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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逢春
还没到时间,他们找了一家装潢不错的店坐着,梁逸舟和陈淼点了一样的饮品。
陈淼和齐柯好久不见,见面就抱上,把两个男生晾在一边。
梁逸舟和柏嘉互相看不对眼,觉得彼此在两个女生中间显得多余。
还有满脸都是你女人抢了我女人的不耐,两人同时嗤笑,提起椅子一边拉开又重重地放下,潇洒坐着看一旁如胶似漆的两人。
都是第一次玩,四人选了一个中等恐怖系数的剧本,刚好凑够数能一起玩一个剧本,不用补其他人。
他们看了看墙上人皮娃娃的主题描述,陈淼有些害怕,但是她很擅长隐藏自己不安的情绪,甚至能把自己也给欺骗了,所以她以为自己更多的是期待。
将手机放在储物柜保存,各自保管钥匙。
在门外排好队,柏嘉打头阵,齐柯站第二位,陈淼站齐柯后面,梁逸舟垫后。
本来陈淼和齐柯想站后面两位,无奈无论她们两人谁先谁后,都有另外一个醋包不答应。
带好眼罩,将双手搭在前面一人的肩上,四人缓步前进。
陈淼感受肩上那双骨节分明有力量的手,将自己的轻轻搭在齐柯的肩上。
齐柯在前面掐住前边人的肩,柏嘉吃痛。
四人彻底进入密闭空间,充满未知与探险,周边黑暗,被蒙住双眼不透一丝光亮。
室内开了凉气,与外界形成鲜明的对比,寒意从脚踝蔓延。
大家调整呼吸,直至平复下来,开始考虑下一步动作,正在迷茫。
咚!咚!咚!
伴随着老旧不修的木门声,吱呀吱呀,诡异的女声怪叫。
震耳欲聋,伴着“阴”乐,像是黑白无常来索命,招他们一起去地府。
“又是谁闯了进来,也是来古镇游玩的?哼!这个民国时期遗留下来的老宅,曾经的地主家,他唯一的儿子与一名女子相恋,遭到家族的反对,最后两人不得已双双殉情。”
念叨着,呢喃着,突然就讽刺地大笑,声音尖锐得像森林里的孤魂野鬼,得不到归处。
“按此地风俗,还未娶妻就死亡的男子需给他完成一桩阴婚,让他在地府并不孤单。”
“当时被选中的少女在出嫁当天也投井自尽,但是阴婚一旦定下,就必须要有人完成,此后这个地方就变成了一座鸟无人烟的地方,但是常常有个疯子出没此地。”
被恐怖气氛围绕着,生怕随时会有非玩家角色冲出,陈淼愣是没心情听那一大段字说了什么,大概是前情提要。
后来换了工作人员出声说可以摘下眼罩,她不确定,没摘下来。
有摄像头看着,她被记成犯规,又或者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后面听见齐柯说:“怎么都看不清。”她才确认是可以摘下眼罩了。
陈淼挨着齐柯,四个人抱团紧紧靠着墙,微弱的灯亮起,只照得见前方的小片区域。
侧边挂了一盏红灯笼,米黄日式风格的木门,柏嘉轻轻推开。
一个坐在榻榻米上带着鬼畜面具的人体,怀里抱着婴儿,一动不动,让人分不清真假。
推拉门右手边是一个开放式厨房,正对着门的墙面上有一张屏风。
柏嘉牵着齐柯的手迈进门槛,梁逸舟搂着陈淼跟在后面。
尽量减少动静,生怕惊动那不人不鬼的坏东西。
他们摸着推拉门往旁边的橱柜边走,柏嘉好奇的掀开对面那张屏风,里面并没有人。
仅剩的光也熄灭,四人缩到橱柜的拐角处,开始求助场外人员。
“橱柜里有道具。”
梁逸舟留意周围的动静,视觉被蒙蔽,听觉变得敏感,察觉到一个井然有序的声音向他和陈淼靠近,他抬手捂住陈淼的眼。
很浓烈的橘子香,陈淼侧了点身,更靠近梁逸舟。
柏嘉打开柜子在里面的水管上拿到道具,瞎摸索着,按到了一个开关,提灯亮起。
齐柯转头瞬间尖叫,刚刚带着鬼畜面具的人体就站在她的身前,来回在每个人面前停顿。
陈淼的眼被梁逸舟捂着,还是很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能感到那人的头发在自己头帘刮过,打了个激灵。
紧接着又是一片黑暗,门从外面被关上,灯再次亮起,刚刚的面具人已经消失不见。
陈淼使劲推了推木门,拉不动。
