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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刺
耳边响起一阵短促的笑声,似叹息,又好似恶人得逞时的得意,不觉得耻辱,只想更多的索取,哪怕要他主动示好,许慎也甘之如饴。
他沉沦与邵于闻的温柔,鬓角厮磨间隙,许慎听到邵于闻戏弄的声音。
他说:“许慎,你起了。”
……
……
……
许慎大惊,下意识想替对方擦掉,但邵于闻却用了力气按住他的双手。
“你先松手。”许慎扭着手臂,他觉得自己冒犯了邵于闻。
邵于闻并不在意,没有人敢S在他脸上,许慎是第一个,可他觉得这滋味还挺不错的,他伸出舌头舔去嘴角沾到的浊液,也看到许慎露出了惊恐的眼神,但深处藏着兴奋。
邵于闻心情大好,觉得偶尔这么逗逗小猫咪也挺不错的,他俯身凑近,嘴唇悬在离许慎鼻尖不到一厘米的位置,邵于闻的视线描摹着他的唇线,他说:“你自己的东西,是不是该自己处理?”
许慎微微睁大双眼,稍许,他颤抖的伸出舌头,却在半路被对方含进了温热的口腔,兜不住的口液浸湿了枕头,许慎溺死在邵于闻难得的温柔里,就是窒息了他也没有推开喘口气。
这份温柔如果能一直持续该有多好?
“我想回家。”陈灵趴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活人气,他现在只想回家,回到家他就安全了。
许慎替他切了水果送到嘴边,他说:“等你康复,我们会送你回去。”
陈灵撇开了头,嘴唇轻抖:“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拉我下水。”
许慎没有回答,将切好的水果放到了一边,他说:“你休息吧,有什么需要按一下护士铃。”
陈灵怒不可遏,他无缘无故被扯进他们的阴谋里,说不定哪天就有人拿着枪找上他,他就是个小歌星,是贪心了点,可罪不至死吧?
陈灵扯着嗓子骂道:“你们不要命,不代表我也想死,我要是真死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因为情绪太激动,不小心扯到伤口,痛的他龇牙咧嘴。
许慎安静的望着他,眸子里瞧不出情绪,可陈灵却觉得颈背发寒,他甚至荒谬的觉得,许慎在嫉妒着自己。
纵然自己在语气上占了咄咄逼人的势,陈灵心里开始发怵,静默的几秒时间里,他仿如刚从寒川中捞起的小雀崽,试图将脑袋埋入羽翼下取暖。
许慎说:“你想死也未必死的成。”
小雀崽从羽翼下探出脑袋,警惕的问:“你什么意思?”
“少爷会安置好你。”
邵于闻虽然做事无情,可百灵鸟也算出了一分力,邵于闻就不会亏待他,陈灵确实给自己找了一条不错的大腿。
陈灵狐疑的盯着他:“你凭什么觉得他能安置好我,周家根本就不可能放过我们。”
许慎没有义务跟他解释周家不仅不会找他们麻烦,而且还会感谢他们,他觎了陈灵一眼,起身说道:“信不信由你,你休息吧!”转身就走。
陈灵喊了一声:“等下。”
“还有什么事?”
陈灵眼眶发红,心态似乎随时都能崩塌,他认真的说:“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会丢下我不管?”
