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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临王的谋算
“爹爹~~~”文希瑶可怜兮兮地看着推门进来的文景。
李氏坐在女儿的床边也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还特意把文希瑶跪的发青的两个膝盖露出来，看似在上药，其实是想要文景看到更加讨厌宋玉灵母子。
“瑶儿，快别哭了。
爹爹让厨房给你炖了燕窝，多喝点好好养一养。”文景快步走到文希瑶的床边。
”谢谢爹爹。”文希瑶把一朵可怜小白花摸样演绎的淋漓尽致。
“老爷不是我说，这次大少爷确实有点过分，怎么能当着外人给自家妹妹难堪呢？”李氏给文希浩下眼药道。
文景心里也不舒服，宋玉灵母子三人，他说一句他们娘仨有三句等着他，他完全没有一家之主的尊严。
“行了，行了，嫡兄长教训妹妹有什么可说的。”文景烦躁地摆了摆手。
“什么？爹，你就这么算了？
我的朋友们都看到我在家里罚跪，这让我今后还怎么跟她们相处，怎么再去学堂呀？”文希瑶激动地尖叫道。
她要让疼爱她的爹爹好好教训文希浩，不就是夫人生的儿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的亲哥哥也是秀才，名次还比文希浩好多了。
李氏也不免皱眉，不过看文景这样子在主院那边应该是没捞到什么好处。
“老爷，虽说哥哥教训妹妹天经地义，但大少爷这次确实过了，你看瑶儿的腿。”李氏推了推女儿的小腿。
文希瑶心领神会地开始哭泣，哭的撕心裂肺仿佛不是她的膝盖淤青，而是她的腿断了一样。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
好好养一养，我跟希昀说了，下个月让她带你一起去平成公主的花宴。”文景看着女儿膝盖上的淤青心里也不舒服。
“什么？平成公主的花宴！”文希瑶惊讶的直接叫起来。
女孩本就平庸的脸上上一秒还是悲伤下一秒却是惊喜，两个表情把本就不出彩的脸蛋撕扯的三分扭曲，三分可笑，还有几分狰狞。
“对，平成公主的花宴。文希昀已经答应了，瑶儿你要好好准备准备，到时候一鸣惊人。”文景满怀期望地对文希瑶说道。
“平成公主的花宴呢！娘亲，我要做新衣裳。
对了，刘小姐说今年流行广袖流苏，娘亲我要做一条广袖流苏的裙子，什么颜色好呢。。。”
文希瑶脸上哪里还有半点伤痛，此刻小小的女孩脸上全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李氏也为自己的女儿能参加公主的花宴而感到高兴。全都城都知道，平成公主的花宴汇聚了梁国都城的所有权贵子弟。
里面任何一个女子都是高门贵女，任何一个青年都是权贵子弟，每一个都是上乘的金龟婿。
所以，平成公主的花宴向来是全都城官宦人家少女们梦寐以求宴会。但平成公主的花宴名声在外，门槛也是极高的。
不是达官显贵，高门贵胄家的子弟是根本收不到邀请的。
能得到平成公主的邀请，能跻身平成公主的花宴，这本身就是一个荣誉，就是一个身份和地位的表征。
文希瑶激动的不行，她能进入平成公主的花宴，这足够让她在学堂里吹嘘一年。让那些今天嘲笑她被罚的人都好好看看，她文希瑶可是名副其实的都城贵女呢！
李氏脸上也有笑容，但却很快被愁苦所取代。
“爹爹最厉害了，瑶儿最喜欢爹爹了！”文希瑶没有忘记讨好文景。
文景的下巴扬的更高了。
“唉！”一个叹气声打断了父女俩的笑容。
“娘亲。。。”文希瑶不解地看向李氏，这不是高兴事吗，为什么娘亲愁眉苦脸的。
文景也看向李氏。
“老爷，您看瑶儿大了，也快该找婆家了，还有淼儿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可我这身份。。。
唉，耽误孩子呀！
可怜我的淼儿，都是秀才了。出门会友怎么好意思提起我这个娘亲。
呜呜呜。。。”李氏委屈地哭了起来。
文景脸色僵了僵，他也跟宋玉灵开口要过李氏的卖身契，本来宋玉灵都要松口了，但却被文希昀给打岔叉过去了。
