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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卫璇自知,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圣人,不过是一个善嫉的小女人罢,尽管她看似清冷不染红尘,不过是家世身份粉饰出来的华丽表面。
她可是卫相的女儿自然应该是那样,她可是皇后当然不可一视。
活成别人预想的样子,而变得不善交谈,从而越来越加固别人眼中的印象,陷入死循环。
有时候自己都忘了,愤怒,尽兴,悲痛,诸如此类歇斯底里并非理智的情绪该如何表现。
那晚她想去寻季平青,听到她跟别人在一起时,生理上不可避免的心悸不安,若是别人便也罢了,可方依诺毕竟有些特殊,她嘚承认心里有一份顾忌。
如玫儿所说,原来她们是在吵架,卫璇心里好受了许多,这更加证明自己也是个小心眼的人,她甚至都没看到两个人就先入为主的误会季平青,自己又凭什么要求季平青能理解自己跟其她“女人”接触。
更何况若真如季平青所言,看见公主偷吻自己,换做是自己恐怕也会嫉妒的发疯。
她猜想季平青肯定在生自己的气,奈何她想去道歉一时也没法脱身,她们好像总是这样每次发生矛盾,都有好长一段时间无计可施。
午宴众人齐聚,诸位王爷同家眷说了些万寿无疆类的场面话,皇帝坐上,道了些聊表心意的话,匆匆过场几曲歌舞。
皇帝并不看重血肉亲情的连接,过于冗杂的亲属关系势必会阻碍自己的统治,不过本朝自古家国一体,必要的形式和排面对皇家来说还是要有的。
要说起家族相聚,免不了要提及后嗣血脉这一类的话题,更别说是皇家。
新帝在位这几年里倒是有过子嗣,不过多半夭折只留下两个尚在懵懂之年的皇子都在太后处养着。
皇帝年轻还没考虑千秋万代的事,也难怪长辈们替着着急,不知怎么谈便罢了,矛头竟然指向了正悠然自得的卫璇。
“皇后与皇帝已经一年有余应早日诞下嫡子才好。”
皇帝礼貌性的敷衍几句再议之类的托辞,没在表达什么面色上也颇为沉稳无惊,四下也多少还是忌惮皇帝威仪不敢在唐突什么,这倒也省的卫璇去应付,她吹了口茶小嘬一口缓缓咽下,自己母家势力大,是否要她诞下嫡子,这值得皇帝再三考虑,能像卫璇想明白这样的权利纠葛的,在后宫之中也没几个人,所以某种角度上讲卫璇总是没有看起来那么寂寞。
午宴结束之后卫璇又小坐招待了好些人,安顿下想要小住山庄的,又送走了余下人等,这才算彻底结束一天的行程。
或许是太忙的关系总觉得天色忽然之间就暗了下来,不像往日还能见到斜阳金辉,稍作一会又遇凉风习习,恐怕这天是又要下雨了。
玫儿也觉风雨欲来,稍劝自家主子早些回去才好,卫璇点头应好,途上又经过小净月潭,卫璇便问起,安排季修仪迁居的事情,玫儿问过总务司的宫人说是琼玉阁正空着便安排去了哪。
琼玉阁,卫璇小念了几声,她记得那地方挺偏僻虽然季平青是喜欢清净的,但这儿毕竟是山里偏僻的地方必然会有些阴冷,况且临时打扫出来的殿阁陈设上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玫儿,你陪我去琼玉阁看看吧。”
“诺”
严格意义上讲她们还在冷战,竟然还是忍不住关心这些,卫璇气自己有点可笑,不过她身为皇后关心其他嫔妃的身体健康是分内之事,这是多么正大光明的理由。
琼玉阁那地方跟卫璇料想的差不多,有些偏阴,离屋百步远有条小溪四周围着竹林,不像是居所倒像是两个世外高人品茶下棋的好地方。
卫璇在屋子里看了一圈,连连摇头,不行,这里不行,又潮又冷建造之初就不是为了供人居住,眼下季平青还没住进来,若是她看见自己给她安排这么个地方万一更生自己气了怎么办。
想到这她赶紧叫来玫儿“你快去跟总务司的人说给季修仪换个地方,这的条件太差了。”
“可是娘娘……”
“天色不早了你快去快回。”
卫璇催的焦急,玫儿后半句本想提醒主子,眼看天就要下雨,无奈只好快去快回了。
果不其然玫儿刚离开不久,天色越压越低,这场闷燥了一天的雨以迅疾之势而下,卫璇暂坐在琼玉阁屋内听着窗外黄豆粒似的雨滴砸在窗纸上,屋檐上,甚至那条小溪也发出了湍急的哗哗声。
真是不小啊,看来一时半会自己困在这儿了。
不知过了多久,卫璇感觉自己的手有点凉了,她自小的体质就是如此身体凉的很快尤其是手脚,儿时家中的大人喜欢送小孩子玉石玩乐,一来度厄消灾,二来天气燥热时放在额头上颇为解暑,那时候便有人戏称自己的手比那玉石还凉解暑功效甚佳。卫璇也不介意,而且她的名字本就有美玉之意。
窗外簌簌的脚步声,卫璇一抬眼认为是玫儿回来了,站起来一身冷气打了个哆嗦,却见推门而入的另有其人。
