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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组第3轮(下)
李蕤在开场前给于雏翎讲解今天这场比赛的重要性,西班牙和日本会同时进行比赛,德国队必须赢而且净胜球也要比他们多才行。
“你觉得德国队能赢吗。”
“……我不知道。”他摇摇头。
突然问他对英格兰队的看法。
“肯定进不了决赛,今年足球依然回不了家,拼一拼季军吧。”
“啊,这样啊。”
贝林厄姆张开双臂庆祝首球的样子浮现,一想到可能无法见到他在决赛现场意气风发的样子就有些失落。不过谁不想夺冠呢,世界杯强手如林,只能有一个冠军。
“蹴鞠小姐姐——”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拿出手机指着李蕤微博里的她的写真照片,“啊你真人好漂亮啊!”
她连连道谢,没想到会被人认出来。
“我还以为你会穿着汉服来。”女人比她年长些,挂着记者证,把手机递给李蕤麻烦他拍照,拍完后她看了眼照片,语带嫌弃,“大哥你这技术有待精进啊。”
“什么眼神……她的写真就是我拍的。”李蕤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绅士原则没有和她计较。
贾马尔回她了。
jamalmusiala10:是吗,你在哪个区?
小样儿,是不是不信她来了,将门票拍照发给他证明她确实到场了。
他秒回如果进球了会看向她。
truling_y:不要有压力,你永远是最厉害的小孩哦。
jamalmusiala10:谢谢,我会努力的!
比赛在晚上十点准时开始,她随众人一起站了起来。
14号,有点驼背的瘦高个,穆西亚拉。
整场比赛她的心都狠狠悬着,以为他射中球门众人高声欢呼可居然只是踢中门柱,大屏幕放出他灰暗的表情,伸手擦了把汗没有丝毫修整又跑向中场。
下半场比赛还有二十分钟结束时,他们看到了隔壁战况。
日本 2:1 西班牙
日本居然反击了。登时哀嚎四起,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坐在他们旁边的球迷不停在胸口画十字,希望上帝保佑德国队。
她不懂规则望向李蕤,他苦笑:德国现在净胜球比日本少,再不进两个球就要和上次一样直接回家了。
盯着在球场上奔跑的贾马尔不禁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神啊,让他走到最后吧,让他如愿以偿吧。
他们拼尽全力、不知疲惫。哈弗茨进球后为了争取时间根本来不及庆祝和对方守门员发生了球权争执;贾马尔紧紧盯着球,只要有空当就抢断拼了命带球突破,根本数不清被铲了多少次。又是一记铲球,他成功躲过后将球传给队友,这才揉揉脚踝迅速跟上。
这一幕落在她眼里揪心得很。李蕤扭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眼里有泪光。
李蕤四年前经历过德意志战车被卸轮子,没想到这次要重新复习,嘴上说着不到最后一切都不能下定论,可是深知德国队已经不是当年的德国队了。当年的“南非小将”托马斯穆勒赢得金靴奖,巫乐赢得他的心。若她在该多好,即使德国输了,他们可以互相安慰。
若能有一场硕大的青春风暴将他们卷走留在2010年的南非该多好,他的青春随之德国夺冠的机会一起烟消云散,只留记忆里的美好。
比赛还有最后十分钟,场上的他们还在拼抢。不少绝望球迷痛哭流涕,搭着肩膀高声唱着《黑与白》,期望看到的反转远在天边,根本抓不到摸不着。
未至苦难不信神佛,无神论者于雏翎双手合十。
哨声准时响起,比赛无情结束。
她的厉害小孩贾马尔无力地跪在草皮上,双手捶地。诺伊尔想要扶他起来。
神佛并没有显灵,出局已成定局,无力回天。
一时间天下大同,不论男女老少还是国籍人种,众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只是她嗓子痛嚎不出来,和其他人一起不顾保安的劝阻冲向前排。上届世界杯没出小组赛时球迷们恼火万分,可这次他们选择原谅。
突然被人拉住胳膊硬生生从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堆里拽了出来,居然是那个和她合照的记者,“跟我来。”
李蕤来不及伤感,感叹带于雏翎和带孩子一样心累,急忙收拾两人的东西跟上去,“等等我!你们去哪儿。”
“秘密据点。”
记者带着他们七拐八绕到了一处露台,露台位于二楼,从露台望下去能看到德国队大巴。她在这个球场看了四次比赛了,和其他记者混熟后听说球队只有这一个出入口,此时已经有五位来自不同国家的记者举着相机等着,见她带人来有些不爽。
“你是哪里的记者?”李蕤经常为报刊自媒体等供图,总觉得猫在这里偷拍的人不是正规军,况且她连长焦相机都没带。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正经媒体平台的体育频道的记者哎。”点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记者证,“我叫陈歆。耳东陈、张歆艺的歆。你呢,亲爱的。”
清了清嗓子,“于雏翎,干勾于……雏鸟的翎羽?”