等他之后再开口，宋玉灵却怎么都不答应了。
文景也在懊恼这事。
“奴家自己倒是没什么，就是平白降低了淼儿和瑶儿的身份。
淼儿可是秀才呢，呜呜呜。。。
当年老爷可是答应过人家的，必定能把那纸卖身契给人家拿回来。
如果当年没有宋氏横插一杠子，娇儿才是老爷的正头娘子。
现在奴家也不想什么正头娘子了，但总要是个贵妾，这样将来孩子们出门在外走动也能挺起腰杆，呜呜呜。。。”李氏瞄着文景的脸色继续哭道。
文景又何尝不想拿回李氏的卖身契，但宋玉灵不松口他也不能硬抢呀，而且说句实话，他也抢不过呀。
“这事我会跟夫人那边商量的。”文景脸色不佳地说道。
“人家可不是为了自己。
这么多年了，娇儿对老爷的心，您还不知道吗？
我怎么样都行，当年为了能陪在老爷的身边，奴家可是连卖身契都签了的。
但现在不同了，为了淼儿，为了瑶儿，老爷您可一定要把娇儿的卖身契拿回来呀，呜呜呜。。。”
一开始还带着几分假哭，最后李氏是真的哭了。
当年她只身找到都城，文景已经娶了宋玉灵，她完全可以拿着一笔钱离开。
但李氏自己却被都城的繁华迷了眼，文景又借着醉酒之名在旅店里占有了她。两人在李氏被抬进文府之前就有了首尾。
再加上文景一再保证将来一定会把她的卖身契还给她，李氏才签了卖身契，被抬进了文府。
虽然都是妾，但这贵妾，良妾，贱妾的区别可是很大的。
贱妾当然是妾里最为低贱的妾室，她们一般都是家里的婢女或者外面买回来的奴婢因为生了主人的骨肉才会被抬成妾。
这样的妾也就只比通房丫头高上那么一点，犯了错，当家主母只要拿出卖身契可以直接发卖的。
良妾稍微好一点，一般是平民家的女孩，自己有个平民身份，当家主母可以随便罚但不能发卖。
至于贵妾，自然就是身份高一些的女孩，有的甚至是官宦人家的女儿送去上司家做贵妾。
贵妾的身份自然比当家主母低，但因为贵妾娘家一般都还有些势力，所以也算是家里的半个主子，在男主人面前也更有脸面。
当家主母想要责罚贵妾也是要有正当理由的。
最主要的是，贵妾在女主人去世之后是有资格被扶正的。
虽然大多数有头有脸的人家不会把贵妾扶正，一般都是再娶填房夫人，但不得不承认有过贵妾扶正的先例。
李氏虽然说是文府的大姨娘，但她却是文景的贱妾。
这些年了凭着文景的喜欢才能在其他妾室中独占鳌头，但真的论起身份，她也就比通房丫头强一点罢了。
李氏做梦都想着文景能帮她拿回卖身契，让她当贵妾。
这次儿子考上秀才，李氏以为自己就要苦尽甘来了，可谁承想宋玉灵居然死攥着她的卖身契不放，李氏都要恨死宋玉灵了。
这个房间里又有谁不恨宋玉灵呢？
文希瑶恨得手里的丝帕都要扯烂了，如果不是宋玉灵那贱/人强迫自己的爹娶她，现在她文希瑶就是文家嫡小姐了。
文景脸色也不好看，虽然他凭借宋玉灵才能在朝里平步青云，但依旧改变不了他恨这个女人，这个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女人。
“好了，卖身契的事，我会再找机会跟宋氏说的。
你现在好好给瑶儿准备参加花宴事，这可是瑶儿的大事。
如果银钱方面不凑手就去找文保，让他从前院账上支银子给你。”文景心中暗恨，嘴上也只能安慰。
李氏也知道见好就收，“多谢老爷了，淼儿最近经常跟同窗秀才们出去应酬。。。”
“知道了，一会儿我让文保送五百两银子过来，你们娘几个别委屈了自己。”文景大方地说道。
“谢谢老爷！”
“谢谢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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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文希瑶的院子里哭哭啼啼的场景不同，文希昀正在开开心心地跟娘亲哥哥聊天。
“妹妹，你怎么会同意带着文希瑶去平成公主的花宴？
她什么身份，也配参加公主的宴会？”文希浩不解地问道。
文希昀微微白了哥哥一眼，“看爹那意思，我要是不答应，他还不知道要磨叽多久。
反正一个庶出的奴才秧子罢了，带去就当多带了一个丫头罢了。”
“可是她毕竟也姓文。”文希浩不同意地说道。