他们分散开在房间内找线索,柏嘉再一次拉开那张屏风,在他看见人影的那一刻爆了句粗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光又灭掉。
陈淼朝墙角里躲,梁逸舟碰上她的那一刻她放声尖叫,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是我。”
她闻声抓紧搂住梁逸舟的劲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贴紧他。
面具人抓了一根黑色棒子在他们俩周围的墙上击打,仿佛就是要电在他们身上一样。
电击的滋滋声刺耳,陈淼紧闭双眼,屏住呼吸,尽量减小传进耳道的分贝。
等击打声末,陈淼的后背被异物扫过,她想起刚刚坐在地上的非玩家角色,那顶花白的头发,恶心又瘆人。
不知那人何时消失了,灯又亮起,陈淼从梁逸舟身上退开,圈住他的手臂不肯放。
齐柯象征性推了下门,这次能被打开,走道上的灯全部亮起,发现左手边还有一间房,他们正处于中间的位置。
四人开始往最里边的房间走去,他们在里面搜到了六张图匾,推测是要按故事发展顺序依次放上去。
一张古宅风景图,一张是有很多尚在襁褓的婴儿在地上罗列,一张是穿着红色嫁衣的新娘站在井边......
像是出发了什么机关,灯变得一闪一闪,开头那诡异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儿歌被她唱得婉转又凄切。
他们再次求助场外的工作人员,“墙上有机关。”
摸到一个好似能打开的门,柏嘉调侃,“npc刚刚不会就是从这里走的吧。”
有了刚刚屏风藏人的前车之鉴,陈淼很怕里面再钻出一个人出来,不敢往上看,只半阖着眼往地下的门缝瞧。
确定这条路能行,梁逸舟垫后,陈淼在他的保护下往前走。
路程有些漫长,陈淼以为这应该是最后一个密室了。
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个六个格子的书架,上面放了很多模型,被绿光照射,仿佛在滋养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婴儿摆着不同的姿势,全都面目狰狞。
不知道又要遵循什么依据把它们排列好,灯突然又灭了。
手里的提灯已经撑到了极致,不堪重负,整个密闭空间不剩一丝光亮。
气氛烘托下心变得沉重,闷得气堵。
本来站得久就累,陈淼饿了,变得有点虚。
她想找个地方坐着,而且一直被吓,现在反而不太害怕。
没有什么比她的懒癌犯了更让她疲惫。
刚刚进来的时候知道架子隔壁有一张长凳,她惦记已久,摸着位置往那靠近。
刚坐下,橘子气味扑鼻而来,腰被双手掐着往侧提,到了那人的腿上。
陈淼挣扎想起身,腰身被魔指缠绕,一根一根有节奏地敲着小腹,酥麻感蔓延整个脐周。
她握住梁逸舟的手制止他,那人听话停止了作恶的动作,本来就只是顺手搭在那想抱抱,不让她乱动。
他从小所受的教育以及他骨子里要尊重女性的原则告诉他这样不好。
他们还没试过这样肌肤相贴,即使隔了层布料。
陈淼本来就瘦,现在在梁逸舟腿上感觉硌得慌。
她庆幸那人的腿半阖着,如果是大开的话不知是何风景,她一边脑补着一边羞愧,自己乱七八糟地在想什么啊!
被极度紧张的氛围烘托,汗毛竖起,呼吸不上来。
即使黑漆漆什么也看不清,万一被齐柯和柏嘉看到这样一副光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梁逸舟的膝盖被陈淼臀下的软肉压着,他由不得动了动脚。
“阴”乐再次徐徐响起,滋养着诡异婴儿的绿光也缓缓亮起,陈淼终于能从梁逸舟身上离开。
四人开始在这个密闭空间周围搜寻有用的线索,同时也担心会有非玩家角色突然冲出来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吓。
墙板上分散地贴着六福画,刚好和婴儿数量一样,这顺利地让人不安,对讲机适时响起。
“恭喜玩家们顺利通关。”
梁逸舟问:“可以出去了是吗?”