取自朱元璋《思亲歌》,纪念在她出生两周前去世的曾祖母。
听她声音嘶哑便问是不是感染新冠。她摇摇头,挤出俩字“咽炎”。
“李蕤,葳蕤的蕤。”
“也没问你啊。”陈歆咂咂嘴,小声嘟哝。
“哎你这人!”
于雏翎生怕他俩打起来,扯着破锣嗓子插话:是在这里等德国队出来吗,要等多久。
陈歆根据经验分析道:毕竟输了,应该不会在更衣室多呆,采访也不会持续太久,大概等个俩小时就行。好奇两人什么关系,他们几乎没有互动,看着不像情侣甚至都到不了朋友那级。
眼睛倒是挺毒。李蕤撇嘴。
于雏翎管不得许多,直接盘腿坐下,灌了好几口水润嗓子。
“德国队铁粉吗?亲爱的你眼睛都哭肿了得是多粉啊,喜欢哪个球星啊?”
“穆西亚拉。”
他在哪里她粉哪里。
李蕤看了她一眼。
旁边两个记者用西语聊起天来,应该是南美裔,西语抑扬顿挫,掺杂许多西班牙本土西语里没有的词,比如将手机称作“celular”。一人说德国踢得不算好,主要还是主帅的锅,对阵日本的时候掉以轻心。另一人显然幸灾乐祸,拜仁那么厉害,到世界杯怎么不灵了。她闻言皱紧眉头,看了过去,他们也没管她继续说自己的。
叹了口气看着和贾马尔的聊天界面,再次告诉他他是最棒的。怕失败磨掉属于少年的锐气,知道少年总有一天会长大,可是能不能慢点长大,她很想那个做不出数学题生闷气但是一逗就笑的男孩。
于储洁还在肝作业,偶然瞥了眼手机看到德国队出线的消息后很惊讶。知道她在现场看球便打了电话过来。
“贾马尔还好吗?”他问,“他一向对自己要求很高。”
“……不好。”
他很敏感,“你嗓子怎么了?”
不仅贾马尔不好,他姐也不好。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丝带,根本不敢告诉家里人受伤的事——从十八岁出国上学那天起便养成了报喜不报忧的习惯。
他知道她有咽炎的老毛病,嘱咐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时至深夜,温度降了些。身着被汗浸湿的衣服受小风一吹还有些冷,陈歆从包里拿出防晒服给她,深深地鄙视短袖套短袖外面还加绒布衬衫却不给她分的李蕤。
这让他很是无语,心里回想自己是不是见过她哪里惹到她了,干嘛看他不顺眼。
陈歆自来熟,加了他们的微信,就算他们不说话她也能一个劲儿地说,有说不完的话。于雏翎抱着腿看她嘴不停一直说觉得很神奇,都这个点儿了不累吗?居然如此亢奋。
终于,德国队出来了。
大家对准他们一通闪光灯狂轰滥炸。
她立刻清醒,抓住栏杆半个身子悬在外面焦急地往下看,不知道那个小泡面脑袋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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