“姓文怎么了，姓文也改变不了她是贱妾所生的这个事实。
娘亲，只要你紧紧握住李氏的卖身契，文希淼就是考上状元，文希瑶就算是嫁给皇帝也一样是贱妾生的奴才秧子。
她们兄妹这辈子也别想翻身。”文希昀的眼里凶光乍现。
文希浩没有注意到文希昀眼中凶光，宋玉灵却看到了。
“希昀是不是有什么娘亲不知道的事情，你放心大胆地跟娘说，娘亲给你做主。”
“娘，没什么！
您只要握着李氏的卖身契别放手就行了。”文希昀连忙调整自己的表情。
“李氏和她生的奴才秧子要是敢欺负你对你不敬，娘就直接把那李氏提着脚卖了。”宋玉灵发狠地说道。
“别别别，千万别。
娘，您手里握着李氏的卖身契，她就是您的奴才，要杀要打您说了算。
但您要是把她给卖了，您信不信，您前脚卖，爹爹后脚赎。
到时候给李氏换上良籍，养在外面，可就成了爹的外室。
外室女都是癞/□□，打又打不着，看着还闹心恶心人。
咱可不能给自己找不痛快。”文希昀连忙说道。
“我还怕她一个李氏不成，直接找人打死！”
“娘，咱们不跟她一个贱妾生气。
我知道娘弄死李氏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但死人终归对咱们名声不好。”
文希昀主要考虑的是母亲的名誉还有她自己的名声。
上辈子不管不顾地糟蹋自己的名声，后来就算是入主后宫也还会被人翻出来讲究，更是被人冠上了毒后的名头。
这辈子她名声不错，文希昀也想要爱惜一下自己的羽毛。
宋玉灵点了点头，她女儿可是要做皇后的女人，名声确实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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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希昀已经十岁了，最后一年上男女混合的骑射课了。
十岁之后太学院就要男女分班了。虽然之后还会有骑射课，但女孩子的们的骑射课就是象征性地骑骑马溜溜弯而已。
换好骑射课的窄袖武袍和鹿皮小靴子，文希昀卸掉头上的钗环，让侍女扎了一个简洁的丸子头。
一身深蓝色小锦袍，手里拿着一根小马鞭，文希昀带着身后的三个大尾巴来到骑射练习场。
刘雯本就比文希昀大上两岁，一直都比文希昀高一些，刘霖更是个人高马大的。六皇子梁云忘原本比文希昀矮不少，现在也比文希昀高了。
现在文希昀的身后再也不是跟着三条小尾巴了，而是跟着三条大尾巴了。只有她自己还娇娇小小的，一团孩子气。
文希昀平时上课总是敷衍，但骑射方面她是下了真功夫的。平时去外祖家也经常跟外祖学些拳脚功夫防身。
虽然在那条争位大道上真刀真枪拼斗的机会并不多，但谁又知道有没有人会狗急跳墙呢？
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文希昀就要把自己武装到每一颗牙齿。
“希昀，洪教头送了我一匹小马驹，纯黑纯黑的，一个杂毛都没有。
你说我该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呢？”梁云忘开心地凑到文希昀的身旁说道。
洪教头的名字让文希昀微微挑眉，原来东郡这么早就开始投资梁云忘了。
洪明，曾经的东部十郡的首郡左将军，真正驰骋沙场的将军，后来说是战场负伤，回到都城太学院当了一个普通的武教头。
洪明在外人面前总是称赞刘霖，还把刘霖收为自己的亲传弟子。教导六皇子梁云忘反倒看似顺便。
但文希昀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东部十郡是临王梁枫的封地，这个梁皇的弟弟临王虽然娶妃多年，府中女人无数却始终无子。
一个无子的王爷暗中培养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临王到底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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