。
常笑在纠纠缠缠的梦境中……她看到阿仕推开病房的门,坐在病床旁看着她,她看到他唤护士进来更换点滴瓶。护士离开,屋内又剩他和她,一如几年前……常笑安心,但不愿闭眼。即使是梦,也希望能多看他一眼。发现他又要悄悄离开,她心慌出口喊:“阿仕别走!”每每她唤他,他从来都不回头。她唤不回他。思及此处,常笑闭眼,脆弱地呢喃:“阿仕别走,阿仕别走……”
泪水肆意奔流。
有温热的手掌抚上脸颊,温柔擦拭她无法断流的泪。他终于听到她的呼唤回头了吗?常笑心中狂喜,仍不敢睁眼,只是紧紧抓住帮自己拭泪的手像猫一般用脸去蹭,“阿仕别走,阿仕你说说话,不要不理我。”
“好,我不走。你把手放开,我去给你热粥,马上回来。”那人另一只手摩挲她紧紧抓住他的小手。
“不放,不吃。”倔劲儿一上来便是天下第一无赖。
“笑笑听话。你需要吃点东西。”伸单手轻按她太阳穴,一如多年前。她渐渐放松神经,也放松了紧紧握住地手。“等我,马上就回来。”
果然,很快他就回来。扶她起身,喂她喝粥。才喝一口,她便笑弯了眼:“是你做的。”只有他知道,她怕极致的甜,却又喜欢粥里能嚼到梨的清脆,尤其在病中。他想过许多办法,最后发现把梨削成薄片,用凉白开冲洗两遍,能洗掉梨的大半糖分,熬在粥里便不会太甜。
“恩,我做的。”下午赶到医院,只想看她一眼。发现她又任性挑食,便到超市挑了果肉最细腻的梨,回住处熬好粥,又赶过来。她的“他”在里面守着她,他便在外面守着。“他”守多久,他便等多久。他不觉得自己傻,她曾说他像她的父亲,一个父亲给生病的女儿做粥,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一口气吞了一碗,他却不再给。病中最忌暴饮暴食。摸她额头,还有些发烫。“再睡会儿。”
“好!”他给她一个甜美的梦,她乐得表现乖巧懂事听话。
朦朦胧胧听到他说:“既然找到了想要的生活,就要照顾好自己。”
她说“嗯。”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听,只要你别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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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呀,我有话要说……………………
你不会知道,我的绝望从何而来.一只神经病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