“璇儿?”那少女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像一头茫然无措的小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季平青为自己当时一言不发的离开新月阁而整整懊恼后悔了一整天,想回去找卫璇道歉的时候发现卫璇一天的时间几乎都被公务所挤占,她是皇后总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身上,自己却一时被愤怒嫉妒冲昏了头脑说出那样幼稚可笑的话。
哪怕是被安排进偏僻的琼玉阁她也认了,就算是被安排进冷宫都是自己活该。
她怎么能料到自己念叨了一天的人赫然出现在眼前,早早打好了一肚子道歉的草稿却因为卫璇出现的太突然变得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皇后娘娘,怎么在此?”季平青尚不知卫璇还在不在气头上,咳了咳嗓子换了个疏远的称呼。
“琼玉阁偏僻,我怕总务司安排不周,身为皇后,我特来看看。”
言外之意并不是对季平青的特殊关怀,不过卫璇无意加重的语气还是令季平青一眼看穿忍俊不禁。
毫无疑问她在乎自己。
“那…多谢娘娘关心。”季平青决定在假装僵持的逗逗她。
“我已经让总务司换了地方给你,这太过冷清了。”
“可是我觉得这挺好的,至少不会被人怀疑我跟别人走的太近。”
果然还是在生气,卫璇心头一紧咬了咬唇,既然自己号称是以皇后身份来关怀又怎么好说出真心话,可是不正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用皇后的身份要求季平青体谅自己么?
“阿青,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不信任你,没考虑你的感受,我……”
卫璇鼓起勇气说出这些话,可又不知道怎么说能让季平青不在生气,鼻子一酸还带了点哭腔。
“说完了么?”季平青看似铁面无私的说道。
“嗯……”
“说完我要亲你了。”
“嗯?”
卫璇见季平青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本以为没希望了,没想到后一句话季平青又恢复到了往日俏皮温柔的样子。
季平青再也忍不住上前抱住她,怀里的人儿却哭的更凶了“我还以为你..还以为……”她哽咽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季平青将手揉进她的黑发中让她的脸贴着自己的肩前,另一只手则直接揽过腰身贴在怀里。
“你没错,一点都没错,都是我不好让你误会,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没有出现,在长公主为难你时我无能为力还反去责怪你,都是我的错。”
说完季平青亲了亲她的额头,却不料卫璇扬起下巴又委屈又骄气的哼了一句“对都是你的错!”然后又接着埋这头抽泣。
季平青愣了一下,又忍不住笑笑,身份尊贵的皇后娘娘连强势起来都这么可爱,这么可爱的人当然做什么都是对的,那错就全由自己一个人承担好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看在我这么积极认错的份上可不可以奖励我一下?”
“奖励什么?”
“你这几天这么忙,我们都好久没有……”
说着季平青深吸一口气,双手撩拨怀中美人的脖颈与腰背,碎吻吻过脸颊衔着对方的耳垂。
“过一会儿,玫儿要回来了我们不能……唔”
卫璇被生理反应刺激的碎念不出完整的话,季平青没有停下来她咬疼了自己,她知道她心里还是在意长平亲了自己的事,动作变得愈发急切。
“是你说要悉听尊便的,不能反悔。”
不知道是不是害怕玫儿随时可能归来的紧张感让自己更加敏感,卫璇几乎全身软了下来,任由身体紧紧贴着对方被掌控抽离。
卫璇的手凉若玉骨季平青攥入掌心揉了揉放在自己领口的衣襟里,温暖她是一件如此令人幸福的事。
虽然嘴上说着不可轻饶的话但季平青还是颇有分寸的只缠绵了一小会儿,她真恨自己不是长平公主,那样的话就算被人撞破这样的禁忌爱恋也不会遭至多大的罪名,左右不过受世人谴责罢了,而舆论是她们这类人最不在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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