也许是陈灵此刻无助的样子终于让许慎大发慈悲一场,他笃定的回道:“真的。”
陈灵心口一松,埋下头哭了出来,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百灵鸟确实无辜,但这世道比他无辜的大有人在,比如那条人鱼,又比如死在昨晚的医生护士,至少他还活着,他还有命享福。
许慎站了一会,还是离开了。
电视的新闻联播报道着最新的热门话题,周非的死还牵涉出一起非法拍卖,记者走访现场,甚至还拍摄到一具形似人鱼的尸体,只是烧的不成型,怀疑跟“国家稀有物种保护机构”两个月前丢失的人鱼有关,具体还要等法医解剖验尸才知道。
如果证实确实是“保护机构”丢失的人鱼,那这就是一起恶性的偷盗事件,牵涉到了周南两家集团。
镜头切换回了棚内,几名研究员唇枪舌剑发表意见。
有研究员从“保护机构”的经营情况入手,认为人鱼丢失极有可能是“保护机构”坚守自盗,将人鱼贩卖拍卖,以此拉拢资金,但也有研究员认为这是错误引导,他们提到MGC是这起案件里唯一的受益者,原因是“保护机构”前不久揭露了基因融合的不可控,有部份依靠基因融合诞生的兽人出现了机体意识紊乱,退化回原始状态,犯下多起社会性伤人事件,但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是因为基因融合的不可控导致的恶性事件,政府无法立案叫停,仅仅只是引起了舆论监督。
MGC也一直有意并拢“保护机构”,如今出了这些事,政府会对“保护机构”展开调查,MGC必定会趁机打压,到时谁吞了谁真就不好说了。
几名研究员各持意见,讲的头头是道。
邵于闻听着新闻报道,脸色越发难看,“狩猎者”本身处于中立,向来不会去了解委托人的目的,有钱就接,但这次任务MGC横插一脚,试图盗取他的精子这事让他很不爽,他阴沉着脸,说:“你继续说。”
检验科的王医生缩着那颗光溜溜的脑袋一直候在一边,闻言才战战兢兢的说道:“从林爷送到我们检验科的衣物还有灰尘,我们在许少爷的裤脚上发现了少量白色粉末,化验结果显示,是sex-I,但成分有些特殊,跟我们在内网查到的sex-I成分不太一样,磷酸二酯酶结构被改造过,具有针对性,而且还添加超量的诱导素。”
sex-I,全称是Sex-Induse,中文名“性诱导”,是MGC针对跨物种繁殖研究出的新型吸入式□□,无色无味,曾一度风靡整个亚洲,但使用过度会使人丧失理智,退化到原始状态,为此也闹出不少条人命,后来才被禁止使用,市面上几乎不再兜售,只有黑市才能买到。
王医生将几份报告递给了邵于闻,他偷偷观望了一下对方的表情,才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续道:“我们提取了您的血液进行化验,数据显示,您血液中含有的二酯酶跟许少爷衣物上沾到的是一样的结构,也就是您之所以会出现失控的行为,是因为吸入了这种药粉,许少爷他们之所以闻了却没事,是因为……因为这药是针对蛇族研发的。”
也可以说是专门针对邵于闻,但王医生不敢明说,邵于闻的脸色黑的像要直接直接炸了他们基地。
王医生紧张的直擦汗水,眼神只敢盯着自己的鞋面。
邵于闻绷紧着五官,许慎的警戒心极强,不可能出现这种错误,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下,能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沾染上,是周非绑他的时候?
不可能,如果是周非,他就不会死了,而且在那种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许慎的警戒心比任何时候还强,如果在那个时候下药,他一定会发现。
邵于闻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情况下可以让许慎放松戒备,而且有个疑点,为什么要下在许慎身上,陈灵不是更容易上手?难道是觉得他们会抛弃陈灵,所以才选中许慎?还是说非许慎不可?
这件事透出诸多疑点,只能当面问许慎了。
王医生不敢发声,连大气都不敢喘,恨不能直接缩到地板里去,邵于闻突然望向他,眼神如老鹰一样锋利,吓得他将头埋的更低了。
邵于闻说:“我知道了,这事不准声张出去,否则……”他说着眯起了眼,结果不言而喻。
王医生连忙保证,他一句都不会泄漏出去,否则死全家。
邵于闻面色不虞,他嗯了一声,摆手挥退了对方。
许慎看望了陈灵,本来打算回邵于闻身边,但一想到早上两人做过的事,他有点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去面对邵于闻。
他的脑子里全是邵于闻舔舌时的模样。
许慎低着头,两颊发热,眼神都开始涣散了,天呐,他竟然喷在邵于闻脸上了。
他捂了捂胸口,不空了,这里又被填满了。
许慎在基地里转了一圈,等脸上的热度退了下去才转身去找邵于闻,路上经过基地养育的人工花圃,他惊讶这里竟然还养了一园子玫瑰,而且基地都是一群不惜花的臭老爷们,竟然还养的挺好的。
许慎不是浪漫的人,鲜花从不在他的礼物考虑范围内,但他突然很想送邵于闻玫瑰,听说玫瑰的花语是爱情,那么邵于闻能不能看懂他的期待呢?