“可以了。”
居然这么容易又突然地结束了,陈淼全身血液往脚下汇集,松了口气。
这比她高中面试学生会被学姐持续压榨后不经重负申请了退出的感觉一模一样,她扎一瞬以为回到了那时候。
她和梁逸舟走在前面,推开门时陈淼有些意外自己何时到了最外边的房间。
在所有人精神彻底放松下来的这一刻,丝毫没感觉到身后带有敌意的脚步声。
刚刚带有剧烈刺激的电棒再次砸到身侧的墙板,身后的人不管不顾地往前逃跑。
把陈淼和梁逸舟两人同时挤到了一边,梁逸舟一手撑在墙板上挡在陈淼身前。
两人同时默契地往前冲,一路跑到出口。
这这这...现在的年轻人都不讲武德的吗?太损了。
陈淼拽着梁逸舟的手臂调整呼吸,四个人拿好自己的东西往前台走。
前台的负责人拉他们几个人一起进密室群,这也是密室最初火起来的一部分原因。
来自五湖四海的人聚集在一起,在险境中互相扶持,一路闯关斩将,收获美好的友情,甚至是爱情。
大家分开后,陈淼和梁逸舟去了精品店,然后梁逸舟送陈淼回家。
陈淼头上戴着梁逸舟给她买的史迪仔帽子,手里拿着梁逸舟给她买的雪糕,脖子上圈着从梁逸舟身上薅下来给她的围巾。
梁逸舟肩上背着陈淼的小熊斜挎包。
他的手牢牢牵着她的,站在路边等车,梁逸舟轻轻扯了一下史迪仔下垂的耳朵,另一只耳朵瞬间弹起。
揉揉陈淼的脑袋,夸她:“好可爱。”
陈淼舔着边缘融化的雪糕点头,“你买的。”
“我说你很可爱。”
面对突如其来的夸奖,陈淼抿嘴笑,“哦。”
她搞怪,把握着雪糕的手换了一只,伸向梁逸舟的脖子。
“嘶~”
梁逸舟故意放大反应的动静配合她,稍稍用力捏住她的脸,冰冰凉凉的。
等陈淼吃完雪糕,车也到了。
“我要回去了,拜拜。”
车门被梁逸舟打开,他靠在车门,一手抚上陈淼的腰,让她先进去,紧接着自己也钻了进来。
陈淼吃惊,梁逸舟家离自己的有些距离,看他朝自己的方向挪了挪位置。
“送你回家。”
“我还以为你送我上车就走了。”
“你想太多了。”
梁逸舟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拼接棉服做外搭,深咖色直筒裤。
这种裤子很容易踩雷,可能是尺寸长度都刚刚好,在他身上就是一整个暖男装扮,是去太古里被约拍的存在。
站在他身边陈淼感觉自己配不上他,他们一点都不搭。
她又觉得自己还不够好看,她想毕业上班赚了钱去微调。
下了车,冷空气无情地搜刮双颊,梁逸舟张开双臂,对陈淼说:“抱一个。”
他的身躯完全包裹住陈淼,一手搭在她的背上,一手抚摸她的头。
挤压彼此厚衣物的棉絮,感受真实,不舍得松开。
双臂肌肉箍住陈淼肩头,切切实实地包满在他身上显得娇小的身体。
走到马路对面,梁逸舟还站在那,势必要亲眼见她进小区。
陈淼走到门卫处,拉下围巾一角,露出整张脸好通过人脸识别。
彻底走进小区,她拆下脖子上的围巾,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大口吸入新鲜空气。
感受肢体末端好像被冻结的血液,冷风肆无忌惮扑打在脸上,眼球也没有避免,渐渐发干。
她闭眼,双手握紧感受那一瞬的暖意,又松散。
陈淼家住在本地人分的房子里,周身栋栋都是高楼,是在一些外地人眼里的别墅。
是禁锢她身体的牢狱,是让她把自己灵魂也封禁的枷锁。
有人禁锢了她的身体,她顺便禁锢了自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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