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遗失23天的谱纸

　　“实际上，”凯尔希站在博士的办公桌前放下一张通知，“今天放假。”。
　　博士拿起那张通知，非核心部门今天放假，剩下不得不工作的部门会拿到假期补贴。
　　“怎么就……突然放假？”博士疑惑地问道，凯尔希脸色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好，她可能熬夜做了手术或者筹备手术方案，博士干脆叫她坐在沙发上谈，也当是放松一下，凯尔希意外没拒绝。
　　他给凯尔希泡了一杯金盏花茶，凯尔希看着那个纸杯里逐渐伸展的橙红色金盏花挑眉，感觉没必要问博士为什么会突然开始喝这种如此充满莱塔尼亚的氛围的花茶，但味道确实能够抚平熬夜后脆弱的神经，凯尔希隔着升腾的水汽看向博士，礼节性地向他道谢。
　　“是炎国的一个传统节日，东国也有类似的节日，前两年就有干员在这天互送礼物，还会进行一些节日活动，罗德岛上出身炎国的干员或者患者虽然没有那么多，但他们对节日的热情很高。我们这次陆上航行时间太久，也是时候放个假了，”凯尔希揉揉眉间，“放假通知是在昨天临近下班时间发送的，但是你不在员工系统里，可能没收到邮件，我在做手术，忘了通知你。”
　　博士背靠着沙发，点点头，“这样啊，怪不得车尔尼昨天刚下班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作曲，怕不是又写了一个通宵……”他皱着眉，指尖开始略显烦躁地敲击着，他相当担心车尔尼的身体，又十分明白这种接近燃烧心血和灵魂的创作，实在是难以期待灵感和状态能够按照朝九晚五的时间段迸发，车尔尼能兼顾罗德岛的工作和他自己的作曲工作已经着实难得。
　　凯尔希挑起眉看向博士，“所以你一个人在本来放假的时间段坐在办公室里。”
　　博士耸肩，“反正我放假和上班情况差不太多。”

　　他和凯尔希边走边聊，无外乎是工作安排、航线情况、阿米娅在哥伦比亚的工作对接，凯尔希转身去了医疗部，博士则去看看那位通宵写曲的人情况如何。他和车尔尼实际上住在一个房间有段时间了，一般来说音乐家就算作曲也不会避开他，看来昨天确实灵感降临得相当匆忙。
　　博士站在门前，心里有点没底，上一次车尔尼把他关在房间外一个通宵加一个上午，他强行打开门之后发现车尔尼整个人半死不活坐在地上靠着茶几，地上是一堆乐谱和空咖啡罐，博士差点直接把他送去急救，这次情况如何真的不敢预料。但出乎意料的，车尔尼回应了敲门声，他居然醒着，完好无损地坐在沙发上，只是眼神看起来有些涣散，他头发上还在滴水，睡袍也松松垮垮，捧着一杯热咖啡，正在发呆。他看到博士坐在他身边，因为睡意而显得朦胧的双眼稍微睁大了一些，“实在抱歉，昨天把你关在门外，”他非常认真地道歉，接着捧起咖啡杯遮住自己的表情，有些尴尬地说，“……我刚刚睡醒起床才发现你没在房间里。”
　　博士把额头搁在他肩上，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脖子，车尔尼发现他在颤抖，消瘦的肩膀激烈起伏着，他赶忙放下杯子拉过博士的手，“怎么了？”
　　“哈哈哈哈哈哈——”博士完全忍不住，搂着他笑得前仰后合。
　　“有那么好笑吗……”车尔尼被他拽得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不稳，但博士没有生气就好，“怎么不用钥匙开门？忘在房间里了吗？”车尔尼疑惑地问道。
　　博士不太想说是怕打扰他作曲，只说自己晚上加班到很晚，干脆回到自己房间睡了。他们随便闲聊的时候，博士看起来十分顺手地给车尔尼吹干头发，博士指尖很凉，摸过头顶的时候稍微缓解了一点高温给车尔尼所带来的急躁感。
　　他们的路线正接近哥伦比亚南部，出身莱塔尼亚的车尔尼对这种气候并不太适应，就算舰内空调维持在一个适宜的温度也无法缓解这种高温带来的无所适从。他只今早睡了两小时就醒了过来，可原因实在是难以开口——因为一直睡在身旁的那个体温很低又根本捂不热的人没在床上，居然让夏末的凌晨显得比寒冬的夜晚更加难熬。
　　博士给车尔尼编好头发，绑了一个比例完美的蝴蝶结，但松手下去它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发绳垂在这头橙红色卷发上，博士轻轻俯身亲在车尔尼的鹿角旁边，不意外地引来埃拉菲亚耳尖一丝颤动。
　　“你的曲子写完了？”博士看着钢琴那边，摆在琴谱架上的手稿已经相当干净，看起来像是已经进入收尾阶段。车尔尼点点头，“差不多，接下来细节的调整……”他伸手去拿自己的咖啡，杯子却擦着他的指尖被人拎走，博士把清水和药盒塞到车尔尼手里，他自己则非常自然地喝掉剩下大半杯。
　　“晚上可能炎国那些人会搞点节日活动什么的，要去看看吗？”博士转头看他，漆黑的眼睛里似乎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但没等车尔尼回复，那些名为沉稳安静的伪装和压抑就裂了一条缝，他稍微前倾凑的离车尔尼更近，“因为听说是炎国的传统情人节，所以我想和你一起……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他的期待和小心翼翼完全铺开在音乐家面前，像是拨动了车尔尼脑子里那根弦一般，车尔尼握住博士紧握在袖子里的手，轻声说，“当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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