许慎折了一朵,但想着一朵不足够表达他的喜欢,于是他拿出邵于闻送他的那把刀,直接砍了满满一大捧,这才心满意足。
玫瑰有刺,哪怕许慎很小心了,还是被扎破了手指头,他浑然不知,迫不及待想看看邵于闻收到花时的表情。
邵于闻应该也没有收过花吧?正好,他也没送过。
许慎剃掉花根上的刺,这才反应过来扎了自己一手,渗出的血珠沾在了玫瑰的根上,他觉得如果就这样捧给邵于闻,似乎有点装腔作势,而且就这么捧着,感觉缺了点什么。
他想了想,对,少了包装,可这时候哪里去找包装纸?
许慎灵机一动,转头去找护士要了一卷纱布捆绑,他还特地绑了个漂亮规正的蝴蝶结,虽然看起来还是丑了点,但许慎挺满意的。
毕竟他的手用的最多就是杀人,这还是第一次做这么温柔的事,许慎在心里宽慰着自己,就是一双手扎的面目全非,捧起来都不好看了。
许慎庆幸手上本来就有伤,正好换个新的纱布,就什么都看不出了。
他捧着一束玫瑰,期待的来到了邵于闻的门口,许慎敲了两声,很快里头就传来邵于闻的声音。
“进来。”
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许慎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推开门走了进去。
邵于闻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甚至连看到他手里的玫瑰也没任何表情。
许慎一时心里没准,难不成邵于闻不喜欢花?
许慎走到床边,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说:“基地种了玫瑰,我觉得挺好看的,就折了一些。”送给你,你会不会喜欢?
许慎像个准备跟心仪对象告白的初中生,紧张又期待,可他却连问对方喜不喜欢都问不出口,因为他的位置好像不配问这种话。
邵于闻这才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玫瑰,确实很漂亮,但他不喜欢花,而且比起这个,他更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小猫咪放松戒备。
邵于闻面色凝重,他直勾勾的盯着许慎,就好像要看穿他的灵魂,他说:“检验科在你的衣服上发现了针对我的sex-I药粉,我想听听你的回答。”
许慎没想到邵于闻突然说这个,他一怔,但很快就意识到邵于闻难道误会他了,他脱口而出:“不是我,我没有背叛你。”
“这就是你的回答?”邵于闻想听的不是他的衷心,许慎有多忠诚,他比谁都清楚。
许慎一时慌了阵脚,他冷静,聪明,可一面对任何有关邵于闻的,他都表现的像个蠢货,他怎么可能背叛邵于闻,哪怕他背叛全世界,也不可能背叛他呀!
邵于闻一定会信他的,会信他吧?
“你想清楚再回答。”
“我……”
许慎稳住了心神,太害怕邵于闻误会,导致他急于给自己脱身,开口说出的话反而更像在狡辩,他拧起了眉头,回想着昨晚的事,始终想不到是哪个地方疏忽了,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
难道……难道是那个时候。
邵于闻一直注视着许慎,所以对方的表情他看的一清二楚,显然,许慎已经想到了,但是态度不太对,似乎有点不敢接受。
许慎狠狠咬了咬唇,他问:“是在哪个位置查到的?”
“裤脚。”
许慎微睁大眼,白疎则刚跟他相认就利用了他?他为什么这么做?
邵于闻静等着,许慎的每一个微表情都尽收眼底,他咬紧了牙根,猫咪似乎在会场遇见了很要好的人,要好到他有点接受不了对方很有可能是故意接近他。
邵于闻没想到早上还想着好好疼一疼小猫咪,下午他就给自己找不痛快。
“想到了?”邵于闻低沉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薄怒,望着许慎的眼神越来越暗。
手里的玫瑰花变的沉重,压的许慎手有点儿酸,他低着眼嗯了一声:“想到了。”
邵于闻危险的眯起眼,等着他的后话。
许慎说:“是……是白疎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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