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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视
沈知微到了门口,屋里跪着一个熟悉的人,柳文渊跪在地上,浑身发抖。而赵鄞则坐在桌边,浑身的煞气。天下霸主不生气则已,生起气来可是要死人的,也难怪柳文渊会吓成这样。
“义父……”
赵鄞脱口:“你来干什么。”
沈知微:“知微听到声响,就过来了。马上要新年了,万事皆新,想着一起迎接新年。”
赵鄞听到这里,抬起头,看沈知微袖袍儒雅,脸上带着俊秀的笑。每次看到便觉如沐春风。
他的面色稍缓,对柳文渊道:“你下去吧。”
柳文渊连连拜谢,浑身微颤地起身出去了。
等他一起身,沈知微才看到,柳文渊穿的竟是自己刚才给的衣裳,他眉色微动着。
“陪义父去一个地方吧。”赵鄞道。
“现在?”
“现在。”
沈知微想了想还是同意了。赵鄞说了句多穿点就带头出了门。
到了马房,赵鄞选的是自己的马,沈知微就要往旁边的小马去,赵鄞道:“跟我一起共骑吧。”上次看沈知微骑马都骑不利索。
沈知微哦了声,他走到赵鄞身边,赵鄞直接扶住了他的腰,把他推上了马,推上后,自己也上了马。
出了院子,直奔雍州城而去。
距离不太远,赵鄞的骑术也极好,不癫也不乱,稳稳当当地。说实话,沈知微看了那么多人骑马,赵鄞的骑术确实是最好的,居然没有一点颠簸感。
他只是在他的身后,就已经这么稳了。
下了马,沈知微从披风里探出头来,问:“义父,好骑术。”
赵鄞看沈知微还是冻得通红的脸,“回去坐前面吧。”说完,看向前面的城池,直接绕到城墙边。沈知微跟在身后,看到守卫的将士都瞪着眼,应该都是怀疑自己看错了,除夕之夜,他们的王爷居然到了。沈知微也明白了赵鄞的意图,他就是来看看这个时候的守卫情况的。
他的脚步很快,不一会儿就爬上了高高的城楼,而沈知微还是慢慢的。等上了城头,才看到赵鄞手扶雉堞,在等着自己。
赵鄞没说什么,继续往前。
此时终于,城墙段的负责人都虞侯,听到风声赶来了。
“王爷。”他看到沈知微,“沈监丞。”
赵鄞道:“孤就来看看,你不必伺候,回你的岗位上。”
都虞侯:“是。”话是这样说,但人还是不动。
赵鄞也不理他,往前巡视着。
虽是除夕之夜,但守城的兵士还是比平日里多了一倍,本就纪律严明,赵鄞来了之后,各个都把腰杆站得更直了。
他们站到了高处,从这里可以俯看整个雍州城。
沈知微回头看赵鄞,觉得他的面孔冷峻,双眸炯炯,显然是有心事。
“知微,好看吗?”赵鄞问。
沈知微从小在这里长大,看过无数遍这样的雍州城,旧都雍邑,只见无数赤红的灯笼从家家户户的屋檐下、店铺的招子上挑起,连成一片温暖而磅礴的光海,将积雪的屋顶和青石路面都映成了暖橙色。
这一抹橙色是如此难得,这似乎预示着新的盛世即将到来。
“好看。”他回。
赵鄞道:“以后会更好看的。”
沈知微问:“义父就是为了看这个吗?”
“值得吗?”
“值得。”
赵鄞淡笑,“每年除夕,我都会出来看一次,一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来时路,二来也顺便巡视一番。”
沈知微:“…………嗯。”
“我们下去吧。”
“好。”
“我还记得去年的时候,你跟我说过改良护城河的问题。”当时他都没能见上沈知微一面。
沈知微哦了声,“您还记得。”
“记得。那个时候我说先忙战事,就搁浅了。”
“这个计划我有交给韩监丞,如果义父要的话,以后可以尝试一下。”
“我信你。”赵鄞道,“引蛊后,你想休息的话,可以先好好休息一下。等好了再回来不迟。”
沈知微:“感谢义父体谅。”
两人一边说一边到了马边,赵鄞把人抱上了马,这次让沈知微坐在了前面。沈知微还没来得及反应,赵鄞就上了马,坐在他的身后,身手利落矫健。
赵鄞道:“抓紧,走了。还要去一个地方。”
沈知微来不及回应,骏马已经驰行而前。沈知微感受到的都是赵鄞健壮的手臂,和宽厚的胸膛。
这次还是没往城中去,而是策马穿过城门幽暗的甬道,绕到了一条最僻静的巷子。巷底是一处低矮的土坯房,木门虚掩着,门楣上悬着一柄旧弓。
赵鄞在门前下马,又把沈知微抱下来,对他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屋跟他说几句。”
沈知微不明所以,还是乖乖地点点头。
赵鄞敲敲门,过了一会儿就有人打开门。沈知微看到人,有些惊讶,是个估计快九十岁的老头,虽然老,精神倒是不错的。
老人拉着脸,语气不好,“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怕你死了。老爷子没死啊,没死先给你拜个早年。”
“你才死了!老子活得很好,你死了我还活着。”老子嘟嘟囔囔着,“不用你来看我,我一个老不死的有什么好看的。下次你来我不会给你开门的。”
“知道了,我也忙得很,没空来。——走了。”
赵鄞刚说完,那门就关上了。
沈知微都惊呆了,这是什么人啊,这么蛮横。但他这样,看赵鄞也没有不高兴,他回到他身边,道:“走吧。”
“这是……”他实在好奇。
“知道秦焕吗?”
沈知微恍然,秦焕,也是赵家军的主将之一,三年前死在一场遭遇战里,尸骨都没找全。
“这是他的父亲?”
赵鄞笑,“是祖父。阿焕是祖父养大的,两人感情很深。”
沈知微点点头,可既是将门之人,为什么要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呢。这个答案沈知微是不会知道了。
回城一样是平稳的,沈知微缩在毛茸茸的披风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突然马有一个小小的趔趄,沈知微下意识地往回躲,一靠全是赵鄞的胸膛。
直后回到了别院,赵鄞把人放下来后,这一股安全感才消失。
赵鄞道:“怎么?难受?”
沈知微摇头:“义父骑术很好。”
赵鄞笑笑,“走吧。”
两人进了屋,各自回房。沈知微回去的时候,仿佛那一阵温暖还在身侧,以及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义父会和柳文渊生气呢。
以及这算哄好还是算没哄好啊。
次日天气晴朗,沈知微在厨房碰见了柳文渊。
“文渊。”
柳文渊看到他,显得颇为局促,“监丞。”
沈知微:“要做什么?”
柳文渊:“监丞呢?”
沈知微笑:“我以后就不是监丞,我年纪比你小,你喊我知微吧。”
“那多不好意思。”
“我不是也喊你文渊?”沈知微道,“我做点早点,顺便教你吧。”
柳文渊摇头,“算了,我不做了。昨日……”
沈知微正在洗黄小米和山药,“昨日怎么了?”
柳文渊摇头,“没什么。”他问,“你要做什么?”
“小米糕。”他一边说一边把沥干的小米、山药泥河核桃置于大盆中,放置好后,便反复夯实,确保没有一丝空隙。“要帮忙吗?”
柳文渊道:“好。”
两人一起合作,一层一层把材料进行填充,最后淋入桂花蜜。最后的一步,就是蒸制了。等蒸制的过程中,两人便围在炭火旁边烘烤,等着米糕熟了。
“这几日,我给你制的汤药再喝几碗,初五,我们便引蛊。”
柳文渊已经接受这样的安排,“好。”
沈知微之后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拨弄了盆中的炭火,火光照着他白净的脸庞。柳文渊不由地看着,越发觉得卑微。
昨晚……他穿着沈知微的衣服,进了赵鄞的房,屋里没有点灯,他主动地抱住了赵鄞的腰。如果可以,他并不希望引蛊后,自己就失去了利用价值;如果可以,他希望就此平步青云,而不是只是拿到一些银财;如果可以的话……
他想要的也是人之常情吧,
在摸在他衣料的那一刻,他听到赵鄞低沉的回应,“知微?”
而他没回答。
下一刻,他就被一股大力拽到了前面,而等他看清他的面容后,他又被迅速地推到了地上。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又仿佛什么都发生了。
之后他听赵鄞道:“不要穿他的衣服。”
然后沈知微就进来了。
刚开始,他并不清楚赵鄞为什么生气,但等今日再看沈知微,他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沈知微衣服的材料非常特殊,质地异常柔软,滑腻如活物。会不会,赵鄞在摸到衣袖的那一刻,误以为自己就是沈知微。转过来发现不是,故而勃然大怒。
怒什么,是怒自己伪装成沈知微吗?显然不是。
他在怒,他竟期望着自己就是沈知微,期望着沈知微能跟他投怀送抱。
他在怒,他居然卸下了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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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说啥,先让小攻小受提前给各位拜个早年。

明天周一,没有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